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30章
一百二十六殘酷的真相
要說,這世界上的聰明人實在太多了,這一位聰明了,那一位也變聰明了,狂給了兩下子,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血流山河!嚎叫的聲音,變得沙啞,雙眼開始充血,唇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腿和手腕在下意識的掙紮中,又開始滴血,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挺過著半真半假的百棍罰。
牙齒咬得咯咯做響,哀嚎聲絲絲入肺,即使是每五下一次的重棍,也讓我皮開肉綻昏迷了過去。要說這人還真不是人,我都昏了,你接著打就好,還非得弄醒我,再接著打!我恨得牙都癢了,隻能吐出一口血水,繼續狼嚎,繼續忍耐。
終於在我第二次被潑醒後,棍罰結束了,我一動也動不了的趴在長凳上,拔出摳入木凳的手指尖,已經變的血肉模糊。想苦笑打了屁股還賠上了指甲,卻一點也笑不出。如果可以,我現在真希望他們把我扔回牢房,每天給一點飯,讓我自己好好呆著就成。可有時,連最簡單,最基本的願望,都是一種奢侈……
那倆獄卒頭,看似粗魯地架起我支離破碎的身子,打算將我送回牢房,卻被古虹阻止,她以審問為名,強行將我拷在了牆上。兩獄卒有些猶豫的不肯出屋子,古虹雍容典雅的一笑,說:“既然不想走,就留下好了。”
我古俠電視劇看多了,一聽這話就心情緊張,剛抬起錯愕的頭,就見古虹的兩名護衛刀起血飛濺,那好心的兩位獄卒就這麽倒在了自己服務一生的刑房。我的身子開始顫抖,不敢置信的盯著那倒在地上抽搐的兩個人,看著他們眼裏極度的恐懼,那對生命流逝的瑣碎悲鳴……血,在大片大片的暈開,就像無止盡的恐懼衝擊向我的腳邊,染紅了我的鞋……
呼吸變得堵塞,好像隨時有昏厥過去的可能,我大口喘息著,卻因那刺鼻的血腥味兒而猛咳起來,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想吐,卻隻能嘔血,腦袋無時無刻不衝刺著那兩位獄卒死亡前,看向我的一眼……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似乎在無意識的低語,一遍遍的聲音,既像我的,又仿佛不是。
古虹站到我麵前,眼裏帶著深深的凶狠與濃濃的恨意,保養極好的手,緩緩拿起了掌臉的木板,狠狠地對著我的臉扇了下去,一連數下,讓我的意識開始渙散,唇血粘著失控的唾液流下。
她憤恨地將手中的木板扔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她恨聲道:“為什麽?哈哈……為什麽?為什麽你十年前沒有死?為什麽你引誘若熏?為什麽今天還要出現?為什麽你要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你!”
我勉強抬起頭,卻控製不住嘴的知覺,隻能像個白癡一樣,流著腥紅的混合黏液。唯一慶幸的是我還能說話,還能在死之前,知道些真相,氣氣這個瘋狂的女人:“哈……你恨……恨我也沒有用!你所有的一切必然要失去,從你參與殺我的……那天起,就注定要……失去!你以為你出賣潭府,將我貢出去,就會換來一世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哈哈……哈……你……你想不到十年前的屠殺,我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是怎麽活下來的吧?你以為,我被殺死了對不對?是的,確實有個女孩死了,但不是我!我一直活著,而且,活得很好……咳咳……很好……”
古虹身體僵硬,臉色蒼白,顫聲問:“你……你怎麽知道是我?”
我**著嘴角,用凶紅的眼,陰森森的盯著她的眼,望進她的靈魂:“你承認了,我當然知道。古虹,你能想像到潭府那夜血屠滿門的悲慘嗎?讓我來告訴你,那是一片片由人骨堆積起來的修羅地獄!你能聞到那無止盡的鮮血留過草地,滲入凶手的靴底,漂浮出的腥紅味道嗎?你聽……也許,你還能聽到人們骨頭斷裂,血從脖子處磅礴而出的聲音,聽到了嗎?好多人在拚命的喊著:救命,救命……古虹,還命……還命……”
“啊!住嘴!”古虹一聲尖叫,對著我就是一頓瘋狂撕打。
我想說我真的不介意,你愛怎麽打就怎麽打,既然我今天無法活著出去,那就必須有一個人陪著我一同瘋死!古虹,你很幸運,你是那個人!你到潭府串門,前腳一走,當晚就血流成河。潭爹在護送我走時,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別去找古若熏,我想,他也一定懷疑到你的身上。剛才在大殿裏,你看到我帶著若熏古玉時的樣子,你自己一定不知道,那是種什麽樣的恐慌!是對死而複生人的恐慌?還是因辦事不利的恐慌?還是因我與若熏之間關係的恐慌?
她打夠了,我也麻木了,接著說,說到死的那一刻為止:“有一件……咳咳……有一件事,你應該想到了,你千方百計追殺的吟吟公子就是我!你以為……以為若熏與我斷袖,與一個叫吟吟的男子斷袖,你唯恐他的事被女皇知道,所以……咳咳……所以你對我痛下殺手!卻不想,我吟吟一直活著,仍舊好好的活著!從十年前,到現在,一直……一直好好活著……
你知道嗎?你在洪府大廳的樣子,好滑稽,好……好搞笑,就如同一個跳梁的小醜,被人鄙視的弄臣!咳咳……你看到我帶的古玉,你想把我交到女皇手裏,邀功。卻又害怕若熏和我的關係暴露,牽扯到你的榮華富貴吧?是啊……咳咳……你好聰明啊,若女皇追究起我的身世,而又得知若熏早就是我的人時,一定懷疑你逆謀造反圖謀不軌!必殺之!咳咳……恭喜你,生了個好兒子,他的皮膚好滑,我好喜歡哦,嗬嗬……謝謝你啊,嶽母。”
古虹的情緒很不穩定,眼睛凶紅的飛起一腳,狠踹在我肚子上,一把撕扯過我的頭發,狂吼:“別叫我嶽母!我不是!若熏一定會進宮為妃,然後貴級皇君!都是你,是你毀了他!是你!我殺了你!殺了你!”
“咳咳……嶽母,你別這麽激動,我和若熏的關係,早晚會公布於眾的,你別不識好歹,咳咳……不管……不管……怎麽說,你還沾了皇族的光呢,我可算是位華麗的公主啊。咳咳……”嘔出大片的鮮血,我想我快掛了,這一刻,我真的好想爹爹,哥哥,若熏,紅依,綠意,好想我的朝,想見他們最後一麵……不,還是不見了,他們看到我的樣子,會心疼,而我,又不能再次告訴他們:不疼……
古虹越發的瘋狂,對我眼含憎惡,張口大笑:“哈哈哈哈……你是公主,沒錯!不過,是個注定死在我手裏的公主!”
“我知道……知道你不會再讓我活著出去,活著的我,對你們古府是個嚴重的威脅。嗬嗬……不過……不過你……咳咳……別以為女皇是傻子,她早晚會發現……發現本應十年前死的我,卻是若熏的娘子大人!咳咳……哈哈哈……我在地府等著看你是如何被滿門抄斬!看著你們古府是如何血流成河!這一切,從你決定出賣潭府開始的那天,就注定了!哈哈哈哈……”你笑,我也會笑,隻不過,我的笑會扯動傷口,但我真的不疼……不疼……
古虹挺起胸脯,對我雍容典雅的一笑,然後陰狠的低聲恐嚇道:“我們古府,不會有那麽一天的!隻要你死了,就死無對證,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沒有人會相信若熏肯放棄榮華富貴和你一起!隻要你死,一切都會過去,你本就應該死,十年前就應該去!不過……哈哈哈……今天,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去,我要讓你知道你活著,是個怎樣的錯誤!”她眼神陰狠,閃爍著噬血的光芒,冷嗬道:“來人啊!好好服侍一下小公主,讓她享受一下皇族的特殊待遇!”
她身後的兩名女侍衛,麵無表情的接了命令,向我邁著惡魔的步伐,走了過來……
恐懼頓時湧上心頭,我搖著頭,卻無法阻止,隻能吼道:“古虹,等一下,我知道自己逃不過,讓我明白的死,讓我明白……”古虹一揮手,兩名女侍衛又立回到她身後,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古虹問:“你還有什麽不明白嗎?”
我忙點頭:“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肯放過五歲的我。”即使說‘鳳國’現任女皇是假的,那麽五歲的我,為怎麽會糟他們毒手,不是說隻有行房過後,背上的‘火鳳燃月’才會出現嗎?那古虹到底知不知其中的原有?
她想了想,又看看我,好想已經恢複了冷靜自持:“不是我不肯,而是女皇不肯。女皇吸收月之精華時,卻不得其道,得招天感,神語:‘鳳國’災星即將降世,阻皇道,重殺戮,翻國根,異世之妖且會覆在某位皇妹身上,若感念蒼生,想天下太平,必在其幼年時,除之!此乃萬世機密,臣子知其甚少。為了‘鳳國’的萬事之基,女皇才將此事稟明太上皇,請其賜所有寵男不孕之藥。太上皇雖不悅,卻也無力逆天,不能無顧‘鳳國’的萬世之秋!
不想再此之前,還是有所遺漏,已經有三位男子懷了身孕,女皇為了‘鳳國’天下太平,將所生公主全部溺死……
本以此事,就此做罷,卻不想太上皇出遊異域,寵幸了一名男子,而此男子在被寵幸後,卻無緣無故失去蹤跡,女皇下令追查,命我將其秘殺!不允異世之妖出世,禍患人間,動搖國之根本!”
聽完這段精彩的故事,我隻覺得好笑,原來我真是太上皇的風流種子,看來女皇後背的‘火鳳燃月’真是假貨,不然,不會想出這麽個騷點子來糊弄人,難道這個時空,也有人會紋身?真是高手!
費力的張開嘴角:“古虹,你相信女皇所說的嗎?異世之妖,阻皇道,重殺戮,翻國根?”
古虹神色一僵,冷哼道:“女皇金口玉言,天姿皎鳳,為臣者,無疑之道!”
我發出唔唔的聲音,像及了難聽的笑聲:“無疑?真的無疑嗎?咳咳……阻皇道?一個小孩子會阻礙女皇吸收‘月之精華’?重殺戮?難道潭府所有流逝的性命,不是死在她刀下的亡魂?翻國根?對母不尊?弑殺皇妹?就是保護國根?哈哈哈……古虹,你相信嗎?”
她身形一恍,續而凶狠的盯著我的臉:“你休要胡說!你就是災星降世,異世之妖!你的出現,會害我古府萬劫不複!”
“不,不是我,即使沒有我,你也是她必然要除去的人!一個知道太多秘密,染滿血腥的刀,是永遠不會被女人珍藏的。知道嗎?凶器,注定要被丟入地域的煉爐裏焚燒!”
“你住口!焚燒,我也要先把你化成灰!給我用刑!我要看著她一點點的死去,我要聽著她不停的哀嚎,我要讓你後悔十年前沒有死!”古虹瘋狂的怒吼,仿佛地獄的火已經燃到她身上,燒紅了眼,點燃了心,一切,都變得瘋狂……
兩名侍衛一擁而上,一人攥住我的一隻手,在我的眩暈中,將兩根長長生鏽的鋼釘,刺穿入我的手掌,在我痛心撕肺的嚎叫中,將我釘在了牆上!
那種骨骼碎裂,鑽心急痛,使我的腦子在瞬間漲滿血腥,整個人在豁然拉緊後,通過急劇的抽搐,漸漸無力頹廢,眼前的一切變得昏花,到底是淚,還是血,完全分不清,也不能分清……
我還沒有問曲府的滅門原因,為什麽就開始折磨我?我答應紅依綠意替他們報仇的,我答應過了的……答應過的……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口中含著濃重的血腥,說不上的死亡味道。
一百二十七噩
這一刻,我突然害怕及了,那種死亡氣息在慢慢靠近,而眼前卻閃過爹爹,哥哥,若熏,紅依,綠意,朝的臉,那麽生動的臉。
在我一聲無意識的淒吼中,感覺自己雙肩被人勾起,蒙朧中,我看見那琵琶勾已經掛著血滴,穿過了我的琵琶骨,眼前一黑,卻看見了很多的畫麵……
眼前劃過爹爹的雪蓮般絕美冰顏,而我又是那個五歲的小孩,無憂無慮的追著他跑,要親親。爹爹看我的眼神中飄散著淡淡的猶豫,幽幽的距離,我厚著臉皮,仍舊笑嘻嘻的抱住他的大腿,磨蹭著,愛戀著。告訴他,我們不是兄妹,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要永遠一起……可爹爹卻哭了,他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綻開在我嫩小的手心,然後變成了一顆痣,我以為這是爹爹送我恒久印記,仔細小心的收入掌心,抬頭後,見爹爹的身影正在叢林裏慢慢消散,那訣別的眼神裏,有著濃濃的不舍,深深的愛戀……我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愛我還要離開我,為什麽?為什麽?我到底還用費盡多少個十年,才能讓你義無返顧的接受我,愛著我,永遠陪伴著我!我瘋狂的追逐,試圖抓住爹爹漸漸消失的影相,想要留下隻屬於爹爹的冷香,不……爹爹……不要離開我……
一隻手,輕輕拉上我在風中亂揮舞的小手,將我拉入懷抱,柔柔的對我說:“吟吟,不哭……”我哭了嗎?我不承認,我狠掐了若熏一把,告訴他:“那不是我想哭,那是淚自己很脆弱,它自己不聽我的話,一定要流下!我討厭它們,真的討厭!”若熏對我眨了眨無辜的大眼,嘟起水嫩的柔唇,對我保證道:“若熏一定聽吟吟的話,一定聽,不讓吟吟討厭。”我笑了,笑得分外開心,於是我將他撲到地上,大吼著:“我要**你!”突然,地上的青草瘋狂的生長,就向無數的手,將掙紮的若熏拉入地下的深淵。我眨眨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隻來得及聽見若熏最後嘶吼的名字:吟吟……
我不聽話的淚再次奔淌,我用自己的小手,拚命的撓著那塊讓若熏消失的草地,瘋狂的嘶吼:還我若熏,還我若熏……
有人將我抱入懷裏,心疼的拉起我模糊了血肉的十指,歎息道:“弟弟,你怎麽還是如此不在知道愛惜自己?”我一喜,忙抬起淚眼斑斕的臉,看見哥哥那邪美的臉正深情的望著我。我當即覺得萬分委屈,撲進他懷裏,哭訴道:“爹爹,若熏,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哥哥修長幹淨的手指撫著我的小臉,勾起讓人心安的笑,安慰道:“不會的,他們都會回來的。”我忙拉住他的衣袖,眨著希望的大眼問:“真的嗎?都會回來?”哥哥點頭,親吻著我的額頭。我突然覺得一切都還很好,一切都會好。可心裏那種一再失去的不安,卻讓我不僅抬起頭,小心的問:“哥哥,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是不是?”哥哥又笑了,笑得那麽柔,那麽模糊,他用手覆上我的眼,輕聲說:“睡吧……”我真的很聽話,漸漸入睡,卻在睡死的前一刻,聽見哥哥若有若無的歎息:“睡吧,弟弟……睡著了……我再走……
不!我一聲驚吼,張開眼睛的瞬間,哪裏還有哥哥的身影?我發狂的打著自己的嘴巴子,怨自己為什麽睡著?為什麽?我再也不要睡覺,再也不要!突然,我瞥見了紅依綠意的身影,他們是那麽美麗,迎著風,站在懸崖邊上,發絲撫動,紅衣,綠衫縹緲而不真實。我小心的靠近,就怕驚嚇到他們,我要突然捉住他們,緊緊的抱在懷裏,不讓他們消失,不允許他們不要我!當我的雙手剛碰到紅依綠意的腰帶時,兩人突然對我用情的一笑,人分著兩個方向,跳下懸崖!我忙緊張的伸手去抓,卻因兩人兩個方向,而隻有一個我,而最終看著他們微笑著落入懸崖,至始至終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五歲的我,趴在懸崖邊上,放聲痛哭,看著他們衣衫縹緲,最終成為一點紅,與一點綠……不!我不要!我恨我自己!真的恨!是我太貪心,如果……如果我隻救一個,就不會這樣,就不會……可,若隻能救一個,我又能選擇誰呢?
我茫然的站在懸崖邊上,在紛飛的淚眼中,我著世間變化的滄海桑田,風起雲落……我等著,無論春夏秋冬的貯足期盼,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悲秋,他們……不曾回來,就像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一樣……
我微笑著,就像他們最後對我微笑的那樣,原來,謊言也是如此善良。我抬起腳,承載著我們之間的愛,抬腿跨入那永恒的深淵……
下墜的身體突然被抱住,我一抬頭,竟是朝那雕刻的俊顏!我好久不曾經流下的淚,在那一刻再次若泉湧,朝心疼的望著我,抬起粗糙的大手,輕擦著我的淚眼,唇動了動,卻仍舊沒有聲音。我撫著他的長發,依靠在他胸膛,在急速下降中囔囔自語:“朝,我要死了,可還沒有聽見過你的聲音。”朝抬起我小巧的下巴,深情的凝視,唇動了動,發出沙啞不清的聲音:“我……愛……你……”我興奮得全身激烈的顫抖,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想要吻上他薄薄的唇。可他卻突然碎成千萬個點,在我眼前飄散!我驚恐的盯著手中緊攥的黑色衣物,正一點點的紛飛……不!不要!我以為自己經曆了滄海桑田的心,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讓我知道痛,感受愛人消失的滋味?不!不要!這算是什麽?女巫的詛咒嗎?我的朝……我伸出去的手,就像人類最後的期盼,卻抓不住救命的藤,眼見著自己墜落到長滿鋼刺的懸崖底……
緩緩閉上眼睛,一切都結束了……
一百二十八十虐!我都已經死了!幹嘛一定要用烙鐵燙我的手臂,將我疼醒?
我飄蕩的魂,因極痛,而猛縮回到自己的身體裏。突然睜開眼睛,看見冒煙的手臂,我微弱的喘息著,卻聞不到燒焦的味道。
眼前人影晃動,我皺皺眉,用幾乎不聞的沙啞聲音說:“嶽……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古虹遲疑的靠進我,笑道:“還沒有死?嗬嗬……你還真能受得起折騰。說吧,什麽秘密?”
我費力的喘息著,覺得身體裏的血液似乎都已經幹涸,好冷:“不……不用……說……你放……放我……下來……看看後背……就……就……知道……”終於給我說話的機會了,我再死之前,一定要嚇嚇你!
古虹一僵,皺眉,思索,突然臉色蒼白,身體都在顫抖,聲音變調的指著我:“快!快把她轉過來!”
手上的鋼釘被人狠狠拔出,我將牙齒咬得咯咯做響。手腕上的烤鎖被人打開,手臂沒有支撐,快速無力的滑下,卻扯動了肩膀上的琵琶勾,疼得我險些昏厥過去。
兩護衛粗魯的扯動與我肩骨相連的鐵鏈,在我嘶啞卻聲音不大的哀嚎中,想要轉動我。
這時,門突然大開!
一股凜冽的氣勢壓迫著充滿血腥的地獄。我抬起頭,眯著被鮮血染紅的眼睛,在逆光中,看見那高貴無比的女皇!
她……果然還是來了!
一身便裝的她,看見我滿身浴血的樣子,眼裏劃過一絲疑惑,隨即被冷酷取代。古虹一定想不到,女皇會親自跑來,一時間有些發蒙,卻隨即恭迎聖駕,看向我的眼裏全是緊張的戒備。
女皇剛落坐,古虹就跪到地上,解釋起眼前的一切:“啟稟吾皇,此妖女在受刑期間,企圖逃跑,還殺了兩名獄卒長,被臣抓到,正在嚴刑逼供,試圖查到幕後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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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主謀?哈……芝麻大的事,到了官府就變成了草莓秧子,一藤連著一片,非要連根拔起,看看誰才是最先種下的那粒種子?如果查我這片秧子,怕查到最後,是不是就會將太上皇一同拔出?畢竟是她曾灑下了不負責的種子……
十年了,我現代的身份完全被忽視,消失;十年了,吟吟一直是我,我亦是她,分不開,也不能分開;十年的光陰,成長間的歲月,就像我說的注定,注定我要背負起自己的一切!
女皇沒有讓古虹起身,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跳躍的燭火下,古虹額頭上布滿了緊張的汗珠,卻遲遲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良久,女皇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古虹抬起頭,剛想答話,卻見女皇看的是我,忙又底下頭,卻用非常凶狠的眼神威脅著我。
我扯動嘴角,滑下幾滴口水唾液與腥紅鮮血的混合物,鄙視的看著她,我著已經在死亡線上遊蕩的人,還會怕你的威脅嗎?我最想的,就是拖你一同下地獄!你有太多的致命點,無論從潭府的事下手,還是從若熏,或者從我下手,隻要蠱惑一點女皇,你已經是煉獄裏的一員了。
古虹僵硬的身體挺得水直,卻開始細微的發抖,想然是明白了我眼中的含義。但有一點,古虹你不懂,我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做出傷害若熏的事。
我緩緩閉上眼睛,不是沒有想說想罵想狂吼的東西,隻是,我不要我的身世牽扯到我愛著的人。就這麽死了,然後被偷偷的處理掉,也許,很好。
感覺有人逼進,一股陰冷而壓抑的感覺,我知道,那是她。
她掐起我的下巴,讓我睜開眼睛看她,眉頭突然一皺,及其幹淨柔軟的手指一伸,越過我脖子上一條條的美玉,將一個小巧的荷包扯下來,打開,捏出了一隻古樸月牙兒型的耳墜,轉在指尖,細細觀看,神色一緊,問道:“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這隻耳飾?”
我呲著牙笑道:“姐姐不知道,我天生是騙吃騙喝騙東西的人嗎?哪裏來的?咳咳……當然是騙來的。”
她眉頭一皺,捏在我下巴上的手,又多了幾分力道,但這點痛對我來說,真的如毛毛小雨。她的眼睛在我臉上片片巡視,就像冰冷的小刀,剮著我的肉。她冷聲吩咐到:“朕有些話要問她,古愛卿先退下吧,你的心意朕看到了。”
是啊,把我虐成這樣,古虹一心讓若熏進宮為妃的心意,女皇又怎麽會看不見,不明白?隻是你明白的還真是少得可憐!_
古虹努力穩定著心神,帶著她的人退了出去,關門前,還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卻在與我視線相互交錯的一刹那,慌亂的低下頭,躲閃著我的目光。我心裏呲笑,看來,她已經大概明白要給她看什麽了。也許,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我突然死掉,別露出這天大的秘密才好。
女皇的貼身侍衛送上白而柔軟的錦帕,女皇取過,擦了擦那沾了我鮮血的手指,說:“朕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一句,也許……朕會考慮留你一命。”
我想吐她一臉口水,讓她和她的黑心肝一同到地獄裏受人啃噬踐踏!卻隻能想想,身體所有的力氣已在疼痛中放光,聲音微弱的鄙視道:“動……手……快點,別……別……耽擱了我……我頭胎的……時間。”
雪白的帕子被扔到地上,讓它在這陰寒的人間煉獄裏,靜靜的躺著,像一張無辜的嫩白花朵,卻也隻是像,因為它已經染了我的血,一片渾濁的血,怎麽可能扮無辜?可我卻認為它是幹淨的,就像我此刻的樣子,被自己的血粉刷個透徹,多幹淨,多純粹。
女皇笑道:“想死?朕怕你現在連死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老實的回答朕問過的話,不然……你以為你愚鈍的行為就能保護得了誰嗎?告訴朕,你和寇筱然是什麽關係?”
我心一驚,她果然有眼線在洪府!她既然知道了哥哥,也一定知道紅依綠意,更知道若熏是為了救我,才在大早殺入洪府的!這錯綜複雜中有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簡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強打起精神,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要連累到任何一個人,一定不要!
扯動紅腫破裂的嘴角,抬起想要昏死過去的頭:“什麽……關係?當然……當然是……是騙人與……咳咳……被騙之間的關……係……”
“哼!你當朕是的懵懂孩童嗎?”
“你以為自己智商有多高?孩童?哈……你現在能趕上……趕上我五歲時的智商就不錯了!你以為……我……我這張臉,騙不了……騙不了那些有錢人對我死心塌地嗎?當我……當我是你呢?隻有靠權利……才能把小男生按上床?”給我一刀吧,讓我死了算了!我不想再受任何一點的折磨了,我好累,好累……
女皇大怒,眼睛半眯,折射出陰狠的毒光,玉手一拍椅子,冷喝道:“把她的臉給朕畫花!朕看你以後還怎麽騙男人!”
不要,不要,不要……
我拚命的晃著腦袋,我不怕死,真的不怕,但我怕死後,讓爹爹哥哥們見到我的醜陋的樣子,我不要!我不要變醜!
隻是,無論我如何喊著不要,那薄冷的刀子,還是刻入了我的臉頰……
“啊……”四聲淒慘無比痛徹心肺的啞聲哀嚎衝出我的口,隻覺得臉上辣一片,心卻痛得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半!
那一刻,我恐懼,憤怒,驚慌,無措,種種情緒壓榨下來,我竟然失常的大笑起來,製止不住的大笑,停不了的大笑,在笑聲中,突然依靠在牆上,昏厥過去。
我閉著眼,感覺到陰冷壓迫感在靠進,當感覺到她距離我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突然睜開眼睛,使盡渾身的力氣,將落到手中的匕首,對準她的脖子刺了出去!
是的!我要她死!隻有她死了,一切紛擾都結束了!
隻有她死了,縱使別人發現我身後的秘密,也不會再有人,會為難與我有關聯的人!隻有她死了,潭府屠門慘劇下的冤枉靈魂,才能得到解脫!隻有她死,我才能瞑目!
瘋狂的目的,誓死的決心,卻因身體的嚴重損傷而略有偏差,刀子隻滑破了她脖子的一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我在失望的同時,仍舊雀躍著信心!
雖然肩上鎖著琵琶鉤,但人的意誌是很可怕的東西,我就像一個突然複蘇的野獸,對著她猛衝猛砍下去!
手中揮舞的匕首,突然被護衛搶走,身子被踢飛,大刀隨之砍下,我沒有任何想法,隻知道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身子順著被踹的方向飛去,卻因為琵琶勾被另一名侍衛拉扯,整個人在空中打了個旋轉,用背部迎接下了那冰冷而尖銳的大刀。
隻覺得背後一涼,我撞到了牆上,一切都寂靜了……
一百二十九死亡絕唱
不知道是那一刀的功勞,還是撞牆的原因,我可以確定的是,我的靈魂已經無所拖拉的,遊離出了那個破爛不堪的身體。
我站在自己屍體的旁邊,看著自己浴血全身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慶幸自己解脫了,還是要哭泣自己死得如此淒慘!
從昨天,到今天,短短不過數小時的時間,竟讓我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黑與白顛倒了,生與死混淆了,我又將是誰?誰才是我?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我甚至不敢移動,不敢走出這間人間煉獄,我怕我出去後,魂魄將飄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我怕……我怕……怕再也見不到他們!我再等,等他們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來,隻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但無論多久,我都會等,我要看看他們,我要告訴他們,我最後死得一點都不疼,哪怕他們聽不見,我也要說!
女皇受傷,被護衛服侍著打算離去,卻在一瞥後,停了下來,我的心似乎也在那一刻停了下來。她一步步靠近我的肉身,眼睛直直的盯在我染滿了鮮血的後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瘋狂,半晌,顫抖的伸出手,拉開我紫色的衣衫,眼睛突然睜大,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不!我想阻止她拉開我衣物的手,但一切隻是徒勞,任我如何嘶吼,怒罵,推打,她還是她,遊蕩的靈魂,還是遊蕩的靈魂……
不過,當看到她見到我背後‘火鳳燃月’時的那個水樣,我還是滿開心的,有種報複的快感,更有無盡的憤恨!
看著她神色複雜的眼,看著她顫抖的玉手,看著她小心仔細地合上了我的衣物,看著她捏起從我這裏奪走的月牙兒型耳墜,輕輕的戴在了我的耳朵上,看著她閉上眼睛,緩緩站起,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看著她在門口處突然停下,眼中含著濃濃的嗜血光芒,冷聲吩咐道:“燒了!”
那嗜血的眼神我看懂了,她是要鏟除掉一切與我有關聯的人,她怕自己的秘密被暴光,她怕自己的江山被推翻,她得到得越多,就越無法失去。她要殺人,她要殺死所有我關心的人,不要!不要!一千一萬個不要!_
眼看那兩名侍衛恭敬地送走了女皇,回過頭來,就要抬我的屍體,我拚了命的往自己屍體裏鑽,我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我要保護所有我愛的人,一定要活著!
此刻,門被推開,古虹帶著侍衛一閃身走了進來,再看到我的屍體時,雖然麵無表情,但手指一直在顫抖。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好奇心會害死貓。隻見她走到我屍體旁邊,將攔阻她的護衛冷喝到一旁,猶豫再三後,仍用那狂顫的手指拉開了我後背的衣衫,當,看見那泛濫在血液下的‘火鳳燃月’時,如遭電擊!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一直想隱瞞的身份,竟然會這麽樣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更沒有想到,來看熱鬧的不僅僅是古虹。不知道什麽時候,洪仙兒也出現在門口,當看見我的屍體時,臉色蒼白的猶如大病了一場,半晌,才一步一晃向我走來。她死死盯著我的後背,雖沒有像古虹那樣狂顫,卻也腦袋停止運作,身子不停地瑟縮著。而這一刻,我心情竟然又開始愉悅,沒有想到自己死後,還能起到如此嚇人的作用,也算拉回了一些血本。
有一點,我非常明白,今天看到我秘密的人,雖然不會馬上死,但再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這也算替我抱了仇吧!
眼下,她們還有利用價值,還可以用來對付哥哥,紅依綠意,女皇想看著她們相互撕殺,然後再一舉殲滅,將所有和我有關的東西,一起焚毀!隻是這過程到底怎樣,到底路死誰手,我很想看看結局,所以,我不想死,一點也不!
我又開始瘋了般往自己身體裏鑽,盡量讓自己的動作和屍體一樣,可每次除了巨痛外,我真的感覺不到什麽!巨痛?天,我是不是沒有死?隻不過魂魄離體了?不然,我怎麽會感覺到痛?不行,不行,我要努力!我要活著!
嚐試了無數次的我,憤恨毛躁的在屋子了亂跑,門突然再次被踢開,我忙停了下來,想看看,又是哪位來觀摩我休克的身體?
這一看,幾乎奪走了我所有的呼吸,不,不是呼吸,而是靈魂!
爹爹,哥哥,若熏,紅依,綠意,還有朝,竟然全部出現在門口!紅依綠意和哥哥的身上,竟然掛著片片血漬,我忙緊張的撲了過去,雖然摸不到實體,但卻在我細微的觀察下,確定那血不是他們的,我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緩緩放下。
進來觀摩我的古虹,洪仙兒,以及她們的護衛,都被哥哥的護衛製伏了,皆木木的立在一邊,無知無覺。
我這剛放下的心,卻又馬上被狠狠地揪起!
隻見爹爹他們在僵硬數秒後,突然衝向我的屍體,就像受傷的野獸,卻在觸碰到我身體的前一刻,都收回了手指,每個人都不說話,沒有表情,隻是那麽單純的圍在我身體周圍,蹲著,凝望著,我**的後背。
心,狠狠糾結著,叫囂似的痛著,我嘶吼著,使勁推著他們,讓他們說話,不許沉默,不許這樣,我的心都要碎掉了,不許這麽對我!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沒有人感受到我的存在,世界很寂靜,隻剩下淚如大雨的我,看見自己的淚滑落到地上,卻不見蹤影,好可怕的感覺。
我,真實不了,自己的存在。
哭得累了,哽咽了,蒙朧中,我看見哥哥似乎在笑,他慵懶地伸伸了腰姿,動作優雅若豹子般慢慢站起,邪邪的勾起嘴角,倚靠在陰冷的牆上,狀似不在意的說:“這不是她,我們找錯房間了。”
爹爹眼裏無波無瀾,看不出一點的情緒變化,仿佛沒有悲痛,沒有喜悅,隻是個絕美的冰人,他伸出那蒼白冰冷的食指,輕輕碰了碰我耳上的月牙兒型耳飾,一下一下的點著它,看著它來回的擺動,折射出妖豔的光芒。
若熏手指攥得泛清,狠狠砸向坑凹不平的牆麵,憤聲道:“有人偷了吟吟的耳飾,好可惡!看我不竊光她所有東西!”
紅依的身子一直在顫抖,綠意的眼淚一直無聲的流,紅依突然瘋了似的狂吼:“她不會騙我!不會騙我!她說我死了她才會死,這個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不是!”他伸手一拉,在我狂吼不要的同時,將麵向牆的屍體,粗魯地扯翻過來……
我不敢看任何人的臉,不敢聽每個人細碎的語言,我剛剛止住的淚,再次磅礴飛下,我瘋了般的捶打著紅依,要你這麽多事!要你翻我!我不要任何人看見我的有樣子!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綠意突然笑了,發出哧的一聲,他指了指我說:“她不是……嘻嘻……哥,她不是哦……”他拉了拉紅依的袖子:“哥,你也說她是不是?對不對?嘻嘻……哥,你到是說話啊,是不是?綠意還沒有生小綠意,她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不會,絕對不會!不會……絕對不會的……哥,你說,她不會,對不對?她不會……”
“綠……意……”身後的洪仙兒仿佛行屍走肉,卻從那僵硬的口中,若有所思地傳出綠意的名字。
我明知道傷不到她,卻還是一頓瘋狂的抓撓,不死心的想弄死她!不許她叫綠意的名字,不許!
似乎覺得累了,我氣喘籲籲的轉過頭,正看見爹爹伸出修長蒼白的手臂,將我攬入懷抱,動作輕柔的仿佛是飛舞的羽毛,他小心的抱著我,盡量不去觸碰那些傷口,緩緩低下頭,凝視著我的睫毛,在我紅腫不堪的破碎唇上,溫柔地落下一冰吻。
爹爹抱著我,一步步向外走去,我身上長長的琵琶鏈拖在地上,在不平的溝壑中,發出鏗鏗的聲音……
我大急,忙跟了出去,想緊緊攥住些什麽,好不讓自己紛飛到他處,就算做靈魂,我也有守在爹爹他們身邊!可我抓了又抓,所有的東西,都成了幻想,就像一幕巨大的立體電影,很真實,卻抓不住,感受不到。索性,在我的驚恐中,一切都還好,我沒有像想像中那樣,突然亂飛出去。
外麵的月亮很大,很明亮,這麽美麗的夜晚,躺在爹爹懷中的那個我,再也看不到了……
人影晃動,殺聲四起,試圖阻止劫獄的獄卒,都被不知所感的人們,以殘酷的手法碎成了片,一時間,整個地獄大牢成了真正的修羅地獄。
爹爹抱著我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麵對敵人的刀劍也不閃不躲,但卻沒有人能近了爹爹的身旁,哥哥,若熏,紅依,綠意,還有朝,已經殺紅了眼睛,凡踏過之地,已經屍體遍地,血流成河!
風吼,弓箭手四起,萬箭若磅礴大雨急劇而下,由四麵八方襲擊而來!
爹爹載滿柔情的凝視著我,低頭吻了吻我破爛不堪的唇:“吟,爹爹不會讓他們再碰你一下,你安心的睡吧,爹爹會一直守護著你,等你睡醒了,爹爹就嫁給你,我們一起去世外桃源……吟,不要太貪睡……”
好啊,好啊,爹爹要嫁給我,然後去世外桃源!我拚命的點著頭,在刹那的喜悅過後,卻是無止盡的嗜骨黑暗,心,仿佛被硫酸滴出個窟窿,灼傷一片。
時間的笨鍾走了好久,箭雨終於停了,但各個大內高手卻如影子般突然出現,看來,今夜絕唱的是生死之歌。
打鬥中,哥哥湊了過來,就像往日那般,趴在我耳邊蠱惑道:“弟弟,不許貪睡,哥哥要帶你遊曆天下,騙盡天下美男。”眼波一轉,嗜血的眸子半眯,勾起殘忍的嘴角,低聲道:“弟弟,你說這裏的人,是不是太醜?無法入你的眼?哥哥幫你把他們都殺了,好不好?免得你看著心煩!”
若熏大眼眨啊眨的,撫摸著我血肉模糊的手,笑道:“吟吟,若熏有好多的寶貝,你還沒有看到,你快點起來,若熏全都送給你,你若喜歡什麽,若熏也全部盜來給你,吟吟別睡,別扔下若熏寶貝。”
紅依用手指擦了擦我的臉,麵無表情道:“喂,我們的誓言我沒有忘,你也沒忘吧?我活著,你就活著,我敢死,你也跟著去。如今你要是撇下老子,老子追地府去,也不能讓你消停!”
綠意抱著我的臉,湊上小嘴親了又親:“絕色,我們生小綠意好不好?你等著綠意,綠意一會兒就去陪你,別走遠,綠意怕找不到絕色,綠意怕走丟……”_
我很奇怪,為什麽我可以流眼淚,卻不可以流血?為什麽我會如此心痛,卻無法昏厥?為什麽我會看見他們的麵容,聽見他們的愛語呢稱,卻無法告訴他們,我的心痛,我的在乎?淚水漸漸把自己淹沒,也許這樣更好,就讓我靈魂死了吧,這樣,我就會徹底解脫……_
虛渺的意識,透明的身體,漸漸模糊,我想,我可以解脫了……
模糊中,朝緩緩走進我,深情的凝視著,伸出的食指劃過我的眉,我的眼睫毛,我的鼻子,我的唇,啞聲怪音的吐出了三個字:“嗚……唉……呢……”
朝?朝!朝居然說話了!天啊!朝說話了!嗚?唉?呢?什麽?嗚唉呢?我?愛?你?是的,是的,朝說:我愛我!他說他愛我!他愛我!他聲音沙啞含糊不清亂跑音的說他愛我!
我不要死,不要!不要!
我又開始瘋了般的往自己身子裏鑽,手開始亂揮,我不相信自己死了,不相信!我會感覺到疼,全身顫抖的痛,就一定沒有死!一定沒有!
誰給我來個電擊吧?或者來個人工呼吸?再不,來個壓胸急救也行啊!我需要大夫救命啊!
我這邊忙著往自己身體裏鑽,他們那邊撕殺得血流成河,我聽見爹爹歎息道:“吟,十年裏,我天天看著你的一顰一笑,我想,我是在滿懷心喜的等你長大。可你長大後,我又要如何?又能如何?這些,都是我想不到,也不願想的答案,隻是盼著,盼著……
愛你,又不敢接受你,你可明白我的苦楚?
如今,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誤會,我隻盼著守在你身邊,聽你叫我爹爹,讓你纏著我,我……
我也想為你生個孩兒,像你一樣的寶貝。吟,現在,爹爹又要盼著你醒,爹爹覺得有點累了,你累不累?累了就這麽一直睡吧,有爹爹陪你……”_
我突然有種不要的預感,看見爹爹冰白的唇上緩緩流下了一滴鮮紅而刺眼的血痕!
看見哥哥將軟劍一收,對我邪嫵的一笑,勾起嘴角:“是啊,弟弟這麽安靜,這麽乖,哥哥也去陪你吧……”
若熏飛落到我身旁,依偎著:“吟吟,乖,若熏寶貝陪你到地府去玩,幫你偷閻王的寶貝。”
紅依綠意收起了凶狠的攻勢,翩然而至,紅依吼道:“給我在黃泉路上等著!找不到你,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綠意將我幹涸了血漬的手,放到臉上噌著:“綠意來了。”
露默默站在我身旁,無聲的凝望著……
這一天,我嘶吼了太多的不要,卻沒有哪一次,如此讓我痛不欲生,死上千次都無法抵擋的恐懼!
眼看著他們放下了兵器,看著女皇在暗處緩緩走了出來,看著她勝利與驚訝的笑容,我都要噴火冒煙了!恨不得化身為火龍,直接噴死她丫地!
天知道,我寧願自己死都不願意讓爹爹他們受傷;地曉得,可他們竟然就這麽放下了屠刀?我呸!立地成佛也不是這種打法地!
我氣憤地架著膀子,憤恨地咬著牙,胸膛起伏劇烈,開始胡亂撕扯,瘋狂暴躁!
在女皇冷笑著,以絕對勝利的麵孔說出殺無赦命令的同時,我對著月亮狂嚎一聲,卻不知是哪位大哥的大片刀一晃,將那青光直接穿射過我靈魂的身體,映在了月牙兒形的耳飾上。而月牙兒耳飾也承載著天上皎潔的月光,從布置有序的古老裝飾石上又詭異地折射到我的靈魂體上,借著刀光,又反射到應該稱之為屍體之上……
同樣的情景,同樣的燃燒,同樣的紛飛,同樣的火鳳,同樣的詭異,在這樣充滿了血腥的夜裏,就這樣,戲劇化的上演著一幕神奇的篇章。
我看見自己的靈魂在火鳳優美的舞姿下,化成了點點閃亮的顆粒,在月夜下紛飛,散落……
糟糕!老娘我不是又穿越了吧?
一百三十神醫!
當我困難的睜開眼睛,咧了咧幹涸紅腫碎裂的唇時,正看見無數的大片刀正呼嘯著衝我砍過來,我下意識的飛身而下,拔腿就跑,卻不想肩骨上的琵琶鉤被人踩住,我氣得轉頭大罵,口齒嗚咽不清,外加聲音混亂帶風,卻恐怖效果十足:“靠!哪個烏龜王八蛋敢踩了老娘琵琶鉤鏈!”
結果……
可想而知,效果有多麽恐怖!
一個咽氣半個多小時的人,竟突然從人身上跳下來拔腿開跑!還猛地回過頭來,張著血糊糊的紅腫大嘴,**著臉上被人砍了四刀的猙獰疤痕,肩上豎立著兩把殘酷的琵琶鉤刑具,一身血色破爛紅衣猶如地獄奪魂使者,此刻正瞪著一雙恐怖大眼,發出嘶啞猙獰的怒吼!
是的,所有人都被我嚇傻了,我也被我自己嚇傻了!
時間停止了前進的腳步,我們呈現不同的角度對望著,還是老話,寶貝們眼裏隻有我,而我眼裏,也隻有他們。於是,我眼波轉著圈的流轉,爭取讓每一個人都和我對視一翻。其實,我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讓他們看見我的樣子,但卻要用眼神告訴他們,我活著,真的活著!
從驚嚇到震驚再到狂喜地衝向我,好像是很久的時間,也好想是一瞬間的事兒。我雖然也詫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這個身體上,但更多的是感謝所有莫名其妙的因素,謝謝你們,讓我又回到愛人身旁。
爹爹哥哥他們,想要抱我,卻被刺激得無從下手,我想抱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剛才那全力奔跑的力氣,在突然之間消失了,全身上下疼得直打著狂顫,一波一波的具痛襲來,咬牙挺著,不肯輕易昏倒,我怕這一次自己沒有那麽幸運,與肯與我同生共死的親親們失之交臂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鳳國’!我要堅強的活著,為了他們,我不可以死!
女皇的驚恐已經達到極限,在恢複片刻後,瞪著眼睛,歇斯底裏的狂吼道:“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被我嚇傻的眾官兵,猶豫間,還是再次衝了上來。
我對著瑟瑟發抖的女皇,露出恐怖的滴血笑容,陰森得讓人骨頭作響,渾濁中卻分外清晰地擠出幾個字:“我若回來,血染帝京!”身子一軟,沒撐住,就這麽昏死過去……
不知道怎麽突破的圍攻,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昏迷了幾個混噩的時辰,或者昏睡了幾個渾濁的日日夜夜?
張開的眼裏,擠滿了一張張焦急憔悴的絕美麵孔,我慌亂的用眼一掃,見人人都在,便鬆下了一口氣,在眾人長短不一,高低不等的呼喚中,意識不清的再次沉沉睡去……
我知道,我不應該裝睡,但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他們,我什麽都不想說,什麽都不想做,見他們平安就好。我是想躺著,一動不動的這麽靜止下去,就像一隻頂在天地間的四腳巨龜,怕一動,所有自以為的世界將會被顛覆。_
我想用雙手去摸摸自己的臉,想知道它變成了怎樣我不熟悉的樣子,卻不敢伸手,怕見到兩個帶著鐵鏽的窟窿,怕看到手臂上燒焦的燙傷,怕……怕自己不認識自己。
其實,在我睜開眼睛前,已經被身體的陣陣具疼折磨醒了很久,卻一直忍著,不去呻吟,不去咬牙,不去攥拳,不去做任何事,隻想聽聽他們說話,知道他們平安就好。
聽著他們竊竊私語,聽著他們焦急的踱步,聽著他們小心的呼吸,聽著他們聲聲焦急的耳語,聽著他們說我的身體血流不止,嚴重受創,聽著他們說若再不止血,會……會怎麽樣……
沒有人說會怎樣,我也當自己不知道;聽著他們商量著要拔出我的琵琶鉤,怕醒來時再拔,會疼昏我。聽著他們為此事爭吵,有人讚同拔,有人說不能動,我想我比較同意後者,如果我血流不止,已經無力回天,就不要再給我增加痛苦,可在每個人心中,一定是萬分期待我能活下去的。也許,拔不拔琵琶鉤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希望借由此事,告訴自己,我會活下去。
我不認為自己會一直很走運,一再穿越,一再覆到這個身上,等這個身體裏的血流個幹淨,我難道在進到裏麵當幹屍嗎?
聽著他們憂心的種種,聽著有人抱怨說來的都是庸醫,聽著他們說要去皇宮搶禦醫,聽著有人罵禦醫是狗屁,聽著有人說要是能找到‘蝶穀’的穀主,就好了。聽著有人歎息怕是來不急,聽著聽著聽不到聲音,我突然覺得一直沒有聽到朝的聲音,他不是會說話了嗎?為什麽不說?朝,說說話吧,我想聽……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有點像我的生命,感覺到自己的死亡,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恐懼的事,但讓他們看著我死亡,卻是我無法容忍的事情。我已經說了太多的不要,可事情的發生沒有一樣不是聽了我的不要就改變了方向,但這一次,我要告訴他們我的不要,堅決不容置疑的不要。
緩緩的吸入一口氣,忍著滿身的痛,再次睜開眼睛,看著一張張混合著憔悴焦躁心疼關切的臉,在久久的凝視下,我扯了扯破裂的唇,沒有笑,因為我覺得我此刻的笑,一定比不笑要好得多,咽了無數口唾液後,聲音仍舊沙啞低落,仿佛古老的笨鍾,每響一下都叩擊到心房:“我……這……一天裏……企求了……太多的……不要,卻沒有一次……成功過……,很難過……沒有人……肯聽我的……,你們……肯聽嗎?”費力的講著,盡量不重複,浪費不多的體力資源。
眾人眼底泛著某種純淨的晶瑩,是為我而墜落紅塵,染了,染了痛……
我心裏在笑,臉上可能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不要死……無論我……怎麽,你們……都不要死,要……好好活著,為我……好好……活著。我會在……你們左右……一直……相伴,無論是風……是雨……是芳草香,都是我……,我要……要看到你們……幸福……”視線漸漸模糊,不知道是淚,還是某中縹緲。我想,我得不到他們的保證了;我想讓他們抱抱我無處下手的身子,讓我最後感覺一下你們有溫度的懷抱;我不想閉上眼睛,卻無力;我覺得,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對每一個人說,告訴他們,我有多自私,就有多愛。
彌留之既,隱約聽見**酥骨的聲音響起,他說:“呦,奴家還沒和你合歡呢,怎麽就閉上眼睛了?來,讓花姬好好舔舔……”舔舔?不怕死皮,你就舔!!還以為又穿越了,結果,卻還是承載著這身破爛貨,老娘我,超級不爽!!!_
這是我憑借著最後一絲清明,所發靈魂最深處的感慨。
也許,天不亡我;也許,賤人最無敵;也許,主角就是命硬;也許,大概,就這樣吧,誰知道呢?反正老娘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生死線上跳著鋼絲舞,不知道奮鬥了多少個日夜,與某一天,全身燥熱,難耐的嬰啼一聲,幽幽轉醒……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吐絲的媚眼,然後是那紅唇中伸出的粉嫩軟舌,再然後是一個幾乎半裸,衣領開到到胸下,大腿光滑細膩卻無一物,身上隻著了一件半開大花衣袍的蜘蛛精!此妖正一手摸著我的胳膊,一手支撐著身體,偏頭糊在我的側臉上,親吻著我的……唇!
我忙閉上眼睛,收拾起慌亂的心跳,怎麽回事?我不是死了嗎?難道我又穿越了?難道我穿越到洪仙兒身上?那洪仙兒的靈魂跑哪裏去了?那花蜘蛛伸著舌頭,從舔吻著我的嘴角轉到耳邊,那吸吮得叫個熱情!
我突然睜開眼睛,正對上他的眼眸,頓時覺得尷尬,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可我不能這麽占人家稀裏糊塗的便宜不是?何況,還是個熟人。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還是沙啞的發出了聲音:“我腦袋壞掉了,不記得你是誰,請你離開,別親我!若你非要親,我保留你一切的合法權利,但你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行為記錄,在你亂七八糟的人生中,又添混亂的一筆!”靠!話說得太快,弄得嘴疼得抽筋!啊?聽著聲音怎麽那麽像我受了傷的公啞嗓啊?可……我明明死翹翹了,不是讓我又撞到狗屎運,再次複活了吧?
靠!我乃傳奇人物是也!
可……這大花蜘蛛明明就趴在我身上,還一副春情蕩漾的模樣啊?暈了,真暈了……
花蛛蛛因我蹦豆的話而停止了對我的性騷擾,一雙勾人的眸子卻還是噴絲的看著我,手指一點我的鼻子,**的一笑:“嘖……奴家把你全身上下都舔遍了,你竟然還說不記得奴家?花姬怎麽不記得醫治你的時候,把你腦袋給特意弄壞過?”
如果可以,我一定張個大嘴啊上一聲,但實際情況比較受限製,所以,我隻能張個小嘴啊上了一嗓子,表示一下我此刻驚訝的心情。
然後,我漸漸感覺到自己另一邊的溫度正在急劇飆升,緩緩扭過頭來,隻見爹爹,哥哥,若熏,紅依,綠意,朝,都含情脈脈,分外驚喜,全身顫抖的看著我。
我想坐起來,卻剛有個動作,就哀嚎一聲又癱軟在床上,頓時疼的眼淚狂流,爹爹,哥哥和眾位寶貝全部急忙的伸出了手,想擦拭我的眼淚,卻在會集到我眼前時,尷尬地停了下來。
我眨著模糊的淚眼,蒙朧不懂的望向他們怪異的舉動,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個什麽端倪。因淚含了鹽分,所以覺得臉上有些疼,難受的皺了皺眉頭。一張大臉突然靠進,一根粉嫩的舌頭突然伸出,對著我就是那麽唰唰兩大口,舔得我雲裏霧裏,不知東西。定睛一看,竟又是那超級黏人大花蜘蛛!
花蜘蛛對我拋了個媚眼,手指捏起我的長發把玩著,用能酥人骨頭的語調說:“主人啊,你可別再亂動了,我這兩天舔你舔得舌頭都快木掉了,你就心疼心疼奴家,老實的躺著吧。若你覺得無趣,就摸我吧,想摸哪裏,就摸哪裏,嗬嗬……奴家陪著你,就是。”
咣!我聽見自己腦袋裏的大腦小腦拚命相撞的聲音,來來回回地撕殺了好幾個回合!結果是大腦給小腦一拳,小腦給大腦一腳,最後雙方人馬全毆到一起,才發現,原來是一家,休戰!
我腦袋不動,眼珠子亂轉的斜眼打量著花蛛蛛,又微微偏過腦袋,用疑惑的眼神詢問著此事的原由。爹爹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摸摸我,但卻又收了回去,看我的眼裏沁滿了喜悅的柔情,他張開冰唇,為我講了花蛛蛛躺在我床上光著大腿的原因……
特注明:此原因絕對屬實,卻經我耳一過,成為以下較為生動的版本。
事實是:原來就在我九死一生的空擋,花蜘蛛花妖精花蝴蝶花母豹子突然扭動著酥腰左搖搖右晃晃,以絕對騷包的樣子出現了,然後在眾人拳頭紛紛即將落下時,小腰一扭,紅唇一噘,說:想要救她,就都讓開。
然後就有人問:你是誰啊?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真能救吟吟嗎?(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我想掐死這個人,救命要趁早,你這些問題,能不能等我醒了再問?)
花蜘蛛從後腰上,噌地掏出個帶粉色羽毛的柔扇,輕輕一撫,擋在唇間,眼睛一瞟,嗬嗬笑道:問題真多,等會兒人真咽氣了,我花姬可就真沒辦法了。(舉雙手雙腳同意此觀點。)
要說,還是爹爹長期當殺手老大的頭腦比較冷靜,立刻請他為我醫治,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啊。
話說此刻停了一停,大家急的時候,花蜘蛛到是不急了,他說:要我治人,可以,但無論等會兒我做什麽,你們都不許幹涉,我花姬保證交給你們一個活著的人,但……在她能自由下地之前,除了我允許外,任何人不許碰她。在床上,嘿嘿……她是我的……
雖然匪夷所思,但絕對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活著比什麽都強啊!
於是,大家看著他先動手脫我的衣服,然後脫他自己的,各個握緊拳頭,攥緊武器,雙眼怒瞪,卻沒有一丁點的辦法。花蜘蛛就在眾目睽睽下,對我著實進行了一翻性騷擾,他用舌頭卷進丹藥,在自己口中咬碎後,喂進我嘴裏,然後對著清理過的傷口,伸出了粉嫩的唇舌一頓,在大家想活剮了他的目光下,還滿足地發出了細微的呻吟。
看著他對我的後背一陣穿針引線,就像縫製破麻布般擼起膀子幹!看著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讓我飲下他的鮮血!看著他為我上藥,將身體受傷部分,纏繞得跟著木乃伊似的。
而大家一直沒有動手哢嚓他的重要原因是:我的血止住了,我的身體有些溫度了,我的呼吸漸漸正常了,我好像是睡著了……
然後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花蜘蛛對著我親親舔舔摸摸抱抱,席地而坐的看著他光著大腿抱著我睡了一夜!
第二天,花蜘蛛又開始折騰我,喂我吃了藥後,讓人按住我的肩膀,自己張開利爪,將我的琵琶鉤薅了出來!然後又是一陣處理,一陣上藥,一陣親親摸摸……
第三天,我仍處於昏迷中,又被花蜘蛛卡了不少油水。
第四天,我醒了,就看到了剛才這麽個光景。而爹爹他們也因見我醒來,一各個都興奮得說不話來,隻能自己玩過電,顫抖中凝視著我……_
以上是我以真實性,總結性,浮想性相結合而做出的感官發言。其實,爹爹的話很簡單,一如他不喜說詞的個性。隻告訴我花姬是神醫,救了我,但在我下床前不許人碰我,除非得到他的允許。
我抬了抬胳膊,心裏想,江湖中人死腦筋,花姬不許你們碰我,可沒說不讓我碰你們!所以,我抬了胳膊想碰爹爹,但動了又動,除了大疼之外,一切都隻是徒勞。氣得我轉頭瞪花蜘蛛,他被我一瞪後,馬上黏糊過來,光滑的大腿在我唯一沒有受傷的那隻腿上,噌了又噌,酥聲道:“花姬都脫成這樣了,你怎麽不摸摸人家啊?”
我一口口水,查點把自己嗆死,用絕對斜視的目光死瞪著他,唇幾乎沒有動,胡亂不清的低吼著:“我要是能動,就好好摸摸你!”
花蛛蛛嗬嗬咧開紅唇就是一笑,綢緞般的黑發被玉指一撫順,搭落在雪白的胸前。大開的衣領在笑間露出半個香肩:“說話要算數哦,好歹人家救了你一命。雖然不用你娶我,但一度你還是應該報答我的,嗬嗬……”
我要不是臉上的肌肉嚴重受損,不易再動,我一定下巴拖地上走路!這也算是‘鳳國’曆史上的一位牛人了!翻個恐怖的白眼,不看他,還是看看我的寶貝們吧,我好感動,能活著,真好!
當我深情的望向他們時,也感受到他們混雜了熾熱愛戀,深深自責與濃濃心疼的目光。我緩緩而慌亂地躲開了他們的眼神,輕輕閉上了眼睛,我現在最怕見到任何會反射出我樣子的東西,好怕……
屋子很靜,靜得連根針掉落地上都能聽見,我覺得自己的唇幹裂口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卻也不想開口要水。
聽見有水滑落到茶杯裏的嫋嫋聲,感覺到有人深情的凝望,聽見爹爹語氣低順的問:“花公子,我可以喂吟些水嗎?”
花蜘蛛神氣活現的嬉笑道:“不可以。拿來,我喂。”
我噌的睜開眼睛,臉也不轉,斜著眼睛死勁瞪著花蜘蛛,說不明白硬要說:“丫地,你這幾天擦牙漱口了嗎?不用你喂!”我太明白了,以我現在這種木乃伊似的狀況,一定是嘴對嘴喂我。
_
花蜘蛛微微一愣,然後嘟起紅唇,做了個親親的樣子,媚笑道:“人家還不是忙著照顧你,竟都忘了要注意形象了。你當我沒洗漱,他們就洗漱了?告訴你,他們一樣四天了沒有洗過臉,擦過牙,人家好歹天天有口對口喂你藥水喝,也算幹淨。他們口中一定因肝火旺盛,味道極重,你還是讓我喂吧,小心他們把你熏壞了。”
然後,在我失神的空擋,他取過爹爹的茶碗,飲了一小口,對著我微張的小嘴,就灌了進去……
一股清涼從腹腔裏緩緩擴散,身體的受傷細胞,也開始慢慢的自我恢複,我吧嗒吧嗒嘴,覺得喝下去的不單是清水,還有一些細碎的甘甜果肉。抬眼看看花蜘蛛,他正一副享受的樣子對我猛放著電。斜眼看看爹爹他們,一各個麵色潮紅,絕對不像是羞澀之色,到很像是氣憤的怒貌。
接著,又被花蝴蝶喂了幾口,以一記響亮的吮吻結束了喂水兼喂藥,這一具有曆史意義的哺育過程。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睡了。昏昏沉沉中,我覺得自己又醒了過來,還口齒不清的說要尿尿。然後又是一陣折騰,聽見誰對我溫柔的軟語,說:尿吧。我就毫不客氣地嘩啦一聲,以排山倒海之勢尿了出去。然後聽見有人驚嚎:絕色怎麽尿血了!接著一陣沉默,然後有人囔囔的問:那個……是那個來了嗎?半晌,有人問:墊……墊些柔軟的衣物應該可以吧?又是一陣沉默,有人狀似尷尬含糊的回答:疊成長條,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