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滔天屈辱
第四章 滔天屈辱
司徒幻葉的心猛然一顫，空間本源……
慘笑一聲，神情呆滯，目光變得空洞無比……
伏羲是妖族，帝江是巫族，自古巫妖不兩立。自己得到的，一定就是帝江的空間本源，這兩件事加在一起，自己似乎沒有不死的理由了……
想到這裏，司徒幻葉沒有說一句話。
想了許久，身子突然下墜，直直的跪在了伏羲麵前！
伏羲的眼中掩飾不住的閃過一絲絲不屑於意料之中的穩艸勝券，淡淡的問道：“怎麽？你要求饒？求我不殺你？”
“不！我求你救我父親！我知道，你若隻是為了我身上的空間本源，根本就沒必要與我廢話，大可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動手！想取我的空間本源，應該是需要我的配合吧？隻要……你答應救我父親，我一定會配合你做任何事！”這些話句句發自肺腑，司徒幻葉的眼睛已經充血，但卻沒有一絲後悔的意思，盡管……他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伏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就變成了一絲絲玩弄，看著自己麵前低低跪著的司徒幻葉，嘲弄的輕浮道：“磕頭吧。”
短短的三個字，讓司徒幻葉的心中頓時湧現了巨大的屈辱感！想要掩蓋，卻怎麽也掩蓋不住……
眼睛似是能冒出層層火焰一般的盯著那高高在上、將終生踩在腳底的伏羲。身體在不停的顫抖，即使是靈魂狀態，他的指甲也已經深**入掌心，沒有鮮血流出，有的隻是一陣陣來自靈魂的巨大痛苦!
心裏有一種衝動，想要站起身，就算拚了命也要把麵前這個帶給他無盡屈辱的王八蛋撕裂，即使事後他會死的很慘……不！恐怕到時，想死都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但這時，司徒博的樣子卻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想起父親為救自己而慘死，屍骨無存的埋在倒塌的石山裏，與那臨死前的最後一抹欣然的微笑……
“隻要給我磕頭，我就救你父親，跪都跪了，磕頭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麽？”伏羲依舊是如羽扇綸巾般的從容淡定，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度想要站起身來，拜托這種屈辱!但想要救回父親的赤子之心，讓他暫時忘卻了心中的巨大屈辱。
為了救父親……磕就磕吧……已經無顏見人，又苟活在世上幹什麽？
他的腰漸漸彎下去，額頭重重的磕在腳下的太極八卦陣圖之上，他最後看見的，就是伏羲那一副威嚴中帶著濃濃慈祥笑意的英俊麵孔，若是沒發生過之前的事情，他一定會認為，這才是神該有的樣子。
而現在……他隻覺得伏羲的笑臉是那麽的諷刺……
“不錯，還有八個……”伏羲點點頭，臉上已經滿是一種莫名的笑意。
伏羲的笑聲再次傳來，司徒幻葉的心已經徹底絕望了，變得無比灰暗。靈魂流不出眼淚，但卻悲戚的表情卻更勝過淚流滿麵，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已經是司徒幻葉的底線了……
他隻是一個不到20歲的孩子，又如何忍受的住這樣巨大的屈辱？
罷了……
頭越磕越快，一邊的伏羲在那裏數著，每每聽到伏羲的聲音，司徒幻葉就覺得自己的心又被刀割了幾下……
從額頭處傳來一陣陣震蕩，那來自靈魂的巨大痛苦幾乎要將司徒幻葉撕裂，但心裏的痛，卻要遠遠強過外來的痛，包括靈魂……
九個頭磕完，司徒幻葉還呆立在那裏，除了靈魂還沒有消散之外，伏羲幾乎都以為他是一個死人了。
“動手吧，記住你的承諾……”司徒幻葉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生氣，似是來自無間地獄，就連伏羲聽到後，也忍不住為之一愣。
“手是一定要動的！不過你的父親……早已經被岩漿燒的屍骨無存，就連靈魂也魂飛魄散，我可沒有本事救他……”伏羲的聲音，猶如一道大錘砸在司徒幻葉的心間，眼中已經流出來自靈魂的血淚！
父親……沒救了？！
……
祥雲繚繞，一片安靜祥和的三十三重天闕外的媧皇宮，此時卻是滿布禁製與殺機。
此時的媧皇宮，恐怕就算有十名準聖聯手，也休想活著闖進去！
究竟是什麽事，能讓女媧聖人動用這麽大的陣仗呢？
媧皇宮內，四個男女圍在一麵太極圖前，此時的太極圖正顯示著一副影像。仔細一看……
赫然就是伏羲與司徒幻葉此時正在發生的事情！
一素衣女子，周身飄蕩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雲霧，看不清相貌，但整個身材都是絕對的黃金比例，那氣質讓人生不起一絲褻瀆感，就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
不！也許仙女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
“王兄，適可而止吧。這種程度已經完全足夠了，在這樣下去……恐怕會毀了他。”女媧擔憂的說道，每一個人族都是她親手創造的，雖然有一些人得不到自己的承認，但是，司徒幻葉完全有資格！
這……才是她想要創造的種族！
“大哥，女媧聖人說得對，快進行融合吧，這種程度已經完全足夠，在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毀了他！”伏羲身邊的一名中年男子，看著鏡中的司徒幻葉，早已心生不忍，一聽女媧開口，立刻就附和道。
“沒錯，大哥，這孩子的心姓、忍耐力、智慧、天賦皆是上等，恐怕與那當初的楊戩也不落分毫，做我們火雲洞三皇的首席大弟子是完全足夠的！”一身黃色帝袍的軒轅，見神農對他使了眼色，也就立刻附議道。
伏羲搖了搖頭，看了看三人一眼，說道：“我看得出，這孩子的極限並不在這裏，為兄懂得把握分寸，安心。”
伏羲一定神，再次對著鏡中的分身影像傳去一道指令，說出了最後那句能讓司徒幻葉神魂俱滅的話來。
司徒幻葉的靈魂血淚……出了！
“王兄，血淚已出，快融合吧。”女媧的心中也是一痛，對自己來說猶如子孫的人，受到如此對待，即使知道是對他好，也還是盼望著早點結束。
並不是每一個聖人都能做到了無牽掛、無欲無求的。
“女媧，加強禁製，勝敗在此一舉！”
勝敗……在此一舉！
……
司徒幻葉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伴隨著那滴血淚的流出，他的心徹底破碎，心中隻剩下一種執念——力量！
隻要擁有力量，父親就不會死！就算死了，我也能救活他！就算救不活，也可以找大能來救！隻要有力量……
力量！！！
陣圖之上，伏羲一揮手，腳下太極圖立刻旋轉起來，速度竟是超越了一切，如此的高速旋轉，在外麵看來，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肉眼已經捕捉不到了。
一掌伸出，射出兩道黑白光華，照射在司徒幻葉的身上，司徒幻葉也隨之旋轉，並漸漸沒入太極圖。
痛！劇痛！痛徹心扉！
在太極圖中，司徒幻葉親眼見到，自己的靈魂被絲絲破碎，成為一顆顆塵埃，再完全收回，拚回在一起。接著繼續撕裂！繼續拚合……
每一次的撕裂，都會讓他的靈魂更加凝實。相同的，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痛上幾十倍！
幾乎每一次的撕裂都可以讓司徒幻葉的意識徹底消散，但心中那股已深入神魂的執念，讓他能夠艱難的堅持下來。
……
一次又一次，就連神農、軒轅這等大神都看不下去了，這需要多深的執念啊？
這要是堅持的下來，他的未來又會如何恐怖？
準聖麽？還是……聖人！？
……
仿佛是過去了一個世紀，來自靈魂的痛苦有多大，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敢想象，恐怕隻是一瞬，就足以讓你死過千萬次了，但司徒幻葉他……已經挨過了千萬次！
當最後一次撕裂，靈魂化作粒子，在重新貼合，司徒幻葉的靈魂已經凝實無比！幾乎快要化為實質！
光華猛然一閃，整個太極圖也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金光，渲染了整片虛空！
伏羲欣慰的一聲長笑，手一揮，隨即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司徒幻葉的眉心，消失不見。
………
不知過去了多久，司徒幻葉慢慢的清醒過來，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裏不停的流動著久違的力量，雖然這還很弱小。
站起身，環顧四周，頓時是大吃一驚。
這四周不停的從地上升出一點點金色光華，整片空間都飄蕩著如螢火蟲一般的金色光點，腳下的太極八卦陣圖也變了樣子，彎彎的，綠綠的，像是一片巨大的葉子，上麵的葉脈也清晰可見。
相比於自己剛剛待得地方……這裏簡直是天堂啊！
似乎是感應到了司徒幻葉的醒來，空中的金色光點慢慢的聚集在一起，變為四個人的巨大幻影，三男一女，其中一個，就是自己現在恨之入骨的伏羲。
隻是一看到伏羲，司徒幻葉的眼睛頓時充血，渾身肌肉隆起，青筋爆出，準備撲上去和伏羲他同歸於盡！
即使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但隻要能弄亂他的衣角，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你不要衝動，聽我說。”女媧歎息一聲，這孩子對王兄的恨意，看來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不知為何，一聽到女媧的話，司徒幻葉仿佛是受到了本能的牽引，心中的怒氣與屈辱頓時消磨不見，在想暴怒卻也是生不出一絲火氣。
嗬……又是法術麽？
不屑的目光還帶著嘲弄的看著麵前四人，即使對他們來說，自己連螻蟻都不如，但，他不在乎！
或者一會兒就要死了，自己再怎麽做又有何幹？生命的最後，為何不能放縱一次？
四人久居高位，高高在上的他們又何時接受過這樣的目光？但，他們懂得將心比心，他們理解。
所以……不去怪罪。
女媧一揮手，一滴血淚從掌心飄出，慢慢化作一個人的虛影，這……是他的父親司徒博！
“王八蛋！就知道用我父親來威脅我！這他媽的就是你們遠古大神的做風！？都他媽一樣的卑鄙無恥！！！”一見到父親的虛影，司徒幻葉的靈魂頓時一顫，隨即就是無可忍耐的暴怒不止。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底線，隻不過是高低之分。在伏羲用救回他父親的借口作為威脅他的理由時，他可以忍，因為這還並未觸及底線。
但這一次，他已經從伏羲口中得知，父親神魂俱滅、魂飛魄散。根本無力回天，這時再用父親作為威脅他的籌碼……
是個人都會爆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