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塞外風雪
朔風吹雪透刀瘢，飲馬長城窟更寒。
半夜火來知有敵，一時齊保賀蘭山。
－－－－－－－－－－－盧汝弼《和李秀才邊庭四時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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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大雪迷住了雙眼，拖住了雙腿，讓我苦不堪言，然而就在不遠處一個身影在大雪裏輕盈的翩翩起舞，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就像是一個白色的精靈一樣，晶瑩的玉足在潔白的雪花上旋轉著卻不留下任何的痕跡，真正做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
我不由得搖了搖頭，綰綰大小姐玩的很嗨皮，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風雪似乎成了她的舞台，在我麵前盡情展示著她美妙的舞姿，不得不說她和白雪真的很搭調，她站在那裏好像和飛舞的雪花融為一體一樣，讓人感到一種和諧的美，若是不考慮她那捉摸不定的性格的話，綰綰算得上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喂，快來追我啊！”
鬼才追得上你呢！
我在心裏腹誹著，縮了縮脖子，裹緊身上的衣服，艱難的朝著綰綰大小姐的方向走去，這該死的大雪啊！
塞外的天氣真是嚴酷，入冬以來已經下了第三場大雪了，雖說我們做了一些準備，卻擋不住這種詭異的天氣，本來想找商隊同行的，可綰綰大小姐說人多眼雜，不利於我們的行動，於是就我們兩個結伴踏上了出塞的旅程。
我們此行自然是為了聖門的大會，在成都城那個紛亂的夜晚之後，綰綰及時的通知了陰癸派的撤離，我也跑去通知了安隆，在天明之前我們已身處城外，並且乘船離開巴蜀之地。
根據後來聽到的情報，獨尊堡主解暉父子死於川幫幫主之手，川幫和巴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川幫幫主範卓死在亂戰之中，他的女兒範采琪被多情公子侯希白救走後不知所蹤，偌大的川幫就此解散，隻餘長老季寧一個分支因在外采買貨物幸存下來。
巴盟四大首領死了三個，隻留下瑤族的首領“美姬”絲娜認清現實臣服於宋閥從而幸免於難，西突厥的勢力被趕出巴蜀，蓮柔公主深受重傷被雲帥帶走。
宋玉華以解家未亡人的姿態重整獨尊堡，對巴蜀所有的外來勢力重新梳理了一遍，不服從者就地格殺，短短數日被除名的小幫派不下百個，宋閥展示了它血腥殘酷的一麵，整個巴蜀完全處在宋閥的控製之下。
安隆在巴蜀苦心經營幾十年的產業付諸東流，自己遠走江南，天蓮宗遭到了重大打擊，這就是江湖勢力和門閥士族的區別，江湖勢力沒有軍隊的支撐永遠都屬於弱勢群體。
這些消息真真假假，有宋閥發布的，有其他人的猜測，也有一些江湖謠言，讓人理不清楚，其他人我不知道，解文龍卻是被我殺的，在這點上毋庸置疑，事後我曾問過綰綰為什麽要推我。
“這種男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左右不過是任人擺布罷了！”綰綰大小姐不耐煩的說道，“我本來想親手殺他的，可誰讓你擋在我和他中間呢，你手上還剛好拿著把刀，那我就順手這麽一推……很簡單，不是麽？”
這個解釋讓我有點汗顏，確實是很簡單，這難道就是順水推舟和借刀殺人的經典範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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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個部落裏，我們借宿在一戶牧民家裏，這裏已經是**的領地，這裏的牧民還是很好客的，把我們招呼的很好，披著羊毛毯子喝著熱乎乎的馬奶酒，才讓我緩過勁來，這一路上真是太遭罪了。
作為一個遊牧民族，生活在塞外的突厥人的生活是艱苦的，以前跋鋒寒曾經說過這裏牧民的慘狀，特別是冬天他們賴以為生牲畜很容易被凍死，這裏的醫療水平和生活條件都不理想，麵對中原的繁華景象，任何人都會生出窺伺的心態來。
在曆史上中原人和草原民族的戰鬥一直沒有中斷過，互相各有勝負，說來說去還是生活資源的爭奪，和後世為了石油打仗是一樣的。
在不打仗的時候這些牧民就希望有中原的商隊來到塞外，給他們帶來食鹽和藥物，這些商隊收購他們的牛羊皮，塞外貿易的利潤是巨大的，這就是很多商隊願意冒險的原因，所以在平常的時候這些牧民對於中原人還是很不錯的。
“不是說趙德言在這裏的勢力很大麽？也不見有人來接咱們，怎麽說我也是邪帝啊！”我吸了吸鼻子，抱怨道。
“是，邪帝大人，請問您有什麽吩咐？”綰綰換上一個乖巧的表情，柔聲說道，“今晚需要小婢侍寢麽？”
“別，別！”我趕忙推脫道，“我還想好好休息呢，你就不要折騰我了。”
“因為你的原因咱們的行程已經被拖慢了，本來還可以先來到這裏打探一下虛實的，如今可好，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了。”綰綰冷著臉說道。
“拜托，你的表情能不能別轉換的那麽快，我跟不上節奏。”我請求道。
“是麽？我也可以慢慢的轉換，不過我怕會嚇著你。”綰綰詭異的笑道，“你想看哪一種的？”
“那一種我都不想看。”我趕忙轉移話題，“你們陰癸派不是已經都準備好了麽，還要打探什麽虛實？”
“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比如席應的蹤跡，自從和宋缺一戰後就消失不見，若是被其他人利用對我們反噬一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綰綰擔心道，“還有突利的動向，這個人並非是一個隻會打仗的莽夫，而是有勇有謀之輩，我懷疑把尤鳥倦派出去是個錯誤，他那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們必須要有另外的計劃。還有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打探到言帥想要推薦的人是誰，這也是個變數。還有武尊畢玄的身體狀況……”
“你辛苦了！”我真誠的說道。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細細算來這要考慮的事情還真是不少，一件事情的成敗就在於那些不為人知的細節，把方方麵麵都考慮周到了，那麽這件事離成功也就不遠了，真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裏怎麽能藏的下這麽多東西。
“知道就好！”綰綰嬌聲道，“我就是個苦命人，哪有你大老爺這麽輕鬆自在，什麽都不用想，有事隻要吩咐一聲就得。”
“我哪敢啊。”我慌忙諂笑道，“你老那裏不舒服，要不要小的給你捏肩捶背，小的這手藝可是一流，保你滿意。”
我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直到綰綰大小姐心滿意足為止，我終於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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