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甘的死亡
01 不甘的...死亡
在喧鬧的農貿市場後邊,有條不寬的小街,這裏就是專門出售現宰活雞的攤位。
幾乎在每一個門市房的前麵,堆著架起三五層的雞籠。
黑色羽毛,紅色頭冠的健壯公雞;滿身細碎斑點的蘆花母雞;白色羽毛,皮膚黑色的烏雞;還有沒發育完全的童子雞。
買新鮮肉食的,可以選擇在這裏現場宰殺,攤販可以給你處理完畢,讓你直接回家下鍋,當然了,隻需要付出少少的費用。
在小街中段的位置,一家普通的門麵,有個身材矮胖的年輕人,正趁著沒有客人上門,坐在馬紮上抽煙。
粗胖的手指上,夾了一隻自製的卷煙,嗆人的味道散出去好遠,這應該是農家自種的烤煙。
年輕人卻很享受,霧氣飄蕩中,舒緩者忙碌的疲憊,別看這年輕人胖,但是肩膀處的的肌肉很是膨脹,也正是因為這樣,顯得脖子更加短小。
煙卷抽完,年輕人戴上了到肘的手套,站起身來準備幹活,就見到對麵商場門口,走出來了兩個年輕人:“張老板,發財發財啊!”
兩個頭染黃毛的年輕人,用老話講,就是流裏流氣,不像個正經貨色。
“好說,好說,不知道,您兩位有什麽需要?”掃過了兩人脖子上的項鏈和耳朵上的銀環,又看了看兩人露出胳膊上的刺青,不動聲色的問。
“從您開張到現在,這已經過去......張老板,你又要拿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我們兄弟麽!”手上紋著蜘蛛的年輕人,見張虎臣拿出了手機,對著兩人拍攝,臉色發青。
“從來沒聽說過你們這號的,怎麽,看我是外地人欺負我是麽!我告訴你,爺既然打開門做生意,就不怕人來搗亂,你這是收保護費麽!電影看多了吧,哈哈。”張虎臣將電話塞進了兜裏,一臉鄙視的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年紀輕輕的,幹點什麽不好,做這些下作的事情,趁爺爺心情不錯,趕緊滾蛋!”
“好,張老板果然是個爺們兒,那好,咱們來日方長。”這兩個小混子也不傻,見這矮胖子渾不吝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善茬,不能硬來,隻能悻悻的離開。
“小張,你這樣下去,要吃虧的,這些人,無法無天,什麽事情都敢幹的!”鄰家老板好心的探頭過來,小聲的說道。
“嗬嗬,多謝您了,胡哥,這些混帳東西,給他好處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您放心,我沒事兒!”張虎臣笑笑,圓臉擴張成了餅子。
遞話過來的胡姓老板,也是有家有業,話隻能點到為止,見張虎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隻能在心裏歎息一聲,縮回了自家的店麵了。
如剛才這兩個小**的貨色,上個星期就來了兩個,給自己拿手機拍攝下來了他們要收錢的樣子,大白天的又不能動手,隻能離開。
這條街上,也不是張虎臣一家不交錢的;也有為了減少麻煩,每月要交上兩千塊的,隻是那幾家不交錢的,看起來也是蠻有勢力的,跟張虎臣這樣的無名人士,絕對不同。
到了下午,張虎臣的東西都賣完,提前收攤回家,關門落鎖,騎了自己的二八自行車,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路上車輛擠的仿佛沙丁魚罐頭,機動車不如自行車的速度,在所有的大城市裏,都是正常情況。隻是張虎臣根本沒有留意,在身後,跟了一輛電動車,尾隨著他進入到小區,甚至跟到了樓梯口。
隨後的兩天,風平浪靜,張虎臣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藏在臥室床頭的棍棒,可以收起來了。
張虎臣租的房子,是在商業區不遠的一處胡同,是個三樓的兩室一廳,麵積不過五十,一個人住也是足夠。
在房間裏,有個特別買來的大號浴缸,張虎臣最喜歡的,就是放滿熱水,泡在裏麵,隻這樣,每個月花的電費,就要多支出一百塊。
忙了一天回來,脫下了滿身怪味的衣服,張虎臣將電視的聲音開得好大,放上了熱水,那邊切好了水果和蔬菜,慢慢的塞進了嘴裏,填進了肚子。整天呆在熏人的市場裏,張虎臣很少吃肉。要不是怕幹活的時候沒力氣,連肉湯都不吃。
胖子本來體重就是負擔,泡在水裏,能很好的鬆弛肌肉,所以,每天晚上回來泡在熱水,是一天裏,難得的享受。
張虎臣正眯著眼睛,盤算著一天的收獲,明天要早起去接站,如果這個星期能多賣點出去,就可以自己添一台麵包車了,不用再每天花上五十多塊,雇車去車站接貨。
疲憊與倦怠,讓張虎臣昏昏欲睡,電視裏的聲音漸漸遠去,腦子進入到了一種迷糊的狀態,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打開,溫暖濕熱的空氣,撲向了張開的門戶,張虎臣因為溫度的變化而從那奇妙的狀態裏清醒過來,有些迷茫的抬眼一看,心下一緊,走進洗手間裏的,竟然是一個手抓著短管獵槍的男子,脖子上有一隻青色的虎頭紋身,臉上與鼻子並列,有一條猙獰的刀疤,紫色的亮線,仿佛蜈蚣蜿蜒,看起來很是恐怖。
五連發,以前在村裏,見過鄉上武裝部,孫部長家的而小子,來孫上打獵的時候,玩過這東西,照比當初見到過的,槍管與槍托都鋸掉了.
刺激的火藥味道,讓張虎臣知道,這絕對不是假貨,兔子山雞,摟上火,立刻就滿身鋼珠,十分恐怖.
心下正轉著念頭,就聽得這漢子張口說話.
“你就是張老板?今天我的小兄弟過去找你聊天,聽說你還不給麵子?”男子抬手就抽了張虎臣一巴掌,青筋滿布的大手,打得張虎臣腦子發蒙。
“大哥,有話好說,我是有眼無珠了,不小心犯了您的虎威,您大人大量,放過我這一回,以後絕對不敢了,不敢了。”張虎臣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社會,該裝孫子就要裝孫子,沒什麽丟人的,為了點尊嚴而將小命丟了,太不值得了,而且,這人就算不敢殺人,隨便朝自己身上噴一槍,也要了半條命了。
“現在知道討饒了?給臉不要臉。”這男子冷哼了一聲,抬手又是一個耳光。
“來,過來喂咱們張老板,喝點水先,火氣太大,對身體不好。”男子話音才落,從浴室外邊,走進來了兩個人,正是前兩天,在白天時候,去自己店麵裏找麻煩的年輕人。
“張老板,又見麵了,今天,我們兄弟侍侯你。”手上帶著蜘蛛的男子,對張虎臣也是恨極了,今天白天的時候,張虎臣讓他丟了好大的麵子,如今有機會報複回來,當然無比的興奮,抬手就按在了張虎臣的腦袋上,朝浴缸裏麵按去,另外一位脖子上帶著奇怪十字標記的男子比較瘦弱,隻在一邊幫手,並不承擔主力。
“大哥,別......”張虎臣還想掙紮一下,但是看著頂在腦袋上的獵槍,冰冷的槍管與溫熱的水,張虎臣無奈的選了後者,給兩隻手給按進了水裏。以前雖然練過幾天拳腳,還在摔法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在槍械麵前,堵在了浴缸裏,你天大的本事都使不出來。
麵前就是獵槍,張虎臣掙紮和反抗的力量並不大,如果是在地麵,還能拚一下,可是,在滑溜的浴缸裏麵,隻能任人擺布。
“叫你裝逼,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就不知道咱們雄哥的厲害。”蜘蛛紋身的男子,將手鬆開,讓張虎臣露頭出來喘氣,隨後又按了下去。嘴裏還嘟囔著,發泄著那天的怨念。
一不小心,按的時間長了,張虎臣在水裏掙紮的力量越來越大,這樣的掙紮,對蜘蛛紋身的男子,更是興奮,眼看著張虎臣都憋不住氣息,灌了幾口水下去,才稍微的抬了抬手,讓張虎臣伸頭出來咳嗽幾聲,又按了下去。
水花噴濺的聲音,猙獰的笑聲,激烈的咳嗽聲,持續了半個小時,張虎臣已經消耗盡了最後的力氣,終於在水下靜靜的浮著,在蜘蛛男鬆手以後,也沒浮起來。
“我-操-你-媽!”
“你把人搞死了!螞蚱,這事情我可兜不住了,趕緊把人撈出來!”
那位給稱呼為雄哥的,也不想吃上人命官司,都什麽年代了,賺錢才是要緊的,其他不過是手段,誰都不想背了人命上身。
兩人費勁的將張虎臣的身體從浴缸裏麵撈出來,俯身搭在浴缸的邊上,使勁的捶著後背,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張虎臣喝進肚子裏的水沒吐出來,兩人累得要吐血了。蛛蛛紋身的男子,名字叫螞蚱的,將張虎臣重新推進了浴缸。
“死就死,雄哥,這胖子的樣子,誰能看出來是有人下手的,咱們也沒暴力撬鎖,胡四的開鎖技術,您還不知道?完全可以當成意外處理,隻要咱們悄悄的出去就可以了。”
“你是**麽!小區門口有監控的,你以為自己跑得掉麽!”雄哥在警察手裏吃虧也不是第一次了,當然不想擔責任,現在可不是二十年前,還要講究個在監獄裏麵蹲過的,出來才能有麵子,靠這種資力,才能混個大哥的位置,現在一切都是講錢的,隻要你有鈔票,大把人給你賣命。
“您放心,下午我們哥們兒,就將門口攝像頭的線給剪斷了,怕的就是出意外,一時半刻,他們修複不上的。”蛛蛛男摸著下巴,陰沉的笑著。
水麵下,圓臉上的疲憊宛然,雙眼大睜,矮胖的身體,在浴缸裏一動不動的,看起來仿佛是個雕像。
三人拿了毛巾,將自己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小心的抹了幹淨。離開後不久,房間恢複了安靜。
洗手間裏,浴缸之下,仿佛是給火燒一般,煮開的水裏,大量的氣泡浮起,破碎。而後,張虎臣的身體,就在這大量的泡沫裏,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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