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力傾向

香煙燃盡，蘇中華丟掉煙蒂心中已經無比平靜，擺好姿態就往二班教室走去。

“你們這些敗類，真是沒教養，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一聲男人的巨大咆哮忽然從二班的教室內傳出來，讓剛到二班門前的蘇中華愕然的停住腳步。

“膨”二班教室門被打開然後大力的關上，衝出來個怒氣衝衝的中年男人，看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婆被人強奸了。

蘇中華目光如炬一眼就瞄到中年男人手中的教案書上赫然印著兩個大字“曆史”，早就聽說二班學生整老師以來，能頑強抵抗下來的人就數曆史老師秦詠了。

老蘇趕緊攔下秦詠的腳步，笑臉迎上，說：“秦老師，等等…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氣成這樣？”

“哼”秦詠重重從鼻孔噴出一口怒氣，咬著那口老黃牙道：“蘇老師，你看看你們班的學生，還可以稱為學生嗎？簡直就是流氓社會的渣滓！”他言語刻薄傷人，想必是被學生捉弄的不輕，緩了口氣提起右手中的透明茶壺才接著說：“看到沒有？我手上茶壺原本裝的是清涼水，想不到一個不留神就被那幫混小子換了壺二鍋頭，明明知道我老秦有嚴重的胃病還讓我喝高度烈酒，這不是把我往死裏整嗎？”

“秦老師，您先消消火，這件事由我來解決，您知不知道這是哪個學生幹的？我把他抓來讓你處置。”難怪這個已經五十好幾平時穩重溫和的秦詠如此生氣，蘇中華沉著臉，這件事非常惡劣，縱使是這小小的高中生就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為老不尊，要是這是自己兒子不一巴掌抽死，也得兩巴掌摑死。

“我當然知道是誰，剛才這混小子還囂張站起來故意承認是他幹的，叫做黃宇，蘇老師你說說，這…這還是學生嗎？唉，我恐怕教不了二班了。”秦詠原本精神抖擻的臉上露出少有的疲憊，以前在眾多老師認為二班沒救的時候，而秦詠卻沒放棄，他一直堅信著世上沒有教不好的學生，隻有不會教的老師，現今他卻寧願去做這個不會教的老師。

蘇中華目送著秦詠離去，才緩緩進入鬧哄哄的二班，他保持著微笑徑直走到講台，掃視過底下的三十幾名學生，第一句話就是：“哪位同學是黃宇，請站出來。”聲音不大，但卻沉而有力帶有威嚴讓整個教室的人都能清晰聽得到。

吵鬧的二班迅速安靜下來，同學們都幹瞪著台上的老師，卻沒有一個在乎他說地話。

“黃宇同學，請你現在馬上出來！！”剛才第一句話是充滿威嚴的話，那麽這一句就充滿著不可違抗的逼人氣勢。

坐在第四組第二排的黃宇自是認為那秦老頭跑到這混蛋班主任麵前告狀了，無所謂的笑了笑，隻是現在被台上老師當著全班的麵嗬斥自己站出來，如果不站起來那便是當眾承認自己痿了，要是站了豈不也是說明自己被他威懾到了。

黃宇心中想了好幾遍後還是決定站起比較好，隻要自己再說幾句狠話那麽麵子就不會丟了。這麽想著時，也跟著站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蘇老師，有什麽事麽？我可還有複習功課，可別耽誤我時間。”

“很好，黃宇同學現在麻煩你跟我出來。”蘇中華繼續笑著道，不容抗拒，說完先一步走出教室。

“切”黃宇依言很瀟灑的甩甩長發，打扮時尚的他酷酷地跟著走出去，讓留在教室的一些男生女生不禁對他的勇氣感到欽佩。

可誰又知黃宇現在的心理活動其實是打鼓、緊張、以及那微微的恐懼呢。

“黃宇同學，請走啊。”蘇中華繼續充當笑麵虎，把他帶到樓梯口，故意讓他先走。

“喂！蘇老師，我們去哪？”黃宇看著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先一步走下樓梯，卻忽然感到背後脊梁骨一陣寒氣。

蘇中華落後兩步，也不答話，兩人正在樓梯台階中央，老蘇突然抬起腳對著黃宇的後腰狠狠一腳踹下去。

這一腳突如其來，根本預料不到，黃宇隻感覺背後一陣勁風衝來，然後背腰便是一陣刺痛，如同被大卡車撞到一般，身不由己地朝前俯衝摔飛出去。這可是有高度的樓梯，俯衝之勢怎麽停都停不住，整個人滾落到樓梯間，摔了個極其不雅的狗吃屎，磕得門麵、手肘處劇烈疼痛。

蘇中華冷眼看著趴在地上的學生，一步一步走下去，他原本不想使用這麽暴力的手段對付學生，但怪隻怪這小子做事太目中無人根本不計後果，秦詠老師已經是五十多歲快退休的人了，胃病嚴重，要是被整出個好歹，那後果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從小就被灌輸傳統教育，尊師重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理念，膽敢忤逆師道那便是豬狗不如。

“我草你娘的。”黃宇艱難的撐起膝蓋爬起，一肚子窩火，老師竟然敢毆打學生，根本就是不想混了，剛想要辱罵威脅這老師幾句，隻見這一聲不吭便要開打的混蛋老師也跟著跳了下來，對著自己小肚子不由分說又是狠狠一腳。“啊！啊…”幾聲慘叫配合著“劈裏啪啦”幾腳，先前還高傲囂張如雄雞的家夥再次不可避免的滾落下另一邊樓梯。

黃宇臉麵扭曲，背脊向下滾下樓梯，痛感更加強烈，尤其是台階尖角突起的部分與脊椎骨的撞擊，痛得五髒六腑都翻了出來，黃宇後腦勺重重磕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捂著頭慘叫不止，他驚懼的看到，那個看似瘦弱的暴力教師又跟著下來，然後對準自己的頭又掄起一腳。

一直嘻嘻哈哈的蘇中華仿佛變了個人，喘著粗氣瘋狂的連續對著躺在地下哼哼唧唧呻吟的學生猛踹幾腳，宣泄出不少怒火後才堪堪止住腳，連忙點上根煙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那嚴重的暴力傾向會把學生打殘。

黃宇從三樓一直被踹到一樓的樓梯轉角，期間暴怒謾罵、再到掙紮求饒、最後是驚駭恐懼呻吟哀嚎，原本英俊的模樣已經被摔得鼻青臉腫，牙床空空的，好像少了幾顆門牙，那靚麗時尚的白色襯衫已經被少量鮮血和泥土弄得又髒又皺。新班主任從開始紳士般的笑容，然後起腳踢人時那平靜如同秋水的麵容，再到如同癲狂的瘋子亂毆自己，黃宇根本不能想象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簡直不能正常思考，木格高中怎麽會招收了個瘋子進來。

蘇中華噴出口濃煙，深吸氣，輕呼出，重複幾次才讓那暴躁的心慢慢平緩下來，睜眼看到黃宇同學正趴在一樓地麵，翻來覆去痛不欲生，他嚇退了幾步，“自己的暴力傾向怎麽越來越嚴重了。當時根本控製不住。”

蘇中華猶豫一下，輕輕在他麵前蹲下，說：“黃宇同學，你感覺還好吧？”

黃宇痛得半睜著眼，鼻血連同鼻涕流到嘴唇邊上，渾然未覺，看到那瘋子蹲下靠近自己嚇得趕緊蹬腿後退，眼神中滿是驚恐，連聲說道：“老…師…老師，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一定馬上去跟秦老師道歉認錯。”

“黃宇同學，知錯就改固然是好事，我建議你應該好好補修思想品德這門功課，以後別再犯錯，這次老師先原諒你。”蘇中華從瘋子又重新變成彬彬有禮的人民教師，語氣雖然柔和不少，但那那話裏還是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明天給我交份這件事情的檢討書，認識要深刻，1000字以上，另外還要在班裏做總結性檢討發言。”

黃宇壓抑著**上的痛苦，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深怕這個班主任在溫文儒雅中又變成瘋子毆打自己一頓。

蘇中華直起身子，抬腿上樓前往二班，然後丟下一句話：“黃宇同學別想著報複我，你還沒那個本事，放學後別忘了去給秦老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