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hree_16 他說,薑生,你太可怕了!

16 他說,薑生,你太可怕了!

天佑坐在我的床邊,一言不發地看著我入睡。他說,你先冷靜一下,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就回家。

金陵說,醫生怎麽說的,可以出院嗎?

天佑說,我怕在醫院裏,她還是會被別人打擾,所以,我想帶她回家。你別看她睡著了,我覺得,這小家夥還在擔心家裏的冬菇沒吃飯呢。

說到冬菇,估計他想起那個要將我和冬菇一起摔下樓去的北小武了,就問金陵,北小武去哪裏了?

金陵剛要開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蘇曼?程天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他一喊這個名字,我反射性地從夢裏醒來了。可能是“蘇曼”、“天恩”這兩個名字太具有殺傷力,讓我的睡眠都陷入萬劫不複。

程天佑回頭看了看我,並沒有急著同蘇曼理論報紙上那些報道,而是很小心地將我扶起來。

蘇曼臉色慘白,烏黑的頭發垂在胸前,藍白條紋的病服,襯著她蒼白的皮膚。她一手扶著掛點滴的支架,另一隻手還在注射著點滴。一步一步挪過來,身後,跟著她的一個助理。她看了看病床上的我,神色萬分歉然。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助理,又看了看床下的報紙。聲音顫抖著,如同清晨的初露,會轉瞬即逝一般。她說,天佑,我是來跟薑生道歉的。

我吃驚地看著蘇曼,不知道將會有怎樣的情形出現。但是程天佑額頭上的青筋已經綻出,他冷著聲音低沉地說,關於上件事情,我已經接受你的道歉了!但是,你不要再出現在薑生麵前了!

蘇曼搖了搖頭說,天佑,我這次道歉,不僅僅是為上一次報紙刊登的內容,更是為今天下午那些報紙上的報道。

程天佑的臉瞬間變白了,他看著蘇曼,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蘇曼想了想,說,本來今天早晨,那些記者是來采訪我的。正在我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薑生和北小武出現了。所以,那些記者有些**。但是,你可以問問我的助手,我當時是阻止了的。但是因為北小武,薑生的朋友,可能還記恨著上一次的失誤的報道,所以,就出口諷刺了我。而我,因為虛弱,當時有些不清醒,就同北小武爭執起來。這件事情自然也波及到了薑生,我也確實衝著她惡語相向了。這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沒有自製力。隻是,後來,記者就拋出了一些刻薄過分的問題……說到這裏,她吸了吸鼻子,眼淚從蒼白的小臉上,蜿蜒而下,如花帶雨。她說,對不起,天佑,是我食言,是我這個在鬼門關前的人不夠冷靜,所以,再次害了薑生。但是,你可以問問薑生,今天早晨,在北小武打了那些記者後,我也冷靜了下來,我求那些記者不要將此事登報,我求過他們了的。你問問薑生……但是,我真的沒想到,還是上了報紙……說到這裏,她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看著天佑,說,你打我吧,你殺了我吧!或者,你動用你的實力,將我封殺在娛樂圈吧。我真的活夠了,因為我一輩子都得不到你,天佑……

蘇曼這一句“我活夠了,因為我一輩子都得不到你,天佑”,可以說字字淒婉,即便是一個男人再恨一個女人,看著她如此說,難免會覺得她的所有不幸,都與自己有關,所以,難免動容。程天佑也不例外。他本來燃起的熊熊怒火,也因為蘇曼最後的這句話而漸漸熄滅。

是的,他對不起她。他不該在他那些風花雪月**不羈的日子裏,和她有所糾纏,導致了她的念念不忘。一個求逢場作戲尋求快感的男子,一個求生死不移的女子。所以,現在念及,還是他傷害了他。

等等。等等。

我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改變的局麵,蘇曼突然將這些錯誤統統攬到自己身上,明明這一些都是我剛剛聲嘶力竭地對程天佑控訴過的程天恩這個魔鬼所做的事情,怎麽會統統被她這麽淒切地攬到自己身上。

她是什麽意思?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們算準了,此時的我一定向程天佑控訴了程天恩,所以,蘇曼就這樣出現了,頂下這些錯誤,讓我對天恩的所有控訴都成了謊話。而且,在她輕描淡寫的描述中,她做出這些傷害的時候,是多麽地被動,多麽地不受控製,而我和北小武才是事端的最終炮製者!還有比這個更惡毒的圈套嗎?想到這裏,我腦袋上的盆地差點疼痛成大裂穀。

程天佑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充滿了疑問,充滿了不可思議,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陷害程天恩。僅僅是因為四年前久久不忘的傷害,一向在他心裏單純的我,居然處心積慮地離間他們兄弟的感情。所以,他的眼睛裏漸漸聚滿了痛楚。

老天,為什麽我還不被氣到吐血啊!老天,電視裏的女主人公遭遇不公平的時候,都會口吐鮮血的,為什麽我卻想吐也吐不出來?

吐不出來,我就吐唾沫吧!

所以,我紅著眼睛,幾乎要從跳下床去,吐蘇曼一臉唾沫的時候,被程天佑生生拉住了。他說,薑生,她已經認錯了,就算不原諒她,也不要再和她計較了。

我的鮮血沒吐成,唾沫也沒吐成,憋著一肚子的怒氣,幾乎跳牆!我說,程天佑,你是豬啊!她錯了個屁了,她滿嘴謊話,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可憐!今天早晨的事情,是程天恩!是你弟弟!不是她!

情急之下,我幾乎語無倫次。說完,我就一枕頭摔到了蘇曼臉上,她輕輕地看了我一眼,就輕輕地暈在她的助理身上。

我一看,更憤怒了。我說,你薑生奶奶見過被石頭砸昏的,還沒見過被這麽軟的枕頭砸昏的,媽的,你是紙糊的嗎?看我不踩死你這個假惺惺的女人!

程天佑緊緊抓住我的胳膊,痛苦的神情如刀刻一般鮮明。他說,薑生,我本不想計較你誣陷天恩的事情,但是,你何必對一個撞破了你謊言的女子這麽狠呢?

天佑的話,把我說懵了。雖然早知道,蘇曼的出現,蘇曼的這一席話,必然會讓程天佑如此想我。但是,我沒想到,“誣陷天恩”這樣的

話,從他的口裏說出來,我會感覺這般疼痛,這般悲傷。

是啊,我誣陷了他的弟弟,僅僅是因為四年前的那場仇恨,所以,不管程天恩這個純潔善良的小天使多麽懺悔,我仍然痛恨他,仍然時不時地跳出來陷害他,離間他們兄弟的感情。

我看著程天佑,看著他痛苦而傷心的眼神,我說,你為什麽說我誣陷天恩,而不說蘇曼誣陷我!

程天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說,夠了!薑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對於我來說多麽重要!蘇曼更知道!她知道,她如果來認錯,會遭遇我怎樣的回擊!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容許別人傷害你的!她沒有必要把這樣的後果留給自己——如果她沒有犯這個錯誤的話!因為,她比誰都清楚,我會讓她為此付出如何慘痛的代價!但是,她現在確實懺悔了,確實來認錯了,她確實是無心傷害了你!否則,她又何苦將一個爛攤子扯到自己身上,你有點邏輯思維好不好?

好!好!好!我也傷心而憤怒地回望著程天佑,一字一頓地說,我承認了,程天佑!我痛恨天恩,我恨不得他死!所以,我要誣陷他!我要讓你也痛恨他!我要讓你們倆因為我而水火不容!因為我恨你們兩個傷害了我的涼生,現在你滿意了吧?

薑生,閉上你的嘴巴,我不想聽!程天佑憤怒地望著我,漂亮的橄欖形的眼睛充滿了絕望和悲傷。

我們兩人就這樣對峙著,任由對方痛苦卻無法救贖。就像當年的我,和當年的涼生,也是遭遇了未央的離間,而讓彼此傷痕累累。

這時,蘇曼卻幽幽睜開眼睛,她說,對不起啊,天佑。對不起,薑生。我真該死!我真的不想這樣,因為自己喜歡天佑,而讓你們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還不能幸福。說到這裏,她傷心地看著程天佑,說,還有,天佑,我替未央收回我們倆曾經在薑生回來那天在你麵前說的話——薑生這個倔強的姑娘之所以還會回來,不是因為她多麽掛念你,而是因為她想要回來報複你,報複你四年前給她和涼生帶來的痛苦。我收回這句話。我覺得,薑生之所以將這件事情推到天恩的身上,並不是因為她在進行報複,讓你們兄弟成仇。薑生是個善良的姑娘,我想她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她想讓你幫忙將北小武從派出所裏救出來。而她又是如此不求人的女孩,所以,她認為,如果把事情推到天恩身上,你就會理所當然地去幫北小武,因為這是你弟弟天恩犯下的錯誤,你作為哥哥應該為他彌補。所以,天佑,你別難過,薑生肯定不是為了報複才陷害天恩的……

多善良的蘇曼啊!多麽善解人意地為我辯解啊!他媽的感動得我幾乎要淚如雨下了——她分明是在提醒程天佑——薑生並不愛你!她回來,是為了報複!所以,她陷害程天恩!天佑,你一定不要被她單純的外表給蒙蔽了!

天佑愣愣地看著我,蘇曼的話在他腦子裏不停地盤旋,不停地盤旋——

她回來,不是因為她愛你!而是帶著四年前那些忘不掉的恨,為自己和涼生從你身上討回而來的!

她不愛你!她是帶著忘不掉的恨!為了從你身上討回而來的!

她不愛你!她不愛你!

她根本就不愛你!

天佑的眼神突然飄忽了,他看著正在憤怒地看著蘇曼卻被他牽製住無從下手的我,聲音飄渺。他說,薑生,走了四年的路,過了四年的橋,看過了四年的風景,你回來了,卻原來,不是忘不了我,而是,你忘不掉恨!你回來了,看的不是我,而是令你牽腸掛肚的他!我將他弄丟了,我讓他走失了,所以,你更恨我了,所以,你更想看著我痛苦?對不對,我的薑生?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聲音痛苦淋漓,忘了身邊還有金陵,還有蘇曼和他的助理。他的眼裏隻有“欺騙”了他的我,心裏隻有我是“帶著報複的心回到他身邊”這個現實。他輕輕地抬手,摩挲著我的臉,說,薑生,你給我個回答,好不好?我想聽聽你親口告訴我!

我冷笑著看著他,哦,原來,蘇曼的話,他這麽願意去相信。既然你相信了,何必來問我!既然你已經是這樣想了,何苦在意我的答案?難道我說,不是!是因為這四年來,我一直都記得,在這個城市裏,有一個像極了涼生的你,一直在等我。你就會相信,我是愛你的嗎?

你這般恍如天神的男子,原本就不是我該擁有的。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多麽的不搭調,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我想明白了,與其在一起如此糾結如此痛苦,還不如早早離開。

想到這裏,我的冷笑更深了。

我咬牙切齒地說,是的,程天佑,我根本就不愛你!我怎麽會愛你呢?你太癡心妄想了!我就是要離間你和天恩,然後看到你們彼此誤會彼此傷害!看著你們倆,就像曾經的我和涼生一樣,彼此間傷痕累累,我才開心!我回來,就是為了報複你,我就是為了讓你痛苦,因為我恨你!別傻了,小公子!我會愛你?會愛一個傷害過涼生的人?我不愛你!這個世界上,我隻愛過一個男子!那就是我的哥哥!我就是要**!如果他在,我就是要同他私奔天涯!管你們怎樣想,怎樣講!你們這些滿嘴倫理的人!難道你們心裏就沒有過任何齷齪的念頭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的臉上帶著極盡輕薄的笑,但是心卻是那樣地生生撕扯,痛疼難止。尤其是後麵的話,說的時候,我幾乎無法呼吸。天佑,既然承認我自己喜歡涼生,喜歡**能讓你滿意,我怎麽能忍心不讓你滿意呢?我怎能忍心不讓你滿意呢!畢竟我曾經是這樣依戀過你,在意過你!

程天佑放在我臉上的手,冰冷一片。他呆呆地看著我,看著我一字一句說出這樣的話,字字如針,句句是刀。這一切仿佛是噩夢一般。他曾經有過對於我和涼生的無數次推測,但是如今,畢竟是我,親口,一字一句說出來。

他傻了一樣,細長的手指,輕輕摩挲在我的臉上。一滴眼淚,晶瑩剔透,從他漂亮的眼眶,輕輕滑落。如同破空而過的流星,隕落在他石

雕一般精美的臉上。刹那間的淚光,美得令人肝腸寸斷。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掉眼淚。

雖然,隻是一滴。

隨後,他的手緩緩抽離,緊緊握起,又慢慢放開。他瞳孔之中閃爍著幻滅的色彩,痛苦而絕望地看著我,將手輕輕抬起,就在狠狠揮向我臉的那一刻,落在了半空中。

我看著他那隻本來要落在我臉上的手,心裏更是痛苦無比。我冷笑,原來,你最後要給我的是一記耳光的回憶!來吧!你們兄弟,可以給涼生斷指的回憶!可以將北小武送進派出所!那麽,給我一記耳光做回憶,簡直就是太輕微的禮物了!

薑生!你……程天佑近乎撕裂一般喊我的名字,他狠狠地再次抬起了手,最終,狠狠地甩下,甩在自己的臉上。

這記清亮的耳光響起時,所有的人都再次愣住。

他低著頭,又緩緩仰起,防止瞳孔裏那些眼淚繼續流下。隻一滴淚,就能詮釋的傷悲,他不想再多流。他沒有看我,隻輕輕地退後,喃喃地說,你沒有錯!薑生,是我沒用,是我用盡全身力氣,也得不到你的心!是我失敗了。

我失敗了,薑生。現在,我承認,你報複得雖然不完美,但是很徹底,現在的我,如你所願了,很痛苦。既然和我在一起讓你那麽痛苦,我走就是!

我走就是。程天佑喃喃,雙手垂在腿邊,再也無力擁抱。最後,他看了我一眼,說,不過,你放心,我會讓北小武平安出來的!

他要離開了?

哦,是的。他要離開我了。

原來,四年後的現在,我們再也回不到四年前的彼此,回不到他帶我放焰火的晚上,回不到他教我彈鋼琴的夜裏,更回不到在火車站他拉住我時那漫天陽光的午後,當時的他,滿眼溫柔的笑,滿臉認真的表情,寵溺、疼愛、縱容……

在那一刻,因為情緒失控,我想起了他的離開,或許是因為他有了寧信,所以,近乎是口不擇言,我說,程大公子,我當然放心!你寧信都可以保出來,何況區區一個群毆事件的北小武呢!

本來已經走到門口的程天佑,脊背僵直了。他回過頭,眼神冰冷,嘴角抖動,說,薑生,你可真夠可怕!原來,你恨不得所有給過你和涼生不如意的人,以及他們的朋友親人,都去為那些曾經的錯誤付出代價!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哦,他說,薑生,你可真可怕!他因為寧信,說,薑生,你可真可怕!

程天恩,你猜得果真不錯,我確實不能夠去質問程天佑關於寧信的事情。原來我的質問,真的會讓他感覺到,我在仇視寧信,仇視她妹妹未央給我的傷害,仇視她與程天佑最初的戀情。

哦,既然已經如此不堪,那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吧。

我緩緩地蹲在地上,細細的胳膊緊緊抱住膝蓋,黑色的頭發如同長緞一樣滑落在胸前。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淚無聲無息地掉落,在蘇曼的眼前,在這個驕傲的勝利者的眼前。

是的,天佑,我們輸了,他們贏了。

我們輸得徹底,他們贏得漂亮。

這時,金陵悄悄地蹲下,輕輕地抱著我,輕輕地用手籠起我的頭發,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她不是北小武,不曾見證這個可怕的早晨,所以無從為我辯解;而且,此時此刻,即使辯解。天佑也不會相信。何況,她又怎樣忍心去相信,天恩,那個她用最純美年華愛過的男孩,是如此的惡毒。

蘇曼的唇角蕩開一個微微的笑,她走上前來,一臉純良地說,哦,薑生,對不起,是不是我讓你和天佑變成這樣。對不起!但是,我沒……沒想到你這麽恨天恩,沒想到天佑對你這麽好,你居然會如此傷害他!薑生,你這樣確實有些過分了!

蘇曼這句話,聽得我心生憤怒之外更覺得蹊蹺,這個勝利的女人,此時此刻該好好地對我耀武揚威一番才是!當時的我沒有細細地考慮,隻是覺得恨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所以不顧一切站起身來,狠狠地將她推到門外。這時,我才悲哀地發現,她之所以如此楚楚可憐,是因為程天佑突然折回在她身後的走廊處,而她故意裝作沒有看見,進一步往我身上抹黑,顯示她的無辜、我的可怕。

而現在的她,就像一片秋天的落葉一般,軟軟地倒在了程天佑的身邊,長發淩亂,臉色蒼白,睫毛上甚至還掛著微微的眼淚,像一個迷路的天使,委頓於地,手上的點滴也被扯斷,血緩緩流出。

程天佑不可意思地看著我,看著“如此不堪”的我,徹底絕望了。他說,薑生,我最後一次喊你的名字,算我求求你了!不要繼續再報複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了!已經夠了!

說完,他俯身,細長有力的手環起蘇曼纖細的腰肢,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起。對她的助理說,去喊一下護士。

蘇曼輕輕地抬頭,看著將自己抱在懷裏的天佑,似夢囈,又似呢喃,天佑,天佑,對不起。我將你們害苦了。

真是他媽的天生的戲子!這軟軟的哀婉低訴,讓我聽了都想將如此“罪孽深重”的自己千刀萬剮!

程天佑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她,一步一步地離去。

她,在他的懷裏。

多美麗的畫麵啊!我怎麽了?眼淚都流滿了臉了。薑生,你怎麽了?不就一個程天佑麽?有什麽好哭的,你也太沒出息了。

程天佑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思慮了很久,說,呃,我中午去了一趟小魚山的房子,在裏麵留下了一些東西。我剛才折回來,就是想跟你說,你回去後,就把它們清除了吧。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說完,他走了。再也不曾回頭。

蘇曼在他懷裏,腦袋歪向我,輕輕地回眸,輕蔑地笑,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對我做了一個很漂亮的唇語:薑生,這是以前欠我的,得還的!

哦,以前,我欠了你一個程天佑,所以,我還給你。可是,你們欠我的呢?你們如何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