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戮

第四章 殺戮

韓烈是不是君子,司空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韓烈絕對是個奪命的無常鬼。

憑借淩波微步的神奇威力,即便韓烈是正麵突襲,也同樣打了神農幫眾人一個措手不及,負責在路口守衛的兩個黃衣漢子,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韓烈給製住要穴,二人功力淺薄,幾乎是瞬間就被韓烈給吸幹了內力,渾身無力,不能動彈。

既然這兩個人已經沒辦法再給他製造麻煩,韓烈便沒有多做殺戮,直接將他們給甩到一邊,繼續深入,殺進神農幫陣中,引起一陣陣呼喝。

神農幫遭遇突襲,反應倒也迅速,布開陣勢要將來敵合圍,司空玄上前厲聲喝道:“究竟是何方神聖?敢來我神農幫撒野!”

韓烈停了下來,他掐住一個神農幫眾的腰間,將他倒提在手,回頭望向司空玄,似笑非笑地道:“司空幫主,這裏好像是無量山吧,何時又成了你神農幫的地盤了?你們可還沒有攻破劍湖宮,滅掉無量劍派呢。”

司空玄這時才看清楚了韓烈的模樣,他恍然一笑:“原來你是無量劍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學了兩手功夫就敢擅闖此處,你可知道死字怎麽寫?”

聞言,韓烈火從心起,嗤笑道:“不過是靈鷲宮收服的一條小狗,也敢在這狂吠,既然你向我請教,那我就來教教你,死字到底該怎麽寫!”

說到最後,韓烈神情已變得猙獰起來,他手腕一抖,將手上吸幹了內力的神農幫眾向天一拋,右腳猛地踢在其背腰的厥陰俞穴上。

噗通一聲之後,這人跌落在地,已是心肺俱裂,七竅流血,死了個幹幹淨淨。

司空玄無力阻止這一切,目眥欲裂,隻來得及怒喝一聲:“好膽!”

看見地上死者慘狀,司空玄氣得雙手連連發抖,韓烈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裏的行為,讓他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把韓烈挫骨揚灰。

怒火已燃,司空玄也不再廢話,直接飛身撲上,心中發誓要將韓烈剁成千塊萬段方才解恨。

神農幫其他長老和弟子見掌門都已經出手了,自然也不會呆傻在原地不懂,立刻配合起來,跟在司空玄身後就要亂刀將韓烈砍成肉醬。

就在這個時候,外圍突然傳來一聲痛呼:“啊!”像是引起山崩的一聲響,接連又不斷有神農幫弟子,或滾倒在地,或縮成一團,哀嚎不停。

司空玄心驚不已,回頭一望,隻見一條白練在東飛西竄,正是那鍾靈放出來的閃電貂。

這時,耳旁傳來韓烈戲謔的聲音:“司空幫主,交手的時候把後腦勺轉向敵人,這可不是什麽明智的行為。”

司空玄登時驚怖非常,心中大叫不好:“這小子身手怎麽這麽快!”

然後就感到腰間一痛,一陣天翻地覆,已經被韓烈給倒抓住命門,使不出力來。

更讓司空玄恐懼的是,他感到自己渾身的內力都止不住地向外泄去,不由心慌意亂,大喊道:“化功大法!你不是無量劍弟子,你跟星宿老怪丁春秋有什麽關係!”

韓烈一手一個,抓著司空玄和另一名老者,不斷吸取著二人的內力,同時不屑地笑著。

譏諷道:“丁春秋是我徒孫輩!你個沒有見識的,與我神功相比,化功大法猶如奪人珍寶棄之於地,損人不利己,簡直粗鄙不堪,又豈能與我神功相提並論!”

司空玄聽了,心中更是慌亂,想要掙紮,但越是慌亂,內力被吸取的速度越快,不一會他就癱軟成泥,內力盡散而去。

再然後,他感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腳踢碎了司空玄的喉管之後,韓烈的怒氣終於平複下來。

他望了望已經全部倒地,沒有反抗能力的神農幫眾人,隻是挨個上去將他們體內那不多的淺薄內力給吸光,並沒有再親自出手去殺他們,旋即帶著鍾靈一口氣就直接下了無量山。

至於那些被閃電貂給咬傷的,韓烈也沒心思再去理會了,反正這些人也不是什麽無辜百姓,都是混江湖的,所謂生死由命,他們該有覺悟。

無量山腳下,韓烈靜靜地坐在一塊巨石上,低著頭沉默無言。

鍾靈站在石頭底下,遲疑地望著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

韓烈抬起頭,朝她咧了咧嘴道:“沒怎麽,不過今天是我第一次殺人,需要些時間來適應下罷了,你現在可以回家了,小靈兒,我不會再抓你的啦。”

鍾靈有些訝然,她並不明白韓烈的心情,說到底,在此之前,韓烈仍舊隻是一個成長在現代法治社會下的普通青年而已。

雖然已經穿越到這個混亂無常的武林江湖之中,但心理上並沒有及時地扭轉過來,還做不到像鍾靈這樣看淡生死,畢竟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親都不是什麽和善之輩,她從小就已經耳濡目染。

在平複心情的同時,韓烈也在自省:“所謂身懷利刃,殺心自起,我雖赤手空拳,但是一身武功卻是比什麽利器都要厲害,因此心中不自覺就放開了許多上輩子的顧忌。如果我隻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那麽有人惹怒了我,我也隻能在心底咒罵怨恨,恨不得他死,但現在,我卻可以直接出手殺人。說到底,並不是我的心變了多少,而是我的能力變了。或許我天生就是一個比較殘忍的人,剛才親手結束了三條人命,心底不過稍微有些不舒服而已,這便是我的本性……”

想明白這些,韓烈登時釋然。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頭猛虎,隻要能夠控製住,不要失去了自我,讓獸性代替人性,那麽偶爾讓猛虎出籠,倒並無大礙。

韓烈心道:“以後我的行為處事,隻要不違背我自己的底線,那麽也就無須顧忌太多,否則壓抑過甚,反而不痛快,是會導致心理變態的。”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無量山腳,巨石之下,一男一女,男兒英武,女兒嬌俏,形影相合,渾然天成。

韓烈蹦下石頭,笑著向鍾靈問道:“小靈兒,我去你家做客好不好?”

鍾靈想了想,蹙了蹙眉頭,然後眯著眼說道:“你欺負了我,還想跑去我家,難道不怕我告訴我爸爸媽媽,讓他們教訓你?”

聞言韓烈頓時哈哈一笑:“俏夜叉甘寶寶,馬王神鍾萬仇,我是久仰大名的,隻是想要教訓我,你父母二人恐怕也是力有未逮啊。再說了,小靈兒,就算我打不過他們,那我還打不過你麽?你要是敢告密的話,我就把你抓來打屁股!我發誓絕對會用力狠狠打你屁股的!”

唰的一下,鍾靈臉頰又一次染上了紅暈,她跺了跺腳“啊”的一聲叫道:“韓烈你個大壞蛋太討厭了,老是要打人家屁股,我不和你說話了!”

話還沒說完,她急匆匆地扭頭就跑,隻留給韓烈一道清麗的背影。

韓烈並沒有追上去,而是笑嘻嘻地望著鍾靈的背影慢慢變小,直至消失在山路那頭,再也望不見。

收回目光,又轉過頭遠眺了一番在山間隱約浮現的劍湖宮,韓烈低聲歎了口氣:“為你們解決掉神農幫,避免了一場拚鬥死傷,就算是報答了你們無量劍收留之恩,從今以後,我就再也不虧欠你們啦,至於靈鷲宮的麻煩,自求多福吧,我暫時也沒辦法再做什麽了……”

耀眼的陽光披灑在韓烈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他尋著一個方向,心中懷著對江湖的向往與豪情,大步朝前,邁了開去。

……

淩波微步不僅是一門避敵製勝的輕功,而且還是以動功修習內功的步法,內力越強,施展起來越發得力,可與北冥神功互相補益。

韓烈運使起來,腳步踏遍六十四卦一個周天,內息自然而然地也轉了一個小周天。

借此助力,晌午過後,韓烈便已經於行進中將吸取而來的內力盡皆煉化成自身的北冥真氣,內力愈發精進了。

在荒郊野嶺中跋山涉水,大概行進了兩三個時辰,韓烈終於來到一個市鎮,他腹中空空,風塵仆仆地走進鎮中食肆,準備叫些酒菜果腹。

掌櫃的正在撥算盤,聽到動靜,瞧見韓烈,立刻掛上笑臉問道:“客官吃些什麽?”說完便呼來跑堂,迎著韓烈選了桌子坐下。

韓烈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丟給掌櫃:“有什麽拿手的好菜給我各上一份,再來壺小酒,快些弄來,多餘的當賞錢。”

掌櫃笑意更盛,口中應是,躬身退了下去,跑堂的發出一聲響亮的吆喝,轉去後廚,沒過多久,依次將酒飯菜肴端上。韓烈隨後又給了他一些賞錢,他侍候得更加殷勤,不一會就將桌子擺滿了。

望著色香味俱全的滿桌佳肴,韓烈食欲大增,雙手立刻如風車般開動,一邊吃酒,一邊夾菜,自斟自飲起來。

酒足飯飽,韓烈收拾了心情,腦中不自覺地又冒出鍾靈的影子來。他不禁搖頭一笑,暗暗自嘲:“俗話說的好,飽暖思**,看來我真是太久沒碰過女人了……”

在食肆裏歇息片刻,思慮了一番今後的計劃後,韓烈正欲喚來店小二,向其詢問去往大理城的方向,突然望見食肆門口又有二人走了進來。

韓烈抬首望去,隻見這二人皆身著黃衣,戴著赭色襆頭,一人身側鐵杆軟索,一人腰間插著對镔鐵板斧。

這兩人做武官打扮,看起來應該是大理國朝廷的官軍。

韓烈想到故事裏的情節,很快回憶起符合這二人模樣的描述,猜到了二人的身份。

那兩名武官十分機敏,感知到被窺視,警覺地扭過頭迎上了韓烈關注的目光,將他審視了一番之後,彼此低聲商議了幾句,然後一前一後,慢慢走到韓烈的桌子跟前。

韓烈飲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朝當前那人微笑道:“這位軍爺不知有何事教我?”

神情平淡,並沒有被發現窺視後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