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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娘娘,聽聞您的父親被遣回京裏去了,娘娘可要派人去打聽?”賈探春身邊的薄荷匆匆忙忙跑進雲岫宮,在賈探春耳邊急道。
“什麽?!”賈探春驚得手一顫,手中的繡針不經意間刺進了手指,疼得她“哎喲”了一聲。隻是她也顧不上手上的刺痛,隻是急聲道:“給本宮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大清楚,隻聽說賈大人是被皇上下了旨意給遣回來的,聽說是賈大人手底下的清客收受賄賂。但是賈大人也沒有壓下牢裏,隻是奪了湖北糧道的官職,如今還在府裏待罪呢。”薄荷回道,“娘娘可要叫奴婢去打聽打聽?”
賈探春咬了咬唇才道:“先別去太政殿。如今父親雖說被押解回來,但皇上終究還沒有下旨,咱們宮裏斷斷不能出什麽事兒!本宮會先派人侍書回府一趟先詢問一下,你叫雲岫宮的人都把嘴閉緊了。”
“奴婢知道。”
“對了,鳳藻宮的知道這事兒了嗎?”賈探春美目一轉,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後才問道。
“許是還不知道吧。皇上下了旨意,不許叫賢德妃多操心呢。”薄荷回道。
“那便好。”賈探春這才吸去了手指上的血跡,“此事本宮自有想法……”賈家雖然對她無情,但賈政到底是她的親生父親,血脈相傳,她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但是此事她絕不能就此出頭,不過把話傳入鳳藻宮也是可以的。
“薄荷,去把侍書給本宮叫進來,本宮有話囑咐她。”
林語軒難得在府裏,便聽到守門的小廝來報,隻說賈璉來拜訪。林語軒倒是好奇,這賈璉與他向來無交往的,今日卻不知為何來了。帶著一絲好奇,他倒沒有拒絕,反倒人將賈璉引去花廳,自己添了一件外衣便去見賈璉了。
賈璉其實是十分不情願來的。他跟林家的人素來沒有往來,如今貿貿然登門拜訪反倒顯得自己不懂禮數了,更何況是為了自己叔叔被皇上下旨多了官位的事兒。本來此事就是該寶玉做的,可偏生老太太又說寶玉不懂事,叫他代為操辦。那寶玉如今都二十有三了,還有什麽不懂事的,如今不過是日日與姬妾廝混,一點成年男子的氣概都沒有!
“方才還以為是下人稟告錯了,原來真的是璉二爺。”林語軒坐上主位,“紫珠,給璉二爺上茶。”
賈璉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接過紫珠遞來的茶盅撥弄了半晌才道:“此次來打擾本是我的不對,隻是家中老太太和二太太所托,我做小輩的自然不能拒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此事說成是二房人的指使,“不知軒哥兒可知道我們府上二老爺被削官一事?”
“此事在朝中鬧得厲害,我自然是知道的。”林語軒抿了一口茶笑著道,“到底是賢德妃跟靖嬪娘娘的父親,皇上雖不說,但我聽公主道,如今宮裏的妃嬪可都是在等著看二位娘娘的笑話呢。”
那也是他們二房的事情。賈璉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摸了摸鼻子才道:“實不相瞞,今日我來便是想請軒哥兒幫忙的,你就看在二老爺是黛玉妹妹的親舅舅的份兒上,在皇上麵前美言兩句吧。這事兒到底也不是二老爺的錯。”
“是不是二老爺的錯自有皇上定奪,我的話哪裏能動搖皇上分毫呢?”林語軒道,“倒是璉二爺叫我吃驚,這事兒明明不甘你們大房的事兒,怎的璉二爺要來求我呢?難不成府裏就沒有別的人了麽,賈寶玉呢?”
說起此事賈璉就生氣,隻是一直隱忍著不發罷了,聽到林語軒這般問起,他雖然想一述衷腸,但到底不便,隻能借口道:“寶玉著了風寒,所以現在還起不來床;老太太也是沒辦法,才叫了我到府上一趟。”
“那就勞煩璉二爺回去稟告了,此事皇上心中已有定數,我也幫不了什麽。到時我要奉勸璉二爺一句,有些事不是你該幫忙的,便要學著推脫;不然萬一有哪一天連累了自己個兒,那就真叫得不償失了。林輝,送客!”林語軒拱了拱手,起身便往外走。
賈璉琢磨了一下,心中也隱隱有個定論,便也起身離開。
賈元春拖著病弱的身體跪在太政殿門前,身上那件碧色緞織暗花攢心菊的宮裝已經浸滿了汗水,梳了個簡單發髻的她隻佩戴了兩隻素銀簪子,一副脫簪待罪的模樣。抱琴跪在她身後扶著,時不時拿出絲帕擦了擦鼻尖的汗珠。
“娘娘,這夏日雖說已經過去了,但初秋的日頭還是毒得很,娘娘還是趕緊起來回宮歇著吧,仔細熬壞了自個兒身子啊。”戴權上前勸道,“皇上說了,今日跟幾位大臣商議國事,是沒空見娘娘的了,娘娘先回去吧。”
“本宮不走!”賈元春喘了好幾口氣才道,“賈探春那個慣會抓尖賣乖的東西怎麽沒來!難不成自己父親出了事兒她還能袖手旁觀麽!”
“娘娘,昨兒靖嬪娘娘已經來過了,隻是皇上也是不見。”戴權小心地回答道,“娘娘,您伴駕多年,難道還不清楚皇上的脾性麽?皇上心裏定下來的事情,便是誰都無法挽回的。娘娘想要皇上饒恕您的父親,那也得等著吏部與刑部的人調查清楚才是。再說了,此次貪汙的事情雖然鬧得大,但您父親最多就是落個治下不嚴的罪名,娘娘不必擔心。”
賈元春卻執拗跪著,她心中雖然知道自己父親此次罪名不大,但萬一皇上要是真計較起來便是官位一擼到底了,到時候他們二房在賈府中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寶玉如今還是懵懵懂懂於仕途上無大作為,她不得不為滿賈府的人著想。
“娘娘,您身子不好,還是趕快回去吧。”抱琴也是著急了,感覺到自己扶著的賈元春的身子在顫抖,她連忙低聲勸道:“娘娘,您不為自個兒著想,也該想想小公主啊。皇上如今氣在頭上,你又何必在此時惹他生氣呢?等過段時間,皇上火氣下來了,娘娘再來求情也不晚呐。皇上看在娘娘的份兒上,大概也不會對二老爺有過大的責罰的。”
賈元春身子搖晃了幾下,還是咬著牙站起來。軟轎在就在外麵等著了,抱琴扶著她上了軟轎,又叫小宮女先去傳了太醫到鳳藻宮等著了。
“聽說賢德妃又病了?”薛寶釵縫製著給自己兒子的荷包,“皇上可有去看望過她?”
“回娘娘,沒有呢。”薄荷被薛寶釵送去賈探春那裏當管事姑姑了,如今在她身邊的伺候的是靈芝,她回道:“皇上這幾日都是宿在太政殿,半步都沒踏足鳳藻宮呢。倒是鳳藻宮的人去求見了好幾回,都被皇上給打發回來了。”
“皇上如今對著賢德妃隻怕也是煩了,虧得她還這樣不識趣,巴巴地跑去太政殿求情。她跟在皇上身邊的日子可比本宮要長多了,便是本宮當年為著哥哥的事情都被訓斥了一通,她怎麽就看不透呢。”想起當年薛蟠的事情,薛寶釵心中仍是有些傷心,她停下手中的繡活,歎了一口氣。
“娘娘……”
“本宮沒事。”薛寶釵搖了搖頭,“賢德妃那裏的事情你繼續打聽著,本宮倒想看看她究竟會想出怎樣的法子來幫助自己的父親。”
“是。”靈芝道,“隻是娘娘,靖嬪娘娘那兒娘娘不先勸說一番麽?到底那位賈大人也是靖嬪娘娘的父親啊。”
“三妹妹是個聰明的人,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的。”薛寶釵讓靈芝幫著整理絲線,“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此次賢德妃跑出太政殿求情背後是三妹妹在煽動麽,要是本宮沒猜錯的話,三妹妹隻怕是把事情往嚴重處說了,才讓賢德妃不顧自己身子長跪在日頭下。”
“靖嬪娘娘素來看得明白。”靈芝遞了一紮銀絲線過去,“說起來,奴婢還聽聞賈家的人還上去林家拜訪,想請林家那位大人幫著求情呢。林大人倒是清明得很,半句答應的話都沒說就把人給請出去了。”
“林家的……是個聰明的人。年少有為又深得聖寵,哪裏會為了這個所謂的疏遠的親戚斷了自己的前程。當初賈家每回見麵都對人家出言擠兌諷刺,難不成人家還會不計前嫌提供幫助麽?”薛寶釵也沒忘記林語軒厲害的嘴皮子,“不過林家的也不是好惹的,當年尚無官職在身就敢對賈家的人嚴詞厲色,不過如今得了勢反倒身上的刺兒就少了。”
“林大人為官多年,又有恭親王看著,自然是收斂了些。”靈芝道,“算著時間,皇子還有小半個時辰就要從書房回來了,娘娘可要叫小廚房準備好晚膳?”
“也好,梓恒也該下課了。”薛寶釵道,“最近梓恒也不愛吃什麽,叫人做道蓴菜羹吧。還有,去問問戴權,皇上今晚翻了誰的牌子。”雖說她已經生了一個皇子,但在後宮中子嗣是不嫌多的,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希望為皇帝再誕下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