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年偶遇
春節是在王嬸家度過的。午夜後唐笑回到自己房間，剛躺下就聽電話鈴響，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你好！哪位？”
“新年好！唐笑！”電話裏傳來的溫柔的聲音令唐笑一下子坐起來。
“林嫣！是你嗎？”
“嗯！”林嫣的聲音還是像往常般平靜，隻有輕顫的尾音露出一點喜悅。“你還好吧？唐笑！”
“好！”唐笑突然很想衝動一下“如果你在我身邊我會更好！”
大段的沉默，就在唐笑後悔的時候，溫柔的聲音再度傳來：“開學那天我會等你！”
唐笑的心中瞬間被喜悅填滿：“收到！燕京很冷的，林嫣你要注意健康啊！”
“嗯！知道！”
“林嫣！祝你新年愉快！在燕京玩的開心！”
“謝謝！我掛了！”
“嗯！再見！”唐笑頓一下輕聲道：“HappynewyearandIloveyou！林嫣！”
燕京某別墅客房內，林嫣拿著還未及放下的話筒，臉頰已是一片緋紅。
正月初二上午，李軍跑來唐笑的小屋避難。他上個期末考試全班墊底，回家後被父母狂轟亂炸狠批一頓，初一拜年又被親戚長輩數落，難受之極，初二終於找個機會跑出來找唐笑訴苦。唐笑去樓下搬來一些啤酒，小丫頭看見又從家裏拿來些香腸熏魚皮蛋花生，兩人對喝起來。
“唐笑！你和林嫣關係怎麽樣了？”一瓶啤酒下肚，李軍忍不住問起敏感話題。
“很好啊！”唐笑微笑著。
“說實話我挺服你的，敢想敢幹，連林嫣這樣的女孩都敢追！”李軍大大的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也想追林嫣，可是想想我這成績，咱老爹也沒多大勢力，林嫣那麽漂亮那麽傲的女孩，怕萬一被拒絕多難為情啊！”
“其實林嫣對朋友很好的！”唐笑尷尬的笑笑，心恃前世都不知道李軍還暗戀過林嫣，夠悶騷的！
“問題是我連她朋友都不是！嗬嗬！唐笑，聽說沙君豪放假前找過林嫣，要和她做朋友，林嫣掉頭就走，甩都不甩他，他還威脅要教訓她呢！”
“是嗎！”唐笑一愣，林嫣沒說過這事，大概是怕他擔心。“上次教訓這小子太輕了！”
“沙君豪仗著他老爹是工商局副局長，很囂張的，聽說他最近和解放路那幫混子走的很近，還承包了解放路東頭那個模具廠，不過我表哥他們說他們在搞走私呢！唐笑你還是小心點。說不準他真會報複你，那幫人是混社會的！”
“我知道，沒事！”
“唐笑，你說我們畢業了能幹啥？我現在看我爸爸做個買賣整天和灰孫子一樣，跟那幫官老爺陪個笑臉，送錢還得一邊搓麻一邊輸出去，胡都不能胡，我聽著都憋氣，將來可怎麽辦！”
唐笑苦笑：“將來我不知道，不過１０年之內是不會改變的。官字兩個口，怎麽說都是人家大啊！”
李軍手一揮，頗有點英雄氣概：“要是我說了算，我他媽都給他砍了！”
唐笑直翻白眼：“你殺人狂啊！十個官員九個貪，你砍的了那麽多啊！”
李軍眼珠一轉：“要不我出國，我移民，怎麽樣？”
唐笑道：“好啊！不過你英語幾級了，老外說話你聽得懂嗎？”
李軍把眼前的杯中酒一飲而盡：“大不了我和你一樣報班去學英語，我還不信了，ＡＢＣ我都弄不了！”
唐笑笑道：“這話你說的哈，別胡吹大氣哈！”好朋友能夠上進，他還是很高興的。
李軍突然拉住唐笑的手，低眉順目：“兄弟啊，我初學乍練，你一定要幫幫我啊，黨國啊錯了，我出國移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唐笑喝口酒：“我現在看出來了，李軍，你丫的太欠抽了！”
李軍又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唐笑！問你件事？不許猶豫不許撒謊！”
唐笑好奇的道：“你說！”
李軍一字一頓：“你準備把王琴琴怎麽辦？”
唐笑：“什麽怎麽辦？”
李軍：“切！當我不知道！王嬸想什麽我都看出來了，你會不知道？王琴琴那丫頭對你的態度，你不知道？先跟你說明啊，小丫頭是跟咱們一起玩大的，你想辦法解決啊，不能對不起她，別將來弄得和仇人似得我可跟你沒完！”
唐笑一個頭兩個大：“我醉了！”
正月十六孟青青才回到通海，這次她出國旅遊一通再加回燕京和父母過了個年，心情異常愉快，回到通海就給唐笑打電話。唐笑正上英語補習班，孟青青問清楚地址，索性開著寶馬來到補習班樓下。
等唐笑和最近才來上課的李軍下樓時，發現樓下居然聚了一群人，先下樓的補習班學員都沒走遠，三五成群湊在一起，有意無意的焦點集中在停在樓下的一輛銀色寶馬和寶馬旁斜靠在車上裹著狐皮大衣麗人身上。孟青青上身穿緊身羊絨衫下身是牛仔長褲，裹著件銀色狐皮短大衣，展露出驚人的長腿曲線。李軍撞下唐笑，擠眉弄眼：“哇，長腿美女啊！”
唐笑恨不得把他扔雪堆裏，太丟臉了，尤其還在美女眼前。
李軍發現唐笑竟然直接衝美女走過去，眼都直了。腦袋還在當機中，就見唐笑衝他招手，糊裏糊塗的跑過去，聽唐笑介紹：“這是我表姐孟青青！這是我同學李軍！”
孟青青微笑，道：“走，一起吃飯！”
唐笑：“好！李軍，上車！一起走！”
李軍迷糊著鑽進寶馬後排，聞著車裏好聞的香味，看著前排成熟美女側麵倩影，恍如做夢一般。唐笑坐上副駕駛，看著孟青青發動倒擋離開。補習班樓下的牲口們還在遠處雕塑般一動不動。
順著解放路向東開，孟青青道：“去百魚香吧！我姐姐說那裏不錯的！”
唐笑點頭：“好啊！”突然他想起了什麽，道：“開慢點！”一邊指著路邊一片荒涼的廠區，道：“李軍，這就是你說的模具廠嗎？”
李軍從夢想中醒過來，看一眼窗外：“是啊！就這兒！你看那麵包車，經常停校門口接沙君豪！”
唐笑看了眼，很普通的白色麵包車，隻是後門上塗的一個猙獰的狼頭比較醒目。
孟青青疑惑道：“怎麽？有事？”
唐笑搖頭：“沒什麽！一點小事！”
百魚香酒店外麵，孟青青沿停車線剛停好車，一輛黑色奔馳也在旁邊停下。後門一開，一個束著馬尾的修長靚麗女孩走了下來。唐笑開門下來，剛好打個對麵：“林嫣！”“唐笑！”
這時孟青青，李軍還有林父林母都下車了，林母劉瑜風姿綽約，四十多歲看起來就像二十七八模樣，眉目和林嫣極為神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妹倆呢。林父林虎風頭頂已經微禿，腹部也開始隆起，精明強幹，倒是一副商人做派。
看著母親問詢的目光，林嫣忙道：“這是我爸爸媽媽，這是我同學唐笑，李軍！這是”她可不認識孟青青。
孟青青自我介紹道：“我是唐笑的表姐孟青青！你好！”
劉瑜看著孟青青從寶馬下來，雖然不知道她來路，但能開寶馬的又怎麽會是普通人物。微笑著道：“你好！孟小姐定包間了嗎？如果沒有幹脆坐一起好了！”
孟青青早就對唐笑的小女朋友感興趣，正好有機會多了解一下，爽快的道：“好啊！謝謝了！”
進酒店大廳一看，滿滿當當的人，真是座無虛席，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堂領班聽說定的座位，忙安排服務員領路，直上二樓雅座。林父本來就是一家人吃飯，定的六人雅座，這下子多了三個人正好坐滿。
安排好酒菜，劉瑜微笑著：“孟小姐在哪裏高就啊？”
孟青青笑道：“國金證券！我是理財顧問！”
唐笑心想明明是報單員，一轉眼變成理財顧問了，還別說這名字一變好像高檔了不少。他右邊坐的是林嫣，林校花正低頭吃東西，突然感覺唐笑的腿悄悄伸過來，在自己腿上摩擦。不禁悄悄瞪他一眼，可惜不起什麽作用，隻好故作不知，俏臉卻紅了一層。
唐笑看李軍正低頭吃喝，一句話不說，林父林母和孟青青聊作一團，全然沒人注意到自己，正好欺負欺負小林嫣，解解相思之苦。林嫣看他沒完沒了，偷偷伸手要擰他，卻被他搶先一步抓住纖手，當眾又沒法掙脫，偏偏唐笑作怪用小指不停去搔林嫣手心，林嫣想笑不能，強忍著，小臉越來越紅。玉色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林父總覺的孟青青話裏有點什麽，琢磨一陣，恍然道：“通海國金證券去年下半年很厲害啊，我聽三弟說過你們那裏有個什麽潛龍１０號的很厲害的！我主要做地產和進出口貿易，資本運作不再行，不過我三弟一生沒誇過什麽人，今年過年團聚的時候，忍不住還是誇這個潛龍１０號厲害！”
孟青青瞟一眼唐笑，笑道：“林先生的三弟是？”
“林虎生！”
“啊！”孟青青驚訝了一下：“原來林先生是北虎的哥哥啊！真是失敬了！”
“北虎？”林父笑著：“這是老三的綽號嗎，我都沒聽說過，湊一起的時候都很少談生意的。老三做資本運作比我強多了，他誇獎的人一定不錯！”
“南龍北虎都是很厲害的呢！”孟青青忍不住又瞟眼唐笑。她這時才發現唐笑好像心不在焉，再看看旁邊林嫣欲語還羞的表情，一琢磨就猜出唐笑在桌下搗鬼，暗啐：“小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