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慈不掌兵
心地上無風濤，隨在皆青山綠水；性天中有化育，觸處都魚躍鳶飛。
－－－－－－－－－－－－－－－洪應明《菜根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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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我睜開眼，看到美仙那張慵懶的臉龐，烏黑的發絲隨意的散落著，就像一幅自然天成的水墨畫，散發著驚人的美麗。
婉晶似乎是為了躲著我一般，一大早就不見蹤影，作為東溟派的接班人，她也有著許多的事情要做，隻是想著一個應該還在上高中的女孩子要承擔起這麽多的責任就有些不忍，當然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都是如此，不過婉晶是我的女兒，我自然心疼。
吃過早飯，為了兌現昨天的承諾，我拉著美仙去逛街，我們喬裝打扮過後緩緩的走在成都城的街道上，這兩日的成都城明顯有些緊張，從行人的臉色和店鋪的店家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他們都不複往日的悠然。
作為巴蜀支柱的解暉受傷，川幫和巴盟自然有些其他的想法。
據說去年楊廣被害，大隋朝的政權宣告破產，解暉連同川幫的範卓和巴盟的奉振一起做了一個決定，決定保留原有舊隋遺下來的官員和政體，改蜀郡為益州，以示新舊之別，由三大勢力為新政撐腰，不稱王不稱霸，等待明主的出現。
一年之後，天下群雄並起，紛亂不休，巴蜀受山水之險所阻，兼且民風淳樸，熱愛自給自足的生活，成為了亂世中的一片樂土。
可惜這種日子總是短暫，如今到了巴蜀作出選擇的時候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解暉是偏向李閥的，川幫和巴盟則希望繼續自治，這樣可以獲得充分的發展空間。”美仙分析道，“巴盟以羌、瑤、苗、彝四族為主，聯合起來以圖抗衡漢人的勢力，他們和西突厥聯係密切，自然是希望靠著西突厥來抗衡外來的壓力，川幫是本地幫派，地域性很強，排斥外來勢力，兩家對於解暉的主張都不怎麽買賬。”
“你覺得解暉受傷是真是假？”我請教道，在這些問題上美仙總是看的很準確。
“我也猜不透。”美仙苦笑道，“假若解暉的受傷是真，他不惜受傷來分散聖門對他的關注，自然會想到聖門的下一個目標是宋缺，不過以解暉和宋缺的關係來說他這麽做有些得不償失，除非是他心中已有決定。”
“哦，怎麽說？”我好奇的問道。
“若是他一心倒向李閥的話就能說的通了。”美仙輕聲說道，“宋閥對巴蜀的掌控力度一向很大，視巴蜀為它的禁臠，解暉為了擺脫宋閥的製約不惜損失自己的名聲利用聖門來對付宋缺。”
“不會吧，解暉和宋缺的關係一向很好啊，他們是兒女親家。”我疑惑道。
“這就是難以猜測的地方，到底是什麽事情使得解暉孤注一擲，作出這種選擇？”美仙沉思道，“聖門希望借助席應來達到消弱宋閥的目的，至少要讓宋閥兵出嶺南的時刻延後一年半載，這樣聖門就可以從容布置，等到大局已定，宋閥那時也無可奈何。”
“大局？”
“嗯，這也是這次和趙德言合作的初衷。”美仙肯定道，“如今江南這裏除了宋閥這個龐然大物之外江淮軍幾無敵手，下一步就是和**合作共抗李閥。”
“啊，聖門打的是引突厥兵入關的主意？”我驚訝道，這種感覺就像是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一樣。
“李閥當初起家的時候也是依靠突厥的力量，隻是如今勢力強大了想要擺脫突厥的束縛，這時候突厥就想找另一股勢力來牽製李閥，可惜劉武周、李軌他們太不成氣候，被李家兄弟打得兵敗身亡，竇建德、王世充都有胡人血統，也是突厥的選擇之一，不過因為趙德言的關係，他們找上了江淮軍。”美仙評價道，“等到明年開春，突厥會舉兵南下，到時候李閥就沒有心力關注中原，江淮軍乘機攻下洛陽城，中原腹地盡歸我手，把李閥困在關中伸展不得，到時大局已定矣。”
“你們就不怕李閥被逼不過引突厥入中原，禍亂天下麽？”我吃驚的說道。
“若是如此那李閥就失去了天下民心，從此再無它容身之地。”美仙陰沉的說道，“何況如今**內部也有問題，它不過是想南下掠奪一番罷了，對於中原的領地倒是沒什麽想法，遊牧民族不善攻城也不善守城，中原對他來說就是個雞肋罷了。”
“那北方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我歎息道。
我承認聖門打得這個主意不錯，可以借勢取得主動權，可一想到明年春天突厥的鐵騎就要踐踏中原百姓的屍骨，還是有些不忍心。
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可這些掌權者他們不會去在乎老百姓的死活，隻在乎最後能得到什麽利益，這就是這個時代梟雄們的想法。
“這個世上的事本就沒有完美的。”美仙似乎看我有些傷感，就勸說道，“等到江淮軍攻占洛陽之後，宋閥和李閥隻能成為一方豪強，再也無法撼動江淮軍的根基，到那個時候天下就太平了，老百姓也可以過安生的日子。”
“希望如此吧！”我無奈的說道，“這麽說解暉這麽做豈不是正好幫助了咱們？”
“也不盡然。”美仙搖頭道，“宋閥受創，巴蜀自然會擺脫它的製約，解暉到時候就能掌控整個巴蜀，而不是如今三家聯合的局麵，當然川幫和巴盟也不會束手待斃，這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我很看好解暉，一旦解暉鐵了心倒向李閥，那巴蜀就會成為江淮軍的軟肋。”
“這還真是複雜。”我頭疼道，“對了，你會去塞北麽？那麽什麽聖門統一大會。”
“我不會去，不過我娘要見你。”美仙微笑著說道。
“你娘？陰後？她找我做什麽？”我心虛道。
難道我要支持石青璿上位的消息被她知道了？這不大可能吧！
“你可是邪帝，自然要去參加的，我娘當然是想要你的支持了。”美仙一臉玩味的看著我，笑吟吟的說道，“難道你準備支持石之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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