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章 捧殺之道
等幾個人走出餐廳，已經是淩晨三點了，肖啟寒依然是和林果一前一後的走了，顧承遠則是和以念鑽進了同一輛出租車。
顧承遠永遠是幾個人當中最忙的人，這會兒顯然困極了，揉了揉額心，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著了一樣。付以念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心疼：“很累麽，要不你先睡會兒？”
顧承遠搖了搖頭，很快直起身子，看著她：“今天辛苦你了，以念。”
付以念不過是一動心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年輕時候的付以念，總覺得顧承遠不喜歡自己，時不時就欺負捉弄一下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明白顧承遠的良苦用心。
付以念是整個Monster當中資質最平凡的一個人，說唱歌，她聲音好聽可是中氣不足略顯單薄，跳舞比不上其他人，運動比不上其他人，放不下身段。就算是有什麽工作，都仿佛隻是沾了Monster的光，她從來不相信自己也能吸引到粉絲。
然而顧承遠每次對她的欺負和捉弄，都能很好的凸顯出她的閃光點，而且讓付以念的粉絲比其他人的粉絲都要強悍死忠——大概是因為激起了男性的保護欲和女孩子的母性。
顧承遠為她考慮了很多，隻是從來沒告訴過她罷了。
付以念笑了笑，這時候，她的笑容看起來憨憨的，煞是可愛。顧承遠對她何其了解，付以念是真的一點也沒生氣，不光沒生氣，還笑眯眯的對他說了聲：“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謝謝你。”
顧承遠愣愣，耳尖有點發紅，別過臉：“我是為了節目效果，你別亂想。”
付以念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也不說話，就顧著直直看著顧承遠，顧承遠也很給麵子的，那張俊臉上一層一層的染上薄紅，然後清咳幾聲：“你看我幹嘛？”
“不幹嘛。”付以念從善如流的回答著，“就是覺得好像看到了一隻做了好事又不承認的貓，想逗逗。”
顧承遠睨她一眼：“你真敢說啊。”
付以念現在太了解了，他的不良氣勢壓根就是唬人的，或者說專門唬她的，也不怕了，隻是瞅著他笑著。
沉默片刻後，顧承遠忽然側過頭，看著車窗外，聲音輕輕的：“今天那個景宣……”
付以念歪歪頭，等著他後文。
顧承遠卻沒說下去了，不過是歎了口氣，等她下了車，才說道：“要是有事的話，就和我說，或者給啟寒說說，別悶著。你自己小心些，照顧好自己。”
付以念點點頭，轉過身了，眼睛卻有點濕潤了。顧承遠那雙眼睛看得太明白了，有這樣一個人，一直在旁邊默默關心著照顧著她，她該是多幸運啊。為什麽她以前就沒發現顧承遠那些細致入微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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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付以念剛剛下樓，就發現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晨報的李靜語。聽到聲音，李靜語從報紙中抬起頭，看到是付以念就笑了：“念念，喏，這是給你帶的OIA新出的彩妝套盒，打開看
看喜不喜歡。”
“隻要是媽媽送我的，什麽都喜歡！”付以念挨著李靜語坐下，看著李靜語保養得益的臉上居然有了細細的皺紋，心裏有些堵，“媽，這次公司的事情怎麽樣了？”
“都沒事了，不要擔心。”李靜語把報紙一合，壓低了聲音，“說到公司，你想必已經見到了景宣？你爸爸向我提議把他安排進公司，我已經同意了。”
景宣……付以念抿了抿下唇，然後小聲道，“媽媽，這件事情，你要不要再想想？”
李靜語不以為意：“這有什麽好想的？景宣這孩子看起來也很沉穩，不過是一個小職位而已，一句話的事情。”
付以念正想說什麽，卻見付振華下樓了，臉色比昨天好看了不知多少。他身後跟著景宣。見他們二人下樓，付以念知道有的話在家裏是說不成了，眼珠一轉便想到了辦法，對李靜語撒嬌：“媽媽，我們好久沒見麵了，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待會兒你送我去公司好不好呀？”
李靜語隻有這一個女兒，自然是滿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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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以念扣上安全帶，正在斟酌應該怎麽對李靜語開口，卻聽李靜語閑閑道：“怎麽，有什麽話是不方便在家裏說的？”
付以念轉頭看到李靜語含笑的模樣，有些釋然：媽媽一人支撐偌大的公司，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比自己要搶了不少。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想必瞞不過對自己最熟悉的媽媽。
可是付以念轉眼就想到另一個疑問：這樣的李靜語，當初的景宣想必也不是她的對手，那麽媽媽當初究竟是怎麽去世的呢？真的是意外嗎？她搖了搖頭，把滿腦子的疑問拋去，索性對李靜語開門見山：“媽媽，景宣不能進公司。”
李靜語一邊觀察著路況，一邊閑閑道：“念念，你還是年輕啊。”
付以念一臉迷茫。
“越不放心的人，越要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啊。”李靜語微微一笑，“放在自己身邊，才能更早地對他的動作進行判斷，念念，你還年輕，可是盡量不要年輕氣盛。有一些事情，還是要慢慢來。”
“嗯……”付以念看著李靜語氣定神閑的樣子，正在發愁應該怎麽勸自己媽媽，卻忽然福至心靈：她為什麽要阻攔景宣的成長呢？有詞名為“捧殺”，景宣站得越高，將來摔得就會越疼，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讓李靜語增加對景宣的警惕，不要讓她鬆懈了對景宣的關注。
她看公司大門已經近在眼前，便對李靜語道：“媽媽，無論如何你都不要相信他，好嗎？”
李靜語笑了笑：“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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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是他們出道以來最為空閑的一天，除了錄製單曲之外，似乎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可是在娛樂圈裏麵，這樣的悠閑並不是一件好事。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是她一個，林果看起來也頗有些消沉的樣子。
在錄製中途休息時間，顧承遠給大家開了個短會，宣布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不好不壞，是昨天桃子在《技能修煉中》節目組抽簽抽到的節目形式——是雜技。從今晚開始去雜技老師那裏學習。
第二件事情就不太妙了。他們的出道曲《Hey！Monster！》自發行以來，除了第一天的銷量排到了日銷榜的第一名，此後一路狂跌，才第四天就已經跌到了銷量榜統計名次的圈外了，也就是說，已經在50名以後了。按照銷量跌落的這個速度來看，這周的單曲銷量周榜上，他們想要奪冠，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比之肖啟寒的憤憤不平，以及林果的失望，顧承遠到底是經曆過一次這種事情的人，隻是環視了一圈，神色平淡道：“大家要做好成為華彩天娛第一個出道曲沒拿到冠軍的偶像組合的準備。”
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顧承遠驚異於自己還能記起若幹年前相同的一幕。還能記起自己當時的不甘，卻為了安撫其他幾個人強裝的鎮定。還能記起幾個人當中唯一一個麵上毫無波瀾的人是付以念。付以念不過是逆來順受慣了，也沒太大的野心，卻被他們當成沒心沒肺。
現在付以念的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平靜至極，好像聽到的隻是不相幹的事情。
果然，林果沒忍住，眼睛還是濕的，定定的看著付以念：“以念，你為什麽不難過？”
肖啟寒也看了過來，抿了抿嘴：“說點什麽吧。”
印象中少年時期的付以念對這種事情一向是不屑解釋的，慣來都擺出清者自清的態度，顧承遠下意識的就要替她說話，卻見付以念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我隻是覺得，以後若是我們大紅大紫了，今天的事情不是更能證明我們是個奇跡麽？我們從一開始就和其他人不同。”
她笑了笑，目光灼灼，儼然一片自信。倒是讓另外兩個人愣了愣，麵色好看了許多。這種時候，正能量的鼓勵永遠都比負能量的抱怨要讓人舒服。見付以念這般模樣，饒是顧承遠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付以念卻忍不住黑線了一下。
顧承遠的常見型笑容分三種。
一種是在綜藝上展現出來的，眯眼笑，也就是粉絲喊的“惡魔笑”，隻要他一笑，就準有人要倒黴。
一種是在演唱會和常規節目上對粉絲表現出來的，讓人心情愉悅的笑容。這種笑容也能在林果麵上看到，說白了，就是偶像假笑。
最後一種則是現在這樣，因為對成員的表現感到滿意，自然而然露出的，仿佛是溫柔親切的兄長一般的笑容，甚至還能從中品出一二慈祥的味道來……
付以念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他“慈祥”的笑容。親愛的承遠，雖然Monster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但是你隻是隊長，不是什麽慈父啊親，快打住你的笑容！
第二件事情很快打住，顧承遠也宣布了第三件事，這就不是什麽壞事了，是好事——付以念前些日子試鏡的角色，被通過了，從明天開始，就要去現場拍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