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醫院
“喂”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我接起了電話。
“請問你是譚綿綿小姐麽？譚韻汾是你小姨麽？”電話裏一個女聲有禮貌的問，語氣中又有些焦急。
“是，我是”迷迷糊糊中回答。
“譚韻汾重度肺咳血晚期，需要家屬過來簽個字準備治療。”護士小姐簡單介紹了一下概況，似乎在說具體情況需要自己觀察等。
“什麽？”我一下子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小姨瞞著自己什麽了？”如果生病自己一定會提前知道的，除非她瞞著自己病況。
“譚韻汾肺咳血晚期，要采用國外新型高科技技術，才能減小傷口，增加愈合力。”護士小姐在電話裏耐心的解釋道。
我現在哪有心情聽她說這個“在哪個醫院？”我打斷她的話。
“市內第一醫院”
“恩，我馬上來。”小姨你到底怎麽了，我擔心的想，聽到這個消息腦袋閃過不可置信。
換上鞋，衝出家門，去樓下打了車。
我心情激動，不應開車，不然會出事故。所以選擇打車。
“師傅拜托，能不能快點？”我看著車速如此慢，後悔自己沒開車了。著急想見到親人的心情別人不能體會，但是車速真的不能加快了，不然超速也還是會被罰的。我焦急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期間給那護士小姐打過電話。護士說情況好多了，我心情放鬆了下來，一路擔憂的心在這一刻放下來了。一顆壓在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親情有時候是最能引起人內心深處情緒的，它激發了你體內的洪荒之力。
我終於到達醫院了。
“護士，譚韻汾在哪個病房？”
“105”
“哦，好的好的。謝謝你。”
我準備衝向105病房，我怕。
109....107......105到了。
護士說可以進去看，我換了無菌衣進去。看著小姨虛弱的臉色，我心痛不已，難受的無法呼吸。她不敢相信平日裏那麽能說的小姨，如今像是一個布娃娃躺在床上失去了活力。
“小姨”心裏呐喊著，發不出聲。嗓子脹痛。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衝了出去。
一天後
等我整理好心情回來之後，譚韻汾醒來了，招呼我坐下。
“小姨。”
“你還沒吃飯吧？”我問道。
“吃了，不用擔心小姨，小姨都這麽大把年紀會照顧好自己的。”小姨慈祥和藹地對我說，這可是姐姐留下的女兒，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陪小姨說說話吧。”譚韻汾落寞地說著。
“嗯”我此刻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扮演者侄女兒的角色。褪下了層層偽裝。
一個人如果在最親近的人麵前都這麽會裝的話，那真的是沒有良心，或高深莫測亦或是厲害。而有些可憐的人，天生不會偽裝的，輕易就被旁人看透，時間長了小辮子就會被他人抓住。
“小姨記得你母親年輕時候就是你這個模樣，她總是穿一件樸素大方的藍裙子，而我總是紅裙子。你母親老愛說我張揚。但我卻不覺得，還是喜歡這樣穿。這方麵我倆意見永遠不統一。後來她死的時候我沒經過她的同意，給她套了紅裙子。不知我去下麵見到她，她會怎麽說我。”譚韻汾露出開心的笑，那是發自內心的。講她年輕時的事。
“綿綿，你和那孩子的事，小姨知道了。但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你也是豪門家千金，自然知道豪門貴族最看中的是門第。”他不可能娶你的，你又何必把時光浪費在一個永遠不可能的人身上......。小姨還有最後的話沒說，但是小姨應該想到以我的睿智一定會猜出來了。
聽過小姨的話，我心中也是一陣兒一陣反省“是啊，我和他成不了正果的。”
“綿綿，相信你找一個平凡的人會更幸福的。綿綿呀，你長的那麽漂亮又那麽善良，小時候連一隻螞蟻都害怕踩死。”
“啊！”小姨這是？該不會是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吧。
“綿綿，小姨給你相了一個小夥子。人不錯，老實，實在。是個能過日子的。”
我叫天，小姨怎麽突然給我介紹對象，難道小姨-......我不敢再去想後麵的事。
“明天去見見吧！”小姨又是慈祥的笑容。
“嗯”我點點頭，為了讓譚韻汾放心。
“小姨。”
“噯，怎麽了？”譚韻汾笑道，這麽大孩子還粘著小姨，長不大的孩子，其實她心裏清楚綿綿這是在順著自己。因為她活不長了。
回憶之前唐磊律師來找自己時的情景。
“譚女士，你的兩份股權轉讓書。”拿給譚韻汾讓她過目。
“嗯，這一份你拿著，百分之十股份絕不給陸家人”譚韻汾鎮重的說。
“嗯，我一定會完成您的誌願”唐磊認真對待這件事，其實他很同情麵前這個女人，一生因為一個錢字，被她的家人害成這樣？
“謝謝了。”
“嗯，不客氣。”
送走了唐磊律師，譚韻汾坐在床上等著我。
不一會我提著飯盒進了病房，看到小姨一個人坐在那裏，她是在等著我的。
“小姨，等的時間長了吧？”我問道。
“不長。小姨等綿綿永遠不覺得時間長，就像小時候小姨等著綿綿回家那樣。”
“謝謝你小姨。”心裏有點感動，小姨對自己是真好。
倆人吃過了飯，譚韻汾威逼利誘還是怕我不去相親。著急的都要自己跟去了。最後我被拉著去一家服裝店選了一件今年最新款，出來還做了發型。直到譚韻汾同意才罷手停戰，我欲哭無淚，幹嘛搞那麽隆重，少說花掉自己一個多月工資。
“四萬八”收銀員合計了一下數目。
“啊？！”我眼神流露著後悔，早知道不要買了，這可是自己整整兩個月工資都不夠本的。
小姨二話不說笑眯眯看向我，把卡遞給收銀員。這是譚韻汾前些年攢下的錢。我的目光跟刀子似射擊收銀小姐，收銀小姐心中叫苦“媽媽呀，這活真不好幹”。總算是交完錢，我們倆人離開櫃台，收銀小姐鬆了口氣。奈何我轉過頭再次看向她。收銀小姐估計心裏都快被我的眼神看出心理陰影了吧。
打車向相親地點出發，在飯店門口。
“進去吧。”小姨催著遲疑不前的我。
“真的要去嗎？”我弱弱地問道。
“廢話，都來了哪有走的道理，再說人小夥子還等著你呢。”沒良心的傻丫頭啊，心裏惦記著那個男人，可他未必是你的依靠。小姨憐惜的看向我。
“我進去”我清楚自己如果不去，小姨會擔心自己硬著頭皮進了飯店。
八號桌就是這裏，我看到一個男士坐在桌旁。無聊的看著菜單，就是他了
。我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
“是譚綿綿小姐嗎？”男士微笑著問道。
“是的，你好。”我頷首微笑著。
“請坐，譚小姐。”男子很紳士的為譚綿綿拉開了椅子，請她入座。
男士禮貌的遞過菜單給譚綿綿。
“點餐吧，譚小姐請。”
“謝謝。”我隨意點了幾個，把菜單遞給他，然後他開始點了。
“清蒸鱸魚、紅燒乳鴿、兩杯五二年的香檳，就這些”。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退下了。
空氣變的突兀，兩個人沒言語。還是我最受不了的這種氣氛，那麽此刻該不該打破安靜呢？
“那個，你給我一張名片吧。”我要個聯係方式也不為過吧。不知道以後還會聯係不？但至少可以化解此時的尷尬。
“哦，不好意思，這就給你。”他忙掏出卡片，遞給對麵的我。倆人的手不經意碰到一起，這個男人的心動了一下，但隨著對麵這女人手的離開。他有些失落。
譚綿綿接過這個男子給的名片看了一下。
“嗯，於剛。”
“哦，我在。”於剛摸了摸鼻子，“嘿嘿，我習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以為是領導在叫他辦事呢。”
“哈哈”我笑道，這人真的好敬業。
於剛心裏懊悔，習慣問題有時改不了。自己平時犯錯時領導總會念著自己的名字，然後說你是不想扣工資了，然後他就一哆嗦。
“沒關係，做自己就好”我淡淡說道，因為我自己再也做不回自我，所以我不想別人也被世俗化。
“嗯嗯，我就討厭那些刻意阿諛奉承的人，雖然爬得很高，但總覺得他們很累。譚小姐你是這樣嗎？即使爬得再高，也同樣會有更多煩心的事，看向你的眼睛那不經意露出來的落寞，你的苦應該是放在心的深處不能輕易說出的吧。”
“恩，確實不錯，你對這些的理解很獨特”我很看好這個男人，而且多年後我再見於剛時，我就知道自己當時看人的眼光是對的。
“不錯？可惜我從畢業就在那裏上班，幫同事做這做那的，新來的同事都升職了，自己也還是職員組長。這麽多年就沒再往上升。”於剛有些失落，不知道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
“沒事，我看好你的。”我鼓勵道。
“謝謝你。”於剛心裏感動不已，母親也建議他轉行，這個女人她也鼓勵了自己。後來的日子裏，就是這一句鼓勵讓於剛埋頭苦幹。終於新來的上司發現了默默工作盡職盡責的於剛，直接提升他為總經理。也使於剛的事業更上一層樓，前方的路一片光明。其實未來能走多遠，誰也預料不到。
“譚小姐真是性情中人，我於剛佩服。”於剛打心眼裏佩服這個女人，具有聰明的頭腦，睿智的思維。
“哪裏哪裏。”我謙虛著。
“我送你回家吧。”出了飯店，於剛提議道。
“我有開車來的，在那裏。”我有點可惜的說道，努努嘴指了指停車的地方。看到小姨坐在車裏笑著。小姨，你太奸了。
“那好吧，你慢點。”於剛語氣中帶著失落。
“嗯，好。再見。”我走向自己的白色奧迪，心裏想著小姨的眼光不錯哦，這男人挺好。可惜自己配不上他了。
“譚小姐，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於剛對著我背影說道。
“OK。”我沒轉過身，做了一個手勢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