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帽衫女
喪屍之末日的背叛
鄭介銘抓緊時間往回跑,希望快些回到安平湖小區。
但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跟蹤他。每次回頭,卻毫無人影。
他索性站定,細細查看周圍。
站定後,他才留意到環境中嘈雜的喪屍聲,以及一些奇怪的類似氣缸的巨大回聲。
這種聲音非常異常,鄭介銘從來沒有聽見過。
“機器?”他仔細聽,又覺得不像。這種聲音更像是來自於某種自然的回聲。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原始蠻荒部落中的一個野人,麵對著種種未知的恐懼。
“喲!返回來啦!”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鄭介銘的思緒。
鄭介銘聽見聲音從側麵傳來,轉頭過去一看,是帽衫女。
她似乎是站在樓下什麽台子上,胸部正好與水泥屋頂同高,手臂搭在屋頂上,左手壓著右手,下巴很隨意的搭在左手手背上。她沒有帶帽子,長長的頭發散開。
她笑的很甜美,看起來一副調皮可愛的樣子。鄭介銘看見她,心底裏突然感到一陣喜悅。
“對呀,我從醫學院回來了。”鄭介銘走過去,想要和她多說說話。
“找到了什麽好東西呀?”帽衫女歪著腦袋問。
鄭介銘索性坐在她麵前,他把藥箱子放到自己麵前,自豪的拍了拍。“呐!全是各種藥物!”
“真厲害!消炎藥,感冒藥,燙傷藥,這些都有麽?”帽衫女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笑容讓鄭介銘感到莫名其妙的開心,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笑——實際上,喪屍危機這幾天來,他似乎很少看見有誰發自內心深處的在笑。
“那是當然!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呢。”鄭介銘笑嘻嘻的看著她,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感覺輕鬆與快樂,“怎麽著?你要分我的啊?”
“哦,好吧!那我走了!拜拜!”帽衫女向地麵一跳,沒了影。
“喂喂!?怎麽又跑了?”鄭介銘跳起來,往下看,帽衫女已經朝西跑沒了影。
古靈精怪!鄭介銘心裏想著,突然一閃念,決定跟著她。
鄭介銘跳到剛才帽衫女站的台子上,然後到地麵,追往帽衫女跑的方向。
平房區裏的小巷子曲曲折折,到處都是彎路,鄭介銘捕風捉影追了一段路,跑到一個Y字巷口,巷口中間有一口石質水井,但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他尋不見帽衫女的蹤跡。
“哎?她跑到哪兒去了?”鄭介銘左右望著,兩條小巷都曲折幽暗,不知道通向哪裏。
“這可怎麽辦?追姑娘追不到,連自己都迷路了。”鄭介銘想通過太陽判斷方向,但巷子太窄,隻能抬頭看見一線天。
右邊的巷子裏傳來石子兒落地的聲音。
“右邊!”鄭介銘循著聲音追去。
這條巷子比之前的胡同還要年代久遠,兩邊都是木頭搭建的房子,看起來每一棟都長滿了黑斑和青苔。鄭介銘走在這裏麵,感覺很不舒服。每一間房子看起來都荒置了很久,仿佛下一秒就會倒塌。
“這種地方,真的能夠住人麽?”鄭介銘心裏想著。
前麵一直沒有分岔路,鄭介銘跑了一會兒,又遇到一個Y型巷口。
鄭介銘覺得無奈,這空蕩蕩的平房深處,沒有人、沒有喪屍,仿佛根本走不到頭,姑娘也毫無蹤影。他的心裏開始感到焦躁。
“咳。”右側巷口傳來帽衫女的咳嗽聲。
“就在附近!”鄭介銘抬起腿往右側巷口追過去。
突然鄭介銘被一道細線絆倒,一個狗啃屎,趴在地上。
他還來不及反應,隻聽見有人從旁邊房門衝出來,一個麻袋套在自己的頭上,鄭介銘慌亂中想要爬起來,肩膀上跨著的藥箱卻被人一把搶走。
“你讓我搶,我不得不搶啊!走啦帥哥!哈哈哈!”帽衫女臨走前自曝身份,隨後快步跑沒了影。
鄭介銘狼狽的站起來,取下麻袋,悔的腸子都青了。
“蛇蠍婦人!貌美心狠!我就不該相信她!在她手裏栽兩次!”鄭介銘捶胸頓足。
“喂!你自己傻,能怪我麽?”帽衫女的聲音從鄭介銘頭頂上響起。
“你!你把藥箱還給我!”鄭介銘抬頭,紅著臉大喊。
“哼哼!憑什麽?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要不然你來搶回去啊!”帽衫女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她把帽子又帶回腦袋上,在屋頂上挑釁鄭介銘。
“你要什麽藥,我分給你一盒就好了嘛!”帽衫女看著鄭介銘有氣生沒處撒的勁頭,覺得好笑,她拍了拍胸前的藥箱,“你看,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呢,我可沒有你這麽小氣!”
“你等著!今天我非追到你不可!”鄭介銘指著帽衫女,心裏不由得發起怒來。他看了看旁邊沒辦法爬上去,心想既然帽衫女能夠這麽快爬上屋頂,前麵一定有可以上去的地方,於是他沿著胡同就往前跑。
“喲?想追我?還得看我答不答應吧!”帽衫女占盡嘴上和事實上的便宜,見鄭介銘大步流星的甩開腳步,於是也趕緊跑開。
鄭介銘順著小巷子繼續跑,卻完全找不到能上去的辦法。隻聽見帽衫女不斷的在屋頂上喊著。
“這裏!來呀!來啊!”
鄭介銘氣的咬牙切齒,心裏想著要是抓到她,一定不能給她好果子吃!結果跑著跑著,又到了一個路口。巷口有一口幹枯的石質水井。
幹枯的石質水井?
媽的,又被這姑娘帶回原地了!!
“喂,不行了吧?”帽衫女又從屋頂探出頭,故意逗鄭介銘,“實在受不了就跟我說,你需要什麽藥,本姑娘可以給你!”
鄭介銘放棄了追逐,索性坐在地麵上,背靠著枯井。
“我說,大妹子,你怎麽對這裏這麽熟悉啊。”鄭介銘喘著氣。
“誰是大妹子,喊得真難聽。我對這裏熟悉,關你什麽事?”
“你以前住過這兒吧?”鄭介銘曾經問過這個問題,但他故意又問一遍。
“你管我呢!我住哪裏,你少管!”帽衫女果然老大個不高興。
鄭介銘笑笑,他獲得了話語的主動權,又繼續發問。
“你幫你男人找藥啊?你男人受傷了?”鄭介銘指的是在小區門口,拿著刀比著自己脖子的男人。他心想,既然兩個人穿的都是黑色帽衫,應該是情侶吧。
“少胡猜!那是我哥!”帽衫女不高興的回答。
“嗯嗯,好吧,看來他傷的也不輕啊。我呢,千辛萬苦從安平湖小區跑過來找藥,差點沒死在喪屍和槍手手裏,也是為了救人,挺不容易的。”鄭介銘試圖說服姑娘。
“所以呢?”
“這樣吧美女,我那箱子藥呢,拿的也有很多富餘量,我們倆一對一平分,你看怎麽樣?”
帽衫女打開藥盒子,取出幾盒藥看了看。
“行吧。你要救的人需要什麽藥?”帽衫女挺幹脆的回答。
“主要是消炎藥,你什麽藥都分給我點吧,總得用啊,我那邊七大口子人呢,拖老帶少的。”
帽衫女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塑料袋,每種藥都拿出來兩盒,裝進去,係好,扔給鄭介銘。
鄭介銘站起來,一把接住,拿起來看了看。
“真夠意思!量還給的真不少。”
帽衫女看了看天空,經過剛才這一陣折騰,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那行吧,你從前麵屋子裏,有天井可以爬上屋頂,你住安平湖小區,就往南往東走。”帽衫女知道鄭介銘在巷子裏肯定找不到路,索性把怎麽上屋頂告訴他。
鄭介銘喜出望外,隨即問,“那你呢?你往哪邊去?”
“我還得往西,在西邊那小區附近。”
鄭介銘心想,西邊不就是郭振磊的據點麽,他於是順口問,“是住在中州發展銀行麽?”
“不是。”帽衫女搖搖頭,“那裏被別人給占了,他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兄妹倆到處換地兒,現在住在…你問這麽多幹嘛?”
“哦哦,好,不問了。那…”
“後會無期!”帽衫女歪頭笑了笑,轉身就朝西跑去。
鄭介銘拿回一部分藥,心裏也算是滿意了,畢竟末世中,每個人生存都不容易,這帽衫女本質也不壞,讓她帶走一部分藥,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找到帽衫女所指的屋子,裏麵果然有個天井,天井中駕著一架梯子,鄭介銘很容易就爬到了屋頂。
“啊!!救我!!”
帽衫女的一聲慘叫。
鄭介銘往西望去,隻見一隻“臭猴子”喪屍朝帽衫女撲殺而去,帽衫女躲閃不及,被撞倒在屋頂邊緣。
鄭介銘二話不說,衝上屋頂就朝帽衫女狂奔過去。“臭猴子”喪屍一口咬住帽衫女的衣服,也不知道有沒有咬到肉,脖子往巷道一歪,把帽衫女掀下了屋頂。帽衫女重重的摔在地上。
鄭介銘手裏沒有武器,他嫌棄那根停屍房裏的鐵棍,翻牆的時候又比較礙事,所以之前留在了醫學院的小院裏。他將藥袋子扔向地麵,隨手從屋頂抄起一塊板磚。
喪屍似乎也發現了鄭介銘,歪著腦袋,對準了鄭介銘,發起衝刺。鄭介銘不知道從哪裏湧出的勇氣,也筆直的衝向喪屍。
就在喪屍起跳前撲的一霎那,鄭介銘右臂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揮動板磚,這板磚正正的砸在喪屍腦袋上,板磚立刻碎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