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Ⅱ_41〉魯班爺爺後繼有人
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老紀總能開出比較大的點出來,所以贏的時候比較多。要是說他在桌上搗鬼,我估計我能看得出來,但是我啥也沒看出來。這1萬元又掙紮了1個多小時,也快跟別人姓了。那小子漸漸臉上都出汗了,拿牌的手總是不由自主抖著,那手抖得他自己都控製不住。這個時候出去取錢的小子回來了,拿來3捆嘎嘎新的百元鈔票。坐莊的小子一把拿過來都擺在自己門前,看見錢了,底氣也似乎足了,就說要提局,一門1000,看來他輸急了,想幾把給撈回來。但是二哥不讓,二哥湊過來不由分說拿出2萬說:“我去結賬用,你還有1萬,先玩著,不夠了回頭我叫阿蘭(就是外麵忽悠別人的那個女的)給你拿,我先出去辦事,你要是沒了給我掛個電話,我和阿蘭說,讓她給你拿。”說著話,拍著他的肩膀,很貼心地說:“把握住點,別輸點錢就急眼,二哥可是為了你好啊。”說完話和大家招呼幾聲,就匆匆出門去了。
這樣,這個小子手裏又有1萬多,估計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還是500一門。就這樣,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輸得一根毛都不剩了。我那天的身份是一個剛會賭錢的家夥,而且心思沒在賭上麵,所以100一下地押著錢,輸贏隨便。輸了錢,他還不甘心,到處著急地找著二哥。可是二哥不在,他就給二哥掛電話。聽他倆在電話裏說了一會兒,說完他就到外麵房間,把電話給那個阿蘭。那個阿蘭故意很大聲和二哥說:“今天根本就沒收上來錢,我哪裏有錢借給他用?”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沒錢。二哥最後安慰那小子說,先別著急,等他回來,他馬上就回來。
這邊,大家各自盤點自己的輸贏。其中一個人贏了千八百,我也贏了幾張,那個老紀是大贏家,大概有1.6萬的樣子。3萬元被大家瓜分了。大家討論剛才的局,都說老紀那門興旺,可惜他自己包了滿門,大家押不上。有的還說:“押錢就應該像老紀這樣,看點好就次次滿注押,才能贏到錢。”有的人鼓動他繼續去取錢繼續坐莊,剛才那個跑腿去取錢的說:“裏邊就3萬零200元,沒了,要不去把那200元給取出來?”看來這小子輸光了,他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抽著煙,神情很落寞。正好這個時候,外麵有人和阿蘭發生爭執,聽著很吵鬧。
來人好像是被他們介紹去一家公司做搬運工。他按照阿蘭給的地址去了以後,那裏人麵試他,讓他扛一個體積超大的包,大概有200多斤。他沒扛動,人家就沒要他。他反應過來,可能被人下套了,就回來要錢。他們正在外麵房間裏扯皮,輸錢的小子可能正鬱悶,恨恨地說:“我去擺平他。”說完就出去了,大家都樂了,還說:“那人點真不好,估計能挨一頓揍,這下他可有發泄的地方了。”果然,沒兩分鍾就聽外麵吵架聲音更高了,他在對那個找工作的大聲咆哮:“你怎麽個意思?你怎麽個意思?”又聽見咚咚的碰撞聲,可能是他把那個人推搡著撞在牆上,被騙的那個人也提高了聲音,說:“有話好好說,你推我幹什麽?”那小子說:“我就推你怎麽了?給你介紹去了,你幹不了,還來找我們?你愛找誰找誰去。”阿蘭忙忙地打圓場說:“別這樣,別這樣,你先回去,把聯係方式留給我們,我們再免費給你找,找到了隨時通知你。”那人好像不幹,非要退錢,輸錢的小子蠻橫地拒絕,雙方似乎動起手來,動靜很大。二牛也坐不住了,衝了出去。接著又出去好幾個。過了一會兒,外麵安靜下來,大家先後進來說:“沒事了,搞定了。”二牛手上有血,四處找東西擦,邊擦邊說:“媽的,好說歹說不聽,非要逼我出手。”
這個小子3萬元輸出去,我也不是什麽發現都沒有。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莊家發牌,無論發在哪裏,老紀肯定把牌拖到一個固定的位置去暈牌。他暈牌的樣子也有點奇怪,用手死死捂著牌,頭探下來去看牌。他坐在靠牆的位置,後麵沒有人,沒有必要這麽暈牌。一般說來,後麵有人,他怕人家過來看點,這樣暈牌也行,但是大家都是在另兩門押錢,這一門就他自己包了,開出什麽點,沒人關心,所以他沒必要怕人看嘛,何況根本就沒人稀罕去看。要說是個人習慣,好像也可以解釋。很多人喜歡捂著看牌,但是為什麽非要拖到一個固定的地方去捂著看呢?
要說他手裏有多餘的牌,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他手裏確實不多牌。他把牌藏在袖子裏,也有個出牌和進牌的過程,做得再高明我也看得出來,但是也沒有。他那個動作讓我起了疑心:為什麽非要捂著看呢?在捂什麽?偷牌在手裏?不可能,我知道人手掌裏藏牌的動作。走牌到袖子裏?老紀穿著羊毛衫呢,袖子口不可能走進去牌。撲克有毛病?我看過了,撲克沒任何毛病。
這個破局暫時停止了。除了莊家小子,好像大家都或多或少贏了點錢。沒有人想坐莊,有的人意猶未盡,就去鼓動幾個手裏有點錢的去坐莊。但是那些人好像很滿意當天的收獲,都表示不想坐莊。有的人鼓動老紀坐莊,但是他說不坐莊。聽他話裏的意思是說:自己不會推,隻會押錢。但是就是剛才外麵那麽鬧,賭局都停止了,他還是沒動地方,還在原來坐的地方抽著煙,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撲克。
二牛可逮到機會了,對我說:“老三,你出一莊吧。”我說:“我可不敢玩,太大了,不敢玩。”話雖這樣說,其實我心裏並不拒絕上桌。我想上去玩,看看這個老紀到底怎麽回事,可不是上去出千贏錢,就是上去看看虛實。看大家都沒什麽表示,我覺得該給大家點鼓勵,我說:“二牛,真的不敢玩,太大了,再說我也沒帶多少錢。”說著話,我從兜裏拿出5000元,加上原先手裏贏的幾百元在手裏點起來。大家一看我拿出錢來,立馬都鼓動我推一莊。我裝作為難地說:“太大了,不敢玩。一門500,連揭四個小點錢就光了。”大家說:“你怎麽老想著輸啊,不想著贏錢?你要揭四個大點,不是翻番了啊?”我裝作為難地說:“還是有點大,要是一門300,我就推一莊。”
大家可能看實在沒人坐莊了,見我喊300一門,也算是個局,總比沒有強,都說可以。我做出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說:“好吧,說定了,贏了我請大家吃飯。”說罷,我故意把外麵長衫脫了,搞得自己像一個新手一樣,就上去坐莊。
我還是用那副撲克,沒好意思叫大家換撲克,因為怕人懷疑我,何況我不是怕那個老紀出千,我是真希望他能出千,我好搞明白是怎麽個事情。我隻是懷疑老紀那個動作,但是具體怎麽出的,我還吃不準。所以我要上來看看,順便給他點機會,讓他搞我一下。像我這樣的凱子不多,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個來。
我笨手笨腳地洗牌、收牌,這本來是我的強項,當初就是這樣練的。但是我絕不出千讓自己的點大,多大聽天由命。我隻是利用我的技巧知道我發給老紀的是什麽牌,我上來玩就是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我慢慢悠悠發著牌,前幾把好像老紀不在狀態,我發給他什麽牌他就開什麽牌。後來幾把,他開始行動了。有一把我記得發給他一個3一個9,按照規則,是個2點。他把牌放在那個固定地方捂著,慢慢暈著牌。有個小子拿起來是一對,使勁把撲克丟在桌子上。我去看自己的牌,是個5配6,1點。我心說真倒黴,就不能出個大一點的點啊?看來這5000元是要肉包子打狗了。但是我不著急,隻要我搞出來了,這錢會拿回來的,對小艾我有一百個信心。老紀暈了一會兒把牌翻開,竟然變成了一個7一個9,是6點!9還是我發給他的那個9,3沒了,真是見鬼了。3哪裏去了?7哪裏來的呢?我心裏有了數了,心說你小子玩我啊,很好,幹脆讓你玩個夠好了。我什麽也沒說,把自己點亮開,一門賠了300元。繼續做下一把。下一把我發給他的是一個5一個J,應該是6點。但是他揭開了是個5和一個3,變成了8點。也就是說,上把那個3又出來了,這次這個J沒了。原來,他每次都走了一張牌,但是這個牌走哪裏去了?我心裏大致有個譜了,我發牌時候故意遠點發幾下,近點發幾下。想看看他暈牌的時候會不會把牌拖到桌子上那個地方去暈牌,果然,每次他想換牌都是在固定地方捂著的。
老天爺也不可憐我,5000多元不到15分鍾就輸光了。我就奇怪了,我不出千咋一直輸錢呢?最後手裏剩700的樣子,我把撲克一丟,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說:“不玩了,太背了,留兩個錢作回家路費,局太大了,我們在家那邊玩都是50最大的。”大家計算著自己的盈利,其他人一個人也就贏了幾百,起碼有一半被這個老紀贏去
了。我裝作失落地穿上衣服,把700揣了起來。二牛滿是疑惑地看著我,那意思好像不信眼前的局麵:你怎麽輸了?我把著他肩膀,用手使勁捏了捏他,意思叫他別亂說話。我說:“回家別告訴大姑啊,要不大姑告訴我媽媽的話,我就再也不能出來玩了。”邊上的人都取笑我說:“你多大了啊,你媽媽還管你。”我和他們打著哈哈,在剛才我坐莊的位置坐了下來。這個局暫時告一段落。
大家又講剛才哪個點大沒敢使勁押錢,哪個門沒贏到多少錢,誰誰今天贏了多少,誰誰今天輸了多少的話。輸錢不開心,我努力扮演著自己的凱子角色,就在那裏靜靜地坐著聽大家說。說了一會兒話,那個二哥回來了,輸了3萬的那個小子一看他回來,馬上就湊了過去說要借錢繼續坐莊。二哥說:“剛才那2萬都結賬用了,手裏沒有錢了。”好像他真的很替那個哥們惋惜,說:“你怎麽這麽把握不住自己?叫你別玩了你非要玩,二哥說話為你好,你怎麽不聽呢?”說得那個小子很鬱悶,二哥見他黯然無語,繼續安慰他說:“等我幫你倒點錢用。”說著話,他說:“老紀,老紀,你手裏有錢,借點給他用。”老紀說:“我和他不熟,我不借。”二哥說:“你看你那驢操樣,二哥給你擔保,二哥說話好使不?”老紀說:“好使。可是我這個錢有用,你再和別人倒借倒借。”於是二哥不再堅持,又說:“剛才我拿出的錢說晚上請大家吃飯的,在誰那裏?來,拿出來給他用,贏了咱們繼續吃,輸了就那麽地了,晚上都自己解決。”老紀好像不想玩了,站了起來說:“都幾點了?吃完飯再玩吧。”場上不少人也都贏了點小錢,也不反對。那個輸錢的小子估摸5000元也玩不出什麽來了,也答應了。
正好到了下班的時間,大家一邊收拾,一邊議論晚上去哪裏玩。大家都在掛電話,有的給家裏打招呼,有的跟相好的約時間。老紀也站了起來穿外套,我裝作不舍得走的樣子,戀戀不舍地站了起來。看老紀和大家都不注意,我快速在他暈牌的地方摸了一把,我就什麽都明白了——輸了五千塊,也不影響我心裏高興。
原來這個老紀全憑桌子做鬼。這張桌子表麵鋪了塊絨布,看上去和普通的自動麻將桌子一樣。桌布上畫著象棋棋盤。大家知道,棋盤上有一道道橫格,老紀暈牌的地方就畫了一道橫格,其實那裏有個縫,不仔細看或不用手摸,誰也發現不了。老紀就是利用這個和棋盤橫格重疊的縫隙換牌。這個縫隙很狹小,裏麵有一個夾子,隻有兩張撲克的寬度。換牌的原理,和我第一部書講過的鞍山賭場老千用的變牌包差不多,隻不過兩者的操作方法不一樣,那個變牌的包是要將撲克彈進去,同時從裏麵彈出另一張牌。換牌桌的活動機關在桌腿上,連著夾子的機關在靠近桌腿底部一個特定的部位,隻要觸動機關,那個夾子上原先夾的一張牌就送出來了。換牌人把那張牌拿下來,把不需要的牌放到夾子上,夾子就自動縮了回去。夾子在桌子裏麵,側著將牌送出來,隻一瞬間,兩張牌交接。彈出來的撲克有一個高度,所以老紀用手捂牌的動作,就是為換牌而打的掩護。因為夾子是在桌子下邊運作的,所以就是有心人也不好發現。此外這桌子還有一個奇特的功能,叫人佩服。這桌子可以對家換牌,桌子兩邊各有一個縫隙,就在桌沿的位置。在這種桌上打牌,兩家坐對門的時候,可以把自己手裏的一張廢牌放在自己麵前的縫隙裏,裏麵的機關可以瞬間把牌送到對家,從對家麵前的那個縫隙裏彈出來,對家也可以這樣操作,也就是說,可以在大家眼皮下邊互相換牌。
看了這張桌子,我想起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魯班學藝》,這種換牌桌大概是他老人家的後代發明的。我也見過一些類似的東西,除了前邊說過的變牌包,也有的老千把這樣的機關做在衣服裏。在衣服胸下的位置開一個口子,縫一個兜,可以在自己拿牌看的時候利用衣服裏的機關達到換牌的目的。也有老千把這樣的機關下在褲子裏的,開口開在褲腰下邊。甚至還有人沒學會往袖子裏彈牌,或者是又懶又聰明,竟然發明了機械手,綁在胳膊上,利用機械手在袖子口來回運動換牌。機械手很隱蔽,機械手出來送牌的時候,直接拿住就可以了,再迅速把另一張不需要的牌放到機械手上,機械手就自動縮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