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小傑偵探社_狄小傑偵探社之枯葉博物館_(...

(五)

“啊……”

早晨7點,狄小傑在睡夢中被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驚醒,他懵懵懂懂地從睡袋裏鑽出來隻覺得腦袋發脹,渾身酸痛。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這時身邊的方雨南還在睡覺(後來他終於搬來跟狄小傑同住了),而他的頭發!狄小傑驚恐地發現,他的頭發居然比前一夜“鬼剃頭”之後顯得更短了,難道昨晚上,“它”又來過了?

“啊……”

這時候,又傳來一聲尖叫。

這次狄小傑聽清楚了,叫聲是從客廳發出來的,而且有90%的可能是艾嘉莎發出來的。

“誰?誰在叫?”方雨南驚叫一聲一下子從睡袋裏坐起來。

狄小傑來不及回答他,便迅速奔下樓去,他一眼就看見艾嘉莎頭發蓬亂,眼神呆滯地站在客廳中央她自己的睡袋旁邊,她手裏拿著自己的包,包裏的東西散落一地,而李容則更加狼狽,她渾身濕透,雙手全是血,連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血汙。。

“怎麽回事?”狄小傑急切地問道。

“什麽怎麽回事,我們受襲擊了!”艾嘉莎氣呼呼地一邊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放回包裏,一邊說,“你看,我的化妝鏡被摔壞了,我的MP3也不見了,還有我的筆記本,天哪,就連我的圓珠筆和雜誌都不見了!這個該死的王鬆年!變成鬼就可以這麽囂張了嗎?!”

聽到她這麽說,李容連忙把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小聲點。”她一邊用紙巾擦拭臉和衣裙,一邊說。

“哼!現在是白天,我可不怕它!”艾嘉莎把所有東西塞進包,恨恨地說。

“你是怎麽啦?”方雨南透過眼鏡片,盯著李容濕淋淋的頭發和衣裙上的血汙問道。

“我醒來後,想找個地方洗臉”李容指指方雨南的身後,“我發現那個房間裏有個看上去挺不錯的浴室,還有個蓮蓬頭,於是我就打開了蓮蓬頭,水一下子衝下來,裏麵的水居然都是血水,現在我就成這樣了。”

狄小傑湊近李容,皺起鼻子在她身上嗅起來,李容忙躲開。艾嘉莎不滿地瞪了狄小傑一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離譜,頓時露出尷尬的表情。

“這裏除了我們還會有其他人嗎?”方雨南突然冷靜地問道。

“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吧。”李容不確定地回答。

“我看要不這樣,吃完早飯後,我們把這裏分頭搜索一遍,如果沒有其他人,就表示真的有鬼作祟!”方雨南斬釘截鐵地說。

沒有人表示異議。

他們商定,狄小傑和艾嘉莎搜索樓下,方雨南和李容搜索樓上。

但是,狄小傑還沒吃完最後半塊麵包,艾嘉莎就已經丟下他自己先走了。幾分鍾後,狄小傑在枯葉博物館後花園的水槽邊找到她,她正呆立在那裏,滿臉怒氣。

“你在幹什麽?”狄小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沒看見嗎?”艾嘉莎板著一張隔夜麵孔,頭向麵前的水塘一指。積滿淤泥的水塘隻有淺淺的一泓池水,但兩邊卻長滿了雜草,狄小傑看見水塘中央赫然躺著一個已經麵目全非的MP3和一本新一期的《南葉》雜誌。他抽起身邊的一根樹枝,伸到水塘中央,撥弄了一番,把那兩件東西打撈了上來。

狄小傑甩掉《南葉》雜誌上的水,遞還給她。

“你也喜歡看推理小說?”狄小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那上麵有他新寫的那篇《夜訪荒村公寓》。

“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瞎寫。”艾嘉莎本來想說,自己不過是為了找編輯要到他的聯係方式才買的這本雜誌,但看到狄小傑充滿期待的眼神,她不由地有些心軟,於是她說,“嗯,看來你寫得還算不錯。”

狄小傑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隨後他突然正色問道:

“你還丟了什麽?”

艾嘉莎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這是什麽?”他問道。

“錄音筆。居然還在。”

她按響了播放鍵,那裏麵立刻傳來昨天那段可怕的鬼叫聲,她立刻關掉錄音。

“你把它放在哪裏?”狄小傑問道。

“口袋裏。”她拍拍褲兜。

“居然還在哦。”狄小傑帶著驚訝的表情說道。

艾嘉莎顯然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臉上露出厭煩的神情。

狄小傑不想讓艾嘉莎找到機會諷刺他,所以他隻能換了一個話題。

“你究竟是從哪兒弄來這裏的資料的?對這個枯葉博物館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他問道。

事到如今,艾嘉莎隻得把自己如何從一份地攤報紙裏找到資料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狄小傑。她也不曉得事情最後會弄成這個樣子,她本來以為抓到狄小傑,問明他的住址和來曆,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呢,誰知卻被陰差陽錯拉到這裏。

“我所知道的,就隻有這些。”艾嘉莎從包裏拿出報紙遞給狄小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狄小傑望著手裏的原始資料,不禁啞然,原來這篇3000多字的文章是對一名企業家的采訪,這位企業家順便提到的關於枯葉博物館的信息不會超過200字,而且全是道聽途說,一點都不可靠。他現在需要的是最確實的原始資料,他知道隻有一個人可以幫他。

“你帶手機了嗎?”因為欠資費,他的手機早就停了

“幹嗎?”艾嘉莎警覺地看著他,現在這可是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她可不想再失去它,但是看見狄小傑臉上那推理小說家特有的自信表情,她不由地又改變了主意。

帶著十二萬分的不情願,她把手機遞給他。他什麽也沒說,直接撥通了楊梵的電話。

“喂,你還在那裏?!昨晚怎麽樣??有沒有遇到鬼?是不是很驚險?什麽時候回來?”電話一通,對麵立刻傳來楊梵熱情好奇的聲音,聽上去還蠻關心他的。

“我最早也要今天晚上回來。”

“那你打電話來幹什麽?我事先聲明,我可沒錢借給你當路費。你上次那2000塊錢還沒還呢。我可不是你的提款機啊,哥們……”

“你這混蛋能不能先閉上你那烏鴉嘴?聽我說兩句?”狄小傑火氣很大地打斷了他的話。

楊梵馬上不說話了。

“我讓你幫忙給我查的枯葉博物館的資料,你查過沒有?”

“查過,查過,不過資料很有限哪。大致上,那就是一

樁鬧鬼的房子,1945年被燒毀,原來的主人是個患有兒童早衰症的年輕人,他曾經在那裏開過一個什麽枯葉博物館,18歲那年被一個女人騙了,後來還被她活活燒死,最後連屍骨都沒找到。從那以後那裏就經常鬧鬼。”楊梵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前幾年,那裏也風光過一陣。”

“什麽意思?”

“那裏曾經是野營愛好者的一個據點,經常有人去那裏安營紮寨,但自從有人在那裏遇到怪事後,就再也沒人去了。聽說有人在那裏聽到鬼的哭聲,也有人聽到吹笛子,還有人被剃了頭,甚至還有人被推到河裏,最離奇的是,有一次三個人去的,回來的時候隻剩下兩個了,據說另一個人是在上廁所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拍他的肩,最後那個人自己跳河逃跑了,反正那些事之後,就再也沒人去了。”

哭聲?笛聲?鬼剃頭?

真是太邪門了!難道真的有鬼?

“喂,你在發什麽呆?”身邊傳來艾嘉莎的聲音,狄小傑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裏還拿者她的手機,他連忙交還給了她。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把枯葉博物館來個底朝天,他相信,這個房子一定藏著某些秘密,否則不會出現那麽多怪事。為什麽鬼要哭泣,又為什麽鬼要剃人的頭發,王鬆年究竟死了沒有?為什麽沒有他的屍體?

這時,從他們頭頂傳來方雨南的聲音。

“喂,你們找到什麽沒有?”他問道。

“沒有,你們呢?”艾嘉莎答道。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隻有一堆破爛。”方雨南喪氣地回答道。

“我們再去找找。”狄小傑對艾嘉莎說。

遭遇大火之後,再想找到當年那樁案子的線索,雖然幾乎已經不可能,但狄小傑相信總會留下一些什麽。

他跟艾嘉莎一起來到一樓的書房,這是整棟房子裏保留最完好的一個房間。屋子很暗,窗戶上掛著厚厚的紅色窗簾,顯然已經脆弱不堪,隻要用手指輕輕一碰,它就立刻會散成一團棉絮。狄小傑試圖去拉窗簾,但剛想去碰它,就感覺眼前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小小的,細細的,什麽東西?

他用手電掃過去,原來是幾隻蜘蛛在窗簾上爬來爬去。他趕走了蜘蛛,隨後手握住窗簾的一角,屏住呼吸,奮力一拉,窗簾頓時嘩地一聲全部掉了下來,散出一團濃煙,把艾嘉莎熏得天昏地暗。

“你幹什麽呀!”艾嘉莎一邊咳嗽,一邊連連往後退。

早晨的霞光從窗外射進來,書房內的陳設映入他們的眼簾。

看得出來,這裏曾經是個具有相當規模的豪華書房,但現在它隻剩下四壁斑駁的牆、一張破爛不堪的書桌,和一排木頭書櫥了。而且書櫥裏一本書都沒有。

“這是什麽?”艾嘉莎的聲音從他身後冒出來。

他轉身,看見她從書櫥的角落撿起一個滿是塵土的木頭盒子。

“什麽東西?”他走上前去,艾嘉莎已經先他一步打開了盒子。

可是盒子裏空空如也,艾嘉莎十分失望,但她還是很耐心地用紙巾把盒子表麵的灰塵擦去。盒子表麵的右下角露出一行小字,顯然那是有人用刀刻上去的,“致美琴”。

“美琴是誰?”狄小傑滿懷狐疑地問道。

艾嘉莎沒回答,但那表情已經擺明了在反問他,“我問誰去?”

艾嘉莎丟下盒子,打開書桌抽屜,裏麵也同樣空空如也,接著,她又打開殘存的幾個書櫥,在最下麵的書櫥裏,有兩三本積滿灰塵,已經非常破舊的書,其中有一本最厚,艾嘉莎翻開扉頁,發現原來是一本聖經,在裏麵居然夾著一封字跡模糊的信。

狄小傑也有不小的收獲,他在書桌的最深處,發現一張小得不能再小的黑白照片。很幸運,他包裏帶著放大鏡,那是他爺爺留下的,現在他發現這是相當有用的工具。於是狄小傑拿起了放大鏡仔細研究起那張照片來。

照片中央赫然坐著一個麵容秀美的年輕女子,她穿著白色旗袍,神態憂傷地對著鏡頭,而她的身邊――狄小傑不禁嚇了一跳――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怪物,雖然穿著黑色燕尾服,打著領結,但他的臉皺成了一團,象顆幹裂的棗子,醜陋無比,他站在那女子的身後,也麵對著鏡頭,最可怕的是,他還在微笑。照片的背景是一排書櫥,看來照片就是在這個房間裏拍的。

照片背麵有人用鋼筆寫了一行小字“1940年5月10日,美琴和鬆年攝於家中”

望著照片,狄小傑恍然回到了60多年前,在陰暗,充滿黴味的書房裏,行將就木的王鬆年扶著新娘站在燭火搖曳的鏡頭前……

“這個人就是王鬆年?患兒童早衰症的那個?”艾嘉莎問道,她幾乎把臉貼到放大鏡上,才能看清照片。

“如果這個人是王鬆年,那他身邊的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被囚禁的女子吧,難道她叫美琴?”狄小傑似乎在自言自語。

他們決定把照片放在一邊,先看看信裏說了些什麽。

“老王:

很高興你不在這裏,讓我們有時間可以單獨談談。我很喜歡她說話的聲音和她的眼睛,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那麽明亮,象夜晚的繁星。我們談了很久,她說她從小就沒有父母,她和哥哥都是靠叔叔嬸嬸養育長大的,現在她靠當家庭女教師過活。我看得出來,她的興趣並不在當教師,她似乎對造物主的禮物――葉子,有一種天生的敏感,這令我既驚訝又高興。我跟她說,我的那些收藏需要人打理,而且我也付得起很高的薪水,如果她願意可以一直這裏。她說要回去考慮一下,我們約好下周一再見。

在臨別前,我跟她說了我的打算,我想把所有的葉子整理成冊,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她說她會幫我在每片葉子旁邊寫上葉子的生日,也就是它們被發現的日子,她真是一個很好的助手。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多希望有人能幫我把那麽美麗的葉子保存下來。如果她能答應的話,就算傾盡我的所有,我也會在所不惜,有時候,我感覺自己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人出現。希望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工作了。”

信下麵沒有署名,也不知道這個老王是誰,讓狄小傑和艾嘉莎看得沒頭沒腦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們前方響起。

“你們找到了什麽?”是李容的聲音。

他們抬頭望去,發現方雨南和李容已經站在他們麵前。

“沒什麽,一張照片而已。”艾嘉莎答道,她用眼角的餘光

瞥見狄小傑的小動作,他正偷偷把那封信塞在自己的褲兜裏。

“照片?”李容顯然興趣濃厚,立刻走上前想看個究竟。

方雨南也一臉好奇地把臉湊了上來。

“這是誰?怎麽這麽小?”李容瞪大眼睛問道,艾嘉莎不得不把放大鏡遞給了她。

“大概是王鬆年吧。”狄小傑答道。

“那個女的是誰?”李容問道。

“還用問,一定是那個燒死王鬆年的女人,王鬆年這輩子隻有她一個女人。”方雨南斬釘截鐵地說。沒有人反駁他,突然,李容兩眼發直地盯著照片叫了起來:

“不是她,不是她,這不是她!”她的聲音又尖又興奮,好像挖到了千年寶藏。

三個人同時訝異轉過頭盯著她。

李容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住口。但她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告訴在場的其他人,她認識那個傳說中燒死王鬆年的女子。

“你在說誰?”艾嘉莎緊盯著李容的臉問道,她的眼睛熠熠發光,此刻在狄小傑看來她倒很象《沉默的羔羊》裏的史達琳。

狄小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既然被艾嘉莎搶先了,他倒要聽聽李容的解釋。李容環顧了一下屋內的人,忽然微笑起來。

“告訴你們也沒關係,其實我是那個女人的孫女。”李容坦然地說。

“孫女?!”狄小傑和艾嘉莎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方雨南也露出吃驚的表情,回過頭去重新審視看上去很平凡的曆史教師李容。

“沒錯。我的祖母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被王鬆年囚禁的女子。”李容緩緩地把照片放下,“但是,她告訴我的故事卻與傳說完全不同。”

“有什麽不同?”狄小傑急切地問道。

“我的祖母曾經告訴我,她這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王鬆年,當年若不是王鬆年的及時幫助,她的哥哥很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她也不是被他囚禁的,她是在報紙上看到他招聘助理的啟示前去應征的。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很害怕,但這種害怕馬上就被同情和欽佩所代替,她說,王鬆年其實是一個性情溫和,心地善良的人,他雖然身患絕症,但信奉上帝,熱愛自然界的一切,對收藏枯葉十分癡迷,而他的收藏,用我祖母的話來說,真的是美極了。”李容的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好像真的看見了那些五彩繽紛的枯葉。

“那天他們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後,外麵突然下起了暴雨,於是王鬆年就邀請我祖母暫時在這裏住下。這場雨下了好幾天,我祖母又恰好患了感冒,於是她一住就是三天。在這三天裏,王鬆年始終對她很有禮貌,連她的手指頭都沒有碰一下,他說他想雇用她當他的助理,但我的祖母心裏掛念的卻是得重病的哥哥,她答應回去考慮幾天,於是王鬆年送她到渡口,臨走時還塞了一包點心給她,讓她帶著在路上充饑,可我祖母回家後打開點心,才發現裏麵竟還藏著一筆錢,這些錢足夠應付她哥哥的醫療費了。

我的祖母為了答謝王鬆年,決定答應他的要求,回枯葉博物館當他的助理,但幾天後,她卻從報紙上得知,就在她走的那天晚上王鬆年的住宅突然遭遇大火,報上說,警方懷疑是一名女子所為。我祖母相信,報紙上所說的那名女子指的就是她,因為害怕被當地人認出來,所以她後來再也沒去過那裏。但是,她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其實她根本沒有殺死王鬆年。”說到這裏,李容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不願意祖母一生都背負這個罪名,所以想實地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想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現在我明白了,這裏的確還有另一個女人。”

說到這裏,李容釋然地長舒了一口氣。

“你的祖母叫什麽名字?”狄小傑問道。

“林佩如。”

那這個美琴是誰?難道王鬆年真的還有另一個女人?

“致美琴”,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有人推了狄小傑一把,他回頭一看,是艾嘉莎。

“你在想什麽?狄仁傑的第幾代孫子?”艾嘉莎問道。

此刻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個,另外兩個已經沒了蹤影。

“他們去哪裏了?”狄小傑問道。

“他們說要去看看外麵能不能找到船,現在我們的曆史老師可是急著想回去了呢,也難怪,誰也不想穿著髒衣服在這裏再挨一夜。”艾嘉莎在狄小傑旁邊坐下,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她為王鬆年感到悲哀,一個身患絕症,從小被父母鎖在屋子裏的孩子,內心的寂寞和悲傷是世人無法了解的,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收藏枯葉吧,他覺得自己就象一張枯葉,但另一方麵,他又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有普通人的需要。照片中的那個女子大概才是他真正囚禁的女子,也就是這個女子最後殺死了他。

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在枯葉博物館暗沉沉的大廳裏,一個短發女子正用繩子一圈一圈捆綁著已經不省人事的王鬆年,隨後她拿起牆上的一把燭火點燃了沙發,王鬆年慢慢地醒過來,他掙紮,吼叫,打滾,火星掉在他的衣服上、皮膚上、頭發上,轉眼他就成了一個火球……

“啪”有人拍了一下她的頭,把她從惡夢般慘烈的場景中拉了回來。

“你在想什麽?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打她的人是狄小傑。

艾嘉莎搖了搖頭。

“沒什麽。”她說著,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剛才幹嗎把那封信藏起來?”

狄小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本正經地注視著她。

“至少現在可以證明,那封信是王鬆年寫的,信裏麵說的那個‘她’指的就是李容的祖母林佩如。那這個美琴是誰?難道這裏真的曾經來過兩個女人?王鬆年放了林佩如,卻囚禁了美琴?”狄小傑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艾嘉莎也很想知道答案,但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她真的懷疑是否還能找到真相。

“那個盒子又代表什麽意義呢?裏麵原來裝的是什麽呢?還有照片後麵的那一行字。”狄小傑象推理小說家那樣托腮思索著。

艾嘉莎又掏出照片拿起放大鏡仔細研究起來,隨後她說:

“王鬆年很可能把枯葉裝在盒子裏作為禮物送給美琴,也就是照片中的女孩,然後他強迫她跟他一起拍了照,從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她一點都不開心,她是被強迫的,這點毫無疑問。”

聽了她的觀點,狄小傑一言不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