第三章

有她在身邊,他通體舒暢;一旦沒了她,他難受得想吐。

“就怎樣?你都快吐了,還硬要逞強!現在你給我閉上嘴,乖乖的回家睡覺就對了,少唆。”她拿起手機又要撥號,一輛出租車適巧迎麵而來,她眼捷手快,及時伸手攔下,並拖拉著笨重的前夫上前。

“好,睡覺可以,你要陪我,你陪我,我就乖乖的回家睡覺。”醉鬼回頭叮嚀。

“懶得再跟你說。”她用力把他推進車裏,原以為自己隨後即能脫身,不料他粗壯有力的大手始終緊抓著她,害她一個分神,便被他連帶的拖進車裏,整個人疊在他健壯精實的軀體上,不禁驚呼出聲,“喂!”

“喔!嫩晴,嫩晴,嫩晴,你總是那麽的香,我最喜歡聞你身上的味道,也最喜歡跟你睡覺了。”軟玉溫香入懷,豆腐盡量吃,反正老婆是自己的,他的手在她的身上**、**,鼻子抵在她的頸窩邊,不住的吸了又吸,一臉迷醉,連酒嗝都不打了。

“睡……睡你的大頭啦!平常在家裏,我洗香香,脫光光躺在床上等你,大爺你回來根本不屑一顧,眼睛閉上,倒頭就睡。”倒頭就睡也沒關係,連棉被都被他自私的卷去三分之二強,也不擔心她受涼,這才教她情何以堪……

厚,往事不堪回首,愈想愈氣。“現在你喝得醉茫茫、臭兮兮,還敢要求我陪睡,你當我是什麽?你忘了我不是你老婆了嗎?那麽容我再次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啦!”

“離婚?有嗎?我們有離婚?”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怎麽都沒人通知他?

“沒有嗎?”她都快氣炸了,他還一頭霧水,裝無辜呢!

“沒印象。”他搔搔頭,翻白眼,一點也想不起來什麽離婚不離婚的事情。

“你……”厚,他真的有喝醉到變白癡的地步,連離婚這事都沒印象?她再次確定,非常非常確定,她老公……喔,不,她前夫,非但酒品差、酒量差,記性更差。

“不管啦!現在你老公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陪我喝酒喝到爽,二是陪我睡覺睡到日上三竿,來,老婆,你說,你選哪個?”

“我什麽也不選。”賀嫩晴不理會他,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逕自吩咐道:“司機先生,麻煩你讓我下車,然後把他載到……唔……”她還來不及講出他家住址,嘴巴就被他一掌捂住了。

“司機大哥,你別聽她的,絕對不能讓她先下車。夜這麽深了,怎麽可以放我老婆一個女人家在街上獨行呢?不行,太危險了,跟著我比較安全。”

“好,那聽你的,該載你們去哪兒?請快說,我趕著下班,我老婆在等我回家睡覺耶!”司機先生急切的催促。

“是喔!好,那你趕快載我們回家,我也要跟我老婆睡覺。”

“你這什麽跟什麽?”賀嫩晴聽到他和司機的對話,簡直快昏倒了,抓開他覆在她嘴上的手,大聲更正,“司機先生,我和他是要各自回家,各自睡覺,總之,你先讓我下車,然後再麻煩你把他載到……”

她再次告知地址,仍是話說一半,小嘴又被他粗暴的手掌密密捂住。

“司機大哥,你聽好,你若是敢讓我老婆先下車,我鐵定跟你沒完沒了;倘若她發生什麽意外,我也唯你是問。所以如果你想趕快回家跟你老婆睡覺,就等我先搞定我老婆再說,懂了嗎?”

酒醉皇帝大,誰敢忤逆他,便注定倒黴,老婆也一樣,不乖、不服從,照電無誤。

“我……”招誰惹誰?司機無言以對,早點回家抱老婆睡好覺的美夢顯然幻滅了。沒辦法,衰星報到,奧客臨門,這下不知要耗到何時才能下班,他隻得放慢車速,來瓶蠻牛,奉陪到底。

“宣至澈,你別鬧,別鬧了啦!”她扯開他的手掌,幾近崩潰的叫嚷。

受不了耶!他自己不睡,搞得別人也沒得睡,是怎樣啊?

世上他最大,人人都得唯他是從,是嗎?

“嫩晴,你不跟我回家,我也不回家。”他固執的說,醉茫茫的雙眼直瞪著她,不受禮教規範的雙手也愈來愈沒分寸。

“真是夠了。你不回家,怎麽睡?”難道想跟司機先生回去,或幹脆露宿街頭?

“反正我要跟你睡,隻要跟你睡,睡哪裏都無所謂,我就是要跟你睡,打死我都要跟你睡。”這已不叫固執,叫無賴,標準的無賴。

硬漢耍無賴,就是他那樣。

“你……”她氣結,這男人醉到失去人性,她使勁撐起自己被他箝製、豆腐吃到有剩的身子,扯開嗓門,對著司機大叫,“司機先生,麻煩你停車,我要下車……啊!”

後腦勺被一隻手掌強行壓製,引發僵硬的肩頸一陣劇烈的痛感,她正想喊疼,嘴巴卻……這次她的嘴巴並沒有被他的大手捂住,而是有如小魚兒落入大老鷹的嘴喙,被他緊緊的叼住了。

該死!宣至澈,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吻她?

他的吻落得急猛又粗暴,她完全招架不住,在他蠻橫不留情的侵襲之下,她嘴邊的任何責難都變成細碎殘缺的吟聲。

那吟聲,雖然代表抗議,卻可憐兮兮的不被接受和聽取。

“嗯……”再吵啊!直接堵住你,看你怎麽吵?

他發出舒服的歎息,吻得更加深入徹底。

哼,說嘛!老婆的櫻桃小口適合與他纏綿,而非用來嘮叨碎嘴,教他心煩。

瞧!吻著,多好,吵什麽下車不下車呢!

“唔……放開我……”

“休想。”白癡喔!吻在嘴裏多甜蜜,他若順應要求,或屈服於她的哀求就放開她,那麽他就是笨到人神共憤的大笨豬。

“阿娘喂!”後座有著火趨勢,司機先生才剛喝完蠻牛,這會兒從後視鏡看到春意盎然的畫麵,想回家跟老婆睡覺的欲 望又猛地蘇醒了。

“司機大哥,到附近最好的飯店,車開快點。”吻得火熱,宣至澈抽空下令。

“是。”為人為己,司機領命,狂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往目標衝去。

“不,不是這樣……”賀嫩晴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無力,好不容易偷個空隙出聲阻止,無奈對手強勁,她白費心機,話說不到半句,小嘴又被牢牢的封黏。

不什麽不,落入他嘴裏,她還有心思和力氣喊不?

看來是他這做老公的保留太多實力,那麽來吧!來點更刺激的,包卿滿意。

深吻她的同時,他的大手忍不住往她的裙內探去。

“你……”賀嫩晴的軀體一縮,花容失色。

“嫩晴,我要你,我好久沒要你了,今晚我想要你,嫩晴,我的嫩晴……”

該死!他該死!他不該那樣呼喚她的名字。

飽滿的,渴求的語氣,魅死人不償命的喘息與調戲……可惡啊!那些都是她的罩門,她從來就沒能招架得住他。

這下好了……

好,這下真的太好了!

一個前夫和一個前妻,居然在離婚當夜上飯店開房間,無恥的在床上耳鬢廝磨,極盡,火辣辣、熱騰騰的翻滾了一整夜,活像兩人從來沒愛過,趁著這醉後一夜,要好好的搞個夠。

天明,一覺醒來,賀嫩晴發覺自己赤身,安穩的窩在前夫的懷裏,當下驚跳而起,情緒整個大崩潰,捶胸頓足的指著罪魁禍首的鼻子大罵,“宣至澈,這真是天大的錯誤!天大又不可饒恕的錯誤!”

這算什麽?這究竟算什麽鬼呀?

可恨又可笑的,居然是她允許自己、放任自己犯下這樣的大錯。

他酩酊大醉,神智迷亂,情有可原,而她呢?她是百分之百清醒的人,竟依然守不住理智,輕易的被他挑弄成功,更甚者,她比他還要饑渴狂野。

喔,不,最該死的是她自己,不是宣至澈。

在計程車上,當他的第一個吻落下時,她便毫無招架之力的隨他起舞,再當他一進飯店房間就急躁的把門關上,粗暴的扯去她的第一件衣服時,她就知道自己真的徹底完了,再也沒有一絲絲回頭或喊停的餘地。

他高漲,需求破表,她春心泛濫,無法收拾。

迭起,翻雲覆雨,熱吻擁抱,要命的衝刺,的蹂躪,狂野的占有,一心三思,兩人所有的互動都隻為了獲得更多的滿足。

是,她是清醒,但在他咄咄逼人且不顧一切的霸道需索下,根本清醒不了。

“嫩晴,你為什麽生氣?”宣至澈抓住她停在他鼻尖的手指,平靜的問。

“你還問?”第一句話便有如火上加油,狠狠的惹怒已經暴跳如雷、萬分火大的她。

“有什麽不妥嗎?”他輕蹙眉頭,眼光濛濛,露出不解的神情。

“宣至澈,我們上床了,你知道嗎?”她崩潰的呐喊。

“沒道理不知道。”上床就上床,她犯不著那般激動。“我還知道我們一夜翻來滾去,熱呼呼的,美妙極了。嫩晴,你好香,也好美,我好猛……”好猛又好棒,天生“硬漢”,真不是蓋的。

“住口!你還講?”她一把縮回自己的手指,氣得跳腳。

“我們夫妻倆床上運動超契合,說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應該沒人反對,所以,為什麽我不能講?”他靠躺在床頭,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堅硬陽剛的魅力在經過一夜的熱情激蕩後,依然挑逗性十足。

“因為……因為那是不對的!我們已經離婚了,既然離婚了,就不該再在一起做……”行為不像話,連言語都失常,她猛地住嘴,恨不得咬斷舌頭。

“做什麽?”他煽情的微微挑動眉頭。

“不該再一起睡覺,做不該做的事。”她垂下眼,氣虛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跟你睡覺,一輩子隻想跟你睡覺。”

“你瘋了,都什麽時候、什麽狀況了,你還跟我說一輩子?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到底麵不麵對現實?”昨夜他爛醉如泥,若說他對離婚一事完全沒印象,她並不會多加怪罪,但是今晨,酒意退了,人也醒了,他還在裝什麽瘋、賣什麽傻?

不,不像,他一點也不像白癡,就別再冒充白癡來玩弄她、找她碴了,好嗎?

她已難受、自責得快死掉了。

“離婚……”他若有所思的沉吟。

“是的,離婚,你宣至澈,我賀嫩晴,我們兩個離婚了,別懷疑。”她咬牙強調,真想敲破他的腦袋瓜,看看裏頭裝了什麽會破壞人記憶力的東西。

“不算數。”他淡淡的開口。

“啊?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次。”說他不是白癡,他還真像白癡。

瞧他那副無賴樣,她簡直對牛彈琴,腸胃被他氣得都打一百個結了。

“昨天的離婚,不算數。”他平靜得像是什麽壞事都沒發生過。

“不算數?為什麽不算數?白紙黑字,有律師見證,為什麽不算數?”把婚姻當兒戲,或許僅供親友街坊笑談,但是把法律當兒戲,警察是有權管的。

而他是想怎樣?目無法紀,不把律條當回事也沒關係,但是彼此各一張配偶欄空白的新身份證,他也好歹尊重一下吧!

“嫩晴,我不要跟你離婚。”頑皮的孩子氣一發作,耍賴是唯一的護身器。

“先生,來不及了。”別說今天來不及,就算昨天他臨時反悔,她都不依。

“總之,我不要你離開我。”

“來不及、來不及,說什麽都來不及了,我一定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