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之家
帕查卡馬克神率領眾神像賦予的靈魂那樣賦予被造石像以新生命之後,曾經命令那些協助他的神隻到各地召集並牧養那裏的被造的人群,做他們的偶像。等一切安排妥當,他似乎覺得在太陽神的子女降臨人間並勸導人們奉祀太陽神為人間唯一正神之前的這段相當漫長的歲月裏,有必要安排適當的人選代表自己,管束那些分居各地的神隻。因為帕查卡馬克神深知那些神隻的秉性,雖然在他麵前都唯命是從畢恭畢敬,而一旦待他回到遙遠的天宇忙於其它事務疏於管教或者鞭長莫及的時候,他們是什麽樣的事都做得出來的。
於是,他把地上的眾神全部召集起來,給他們立下長幼尊卑的順序:
忠厚老實,頗有長者之風的伊科納為下間所有神隻的父親,眾神之父,以代他監管眾神;
博愛仁慈,母親般哺育眾生的大地女神契利比亞為眾神之母,以代他盡心哺育繁衍地上的萬物生靈;
仁愛善良的波克夫為牧神,為長子,司飛禽走獸生死繁育及狩獵牧養之事;
公正廉明的丘茲庫特為空氣神,為次子,司勸善民風,驅除邪惡,整治人神風紀之責;
酒神歐米圖-契特利,為三子,司婚喪紅白祭祀慶典之事;
淫蕩女神(歡喜女神或合歡女神)圖拉索圖爾特,為四女,司**繁衍之事;
煞神維特修普-契特利,為五子,司仇怨殺伐征戰之事;
風神埃斯圖雅克為六女,司花草樹木榮枯,音樂吟頌之事;
雨神特拉洛克為七女,司催芽放苞,沐浴雨露霜雪之事。
帕查卡馬克將眾神職司分派已畢,便朝天宇之中飄然而去。
……
眾神拜送帕查卡馬克神離去之後,便在風景如畫,山川靈秀的尤凱依山穀建立了眾神之家,各司其職。起初,倒也相安無事,有理有節,不敢太過放肆,深恐帕查卡馬克降罪。
但日子一久,偶爾一些過分荒唐之舉也並未招來罪責,於是逐漸放肆起來,壓抑在神性深處的惡習開始蠢蠢欲動。
俗言道,酒能亂性,酒乃萬惡之源。
果真如此。有一次,酒神歐米圖-契特利躲在深山老林裏釀製好一種烈性老酒回到眾神之家,對眾神說:
“這是我新泡製的佳釀,絕對香醇撲鼻,甘冽可口,我給它取名叫做‘三杯倒,千日醉’,叫人聽了這名兒,就醉乎迷乎,倒也,倒也。”
妖冶絕倫,美豔非凡的圖拉索圖爾特一陣風一樣,飄到酒神身邊,撇了撇可人的小口,乜著一雙俏眼,春波橫溢,奇香逼人地斜倚在酒神身上,嬌慵無力地打著嗬欠說:
“哼,吹牛!有我香嗎?有我可口嗎?嗯?不就是那甜不甜,酸不酸的米漿嗎?有什麽了不得的?”
酒神涎著臉,放肆地把手放在淫蕩女神堅挺豐滿的胸脯上狠捏了一把,嘖嘖有聲道:
“隻要喝上一口,保管比你那寶貝更令人消魂,嘿嘿!”
“你這猴崽子三年不見,原來偷著喝酒去了!”煞神在一邊哇哇叫道:“若是這酒還像以前那樣讓咱倒胃口,別怪老子的拳頭硬!”
“嘿,嘿!不信就走著瞧!保管把你這大黑熊擱倒,省得我勞筋動骨,費力氣!”酒神衝著煞神一咧嘴,然後又揮手拍了一下圖拉索圖爾特渾圓性感的小屁股,把一張噴著酒臭的大嘴對著躲閃不已的女神說:“怎麽樣,小美人兒,嚐一口我的美酒,再來讓我嚐嚐你那醉美人玉體橫陳的滋味,如何?”
圖拉索圖爾特嬌哼一聲,挑逗道:
“敗軍之將何敢言勇?誰吃誰,還言之過早!”
“好了,別肉麻了!是騾是馬牽出來不就得了!”風神雨神嘰嘰喳喳飄過來,奪過酒神手中的酒壇子,一把將蓋子揭開,眾神隻覺猛然間飄過一陣濃鬱的酒香,不由得猛吸兩口香氣,噴然稱奇。更奇的是,風神雨神竟然被酒香熏得身形不穩,芳心零亂,嬌呼一聲:“醉了,醉了!”便翻身倒臥在丘茲庫特身邊的玉榻上,已然暈了過去。
“哈,怎麽樣,瞧見了吧!”酒神得意忘形地嚷嚷道。
波克夫和丘茲庫特歎息著起身坐到大廳的一角。其他眾神紛湧而上,把那一壇酒搶著哄著一喝而光。
酒神大叫一聲:“倒也!倒也!”連他自己在內全部倒了下去。
眾神之父和眾神之母醉得最沉,等醉酒的眾神次第帶著酒意醒來,他們倆還在沉睡之中。
帶著酒意的眾神見沒了管束,就如同脫緩的野馬,由著性子,各施伎倆把個大好人間弄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這邊是男女老幼在圖拉索圖爾特的誘惑挑逗之下,男逐女奔,**不堪……
那邊是風雨失調,花草樹林枯榮不遵節令,忽雨忽雪,忽而狂風肆虐,忽見紋風不動……
再不然,烽煙四起,殺聲震天,血氣盈環,刀光血影,逐食同類……
牧神波克夫看到人們如此失去理智,尚不如禽獸,心灰意懶地趕著他的牲畜去到深山老林,再也不願露麵。
丘茲庫特一邊忙於東奔西跑勸化民風,收拾殘局,一邊警示醒吃醉最淺的風神雨神,總算把天真純樸的二位女神弄醒,好不容易使她們幡然醒悟,有條不紊,風調雨順起來。
煞神維特修普-契特利野性難收,被丘茲庫特追得四處奔逃,後來幹脆跑到窮鄉僻壤,在那裏安營紮寨,為非作歹,躲著丘茲庫特不再回眾神之家,丘茲庫特樂得眼前清靜,而且也實在無力去管束他。
圖拉索圖爾特的殘毒最難消除,再加上她善於化身千萬,隱在人群中和丘茲庫特捉迷藏,既不當麵作對,也不回眾神之家,丘茲庫特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任由她東蕩西飄,自己窮於奔跑在後麵,收拾殘局。
風神雨神本來倒也天真單純,但見其他眾神都樂得其所,自己卻被拘束得規規矩矩,不由得也有些心癢不已,姐妹倆一拍即合,便趁著丘茲庫特整日東奔西走,替圖拉索圖爾特擦屁股的時機,開小差墮落到人間,去嚐試一下人間煙火的滋味。
她們為了在丘茲庫特找到之前盡可能多在人間逗留一段時間,便降生到偏僻的互拉卡山上一戶姓丘爾卡的中年夫婦家中。
時光飛逝,日月如棱。
丘爾卡夫婦倆自從中年得女,就認為這是天賜之福,對兩個寶貝女兒寵愛百倍。令老倆口更感驕傲的是,兩姐妹如今已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出落得比山花更嬌豔,比海棠更文靜。當然,她們早就把原先神的身份忘得一幹二淨了。
姐姐叫穀蘭,妹妹叫布蕾斯比圖(這兩個名字都是克丘亞語中的芳草名)。人們分不清兩人之中誰最漂亮,誰最迷人,可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穀蘭每日清早都要去附近的山穀中取泉水,因為那山泉是從高高的山頂沿著碎石小溪蜿蜒流聚在那石塘之中的,滴水成珠,清涼甘冽。有一天,她剛盛滿水罐,停身下來梳洗打扮,正好有位少年打此路過,看見了穀蘭的秀麗身姿,不禁驚為天人。
這位俊逸瀟灑的少年郎就住在山穀對麵,名叫恩依瓦雅。少年被穀蘭優雅嫻靜的美貌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停下來和她聊天。雖然不一會兒他就走了,但彼此都在對方的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從此以後,每天清晨,恩依瓦雅都會來到泉水邊,陪穀蘭聊天。漸漸地就像所有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們那樣,愛情的種子在他們心裏萌芽,開花了。
一天,癡情的小夥子告訴穀蘭,等莊稼收獲之後,他的父母就會帶著聘禮去她家求親。
穀蘭聽後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和憧憬,她把愛情的甜蜜偷偷隱藏在心底,深恐被父母和妹妹發現,把她的快樂分走,同時又在暗暗地準備著婚禮上的妝飾。半年來,他倆從未曾間斷過在泉塘邊的幽會。
一天,穀蘭陪著媽媽到鄰近的小村裏去看望親友。等第二天回來後,那種甜蜜的幽會突然中斷了。恩依瓦雅再也不到泉塘這來了,而且好像總在躲避著她。穀蘭對這種奇怪的突變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什麽地方惹他不高興,的確她從來沒有傷害過小夥子熾烈多情的心呀!
恩依瓦雅怎麽了呢?
原來,妖冶淫蕩的圖拉索圖爾特女神在穀蘭外出那天碰巧路過那道山穀,見泉塘裏的水清澈可愛,便脫得一絲不掛地跳到裏麵梳洗起來。正好這時,恩依瓦雅心急火燎趕來和心上人幽會,還以為是穀蘭在那裏洗澡,便躡手躡腳走過去想嚇她一跳。
圖拉索圖爾特察覺有人走近,便偷眼瞄了一眼身邊水中的來人的倒影,見是一位俊美少年,不由得一陣春心駘蕩,便從水中站立起來,把妖豔絕倫,晶瑩剔透,滑如凝脂的一覽無遺地展現在少年麵前。
恩依瓦雅發現沐浴之人並非穀蘭,窘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在他眼中,這個處處洋溢著熱浪,嬌喘微蕩極盡勾引挑逗之能事的美女根本就難及嫻靜端莊的穀蘭之萬一,除了對她的舞姿感到好奇之外,什麽感覺都沒有。他稍稍鎮定了一下情緒,悶聲不響地轉身走了。
本想好好在這位美貌少年身上渲泄一下之火的圖拉索圖爾特見少年毫不心動地轉身走了,恨得直牙癢,偏偏又被自己引燃的欲火燒得渾身嬌慵無力,無法施展魔力把到嘴的肥肉再弄回來……許久許久,女神才平息了自己的欲火,突然靈光一現:
“原來是這麽回事,這兩個平日假正經的小賤人居然也會動凡心,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這時正好看見布蕾斯比圖(也就是雨神)來打水,女神便隱身躲在了林中,暗自盤算著怎麽整治她們。不巧,她又看到恩依瓦雅轉身回來了,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恩依瓦雅鬼使神差地來到正在打水的布蕾斯比圖跟前,向她求愛,不要說布蕾斯比圖根本不清楚恩依瓦雅同穀蘭的關係,就算心知肚明,也難以逃脫圖拉索圖爾特誘惑的魔力,她被小夥子的深情所打動,向他敞開了愛情的心扉。女神不失時機地挑逗這兩個少男少女的,直到兩個年輕的糾纏在雜樹草叢之中瘋狂地探索著彼此身體的奧秘……
被別人發出的陣陣嬌喘和呻吟聲弄得心癢難禁的圖拉索圖爾特正想離開那裏到附近去找個獵物渲泄一下時,突然發覺自己的雙腳被什麽東西拉住,使盡渾身力氣也掙脫不開時,才明白了什麽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慌忙向拉住她雙腳的眾神之母,和佇立在身後手持帕查卡馬克誅神寶劍的丘茲庫特乞求憐憫和寬恕,並允諾再也不敢肆意亂來,丘茲庫特被她導演的這出尚未結束的人神悲劇氣得怒目圓睜著喝道:
“你這妖孽居然還嫌為禍人世不夠,竟在自己姐妹身上施展妖法,真是人神共憤,其心可誅,念你之身尚有藥用,且誅爾之淫心,留爾之身軀供人來摘為藥!”說著便當胸一劍挖出了圖拉索圖爾特的心髒,把它變成一顆殷紅的寶石放進鹿皮囊中,轉身望了一眼那兩具激情過後相擁而睡的年輕的,不由哀歎一聲,已經注定的事,他也無法挽回,心中想著善後的良策,悄然走了。
在圖拉索圖爾特被誅的地方長出一棵草,後來的印第安人稱之為“古柯”,少服可以提神治病,多服則泛濫,因為那裏麵尚存淫蕩女神的少許毒性。
自從偷食禁果以後,恩依瓦雅和布蕾斯比圖便一發不可收拾,經常在一起偷情幽會。小夥子決定立即結婚,以承擔起對布蕾斯比圖的責任。
一天晚上,丘爾卡全家像往常一樣圍坐在篝火邊聊天。布蕾斯比圖對恩依瓦雅讚歎不已,並露出口風,他們倆準備很快結婚。穀蘭聽到之後,猛覺五雷轟頂一樣眼前一陣昏黑,妹妹的話像砸在她胸口的一記重槌,讓她透不過氣來。好在她善於控製自己,她竭力掩飾著內心的巨痛,在沉默中挺了過去。恩依瓦雅對她突然疏遠,原來是有了新歡。老倆口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女兒為什麽沉默寡言,因為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也很突然。過去穀蘭把幸福藏在心裏,無人知曉,現在隻好獨自忍氣吞聲承受痛苦的煎熬。
很快,恩依瓦雅和布蕾斯比圖結婚並建立了少有的幸福的小家庭。他們無憂無慮,日子過得如同山穀中的清泉一樣甘甜。然而對穀蘭來說,歡樂已經逝去,痛苦卻遙難終止。
不久,恩依瓦雅家裏多了一個小男孩,而孩子母親的身體卻因難產,得不到恢複而一夭天惡化。穀蘭也如同離株的鮮花在慢慢枯萎。丘爾卡老倆口發現,兩個女兒已變得奄奄一息了。雨神被丘茲庫特接走了,回到了眾神之家,而穀蘭呢?
恩依瓦雅失去了妻子,孩子沒有了母親,然而,穀蘭卻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開始恢複了青春活力。
現在,恩依瓦雅已經到了絕望的境地。隻身孤影,沒有人照料孩子。他決心去彌補給穀蘭造成的創傷,希望重新得到她的愛,同她結婚。他想,隻有穀蘭能很好地填補死去的妻子留下的空缺,像生母一樣照料孩子。
穀蘭一天天複原了。一天早上,她正在院子裏曬著太陽。恩依瓦雅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跪倒在她的腳下,痛哭流涕。他一麵哭泣,一麵訴說著戀情,想消除穀蘭心中的積怨,苦苦請求她的寬恕。
穀蘭看到負心漢的樣子,突然對過去自己那種以身相許的激情感到說不出的厭惡。她說,她死也不會再接受他的哪怕一點友情。
恩依瓦雅又向嶽父母求情,這時兩位老人才從他口中知道了女婿見異思遷的行為,以及前一陣穀蘭日益消瘦的原因。他們嚴厲地斥責了這個負心漢,但看到他準備彌補過失,要同穀蘭結婚,便原諒了他。
一天晚上,大家又聚在一起。突然恩依瓦雅突然開口說道:“孩子不能沒有母親,而對孩子來說,最好的母親就是穀蘭,爸媽,請允許我同穀蘭結婚吧!”
“自私卑鄙。”穀蘭猛地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表示,“以後,隻要這個人和他的孩子在這裏,我就決不進家門一步。”說著,一甩頭離開了家。
這天晚上,恩依瓦雅在嶽父母的一再催促下。不得不回到自己父母的家中,穀蘭直到他消失在黑夜裏後才回到家中。
不久,穀蘭完全恢複了健康,變得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漂亮。
恩依瓦雅一直沒有放棄重新進入穀蘭心中的努力。他總是利用和創造各種機會到她家去見她一麵。穀蘭無動於衷地躲著他,像逃避瘟神一樣。
恩依瓦雅的糾纏不休,使得穀蘭越來越厭倦這種東躲西藏的生活,她想得到解脫,便去求巫婆的幫助。她向巫婆講述了自己慘痛的經曆並表示,永遠也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那你打算怎麽辦?”丘茲庫特幻化成的巫婆問道。
“我想在您的幫助下變成我名字所象征的那種芳草。”穀蘭答道。
“好主意,你還有什麽要求?”
“我要成為一株根深堅固,人類的任何力量都拔不起來的小草。”
“我可以讓你如願以償,但你能給我帶來我所要求的東西嗎?”
“你要什麽,盡管吩咐!”
“好,給我織一塊披巾,上麵要染上五顏六色,我還要五顆蜂鳥的心,五張萬年青葉子和一塊祖先磨製過的隕石。”
“可以,我一定給你帶來。”穀蘭高興地應諾道。
穀蘭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把東西備齊交到巫婆手裏,巫婆驚訝地說:“果真是痛定思痛,凡心盡去!”接著又說:“現在,一切就緒,以後,隻要在你認為合適的時候,隻要你在心中默念‘丘茲庫特,你顯靈吧’,那時,你就會如願以償了。”
一天早上,恩依瓦雅在穀蘭挑水時,突然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她麵前。她想跑,可是恩依瓦雅緊緊抱住她的腰,無論她怎麽掙手腳毫不放鬆。穀蘭迫不得已默念道:“丘茲庫特,顯靈吧巴!”這時一個隻她能聽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終於幡然悔悟了!”然後便感覺自已被什麽東西拖向空中,至此,她才如夢初醒般撲進丘茲庫特神的懷抱,丘茲庫特把背後隱藏著的雨神也拉了過來,然後把她倆緊緊抱在懷裏深怕她們再會飛走。不過兩位女神早已嚐透了苦頭,怎麽還會不死心呢?
三位神饒有興趣看著地下那個恩依瓦雅還在死命地抱著穀蘭,想把她從地上懸空抱起來,但根本無濟幹事。最後精疲力盡的可憐人一屁股坐在心愛的人的腳下號啕大哭並且用最溫柔最深情的話企圖打動她的心。可是,突然,穀蘭漸漸消失了人形,變成了一棵翠綠芬芳的小草。他驚恐地抓住小草,想把它拔起來,但毫無用處。
三位神歎息著,消失在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