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隔天一早,單星澈就去上班,因為是周六,一般上班族都不上班的,所以許招金懷疑他是在躲她,不想跟她見麵。

單星澈外出不久,許招金也回家了。家中依然是冷冷清清,雙親還滯留在美國不肯回來,而她也已經習慣了。

她的爸媽有個奇怪的觀念,出國就是要玩夠本,因此他們隻要一出國玩,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會回台灣,特別是她爸媽有個朋友住在舊金山,一直邀請他們去玩,這一待又要十天半個月,加起來剛好一個月,所以她判斷她爸媽年底前不會回國,搞不好還會去紐約時代廣場,跟人家瘋跨年。

唉!

她從未發現家裏如此冷清,可能是單星澈進出太頻繁,她很習慣在家裏看到他的身影,一下子少了他在旁邊監督,她真的很不習慣。

放下皮包,許招金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抹布擦桌子,擦著擦著又想起單星澈,急忙丟下抹布。

如果讓他知道她又開始擦桌子,他一定會很不高興。

不知不覺中,許招金已經以他的意見為意見,她自己沒有發現這其實是一種愛情的表現,就像整晚充斥在她胸口那把火,都是止不住的。

她拿起皮包,正想上樓回房間補眠,皮包內的手機響起,她趕緊從中拿出手機,沒看來電號碼就按下通話鈕。

“喂!”她以為是單星澈打來的,沒想到卻聽見陸雅量的聲音。

“我是陸雅量。”他第一時間報上大名,許招金有些錯愕,他不是說不能赴約嗎,為何還打電話給她?

“你還在聽嗎,許小姐?”陸雅量顯然不習慣被人忽視,她不過沉默了一秒鍾,他便出聲追問。

“在,我在聽。”她抓緊手機,緊張回應。

“很抱歉昨天晚上無法赴約。”陸雅量致歉。“昨晚登機的時候突然下大雪,航空公司被迫取消班機,因此而爽約真的很抱歉。”

昨天晚上由於手機通訊不佳,他隻說了趕不及沒再多說什麽,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班機延誤,他並不是因為看不起她而故意放她鴿子。

“沒關係。”都過去了,隻要不是因為不尊重她,任何理由她都能接受。

“為了表示歉意,今天晚上我請你到Paradise用餐,請你務必賞光。”Paradise是台北市最高級的餐廳之一,以沒有menu聞名,當天菜色全由主廚決定,客人隻有吃的分,即使如此,還是大受饕客歡迎。

“我……”

“今晚八點,我會準時在Paradise等你。”跟她約好時間後,陸雅量立刻切斷通話,不容許她拒絕。

許招金看著嘟嘟作響的手機,心想陸雅量還真是霸道,跟她對他的印象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她猶豫該不該赴約,畢竟這是陸雅量單方麵的決定,她又沒有答應,然而許招金隻要一想起自己為他所做的改變,就覺得非去不可,她要讓陸雅量見識全新的許招金,雖然不見得會因此完成夢想,但至少已勇敢跨出一步,這也是單星澈教給她的。

想起單星澈,許招金的心情立刻變得很矛盾,不知道是該跟他道謝還是生氣?

他明顯在躲她,如果他真的無法接受她的請求,他可以拒絕啊!幹嘛擺臉色給她看?

想起昨天晚上他當麵給她吃閉門羹,許招金氣得不想跟單星澈聯絡,也不告訴他陸雅量今天晚上要請她吃飯的事。

也對,她不能一直麻煩他,凡事都要問他的意見,他一定覺得很煩,她從單星澈身上學到那麽多東西,就算他現在無法再幫她,她自己也能應付。

一方麵也是賭氣,一方麵也是真的不想再麻煩單星澈,許招金決定自己搞定和陸雅量的約會。

陸雅量似乎習慣在八點用餐,上次他們也是約同樣時間,她抬起手腕看表,沒問題,現在才十一點,她還有整整八個鍾頭可以打扮,她不但有時間去做頭發,甚至還有多餘的空閑shopping。

拿起手機,請司機到家裏載她,許招金認真考慮去學開車,總不能老是靠司機接送,不方便還要麻煩司機,他也是有家人要照顧的。

兩個鍾頭後,許招金已經在百貨公司挑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四個鍾頭後,她進入香奈兒買手拿包。

六個鍾頭後,她坐在美發沙龍的椅子上,和發型設計師討論今天晚上該做什麽發型。

八個鍾頭後,當她從美發沙龍走出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俗到爆的許招金,而是一個無論誰充當她的男伴,都會引以自豪的清秀佳人。

她晚上八點準時出現在Paradise,陸雅量隻早她一步,他對時間要求的精準度,是連走路的時間都計算在內的,當他拉開椅子,剛好八點整。

許招金遠遠就看見陸雅量,他仍然像三個半月前那般從容優雅,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出一股有別於尋常人的貴族氣息,那是出身寒微的她沒有的,也是她所向往的,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夢。

她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踩著三寸高跟鞋向他走去,陸雅量第一時間沒有認出正盈步朝他走來的清秀佳人是許招金,等他意識到她已經完全不一樣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他麵前,對著他微笑。

“晚安,陸先生。”她盡可能表現出自信,在陸雅量看來她的外表毫無瑕疵,自信滿點,卻不是他要的。

怎麽搞的,她那身大紅大紫哪裏去了?還有那令人眼花撩亂的亮片呢,怎麽連一片都沒看到?

雖然失望,陸雅量還是保持紳士風度,幫她拉開椅子,請她坐下。

“昨天晚上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爽約。”他招來服務生幫他們倒水,順便致意。

“沒關係。”她再次重申。

“不過今天清晨我一找到飛機,立刻就趕回來赴約。”他補充。

“不是說飛機不飛嗎?”他怎麽能夠回來……

“我搭私人飛機。”他說得輕鬆,好像私人飛機和計程車一樣便利,教許招金大開眼界。

“原來如此。”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知道他們之間的差異,不是隻有出身那麽簡單而已,光財力就有如天壤之別。

“許小姐,你跟三個月之前相比,好像有些改變。”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聳聳”的許招金,如果不是他的眼力太好,根本認不出來。

“是有一些。”她點頭,心想不隻一些,而是很多,包括她的心情。

“我們開始用餐吧!”他看得出來她改變了不少,不再容易臉紅,說話也不再結結巴巴,應該是找到了一個好老師。

好的老師帶你上天堂,不好的老師帶你住套房。

這是股市名言,放在她身上好像也適用,她確實有很大改變。

陸雅量拿起水杯,從水杯的邊緣觀察許招金,心裏抱怨她早不改變,晚不改變,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個俗女大變身,他才剛想把她帶回去見他爺爺,現在報銷了,他隻好另找他人。

不過不用急,還有孫曉艾,她勉強也算是個備胎,等她從英國回來以後,再找她一起出來吃飯,請她幫忙好了。

陸雅量四處物色可以帶回家見長輩的對象,隻不過他需要的條件和一般人不一樣,這稍後再談。

許招金同樣觀察陸雅量,發現他也一不樣了。他的臉部線條有如刀刻一樣完美,卻缺少了她要的柔和,他的一舉一動皆流露出貴族的風采,但她要的是能夠陪她在河邊大叫的夥伴,不是連喝水都不留下一絲痕跡的夢中情人。

她想見的人不是他,她想親吻的人也不是他!陸雅量隻是她作夢的對象,為何她現在才看清楚?

那麽,誰才是她真正想見的人?

單星澈的臉龐倏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就算隻是幻影,都比坐在她對麵的陸雅量真實。

……她真正想見的人是單星澈!他才是她的夢中情人,不是陸雅量。

“在開始用餐之前,許小姐……”

她要去找單星澈,她必須讓他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急事,必須先離開!”推開椅子,鄭重跟陸雅量鞠躬道歉以後,許招金旋即離開餐廳。

陸雅量皺眉打量她的背影,雖然覺得受到侮辱,卻同時鬆了一口氣。

也許,不必勉強自己跟她跳舞。

陸雅量原本基於禮貌,問許招金要不要跳舞,因為Paradise不單隻是料理好吃,舞池也頗負盛名,是餐廳用來吸引消費者的另一項利器。

為什麽他會這麽熟悉?因為他是Paradise的股東,持有不少股份。

滿好的,可以安靜用餐。

陸雅量招來服務生把許招金的餐具收掉,他一向是這麽處理事情的。

對他有利,留。

對他不利,想辦法收拾掉。

他隻留有用的人,不適用的人一律排除。

周末的夜晚,狂歡的夜晚。

大部分喜歡熱鬧的年輕人都會上夜店尋歡,手拿小瓶啤酒,一邊看台上的辣妹熱舞,或是和隔壁的年輕美眉搭訕,偶爾來場豔遇。這些事每個周末都會發生,一夜情更是見怪不怪。

單星澈自嘲老了,才去夜店不到半個鍾頭,就受不了混濁的空氣逃回家,或許這跟他的心情太糟有關,在認識許招金之前,他至少還能挨上兩個鍾頭。

還是家裏好!

他一回家立刻衝進浴室衝澡,把一身的煙臭味洗掉,順便把疲勞一起衝走。

連續工作十個鍾頭,把自己操得半死的結果是一樣好處也沒撈到。他既沒有忘掉許招金,他們昨晚熱吻的鏡頭,更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阻礙他工作,一天下來,他的工作進度幾乎等於零,擺明是在浪費時間。

關掉蓬蓬頭,嘩啦的流水刹然停止,單星澈隨手拿起白色浴袍穿上,係好腰帶,再從毛巾架上拿下毛巾擦頭發,然後打開浴室門,走出浴室。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客廳,總覺得洗完澡以後精神好很多,不再萎靡不振。

他思考接下來該做什麽事情,看DVD是不錯的選擇,他收藏一些有關恐龍滅絕的片子不錯看,滿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把頭發擦到大概有七分幹,單星澈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把擦頭發的毛巾丟到洗衣機附近的洗衣籃內,準備去書房拿DVD。

叮咚!叮咚!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按門鈴,他皺起眉頭,猜想會是誰在周末夜來找他,邵傑銳現在人在英國,所以不可能,言品夏不上班的日子,整天和申小愛黏在一起,都快變成連體嬰,也不可能單獨找他,那還會有誰?

單星澈猜來猜去,就是沒有猜到許招金,理由很簡單,他們雙方正在嘔氣,而且是由他開始的。

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這麽小心眼,昨晚的事嚴格說起來是他占便宜,但他就是無法收斂自己的嫉妒心,她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

叮咚!叮咚!

到底是誰電鈴按個不停——

他用打開門,躍入眼簾的正是他嘔氣的對象,單星澈第一時間毫無反應,反而是許招金比較主動。

“我可以進去嗎?”她羞怯地問他。

單星澈側身讓出位置讓許招金通過,隨手關上門,同時關注到她今天晚上打扮得特別漂亮,好像剛從哪個party過來。

“我、我剛剛和陸雅量見麵了。”見他一直打量她的服裝以及發型,許招金主動爆料。

她今天身穿一件魄蕾絲繡花洋裝,裙擺的部分為鏤空設計,繡花的部分和底色一致,都是白色繡線,整體感覺既優雅,又帶著些許俏皮,非常適合她的外形,完全凸現出她的氣質。

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他交出一張非常漂亮的成績單,成功把她從俗女轉變成淑女。問題在於她並非為他裝扮,所以他並沒有覺得特別興奮,隻覺得憤怒。

“恭喜你終於夢想成真。”他很想維持好風度說些漂亮的話,但很抱歉他做不到,隻好繼續潑硫酸。

許招金尷尬地笑一笑,不曉得該怎麽告訴單星澈,因為他,她已經親手扼殺自己的夢想,她和陸雅量已經不可能在一起。

“既然你都已經跟他見麵了,沒有理由再來找我。”隻要順勢而為應該可以輕易構到陸雅量的床,到時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更穩固了。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她深吸一口氣,儲備告白的力量。

“這些話不能留到以後再說嗎?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他要找瓶酒麻痹自己,很忙。

許招金以為他是指他目前衣著不整,不宜見客,確實他身上隻穿著一件浴袍,是讓人挺尷尬的,但她怕她今天若不把話說出口,一輩子都不會說。

“我很快說完。”她把身體轉過去,不看他。

單星澈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再一次覺得天真可以殺人,他已經被砍得逼體鱗傷。

“我在聽。”他其實真正想做的是抱住她,但是他並沒有這個資格。

“我、我和陸雅量見麵以後,才發現我想見的人不是他。”說這話時,許招金的心髒跳得非常快,他卻遲遲沒有反應。

“我說,我想見的人並不是他。”她鼓起勇氣再說一次,依然不敢轉身看他。

“所以?”單星澈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仍是反應慢半拍。

“所以我到這裏來。”她緊張到猛舔嘴,好怕他聽不懂她的意思。

“這跟你來找我有什麽關係?”他一時不能意會,等他領悟她話中的意思又手忙腳亂。

“難道說……也就是說……”他手比來比去比了半天,怎樣都無法相信。“你想見的人是我?”

“就是這個意思,再見!”她飛快地點完頭以後就想落跑,被單星澈撈了回來。

“等等!”他從後麵抱住許招金,牢牢將她箝住。“話沒說清楚之前別想跑,我不會讓你走。”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她臉紅說道。

“那就是我的耳朵有問題,我怎麽覺得你說得不清不楚?”既然要表白就幹脆點,別婆婆媽媽。

“我就說我想見你了嘛!”這還不夠清楚嗎?

“然後呢?”他沒這麽好打發。“見到我以後,總會想要跟我說點什麽,你幹嘛不說?”

“我已經在說了。”她已經主動來找他,他應該知道其中的意思。

“我沒聽到。”暫時耳聾,“除非你說得再大聲一點,意思再清楚一點,否則我一律聽不到。”

單星澈擺明耍賴,她從來不知道他有這一麵,話說回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大膽,敢主動對他表白。

“我、我喜歡你!”她豁出去了,說清楚就說清楚。“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可以不必理我,再見!”

許招金嘴巴說要豁出去,其實她還是很愛麵子,怕她隻是單相思,隻好先消失。

她照例撂完話就想落跑,照例被單星澈抓回來。

“等一下,我還沒有回答你之前,你怎麽可以走人?”他好高興,真的好高興,她終於願意說出口,他終於可以不必隱藏。

許招金全身僵硬地等待他的答應,感覺這一輩子沒有這麽緊張過,每一秒都是折磨。

他故意讓她等待,算是她對他種種不合理要求的一點小小報複,昨天晚上為了控製自己不變身為大野狼,他可是吃盡苦頭,半夜起床洗了幾次冷水澡,這口怨氣不吐不行。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就在許招金以為自己永遠等不到回答的時候,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我也喜歡你。”他的答應早就刻在心中,現在才敢讓它完全浮出台麵。

許招金轉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單星澈,她隻是想誠實麵對自己,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同樣想法。

“真的嗎?”她總是那麽沒自信,即使他已經說得這麽清楚,還要一再確認,很明顯需要教訓。

“你懷疑我?”這麽重要的事他沒有必要說場麵話,她這麽問是嚴重侮辱他,該罰!

“對不起嘛!”她高興到眼淚都掉下來。“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喜歡我,我以為你覺得我很煩,根本不想理我。”

“你是很煩啊!”成天纏著他要幫忙東、幫忙西,累死了。“但是如果沒有你會更煩,我今天就煩了一整天,工作了十個小時一事無成,你要賠償我。”

“要、要怎麽賠償?”她的臉頃刻脹紅,想什麽一目了然。

“待在我身邊。”他說。

“哦……哦!”她有些失望,照理說像這種情形,不是都會提出接吻之類的身體接觸當作交換條件嗎?小說都這麽寫的……

“你以為我會對你提出限製級的要求嗎?”她想什麽他明明都知道,忍不住消遣她。

“我沒有這麽想……”許招金慌亂的辯解,雙頰紅得可疑。“我隻是……”她舔舔嘴唇,緊張得不得了。“我、我先回去了,晚安……”

“又想落跑!”他老早看穿她的企圖,擺好架勢等她。

“啊——”身體不期然懸空,她反射性地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尖叫。

單星澈將她抱到沙發上,許招金還沒完全坐好,他的嘴唇就跟著落下來,連同單星澈沉重的身軀,將她禁錮在他與沙發之間,柔軟的沙發因為兩個人的重量而下陷。

他的唇一如她記憶中的那麽冰涼,但她知道再過幾秒鍾它就會變得火熱,因為昨天晚上就是這個樣子。

單星澈果然在下一秒鍾攻占她的芳腔,她隻是微微開啟他的舌就乘機而入,強悍地在她的芳腔內大肆搜刮,許招金隻是一個弱女子,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他要什麽,她就給什麽,儼然就是個小可憐。

“現在開始上課了。”他欺負良家婦女欺負上癮,差點把她吞下肚就算了,現在更進一步學起江湖惡霸來。

“上、上什麽課?”她兩隻小手緊緊抓住他浴袍的領子,心髒跳得像要飛出胸口一樣猛烈。

“昨晚我們的課隻上到一半,你忘了?”他咬她耳垂,輕聲細語誘惑她,許招金的小手越掐越緊,非常小聲的說。

“但是你說夠了。”還推開她。

“此一時,彼一時。”他舔她的耳朵內側,很卑鄙的招式卻很有用,許招金頃刻融化。

“現在情勢已經變了,我們也要跟著改變。”人本來就是見風轉舵的動物,他隻是順從本能而已。

“可是,我已經不需要引誘——陸雅量,應該可以不必再上課。”她那三個字說得特別小聲,怕他生氣。

“可是我想被引誘。”聽見情敵的名字,他果然雙眼冒火。“所以,課還是要繼續上,知道嗎?”

“知道了。”許招金點點頭,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愛模樣,他不痛下殺手都說不過去。

“現在開始從頭複習一遍。”他命令道。

“啊?”她愣愣地看著他,他肯定的點頭,不許她打混。

“第一個步驟是什麽?”他的教學態度相當嚴厲,許招金根本不敢忘記。

“幫你脫衣服。”說這話時,她害羞到不敢看他,低頭卻又隱約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目光都不知道擺哪兒才好。

“不要隻會光說不練。”他執起她的下巴,她的臉早已紅通通一片,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尷尬。

她深吸一口氣,小手順著他的浴袍慢慢移動,最後在中間的地方停下。

真的要解開嗎?

她知道他浴袍底下什麽都沒穿,她若真的解開,他就等於**,她真的有這麽勇敢承受如此刺激的課程?這是第二課。

“星澈……”她不敢解開浴袍的帶子又怕他生氣,隻好撒嬌,殊不知這隻會帶來反效果。

“沒得商量。”他的意誌堅定,非教會她怎麽勾引男人——更正,怎麽勾引他不可,絕不能敗在她的嬌嗔下,草草鳴金收兵。

協商失敗,許招金咬緊下唇,閉上眼睛解開他的帶子。

潔白的浴袍頓時散開成為一朵之花,為他們兩個人而盛開。

許招金始終不敢睜眼,單星澈也不過分逼她,不要說許招金,他自己也挺尷尬的。

要解決這尷尬的狀況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變得跟他一樣。

單星澈低頭再次覆上她的嘴唇,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看見他的之後趕快又閉上,樣子有些好笑。

單星澈氣歸氣,可沒有空笑她,他知道她介意的是什麽,決定以牙還牙,大手掀起她的裙擺,直接扯下她的蕾絲小褲褲丟到沙發下。

許招金尖叫一聲,試圖並攏雙腿,單星澈早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在她還沒來得及收腿之前,已經先把她的腿抬起來分別架在他兩邊的肩膀,她就是想並攏也做不到。

這突襲來得又快又狠,許招金都快嚇哭了。

她扭動粉臀試著拿回雙腿的控製權,洋裝的裙擺卻因此往下溜到她的腰際。

許招金的下半身頓時變得和單星澈一樣,隻是單星澈還擁有她身體的主控權,隻見他的長指略過她幽穀上方的濃密毛發,下探入她守了二十多年的禁地。

她忍不住發顫,蕊葉受到擠壓搓揉的感覺是如此陌生,教她興奮,也教她害怕。

單星澈由她的反應感覺到她很緊張,上前吻她並輕輕告訴許招金他不會傷害她,要她把自己交給他,如此不斷的在她耳邊反覆呢喃,許招金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一旦不再緊張,許招金開始能夠體會男女之間的奧妙,和借由彼此探索不斷擦出的火花是如何的璀璨。

他們就在這燦爛的火花下度過一整個夜晚。

單老師講堂第二課,解釋得十分詳細,內容也十分精彩,許招金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