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艾米麗
第四章 艾米麗
法爾特的夜晚，從來都是不平靜的。街頭巷尾不時地會有酒瓶摔碎的聲音，醉酒後吵架鬧事的聲音，還有那些在深夜裏身體與欲望交易的聲音。相比白晝，很多人更喜歡夜晚。
格林在喧囂中睡去，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他的左半身變得透明，格林可以清晰地看見身體的脈絡，那些動脈、靜脈、肌肉與骨骼，就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漸漸地，那些血脈由線路代替，彷如一條條光線在身體內穿梭。那些光線的源頭是他的左半邊大腦，格林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觸碰眼前所看到的。
但是夢從這裏中斷，格林突然驚醒，因為在感知域能力的潛意識裏，已經有人接近到可以威脅自己安全的範圍。
幾乎出於本能，格林迅速地拿起放在手邊的手槍，抵住了來犯者的額頭，由於光線問題，看不清對方的相貌。
“什麽人？”格林的語氣十分冰冷，就像是下一秒就會扣動扳機。
這時，房間裏那盞昏暗的燈突然打開，詭異的是，並沒有人去按開關。在電路沒有出問題的情況下，隻有精神域的能力者才可能做到這些。
格林的槍口下，是一張漂亮的臉蛋，在燈光地映襯下，那雙大眼睛顯得格外明亮。栗色的長發被一根粉紅色的鉛筆盤起，豐潤的嘴唇粉嫩得像是要滴出水來。這是一張會讓多半男人不忍心開槍的麵容。對於抵在自己額頭上的槍口，她似乎並不在乎。她將自己的雙手舉了起來，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她的右手拿著一樣紙，左手是一根黑色的鉛筆。
“嗨，冷靜點，如果我要殺你，你的血現在恐怕已經流幹了。”少女對格林說道，隨後又揚了揚自己右手上的那張紙。上麵畫著格林剛才睡覺的樣子，這是一張十分爛的畫，非常難看。
少女顯得十分放鬆，並沒有因為格林的槍而顯得緊張。顯然在格林發現她之前，她已經潛入格林房間不短一段時間了，這一點讓格林非常吃驚。要知道，在一個兩階感知域能力者如此近的範圍潛伏這麽長時間，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眼前的這個少女絕對不會是那些上門來推銷自己的女人。就算如果真的是，以她的條件，格林相信自己是絕對出不起這個價錢的。
“你是什麽人？”格林第二次問道，並將槍口向前壓了一點。
少女被迫挺直了身子，使得她完美的身段更直觀的顯現在格林的眼前。她穿著一件紅色的小夾克，那身夾克完美地貼合著她的肌膚，隻是那明顯發育過盛的胸部仿佛要撐破胸前的扣子似的。
“我是艾米麗，我要尋找一個搭檔，去完成一件事情。我已經觀察你有一陣子了，所以，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咯。”艾米麗笑著聳了聳肩。又用手上的鉛筆指了指抵在自己額頭上的槍，補充道：“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嗎？”
格林並沒有放下槍的意思，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叫做艾米麗的家夥說：“我沒有理由相信你說的話，給你三分鍾的時間說服我。你知道，這樣一直舉著槍，手酸了，很容易走火。”
艾米麗一副無奈的樣子，她將剛才右手上的那副畫翻了過來，背麵又是一副近乎塗鴉的畫。上麵畫著艾米麗的頭像和格林的頭像，中間是一個盛滿血樣的試管。“我真的隻是需要一個幫手，知道這是什麽嗎？”
她指了指兩個頭像之間的試管繼續對格林說：“這可不是一般的血樣，我敢保證，鑒定級別不會低於二級。二級血樣意味著什麽？整整3000元呀，我知道那3000元在什麽地方，隻是單憑我一個人連目標可能都沒有辦法靠近。很多事情，一個人沒有辦法完成。比如**，必須要兩個人，當然我隻是打個比方。我跟蹤了你三天，你的能力或許可以得到這1500元的分成，你沒有不要的理由。真是見鬼，怎麽會是這麽難纏的家夥。”
“你的能力？你的身份？”格林就像是盤問犯人一樣，連續拋出向艾米麗拋出兩個問題。這種態度讓艾米麗十分不爽。格林說話的同時，將手伸進了艾米麗的短裙，順著大腿一路撫摸上去。少女的皮膚就像是一快上好的溫玉般細潤，這顯然和這個時代的女人格格不入，緊繃的小腿上沒有一點贅肉。艾米麗的鼻息明顯重了一些，但是礙於額頭上的槍口，她隻能一動不動。
格林在她短裙掩蓋的大腿上，取出了一把隱藏著的左輪手槍，那光滑的皮膚讓他忍不住地在那裏多停留了一秒鍾的時間。格林將左輪手槍扔在床上，自己也在床邊坐了下來。確認了艾米麗身上沒有其他武器後，才將一直抵在她頭額頭上的槍放下。而從艾米麗漲紅的臉蛋上來看，對於剛才格林的“搜索”她一定的惱火，或者是難耐。
“我的確沒有理由拒絕這1500元，沒有人和錢有仇，當然我也不例外。”格林伸出自己的右手，對艾米麗笑著說道，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一個好看的幅度，尤其是在格林的臉上。
艾米麗一把拍掉格林的右手，迅速地將自己左手的鉛筆抵在格林太陽穴的地方，那隻鉛筆的頭部瞬間分成了十幾根細刺。隻要艾米麗稍一用力，這十幾根細刺就會全部插入格林的腦袋裏。
格林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剛才還算是溫順的女人，怎麽突然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艾米麗將身子彎了下來，此時她的臉和格林隻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以這個角度，她胸前的那道溝壑更是完美的展現在了格林的眼前。
“我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哦。”艾米麗笑著對格林說，說話間一股淡淡的香氣隨著氣流飄到了格林的臉上。
艾米麗伸出舌頭，舌尖從格林的鼻尖一直滑到眉間。
“真想把這麽好看的一雙眼睛挖下來。”她將格林掩蓋左眼的紗布掀開，直視著格林的雙眼說道。仿佛是對格林剛才冒昧“搜索”的報複。
她將手上的鉛筆收了回來，那隻鉛筆又再次變回原樣。“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我想殺你，你已經死了不隻一次了。我沒有殺你的動機和理由。”艾米麗說著將床上的手槍放回大腿上的槍夾裏。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格林說。
“太陽出來的時候。”艾米麗答。
這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無論人們的心情怎樣壓抑，生存的環境怎樣糟糕。太陽依舊會在每一天的早上升起，唯一和舊時代不同的是，這陽光的紫外線強度是從前的很多倍。雖然人類開始漸漸的適應這種強度的紫外線照射，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願意長時間的暴露在這種光線的照射下。
艾米麗不聲不響的在前麵帶路，格林尾隨在她的身後。倆人始終保持著大約三米的距離。他們此次的目標是一個狂暴熊變異獸的巢穴，據艾米麗所說，他們需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並且要在當晚殺死狂暴熊，艾米麗沒有說這是為什麽，當然格林也沒有問。
這是，艾米麗突然慢了下來，和格林並肩前行。“問你個問題，為什麽要把那麽好看的眼睛遮蓋起來？”可以看出，她想要打破這份寧靜。
格林伸手拉了一下纏在左眼上的紗布，回答道：“這隻眼睛是看不見的。”
“你是精神域能力者？”格林問。
艾米麗搖了搖頭，一本真經的說道：“我是一個畫家。”
“精神域能力者，不是天才，就是瘋子。看來果然沒有錯。”格林笑笑，眼前這個女人充分地說明了，女人是多麽地善變。眼前的艾米麗和昨晚那副成熟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更確切地說，現在的性格更符合她的年齡。
“那麽你看我像是哪一種？”艾米麗搖了搖手中的鉛筆。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格林說。
艾米麗嘟了嘟嘴：“每一個瘋子都有著一顆天才的心，天才懂得很多，明白得很多。當很多的很多摻雜在一起。天才就會變成瘋子，至少我還有很多東西不懂，也有很多道理不明白。”
就這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中，傍晚時分，格林和艾米麗抵達了目的地，那是一片陰暗的森林。
森林在新的時代裏，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危險的代名詞。在任何的森林裏，有著你所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所有危險。而在夜晚進入森林，這種危險的係數最少要無形地翻上一倍。至於為什麽非要在今天晚上行動，艾米麗不願透露，她說，這是一個秘密。格林是衝著1500元的報酬而來，對於艾米麗所說的秘密，他沒有一點兒的興趣。他心裏想的是，這次得手之後，自己就會離“雷神”狙擊步槍這個目標更進一步。
在橘紅色的夕陽映照下，格林和艾米麗，走進這座森林，越是茂密的森林，所孕育的危險就會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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