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阻途

喪屍之末日的背叛

過了十字路口,是長春街西段,繼續往前走就是清麗街。鄭介銘直起身,一路小跑向前。兩側不僅僅有一些居民區,還有報社、北都市電視台等機構。

北都市電視台院內,三隻喪屍相互廝打著,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周圍圍著十幾隻喪屍,仿佛在看著。這情景非常詭異,鄭介銘躲在院外看了一會兒,一隻紅T恤的喪屍被另一隻高個子的喪屍咬住喉嚨,隨後穿著OL服裝的女喪屍一把抓住高個子喪屍,摳出了紅色的眼珠,一口吞掉。

“這OL女喪屍,不是主持人湖悅麽?”鄭介銘心中一陣惋惜,他曾經非常喜歡這個女主持,每期她主持的訪談節目必看。她臉蛋漂亮,而且主持節目時支配調動別人的能力極強,特別擅長給嘉賓製造難堪的局麵,然後不經意間又把話說圓回來,製造出非凡的節目效果。

高個子喪屍並不鬆口,紅T恤喪屍喉嚨被咬開,雖不見大量流血,但是傷口處卻滲出一些黑色的漿汁。紅T恤喪屍剛剛倒地,女喪屍“湖悅”猛然揮爪,高個子喪屍被擊倒。女喪屍“湖悅”俯身撲在高個子身上,挖出另一隻紅色眼睛,同樣一口吞掉,隨後抬起頭對著天空發出異常尖銳的咆哮。

鄭介銘擔心這聲音引來其他喪屍,趕緊回身張望,好在並沒有喪屍過來。

但是圍在“湖悅”女喪屍周圍的那群“看客”喪屍們卻有動靜,它們就像得到了什麽信號,突然蜂擁而上,撲向“湖悅”女喪屍。

“喪屍之間也會打鬥麽?難道它們擁有智能?”鄭介銘瞠目結舌。他以為,“湖悅”女喪屍也會被周圍這一群嗜血的惡鬼撕成碎片,挖去紅色的眼睛吃掉。

可是下一秒,“湖悅”女喪屍從屍群中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擠出了啃食屍體的屍群。

鄭介銘隻覺得毛骨悚然,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於“喪屍”的理解可能遠遠不夠。

“先別看了,趕緊走吧,醫學院那邊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呢。”鄭介銘催促自己,他也確實看不下去這種難以理解的畫麵了。

繼續向西走,鄭介銘又經過一棟商業寫字樓,到達了又一個十字路口。

這個十字路口往西是清麗街,往南是南桂花路,北邊就是鄭介銘要去的方向——北桂花路。北都市第二醫學院就在北桂花路的西側,但是需要一直往北走挺遠。

鄭介銘曾經向這家醫院推銷過商品——他們公司什麽都可以代理銷售,也曾經倒騰過醫療用具。因此,鄭介銘對清麗街這一片還是蠻熟悉的。從這裏去醫學院,最方便就是直接走北桂花路,可以到達醫學院的正門。除了這條路,還可以從清麗街的一個胡同向北歪歪扭扭的拐過去,這條小路可以通往醫學院的後門。

鄭介銘當然願意走前門,但是當他向右拐過去,卻發現這條路根本沒辦法走通。

北桂花路中間,離十字路口不遠處,三輛大型公交車扭曲著撞在一起,車身漆黑,顯然經曆過一場爆炸。旁邊歪歪斜斜倒著一輛救護車,救護車的後門大敞開著,擔架躺在地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頂在救護車底盤上,車身嚴重變形,前擋風玻璃碎成蜘蛛網,它的後麵還緊緊追著一輛紅色的商務艙,顯然這兩輛車是造成救護車翻車的罪魁禍首。兩輛警車停在旁邊,車門敞開著,而隔著不遠處,是大量堵成一團粥的私家車和公交車。

整個道路被這些廢棄的車輛隔斷,隻剩下兩邊人行道上有狹隘的空間通行,但是,兩邊的人行道上,都圍滿了喪屍。交J的黃馬甲、護士的白大褂、公交車司機的藍夾克、各色行人,它們都變成了喪屍,徘徊在這片讓它們死亡的十字路口。

鄭介銘心中感到十分難受,但是卻沒有時間去感傷,隻得選擇小心的通過十字路口,到清麗街,從小胡同往醫學院的後門走。

小胡同處在一棟寫字樓和一棟綜合型商場的中間,離十字路口不算遠。在胡同口,有一家磨鐵咖啡店,這家店搭起一個遮陽棚子,棚子側麵正在推廣中州老九的作品,寫著“請為《喪屍之末日的背叛》收藏推薦”。平日裏店的生意很好,鄭介銘也曾經在這裏喝過咖啡,口感純正。

小胡同再往西,鄭介銘看見成片的喪屍群在移動,喪屍們似乎有一定的集群性,比起落單,它們更願意匯成一團。由於喪屍爆發時正值早高峰,在這種商業區裏,喪屍就尤為密集。

鄭介銘一頭貓進胡同,這條胡同往裏走一點,都是各種老式平房,北都市ZF和KF商曾經想要把這片平房拆除,改為高檔住宅和商業樓,但是由於這裏的民眾過於彪悍、要價也過於誇張,一直還沒有對這裏形成真正行之有效的動工方案。

兩邊的平房破破爛爛,門大多都衝著胡同開設,鄭介銘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生怕哪一戶木頭門裏衝出來一群喪屍將自己按到在地。

“加快點速度吧!”鄭介銘看沿路都沒什麽危險,決定全速跑過這條彎彎繞繞的小胡同。

他剛剛加速跑了不到一百米,突然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他聽見了奇怪的聲音被前方的風聲帶過來,緊急停下了腳步,沒有站穩。

“是哭聲!?”鄭介銘豎起耳朵,似乎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但是仔細聽,又覺得不太自然。

胡同前方是一個拐彎,他看不見前麵的情況,不敢貿然前進。

“怎麽辦?是繼續往前還是後退?”鄭介銘心裏盤算著,“如果繼續往前,這前麵是人是鬼?如果後退,還有哪裏能夠去醫學院?”

北桂花路被封鎖,清麗街有大量屍群,隻剩下這條小胡同了。

他決定站起來,小心的往前看看。

隻見麵前,一個女孩兒背對著自己,坐在小路中間,看背影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衣服髒兮兮的,不住的哭泣,聲音極其悲傷,聽起來嗓音已經啞了。

“妹子?”鄭介銘試探的小聲喊了一聲。

女孩兒沒有回應。

鄭介銘大膽往前走了一步,他心想,這姑娘一定是遭遇了慘重的變故,才會這樣傷心。

“妹子?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什麽忙?”鄭介銘幾乎走到了女孩兒的背後,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女孩兒一聲尖嘯,猛的轉過頭,脖子幾乎向後擰了180度,長長的頭發像鞭子一樣甩在鄭介銘的膝蓋上。

她的眼睛是紅色的!

***!這***居然是個喪屍!!

鄭介銘倒吸一口涼氣,一刀砍向喪屍腦門,竟然完全砍不動!他回身拔腿就跑,女孩兒喪屍異常敏捷的爬起身,張牙舞爪、尖嘯著朝鄭介銘追來。鄭介銘隻聽見身後女孩兒喪屍的聲音越來越近,看見前麵一戶人家門口立著一些盆盆罐罐廢棄魚缸,他衝上去往路中間一扒拉,各種瓷器玻璃器具碎了一地,留下滿地的碎渣。

女孩兒喪屍疾速緊追,估計是踩到了碎渣,發出了痛苦的、斷斷續續的嚎叫,但這隻是稍稍延緩了它的速度,它繼續朝鄭介銘追去。

鄭介銘根本不敢回頭,一路狂奔,一路把各家各戶堆在門口的東西往路中間掀,簸箕、花花草草、爛拖把掃把、晾著的舊背心短褲。凡是能順手扯下來的,他都一把往後一砸,也不管到底能不能起到阻礙的效果。

胡同口就在前方,鄭介銘一頭衝出去,跑到清麗街,但是卻發現自己依然無處可逃!

西邊,剛才在清麗街遊蕩的屍群正浩浩蕩蕩的向十字路口方向走過來,裏麵甚至還不乏一些看起來體型較大的家夥。

東邊,十字路口方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南桂花路方向也湧過來一批屍群,恰好正在通過十字路口,向北桂花路方向前進。

一回頭,身後的女孩兒喪屍膝蓋上、手掌心,布滿了玻璃渣和碎瓷片,正紅著眼睛朝他狂奔過來!

無處可逃!

鄭介銘隻覺得腎上腺素急速分泌,他快速的張望著四周。

磨鐵咖啡店!

門口磨鐵咖啡店的遮陽棚,正好連著二樓。而在一、二樓之間的外側立麵上,稍稍支出來的一點橫沿,這是很多建築都有的設計,主要目的是為了方便排水。鄭介銘根本沒時間考慮,踩著咖啡桌躍上了兩米多高的遮陽棚。

若是一般卡其布遮陽棚哪裏經得住過重的重量?好在這磨鐵咖啡屋的遮陽棚內圈有一層鐵架子,能夠多支撐一會兒,鄭介銘平躺在上麵,大氣不敢出,緩緩的往橫沿方向爬,生怕壓垮了棚子。

下方,女孩兒喪屍已經衝出了胡同,它依然尖嘯不止,這慘利痛苦的尖嘯聲吸引了附近的屍群,東、西兩大波屍群同時朝小胡同方向湧過來。

鄭介銘哪裏顧得上身後這些恐怖的場景,一點一點蹭向橫沿,終於抓住了橫沿。就在爬上橫沿的一瞬間,屍群衝過咖啡屋的遮陽棚,將遮陽棚整個撞垮。

鄭介銘背靠二樓牆壁,望著下方洶湧的屍潮,差點沒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