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努力地想要解釋，「你現在還小，以後還有很多路要走，可以發展出各式各樣的未來，跟在我身邊是黑白的，你根本就不會幸福。」
葉曉涵任由淚水滑落，她也不想去製止，因為隻會越流越多。
「幸福是我們自己去定義的，我認為隻要你愛我，我就會幸福；但結果是什麽，得到的居然是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是你放棄了我，我才變得不幸福。」她本來是幸福的。
邵澤睿愧疚，他原本也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就算被人嘲笑，還是覺得和她在一起很好，但他不確定的是她會不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她年紀還小，他會害怕。
現在她居然願意生下他們兩人的孩子，她的感情比他想像的要深太多了，她是愛他的，而且是深愛。
「對不起！」他道歉，不管對什麽事他都道歉，因為是自己判斷錯誤才會讓她那麽受傷，他都不敢原諒他自己了。
說對不起有用嗎，他已經傷害到她了，而且她要的又不是對不起。
邵澤睿捧著她的小臉，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印上一吻。
葉曉涵驚訝他的舉動，「你……」
邵澤睿忙著擦拭她的淚水，「都是我的錯，是我質疑你的感情，我現在明白，你對我的感情絕對不是膚淺的，你已經用你的方式告訴我這件事了。」他的手移動到她的肚子，觸碰著她肚子裏的生命。
如果她不愛他，不可能會為他留下這個孩子，他滿臉感激地看著她。
他真的明白了嗎？可是他想就憑這幾句話讓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嗎？好像有點困難，她為此流了多少淚水他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孩子，她一點都不想清醒過來，想要一直沉迷在自己偽裝的世界。
「可是我也說了，我已經不愛你了。」她拍開他的手，「我會留下孩子是身為母親的一種不舍，並不是為了任何人，我沒和你說假話，你已經不值得我為你犧牲那麽多了。」
從他開口說不愛的那天開始，她就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現在她更加不確定他現在說的這些是不是想要留下她和他的孩子而已。
她害怕被他欺騙，也更害怕他從不對她說的愛。
真的不愛了嗎？邵澤睿皺眉看著她，完全是不明白的眼神，為什麽她可以那麽輕易地說不愛了，而且她還說他已經不值得她這樣做了，難道感情真的可以消失得那麽快嗎？
「我不相信！你的眼神明明滿是哀傷，根本就不可能不愛。」邵澤睿覺得她是在騙他，她的想法很容易被人琢磨到，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他卻在害怕、在擔心。
葉曉涵含淚說：「你隻會問我愛不愛，你呢？你愛嗎？你都不愛我，為什麽要我愛你？」
邵澤睿看著她的眼睛，「我愛，我早就已經愛上你了！」
葉曉涵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已經愛上你了，涵涵！」邵澤睿藏了很久的心事終於全說出來了。
他怎麽可能不愛她，如果他不愛她，為什麽要和她說那麽多，早就走人了！
她驚訝地看著他，他剛剛說的是什麽？他明明說過他從來沒有愛過她，為什麽現在卻告訴她他早就愛上她了，是什麽意思？
「我不懂，你明明說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傻，是我自己對你投懷送抱，你對我的感情根本不屑一顧，也親口承認不可能會愛上我，就連之前我問你的時候你都沉默了，為什麽你現在會說這些？」
葉曉涵不相信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轉變得這麽快，還是在得知她懷孕之後？
邵澤睿知道自己傷她很深，不可能一句話就讓她原諒他，但他還是希望她可以知道自己的心。
他看她有些激動，便試圖讓她安靜下來，「涵涵，我會說的，你不要激動，不要哭了。」
她是在緊張，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他說這樣的話，有些緊張和害怕，害怕他的話是假的，害怕他剛剛在逗她。
「對不起，我之前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但那都是因為我愛你！」邵澤睿真恨自己的腿不能動，也恨自己坐在輪椅上，讓他不能抱抱她。
因為愛她就說那樣的話是不是太奇怪了點？他是在騙小孩嗎？
「我在香港的時候，你不斷地傳簡訊給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接著你的出現讓我驚訝，而我也順從我的心和你在一起，但心裏還是有些介懷。」
她一直看著他，企圖找出他在說謊的證明，但他的表情很真誠。
「我在想你會不會真的愛我，你也知道我是個孤兒，我本來就是被人拋棄的，我無法再承受被自己心愛的人拋棄，因為害怕，所以從來不敢去嚐試。」
原來是他的心受傷了才會這樣對她，可是這樣對她也太不公平了，因為他，她成了被拋棄的人，難道她不痛苦嗎？葉曉涵瞪著他。
邵澤睿也知道自己對她真的很不公平，在這件事裏唯一錯的就是她愛上了他，所以他才會傷害她，但他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其實我本來也越來越想靠近你，越來越不想和你分開，但你父親的一通電話讓我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想要獨占你的時候，卻不知道你身邊的人在看著你跳進火坑，在為你擔心，所以那天回到家，就利用豪和你吵架，然後分開。」
葉曉涵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參與了這件事，要不然怎麽會讓本來很保護她的人變得那麽陌生。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父親，他並不知道自己和什麽人在一起，他會害怕是正常的，更重要的是邵澤睿對她的不相信，懷疑她是否真的愛他，因為這樣的猜疑，讓他對她放了手。
「我並不覺得你自私，也不覺得我在跳火炕，我不是隨便喜歡誰，是因為你不一樣我才會喜歡的。」葉曉涵解釋給他聽，也說明她對他的懷疑覺得生氣。
邵澤睿握著她的小手，「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也知道我不該對兩人的愛情產生質疑，我現在知道錯了，也承認我愛你了，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葉曉涵低著頭看他的手，還是一樣溫暖，但自己真的可以再次把真心交出去嗎？
「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對不對？」邵澤睿看出她的擔心，苦笑了一下，「在之前，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但我自己還是要假裝沒有，我承認我是有點不想承認，但當我發現自己的感情之後，就算想極力掩飾也無法完全掩蓋掉。」
邵澤睿發現真的很困難，不能因為葉曉涵小就說她不懂事，她想太多了，才會遲遲不肯回應他。
「在我對你說那些混蛋話的時候，我的心是痛的，要親手把你推開，我真的很不舍，但我想讓你忘記我這樣的人；可是這一次我受傷，你來看我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沒辦法第二次把你推開，在你出現的一刹那，我有想過……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讓你離開了。
但是我的理智大於衝動，我還是認為外麵才是你最終的歸宿，所以當你問我愛不愛你的時候，我沉默了，同時也是在克製差點脫口而出的愛。」
葉曉涵滿合淚水，為什麽他要忍耐呢？明明知道她愛，卻為了她好必須這樣做，她根本就不想要其他人啊！
「笨蛋！笨蛋！」她敲打著他的手臂。
「我知道我很笨，才會那麽多天都沒有發現你肚子大了，還以為你因為和我分開所以長胖了。」邵澤睿嘲笑自己一聲。
什麽長胖？她除了肚子大之外，其他的地方可一點都沒長，葉曉涵悶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是罵你這個笨蛋，我從來沒有因為你老而不愛你，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要過什麽絢麗的生活，你的生活是黑白的，那我也可以黑白，因為我愛的是你，我該跟著的也是你！既然你不想把我推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不光我痛苦，你也痛苦不是嗎？」葉曉涵一下子數落了他一堆的不是。
邵澤睿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現在是什麽情況，她到底是原諒還是不原諒呢？剛剛的那段話是愛還是不愛呢？
「還有我爸才說幾句話你就放棄我了，你才是對感情最不堅定的那個人！你明知道我爸是那種隻會嘴上說說的人，你也知道我從沒聽從過他的安排，他要我那樣過日子，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說喜歡你，我說愛你，想和你在一起，就是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了，你卻這樣報答我。」
邵澤睿愕然，他知道葉曉涵和她父親的脾氣很像，沒想到她比她父親還要厲害。
「那現在你知道我的心了，你的想法呢？原諒我了嗎？」
葉曉涵在聽了他的話之後才明白，原來他那麽笨，如果他問她，或許他們兩個就不會分開了，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個月，卻讓她非常傷心。
「不原諒！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葉曉涵耍脾氣說。
邵澤睿的眼神有些黯淡，她真的不願意原諒他嗎？他想解釋的都解釋完了還不夠嗎？
葉曉涵看著他，他該不會就這樣被打敗了吧？雖然她剛剛指責了一堆，但那都是為了讓他明白自己愛他的心，根本不容許他猜疑，她的心是真的，那他的心也必須是真的，雙方都必須要相信。
「涵涵！」邵澤睿抬頭揚起笑容，「不管你現在原不原諒我，我都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和孩子，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但我想要為了你努力，成為你喜歡和愛的男人。」
葉曉涵眼眶又紅了，抿著唇瓣。
「我知道我是個壞人，讓你傷心了，難道你願意讓我這樣的老人家等你那麽久嗎？我可是比你大一句，會先走的。」邵澤睿哄騙著她，希望她可以開口。
可是葉曉涵不太吃這一套。
「好啦，涵涵，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剛剛說的話都是因為我太笨了，我也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才會那麽傷心，對不起，我會想辦法讓你幸福的！我愛你！」邵澤睿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比不上一句愛她，隻有這句話才能讓她心軟。
葉曉涵看著他，好半晌才說：「如果你真的想成為這樣的男人，那你是不是該把自己的腿先治好？」
邵澤睿皺眉，然後馬上笑了，「當然，要成為你的男人，我必須是一個能夠堂堂正正站起來的男人，你知道我現在多想抱你嗎？可惜我不能。」
葉曉涵根本就沒辦法恨他，也無法為他說的話做出生氣的表情，隻能說自己真的太愛他了，才會被他三言兩語給感動。
其實要她原諒他真的太容易了，隻要一聲愛她，但他也讓她覺得有些討厭，他之前居然那麽不相信她，是該懲罰一下他，而他現在腿受傷了就是他欺負她的下場。
她害怕他的腿會疼，不可能坐到他的腿上，便隻是站起來，彎下腰靠近他。
邵澤睿也看著她，她下一秒的動作讓他知道她已經原諒他了
她吻上他的唇，然後輕聲說：「笨蛋，要是你再因為這樣的混蛋理由放開我，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邵澤睿伸手抱住她，「不會！不管你爸以後反對還是組織不準我和你在一起，或者你想要離開我，我都不會放手了，我愛你，涵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