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再起風雲

隻是一句話便代替了沐華的問題:“唉,那是你們的劫!”

青草沒忍住,嗤笑一聲,曾幾何時,嚴肅的家主,慈愛的主母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僅僅一個劫字,便抵消了她家主子受過的一切?

“嗬嗬,劫,也對,確實是我的劫,所以我才要滅劫呢,從你們拋下我開始,我們就不是一路的人了,今日你們到此,便是一個終結,所以,現在,你們還是走吧。”她沒說謹陽留下,因為她知道沒有她的解印,離了她的謹陽,生不如死!

二人被沐華的話激得心裏一陣氣悶,安楠更是被激得從玉凳上站了起來,指著沐華問道:“華兒,你當真要與我們斷了親人情分?當初我和你父親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你要什麽補償,隻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都會滿足你的,我們還是與沐府裏愛你的父母一般,不會變化的。”

說這話的時候,安楠都沒有一絲的愧疚麽?當初狠心拋下她,讓她受盡欺淩,後來又縱容謹陽那樣對她卻沒有問罪,現在還有什麽臉麵來求她的原諒,這真的是她自己短暫的十幾年親情麽?到現在,沐華完全不懷疑,那親情裏麵的摻雜了太多虛假和虛幻的東西的。

沐華隻是問道:“在你們心裏,我和她誰輕誰重?”這個她就是指地上的謹陽。

安楠答道:“華兒你覺得手心和手背哪個更親?”顯然這個是意料之內的。

還沒有等她們再說上些什麽的時候,隻聽見一聲輕輕的‘碰!’的聲音,極輕極輕,卻被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時間注意力全都被轉移了過去。

隻見沐華衣袖輕揮,揮開了那迎麵而來的血霧,露在她麵前的居然是站立得完好的謹陽!而地上原本呻吟著的李靜蔣清二人竟然變成了二張幹癟癟人皮!謹陽竟然為了解開沐華下之在身上的奴之印記而生生的將二個活人變成了自己的能量去衝破那它。這還算得上是走火入魔嗎?分明已經是邪修了。

“怎麽樣?這就是你們想要救的謹陽呢,滿意你們所看到的嗎?”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諷度,沐華問道顯然有些錯愕的二人。

那二人仿佛是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話一般,急忙的衝到了謹陽的身邊,結印,控體,一串串的符咒打了進去,顯然很是熟練,不知做過了多少遍,可是這一次,卻沒有成功,站著的謹陽,已經不算是完整的謹陽了,她的頭發變成了可以舞動的蛇般的開狀,而身上則顯露出暗黑的紋路,眼睛充血且仇恨的看著沐華,那本來已然髒了的袍子這下變成了浮狀的霧體,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時的謹陽,已是半人半魔,心神快被怨氣所控製了。

見所做的沒有一絲的效果,沐東風這才轉過頭怒視沐華:“你是故意的?”故意下奴之印記的咒,故意放走她,故意讓她吸幹了李靜與將清的人身。

沐華平淡的看著盛怒中的沐東風和急得團團轉的安楠,慢慢的啟唇道:“是,我是故意的。”除了沒有算到安楠和沐東風這個變數,一切都是她故意的,不用她怎麽動手,事情總是會按著她給的套路走。

入魔了的謹陽血紅著眼睛,不斷的攻擊著安楠與沐東風製造的高強度結界,除了眼睛死盯著沐華外,其他的動作形為和野獸相差不遠,冥峰幾人斷續沉默著,除了必要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低調些好,這裏明顯用不著他們,在歎服沐華心計之深時,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性和實力,心裏想要拉攏她的心更堅定了。

安楠和沐東風見一切的努力都變成了白費,不得不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個傳音符咒,對著那黃色的符咒,簡單的說了些這裏的情況,而那邊隻是回了一個淡淡的‘嗯’字。

沐華還是那副樣子,青草打從心裏就看不起這對夫婦,從那聲‘嗯’中,她已經聽出來了那人就是司徒凜本人,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勾結到了一起,隻是不知道又會給主子下怎麽樣的套子,看了一眼自家淡漠且一幅無謂的主子,青草再次感歎命運的捉弄人。

二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一個人影從波紋中顯露了出來,這個人並不是司徒凜,這讓沐華有一瞬間的詫異,但又在情理之中,因為這個人是當日裏她也見過的司徒晉,司徒凜的親叔叔,而他手裏的那一包還在蠕動著的東西,竟然是那個凡界的小小皇帝,司徒淩天,那個據說也算是半個她的孩子的人!

這是打算著來親情感動麽?對於這個,沐華不屑一顧,她的孩子死去了就是死去了,硬是留下了他的一縷殘識,再加上在別的女人的肚子裏長大,這樣的孩子,還算得上是她的孩子麽?就算是她對他有那麽一絲的不忍和親近感,但她始終記得,她的孩子已經去了,不會再回來了,眼前這個,不過是一個代替品都算不上的人,她連親貧父母都可以舍棄,更何況是這個沒有關係的孩子呢?

司徒凜到底打著的什麽目的,沐華不清楚,她也不會相信真如他自己所以的那樣隻是想挽回,那樣的話當她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時也許會相信,而現在,多少年過去了,心性堅毅的她怎麽可以相信呢?還有安楠和沐東風,他們幾人混在了一起,對著她大打親情情結,她相信也不會那樣的簡單,定是她身上有著什麽讓他們有益的東西,所以才想不盡一切方法的來說動她,最後,實現它!

沒有想太多,‘咯咯’的笑聲讓除了知情的人外都感覺到意外,這個明顯沒有修真氣息的孩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沐華,安楠,沐東風,司徒晉之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氣氛,讓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當然這是人家的私事,用神識探知的話便太那個啥了,所以無所事事的人麵前放著重放一杯花霖露,就當是人界的看戲了吧。

而作為戲裏的主角,首先開口的自然是抱著孩子的司徒晉:“嗯,沐華,你不來看看這個小家夥麽?”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叫侄媳吧,司徒凜已經休了她,目前正在努力複合中,叫沐家小姐吧,人家現在已經和沐東風拉清關係了,他就不提這不開的一壺了,叫沐道友吧,又覺得生分了,想來想去,還是叫了她的全名。

沐華倒是沒想到他有這麽多的心思,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和孩子無關的話:“我記得修真界裏有規定,沒家百年修為的不可插手紅塵之事。”看了司徒晉一眼,頂多不過五十年,當時還記得他用他門派所發之劍走得瀟灑,現在竟然又回來管這一攤之事,真是令人諷刺。

司徒晉現在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的模樣,隻是俊朗的臉上有著一絲的尷尬,緊了緊手裏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才道:“這也不算是紅塵之事,都是修真界內務之事。”

這話說得也有一絲的道理,因為這裏除了不明事理的孩子外,其他的都是修真界裏的人,看他現在的態度,竟然不複以往的長輩模樣,對司徒凜有著一股明顯的敬畏,強者受尊敬,弱者受欺負,看來這司徒凜在短短的時間裏倒是收攏了不少的人呢!她自己的門派一直因為這些破事而擔擱著了,雖然事情還沒有完,但這個亂的時候大量的收集修真人才,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移開了眼,不去看那含著期待的司徒晉的眼,也不去看揮舞著小手好似在向她招手的孩子,沐華心裏一片冷清,她不能讓這些亂了她的心神,她不能心緒起伏太大,劍靈說過她有心魔,她得時刻控製並一點一點的撥除掉,所以她對眼前之事毫無反應,倒是安楠伸手接過了白嫩嫩的孩子,眼神柔和的看著司徒淩天,親了親還在揮舞著的小手,有些責備的眼神看著沐華道:“華兒,這孩子這樣的喜歡你,你真的不看看麽?他是你的孩子!”

沐華沒有說話,因為青草已經替她說了:“不,她不是主子的孩子,主子的孩子早就被你們身後的女人弄掉了,他不過是個雜種!”雖然話有些難聽,但確實如此,有著沐華孩子的一魂,有著司徒凜的心血和力量,還有沐若水的血喂養,綜合而出的,不是雜的種是什麽呢?隻是她這話才出,一個快速得讓人看不見的耳光從空中無形的生生的揮在了她的身上,要不是沐華在青草的後腰撐了一把,怕是要倒退好幾步。

麵上一個紅紅的手掌印,青草對著那嚴肅的安楠道:“難道我說錯了?”

“那是你主子的孩子!”嚴厲的聲音說道。

青草諷刺的笑道:“是與不是你們自己心裏清楚,而我,當年陪著子子出生入死,更是清楚!”好一個有心性的仆從!其他看戲的幾人心裏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