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蔡六
第九章 蔡六
楊豪家父子二人，都有攜帶大量現金在身邊的習慣，用楊飛雲的解釋是――這樣做可以避免在跑路時，不用再到銀行去取錢，畢竟花時間不說，而且還會增加暴露自己的危險。、.、
隻是楊豪並不是楊飛雲，他沒有楊飛雲那麽多仇家，也沒有楊飛雲那麽濃烈的危機意識。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安穩日子中的他，盡管被楊飛雲訓練得不太像個普通人，可日子久了，被楊飛雲強行灌注的生活習慣，也漸漸有了改變。
現金就是如此。
從小學時代隨身攜帶數百元現金，到現在將大部分現金都存放在家中，就是一個細微的轉變。
“主人大半年的積蓄？”小七眨巴著眼，猛然恍悟道：“原來原始地球的貨幣是這樣的呀!”
“靠！你上午不是上網收集了很多關於地球的資料麽？怎麽連rmb也不認識！”楊豪鬱悶的拍著額頭，對於小七那副仿佛隻是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表情，很是來氣，氣憤道：“你好歹也是智能程序耶！見到小偷闖入主人的家，都不知道報警麽！”
楊豪的突然發飆，讓小七立時如犯錯的小朋友一般低著頭，攪動著自己的兩個食指，弱弱的說：“人家……人家也不想的嘛！可是現在地球的網絡虛假信息實在是太多了，為了分辨這些信息的真假，同時還要將正確的信息建立成信息庫，這個工程量實在太大，需要一整天的時間。所……所以一時也分辨不出來。”
“呃……其實我也不是想責怪你，這事兒和你沒關係。”小七的解釋讓楊豪頓時無語，隻好歎了口氣道：“我隻是很懷疑你真的是智能程序？至少，對方是不是小偷你總分辨得出來吧？你當時要是打個110……呃，算了！還是不說了！看來我對你的能力，還得從新認識啊！”
“人家……人家本來……本來就是智能程序……”小七的腦袋埋得更低了，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嘀咕道：“隻是當時小七被那三個壞人嚇壞了……嗚哇哇……”
說著說著，小七忽然飛撲到楊豪床上，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枕頭裏，嚎啕大哭起來。
望著小七的突然變化，楊豪更是傻眼，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上去安慰？
可是要怎麽安慰呢？這事兒咋不專業啊！
何況對方還是個智能程序！
安慰一個智能程序？
楊豪怎麽想，怎麽覺得怪異。
不知所措了半天，楊豪被小七的哭聲鬧得煩了，加上家庭的教育環境，讓他對哭泣這種等同於軟弱的行為更是不喜，終於爆喝道：“立刻給老子閉嘴！哭個球啊！是個男人……”
怒火中燒的楊豪突然啞了火，轉而好奇的問：“對了，小七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是個很突然的問題。
從理性上來說，小七隻是智能程序，根本談不上性別之分。可小七的軀體，內部結構如何楊豪不得而知，但這皮膚、毛發、眼睛卻和人類的軀體簡直一摸一樣――除了腦袋大了些外。隻是小七的樣貌太過卡通化，加上中性的穿著打扮和4歲孩童相差不多的臉型，很難隻是從外貌上分辨出小七的這具身體究竟是男是女，或者幹脆就沒有性別？
畢竟在這之前，楊豪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而楊豪的怒喝，讓小七立時閉嘴，一雙大眼水汪汪的帶著無辜的、畏懼的、可憐的複雜眼神望著自己的主人。就這複雜的眼神，讓楊豪差點將小七誤認為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孩，鮮活的一個生命體。
原本還有些惱怒的心情，頓時如烈日下的冰激淩一般軟化下來。
“人家是女生啦。”小七唯諾的、羞澀的說道，精致的粉臉上升騰起一片紅霞。
“呃……真的？”楊豪怔愣的下意識問道。
然而楊豪的話落在小七耳中，卻是不相信，本就被自己主人懷疑自己的智能程度而大感傷心的小七，頓時站起身來，褪下自己的褲子，指著雙腿間的粉紅羞急道：“小七不會騙主人的啦！不信主人你自己看嘛！喏！這可是女孩子才有的器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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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你還是先把褲子穿上。”大汗的楊豪尷尬的撇過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將小七視作4歲小孩了，用大哥哥的語氣教育道：“記著哦，以後不要隨便亂脫褲子……還有衣服給別人看，特別是陌生人哦，現在這個社會壞人可多了，什麽壞叔叔啊，公車之狼，蘿莉控啊什麽的到處都是。雖然你是智能程序，這身體也是假的，可擋不住它逼真啊。”
小七則茫然道：“主人不是不允許其他人發現小七麽？”
“阿勒？”楊豪隻覺得自己的思緒更錯亂了，“對！對哦！貌似我是這麽說過……呃……嗯……那就當我剛才的話是放屁吧。總之，以後別亂脫知道麽？”
“哦！”小七微微點頭，隨後不甘的、後怕的、小聲的、弱弱的、扭捏的問：“可……可是衣服是會髒的呀，如果衣服髒了怎麽辦呐？主人不會是要小七一直穿著這套衣服吧？那樣會很不舒服的呐……”
此刻，楊豪的心別提多糾結了，欲哭無淚的說：“天啦！你真的是智能程序麽！”說完，楊豪不再理會小七的辯解，從抽屜中拿出一個u盤，隨後徑直走到客廳，將其插在和電視機連接在一起的htpc主機上，一邊認真操作起來。
盡管楊飛雲並不擔心有哪一個仇家敢找上門，但卻並不代表他沒有警惕心。像在家裏安裝針孔攝像頭，這種安全措施自然是做到位了的。當然，以楊豪對自己父親德性的了解，楊飛雲一定在他自己的房間各個角落對著床安裝了好幾個，至於這麽做的用途麽……
“主人，你這是做什麽哇？”小七小跑著跟了上來，好奇問道。
“當然是抓賊找回我的錢了！”楊豪沒好氣的悶聲道。
“抓賊不是應該報警麽？”
“……”
楊豪的家向東300米，名叫騎龍街，是x縣有名的跳蚤市場，和所有跳蚤市場一樣，這裏魚龍混雜。
跳蚤市場旁某個陰暗潮濕的巷道內，闖入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人影飛快的躲入陰影中後，警惕的尋望了下四周，似乎在確認周圍十分安全之後，立刻飛快的從身上摸出十來個各不相同的錢包，貪婪的翻找起來。
今天的收入真是不錯。
嫻熟的點著從錢包中翻出的rmb，一股喜色悠然浮現在人影臉上。
“蔡六，看來你今天收獲不錯嘛，而且……”楊豪滿臉笑容的從巷道最陰暗處緩緩走了出來，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那人影如牛奶般細膩的雙手上，打趣道：“而且手上功夫也長進了不少啊。”
那人影聞言猛然一個哆嗦，隻覺得菊花一涼，手中的rmb都嚇得險些沒有抓穩。
“豪……豪哥！”被楊豪稱做蔡六的人影驚得後退幾步，剛好退出陰暗處，露出了麵容。
這是個看上去大約20來歲的青年，臉色蠟黃且瘦弱，五官倒也端正，長及眉下的頭發隱隱遮住了雙眼。
楊豪的突然出現，讓他感到驚慌，或許是因為做賊心虛，也或許是其他原因。但奇怪的是，他卻沒有絲毫逃跑的意思。反而在短暫的驚慌後，諂媚的佝著身子貼到楊豪身邊，將手中所得盡數遞到楊豪眼前，笑道：“今天運氣不錯，確實收獲不少。豪哥要是不嫌棄，就都拿去喝茶，如何？”
詭異，十分詭異！
一個20來歲已經步入社會的青年，竟然如此諂媚的討好一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口中還恭敬的稱呼為‘哥’，怎麽不詭異？
不過隱隱間能夠發現，蔡六看向楊豪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名叫懼怕的情緒。
掃了眼麵前的rmb，估摸不下3000左右，讓楊豪大為心動。然而楊豪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滿臉的笑容，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蔡六，笑而不語。
見楊豪不收，蔡六諂媚的臉色頓時切換成苦瓜臉，雙腿直打顫，求饒似地哆嗦著說：“隻有這點了！真的！要不是恰好兜裏花光了，我蔡六也不會在騎龍街伸手啊！”
方圓4000米，人流最密集的便屬這騎龍街的跳蚤市場。何況這裏距離最近的警局也有700多米，如有人報警，也需要花幾分鍾才能趕到，而且加上人流密集，警車根本無法進來，人同樣不容易擠進來。而隻要稍微機靈點就可以隱藏在人群中，或者躲入附近的無數巷道內，自然成為了從事第三隻手職業的熱門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