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解事兒

這他媽不是當年石板廠老板請的那位高人嗎!

就那副道骨仙風的模樣,我絕對不會記差嘍,雖然那時候小,但他劃著小船去到魚塘中間燒紙的記憶,對我來講實在是太過深刻。

比起當年,他一點兒也沒變化,濃密的胡須,仿佛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神。

“你認識我?”高人指著自己的鼻子衝我疑聲問道。

我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畢竟看多了電影裏殺人滅口的橋段,連忙否認:“不,不,沒見過!”

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噗哧”一聲樂了,陰陽怪氣兒地對我說:“認識不認識的都無所謂,但是你記住嘍,石板廠後麵的魚塘不準給我扒,否則你倒大黴!”

說完話,這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沒有影了,而我當時差點兒就嚇尿了褲子,你也別說我膽小,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再加上那個高人的憑空出現和憑空消失,誰他媽能不毛愣!

再後來可能是我真喝大了記不住事兒,再睜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日上三竿,我四仰八叉地躺在早已經幹枯了的魚塘底部。

渾身打了個冷顫的我,撒丫子跑出魚塘老遠,喘起粗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腦袋裏寫滿了問號,我就在想,昨天遇到那高人到底是做夢呐,還他媽是真事兒!

得,甭管是什麽吧,先給老傅去個電話,這邊兒石板廠拆遷的工期先往後拖一拖再說,雖然我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無神論擁護者,但事實就他媽擺在我的麵前,由不得我不信。

你也可以說我是真慫了。

我趕緊跑回了家,跟我爸把這事兒學了一遍,我爸也懵圈了。

倒是我媽,說是認識鎮裏一個坐堂的劉半仙,十裏八村的出名,可我卻是沒聽過。

於是開車拉著我爸我媽,去了鎮裏。

大概是下午三點多鍾,我才排上號,一進屋我就被供了一屋子的滿堂神佛給震住了。

大白

天的,拉著窗簾,顯得屋內的光線很暗,劉半仙坐在一個小桌的後麵,衝我伸了下手,指著她對麵的椅子對我說:“坐吧,放輕鬆,到我這兒來的都是遇上事兒了,不過你不要擔心,咱就是替你解事兒的。”

我輕緩地坐到她的對麵,將信將疑地說道:“我們村石板廠後院魚塘的那個事兒,您應該聽說過吧?”

劉半仙先是一愣,然後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略有耳聞,但沒親眼所見。”

接著我就把那天晚上在地裏田間的發生的事兒又和她學了一遍,然後問道:“這事兒能解嗎?花點兒錢都無所謂的。”

劉半仙神秘兮兮地輕笑了兩聲:“嗬嗬,到我這兒了,那還有解不了的事兒嗎?”

接著,她便自問自答地說道:“這麽跟你說吧,你那是被托夢了,其實你根本就沒去過地裏田間,而是你喝醉了之後,朋友給你送到了家,你鬼使神差的就去了魚塘,然後在那睡著了。”

我一聽,挺邪乎:“不能吧,我當時感受特別真實。”

“信不信就在你了,而且你說的那個高人,我確實聽十裏八村的鄉親們提起過,但是幹我們這一行的,相互之間都有過照麵,可我是真沒見過那個高人什麽模樣,所以這事兒啊,還得從魚塘給你解嘍。”劉半仙自信滿滿地說道,仿佛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牛逼的坐堂。

我趕緊掏出我媽事先給我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裏麵裝著兩千塊錢。

而她也不客氣,接過紅包鎖在了抽匣裏,皺眉對我說道:“這事兒不太好辦呐,恐怕這點兒”

我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趕忙表態:“您放心,事兒解了之後,再給您包個大的,隻準不能讓您失望嘍。”

她看我也算懂事兒,勉為其難地提筆在一張紙條寫了幾樣東西,然後遞給我:“明天我親自到魚塘去走一趟,上麵要求的東西給我準備齊全,少了一樣,這事兒就夠嗆。”

我接過字條一看,謔

,字跡用龍飛鳳舞來形容,那是一點兒都不過份,上麵寫著雞血三碗,活的蛤蟆十隻,原漿酒一壇子。

“沒問題,明天我隻準能給準備全呼了,到時候還請您多幫忙。”我禮貌性地給劉半仙鞠了一躬,以表示我的誠意。

回到家,我馬不停蹄地開始籌備,好在她要求的這些玩意算不上稀有,等到第二天的下午,劉半仙背著個黃布包就到了我們村,我開車拉她去魚塘。

我爸和我媽想跟著,我沒讓,怕嚇到他們。

劉半仙也沒挑個時辰,到了魚塘,就在魚塘的正中央擺好供桌,供桌上供的是個黃大仙的牌位,據說那黃大仙就是黃皮子修煉成精了。

然後,把我要求的那些東西放在自己的身邊,準備隨時就用,然後吩咐我藏在供桌的底下,她不招呼我,千萬別出來。

我鑽到了桌子底下,開始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先是在香爐上點了三根香,接著便嫻熟地把十隻蛤蟆的腿上綁好紅繩串到了一起。

因為蛤蟆是四處蹦達,中間自然而然地就出現了一個結,之後她就在那個結地方插了一支筷子,嘴裏還念念有詞:“借地一用,莫怪,莫怪。”

然後她便把三碗雞血紛紛地倒進裝滿原漿的酒壇子裏,盤腿坐到供桌的對麵,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起酒來。

我他媽一看,有點兒懵,這得是什麽酒量,要知道那可是七十度的原漿啊,可別到時候事兒還沒解,先醉趴下在這兒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是想多了,剛才她那一仰脖,灌進去至少得有半斤酒,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然後把酒壇子剩下混著雞血的酒給用火機點著。

令人咂舌的一幕出現了,那原漿燒著了之後,看不見火苗,卻呼呼地往外冒著紅煙,隨之撲鼻而來的是陣陣雞血的腥氣,讓人聞之作嘔。

而劉半仙卻很陶醉,整個人哆嗦起來,感覺她渾身的每一塊肉都在顫抖,活像村裏吳老二的癲癇病犯病時候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