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江南小韻，君山小島三，傳書亭

“前輩究竟何方高人，還請現身相見。”

“你他媽的，說了是你柳爺爺，你見過人可以住到龍宮的麽？這井一向安安靜靜，今日你們兩個一來，便吵死了，你柳爺爺我今日要不是龍宮散心到此，又怎會被爾等愚民吵鬧，快給我滾！”

“是，前輩……”

“前你媽的輩，說了我是你柳爺爺！洞庭龍君是我丈人，錢塘龍君都得以禮待我，我柳毅好歹說也是個神仙，何人敢這麽待我不敬？你這凡人是不想活了，一點也不把老夫放在眼裏。沒聽過你柳爺爺的威名麽？還不快滾！”

王平川隻覺奇怪，那聲音明明便是從那井中傳出，卻不知井下如何住人，但若真是神仙，怎的滿口粗言，又怎會隻有自己才得見，過往諸多遊客卻為何不得見？隻覺疑竇更深，當下便要探個究竟。

才朝那方向前行得幾步，便隻覺眼前一片模糊，煙霧彌漫，忙向後一躍躍開。隻見煙霧漸漸散去，走出一蓬頭垢麵，麵目猙獰的黑臉大王來，與那廟裏供奉的柳毅像果真別無二異。隻是一身邋遢極了，卻不似廟裏的那般幹淨。形貌高大，倒真如廟裏走出來的一般。

王平川一時怔怔，說不出話來，隻覺世間奇異的事莫過於此了。

“聞此言，衝冠怒！怪不得怪不得涇河兩岸災難多。我隻道人間常有不平事，卻原來神仙也會受折磨……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見死不救理不當，難道說世間無有熱心腸……呀呀呀呀……相逢何必曾相識，急公好義豈能忘。公主！休道是洞庭浩瀚波萬丈，休道是孽龍凶殘逞瘋狂。”那黑臉大王張嘴哼哼咿咿唱了起來，字字鏗鏘，橫眉怒目，倒真似了那戲裏的柳毅一般。王平川但覺這是前輩高人，卻又思量不出何方竟有如此前輩高手。暗忖，他這幾句“急公好義”，莫不是說我欺負婉晴公主了，他待拔刀相助？卻不知他怎也知道婉晴身份？又或是他一直便跟著我倆，把我倆所言全都偷聽了去？不妙，自己複宋之舉不又多了

一座障礙。

當下暗暗全神戒備起來。

趙婉晴也自詫異，道：“多謝柳神仙仗義相救，大恩不言謝，隻是趙婉晴乃大明百姓，這大宋公主一稱不可再提，趙婉晴在此謝過了。”

那黑臉大王怒斥：“胡說，我柳毅所言公主乃是洞庭龍女是也，誰來言及你個大宋公主，大明公主，幹我屁事？他媽的，我叫你們都給我滾，沒聽到麽？可沒叫男的滾，女的留下，我是叫你們兩個一起滾！”

趙婉晴暗想：我自知你的言及公主乃是洞庭龍君的三女兒，隻是不知你何時得知我的身份了卻又在這兒指桑罵槐。又想，此人定是前輩高人，功夫既高深莫測，自己稱他柳神仙可不為過，便算不得溜須拍馬了。隻是也暗道不好，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庇佑，然現下又身入險境。此間又不知這黑臉大王是何身份，不知是敵是友，但瞧來似乎兩不相幫，至少也少了一層憂慮。

王平川暗暗欣喜，朝趙婉晴冷笑三聲，便轉身離去。趙婉晴一時不敢離去。看著王平川離去的方向，向相反的方向離去。那柳毅見二人離去，卻也如煙霧般消失了。

婉晴剛走出小林，卻正見王平川守在林口，不覺驚詫，道：“你果真陰魂不散！”

王平川陰惻惻笑道：“嘿嘿，我的婉晴姑娘，你為何總要拒我於千裏之外呢？好了，現在沒人幫你了，我且看今日我的婉晴姑娘你往哪兒逃？誰來救你。”

“我跟你拚了。也好給武林除一害！”

“這可不成，我的性命還得用來複宋，怎能隨便跟你拚命了呢？”王平川略帶笑意，道。

“王大教主，你見多識廣，且瞧瞧你見過範神醫的‘青衣拳’沒？看招。”說完拳隨影動，徑取其上三路而去，變幻莫測，便如三隻拳頭一般感覺。王平川隻覺眼前一亮，隻見她拳法清新，靈動，乃是貼身肉搏的拳法，卻極為詭異，迅捷，叫人防不勝防。不由得道了一聲：“好拳法！”閃身避開。

“範神醫的拳法自然妙極，用得著你說？”又是一拳打出。

王平川不禁有氣，“嘿嘿，你讓我見識，我見識了還不能誇好，難道要我說你的拳法不行你才高興麽？”不再閃避，沉肘接她一拳，哪知她拳勢飄忽，這一拳便打在了王平川右手腕上了。王平川又是一驚，幸得乃是貼身肉搏，沒有兵刃相接，否則自己定已受傷。不由得又是一句：“拳法真爛。”

趙婉晴也不知好奇還是好笑，隻覺噗嗤一聲便要笑出聲來，卻還是強行忍住，又一式側身搬攔錘攔腰雙拳直擊過去。王平川眼見便宜，便要使小擒拿前來拿她雙腕。才反應過來，趙婉晴雙拳便已及他麵門了。不知何時那雙拳竟已折而向上勾來。連忙一個鐵板橋後仰了下去，向一邊滾開。

趙婉晴嘻嘻一笑：“沒兵刃終究不好。”拔下頭上一根發簪，右手以簪代拳，左手依舊使拳，挺身上去，不容王平川絲毫喘息之機。

眨眼間，二人已拆過十幾招，王平川愈鬥心下愈明了，知道她這青衣拳訣竅了，其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看她肩膀便知，若是虛招，與實招肩膀的抖動自是不同。心下既已明了，便不再畏懼她這套詭異的拳法，“錚”地一聲不絕於耳，她那玉簪便已被王平川使力彈斷。趙婉晴一驚，進攻愈加迅捷，使那半截玉簪，招數愈奇。裂口參差不齊，隻是發簪卻也由一刃變成數刃了。

王平川眼見她一拳欺近麵門，見她左肩微聳，便知此招有虛，下一步定是下勾，擊他右臂，於是故地左臂前送，將身體右部一大塊空門賣給趙婉晴。

趙婉晴心知有異，卻料不到他故設陷阱，拳及麵門便即下勾，向王平川右臂上狠擊了下去。卻隻覺左肩一痛，王平川右臂已經繞上，拿住了她左肩。隻見他右手微微使力，趙婉晴痛得便要哭出來。

“他媽的，欺負女子，真不是男人！”一個黑臉大王竄了出來，劈頭蓋臉便向王平川攻了過來，正是先前那個從柳毅井中出來的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