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章
穿越紅樓之庶長子· 70章
秋日裏的禦花園開滿了菊花與秋海棠,賈探春帶著侍書沿著六棱石子路散步。她踩著寶相花紋雲頭錦鞋,把手搭在侍書手上,不緊不慢地走著,偶爾還叫月季摘幾枝海棠花插在鬢間,也算是一種小樂趣。
“小主累了?前邊便是涼亭,小主進去休息一下吧。”侍書見賈探春微微出了一身薄汗,便道,“月季,回宮裏給小主拿一件薄的女披來。小主身子嬌貴,吹不得風。”
“是。”月季微笑著看了賈探春一眼,提著裙角便往鳳藻宮小跑著而去。
“我哪有這麽嬌弱。”賈探春笑著睨了侍書一眼,微微整理自己身上的淺青金色撒花緞麵馬甲,“這裏風景極好,每日出來走走也是好的,也省得呆在鳳藻宮裏受人家的白眼跟聽人家的酸話。”
“那個和佳常在不就是嫉妒小主有身孕麽,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能得皇上青睞封為常在已經是她的福氣了。”聽賈探春這樣說侍書就生氣,“我聽玫瑰說,她日日都在自己的寢殿裏咒罵著,那些話都是不堪入耳的。”
“她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嘴巴長在她身上。再說了,她也是嘴上占占便宜而已,能做得出什麽來。”賈探春錘了錘自己有些酸軟的腰。月份越發大了,身子也開始有些不適,“倒是那個玫瑰你給我仔細盯著,那個女人派來的奴才,肯定是有什麽陰謀的。”
“奴婢知道。”侍書跪在地上輕輕為賈探春按摩,“隻是小主明明知道那個奴婢心懷不軌,為什麽還留著她在身邊呢?萬一她做出什麽傷害小主的事情來,那可就糟糕了。”
“除掉她,萬一那個女人再派一個過來怎麽辦?玫瑰到底在我身邊這麽些年,我對她的性子還是有些了解的。如果真的換了一個新人,我倒更忌憚了。”賈探春把玩著手上的紫玉鐲子,“反正主殿那個也知道我如今是對玫瑰起了疑心了,她大概也不會再叫玫瑰做些什麽。”
“小主心裏清楚。”侍書道,“小主,密嬪娘娘往這邊走來了。”
賈探春讓侍書把她扶起來,正巧薛寶釵走近涼亭,她笑著道:“給密嬪娘娘請安了。”
“妹妹快快起來。”薛寶釵連忙叫起,“妹妹正是金貴的時候呢,這些禮節就免了吧。”
“宮裏尊卑有別,這些規矩妹妹還是得守著的。”賈探春示意侍書到涼亭外等著,等著薛寶釵身邊的柳葉跟著退下去以後才道,“寶姐姐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看著你肚子慢慢鼓起來,就想起當初我懷著梓恒時候的時光,原來都已經過去了好些年了。”薛寶釵充滿回憶地看著賈探春的肚子,“你如今感覺怎麽樣?那個利於受孕的方子藥性烈了些,你還受得住嗎?”
“還行,隻是最近開始吐得厲害些。”賈探春微微一笑。她當初選擇與薛寶釵結盟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她能懷上這一胎也是皇後在背後支持著,“寶姐姐也該知道,我懷孕了,這宮裏最不高興的人是誰,如今我是萬分小心地防範著,也不敢鬆懈。”
“凡事放輕鬆點。月季是皇後娘娘派到你身邊的人,對藥學醫術都有些研究的,你放心就是了。”薛寶釵拍了拍賈探春的手,“隻是那位一日還在,你的心就永遠不能安定下來。雖說卉佳氏的事情已經叫皇後記在心上了,不過到底沒證據。她城府極深,三妹妹好自珍重為妙。”說罷,便起身離開。
賈探春看著薛寶釵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被塞過來的紙條,跟著起來叫上侍書回宮。
龔嘉譽在甄氏一族獲罪後便回到江南的水利司繼續工作了,臨行前林語軒請他到家裏一聚。龔嘉譽此次南下是帶著全家一起走的,按著皇帝的意思便是讓他常駐金陵了。
“此次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聚,昀梓,這一杯我敬你。”林語軒看著終於成熟起來的龔嘉譽,笑著道,“我記得當年的昀梓還是個會說叫小廝來送油傘的青年,如今轉眼便是獨當一麵的官員了。”
“在官場曆練了這麽久,再不學著點就要遭殃了。”龔嘉譽笑著道,“當初我見著你的時候還覺得,這人看著年輕,可是沉穩得很,倒像個老頭子似的。後來才知道,在官場裏,沒點定力跟沉穩是不行。”
“你現在知曉也不晚。皇上如今器重你,甄家一倒,朝中與之相關的官員多多少少會有些牽連,此時正是我們出人頭地的時候了。”林語軒又給他斟了一杯酒,“你去金陵其實也好,四大家族裏如今薛家已經沒落,其餘的王家與賈家都是出身金陵。皇上收拾完江南的世家後就一定會收拾京城中的,你到時候自己留意一下便是了。”
“我明白修和的意思。”龔嘉譽挑了挑眉,“其實皇上也有這個意思。”
林語軒心道“果然如此”,臉上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隻是道:“王子騰大人如今奉旨查邊,可見是極得皇上器重的。賈家雖然沒什麽出彩的人物,但畢竟是國公之後,如今宮裏又有兩位小主娘娘,風頭也是一時無兩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隻是有些事情,不是靠著這些虛無縹緲的恩寵就能屹立一輩子的。”龔嘉譽飲下這杯酒,“做錯事就得受到懲罰,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了。”
“說的也是。”林語軒道,“今天是給昀梓送行的,這些話咱們也不要多說了。昀梓遠行,一切都得小心才是。在此,便祝昀梓此番前行一帆風順,更祝昀梓此去之後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多謝修和。”龔嘉譽舉杯飲盡,“臨行前,我再跟修和講一句吧。雖說如今林家與賈家生分了,但我略有所聞,賈家經常向外宣稱與林家乃姻親關係,是修和妹妹的外祖家。雖說自從宮裏賈家的姑娘得了晉封以後就少些如此做派,隻是到底會影響到林家的聲譽,修和還是趕緊處理一下吧。”
林語軒眉頭一皺,眼神微微一暗,握住酒杯的手緊了緊,但是很快就恢複正常,隻是道:“多謝昀梓提醒。”
對於賈家的行為,林語軒實在是完全沒轍了。當初的針鋒相對,如今的冷談對待,賈家的人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他們的疏離,完全就是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扒著不放。好在如今賈元春跟賈探春都似乎深受皇恩,賈家似乎也再一次得瑟起來,便不再粘著他們不放。
“大爺,玉釧兒傳來了消息,說賈家璉二爺的二房太太吞金自盡了。”林輝一臉八卦地走進來,“聽說是因為流了個男胎,鬱鬱寡歡的就想不開了。”
“怎麽回事?”林語軒饒有興致地問道。
“聽說是請了外頭的大夫看病,卻不想那個大夫是個庸醫,開錯了藥滑了胎。”林輝回道,“這位二房太太好像本就不是什麽好女子,出嫁前就跟寧國府的人不清不楚。被接進榮國府後便被璉二爺的侍妾冷嘲熱諷,滑胎後更是難過,被那個侍妾刺激了一番就自盡了。”
“本就不是什麽良家女子,賈璉也不過是玩玩罷了。”林語軒可是記著這個尤二姐的“光輝事跡”,他轉了轉眼珠,夠了勾手指叫林輝過來,“聽聞這個二房太太的妹妹是個烈性子,你說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姐姐被一個侍妾這樣對待,會怎麽樣呢?”
“那是肯定要吵翻天的。”林輝眼中放光,大爺這是要煽風點火嗎?他躍躍欲試地道:“大爺可是要……?”
“這事你知我知,辦得幹淨些。”林語軒向來錙銖必較,賈家在外麵跟他們攀親戚敗壞他們林家的名聲,他就要賈家更不好過,“還有,聽說賈寶玉身邊的那位花姨娘家裏可是富貴堂皇得很。你說要是我那位‘二舅母’知道自己相中的姨娘背地裏把自己兒子的東西運回家,會怎麽樣呢?”
“大爺知道的,那位二太太向來愛錢,要真是這樣,隻怕是要氣得頭頂都冒火了。”林輝笑著道,“出了這樣大的兩件事,這賈家的麵子就丟光了。咱們府可千萬不能與這樣的人家來往。”
“是啊,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他們還好意思上趕著扒住我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林語軒不是不擔心物極必反,隻是如果真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已經夠賈家善後了。等他們收拾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估計皇上也該有動作了。要是真沒有,他手上還有更多賈家的把柄呢。
“林輝,你要記住,這兩件事要緩緩地來,別一下子都戳破,否則就沒什麽好戲看了。”林語軒想了想,吩咐道,“花家的事情先放在第一位,國喪期間偷娶的事情隨後跟著;還有當初賈敬歸天時賈珍與賈蓉聚眾賭博飲酒作樂的事情。這錯事做多了,被揭發時可就是精彩紛呈咯。”
“大爺放心,我會辦好的。”林輝微微躬身,轉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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