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撲鼻的雪花
在回去的路上,項寧不忘了,回頭張望,直到他回到居堯山,他才確定整個行程裏,並沒有人跟蹤。這才放心稟告給曹汜說那個算命先生同意規矩要來上山。
唐青心道,這兩天光顧著忙案子了,都有點忽略何小霜了,所以出發前,敲了敲何小霜的房門。
“門沒鎖。”何小霜在裏麵說了一句。
唐青走了進去,看到她單手托腮,趴在桌子上發呆。
“這兩天累嗎?”唐青問道。
何小霜微微一笑,說道:“不累。”
“我看你似乎有心事?”唐青坐到她的旁邊。
“沒有啦!”她露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你這兩天在客棧休息吧!讓秦捕頭歹人守在山下就行。”唐青說道。
“可是……”何小霜要站起來。
“沒有什麽可是……”唐青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繼續說道:“我會很安全的,你不用擔心。乖乖的呆在這裏,等我回來。”唐青語氣堅定,又似乎有命令的味道。
屋子裏中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何小霜呆呆著望著他的眸子,臉頰緋紅。
唐青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她溫婉的聲音“小心點。”
“我會的。”唐青回過頭將笑容留在空氣中。
房門關上的一霎那,“你若死了,我也不會活了。”何小霜喃喃自語。
有那麽一個男人,為了給自己驅毒療傷,那份咬牙堅持,傻傻的,又因而吐血栽倒……
是自己失去親人,孤苦伶仃而懂得珍惜了嗎?
還是自己對他動了芳心?
現在她心裏有些揣揣不安,失落落的,仿佛要失去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似的,她心緒不寧推開窗戶,一陣寒風夾著雪花,撲麵而來,漫天的飄雪染白了青瓦。
般若寺外一抹俏麗的身影,佇立在雪地裏,披著一件紅色的披風,手裏撐著一把畫著墨梅的油紙傘。
“女施主,要上香嗎?”知客僧問道。
“我找海嵐。”本來剛過及笄之年的她現在似乎成熟了許多。
“太師祖已經不在本寺了。”知客僧說道。
“現在的方丈是誰?”女子問道。
“是唐青師祖,方丈也不在寺裏。”知客僧雙手合十。
她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微微頷首說道:“我進去上個香。”
舉步輕盈的走進寺裏,跪在佛祖麵前,雙目緊閉,默默祈禱“我佛慈悲,保佑我能早日見到大貓……”
她心頭浮起那隻老虎為救自己擋住了毒鏢。
“段施主,似乎有些傷感,須知世事皆是虛妄,孤雲出岫,去留一無所係;朗境懸空,靜躁兩不相幹。”雲霄站在一旁說道,他是認識段小卿的,上次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搶走了佛祖舍利。
“什麽事都是虛妄嗎?”段小卿問道。
“是的。”
“那佛祖也是虛妄嗎?你們天天拜他做什麽?”段小卿反駁道。
“阿彌陀佛……”雲霄無言以對。
段
小卿起身,朝殿外走去,口中說道:“有些事情,一旦注定了,便不會改變。”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雲霄說道。
“嗬嗬,你的脾氣倒是挺好,俱亡塔在哪裏?”段小卿問道。
“俱亡?我們寺裏沒有俱亡塔啊?”雲霄有些奇怪。
“就是專門埋葬逝者的地方。”段小卿心裏開始亂了起來,當初海嵐不是說的好好的嗎?自己還會有機會見到大貓,說要把大貓埋葬在俱亡塔。
突然他看到寺院的西側,有一座新的建築已經接近竣工了,便問道:“那建造的是什麽?”
“哦,那是我們的新方丈,下令建設的達摩堂。”雲霄回答道,想到新任的方丈,他就心裏升起無比的自豪,上次因為方丈對溫仁傑的教誨,給寺裏帶來了五千兩的香火錢,方丈就開始用這筆錢用於寺院的建設了。他知道段小卿畢竟是魔教中的人,而他們般若寺是正道,雖然在佛祖麵前,應該抱著分別心,但是他還是跟著點比較好,他怕段小卿再次搗亂,但是現在似乎感覺到了,她跟往日有些不同,如果非要說變化的,也許是變得傷感了。
段小卿走到達摩堂跟前,看到大堂兩側有一副對聯,她念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次不等段小卿問,雲霄就主動介紹,說道:“這副對聯是方丈師祖寫的。”他似乎又對方丈開始崇拜了,因為他覺得這副對聯太有意境了,隻是他不知道,這副對聯是唐青前世看紅樓夢知道的。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段小卿反複念叨著,突然她眸子裏泛起了空明!
原來海嵐說的俱亡塔,其實根本不存在!他是在告訴自己,其實大貓並沒有真正的死去。
“俱亡塔,俱字拆開是‘半真半假’,左邊是假字的一半,右邊是真字的一般,那麽俱亡塔合起來的意思說,半真半假的死亡。”段小卿有些疑惑,如果大貓沒有死的話,應該在哪裏呢?
於是,她問道:“你知道大貓在哪裏嗎?”她有怕這個和尚不懂,繼續補充道:“就是以前在這個寺裏出現的老虎。”
“哦,那隻神虎啊,海嵐太師祖說過,說老虎就住在我們般若寺的後山,隻不過一般時候它不會出現……”
段小卿已經起身離開,將雲霄後邊說的話,晾在了風中。
雖然剛剛下過雪,不但沒有使後山失色,反而襯托著更加恬靜了。
她來到後山,看到裏麵坐落著一個木屋,她看到木屋上麵掛著一個牌子“青青精舍”,門沒有鎖,推開門進去,看到屋裏麵隻有幾個簡單的擺設,突然她注意到了牆上掛著一把劍,這把劍她認識,難道她住在這裏?
她將劍取下來,“噌”地一聲拔了出來,劍身上刻著幾個字“何家山莊”。
堯州城內。
唐青二人倒也不急,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堯州城的景色。
“老弟,這件事過去了之後,你還要回星海幫嗎?”唐青問道。
“大哥,這件事之後,你還要回般若寺嗎?”劉文亮問道。
最後兩個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笑容裏飽含了什麽意思。
也許他們是不肯離開自己的門派。
也許是彼此舍不得分開,不想分別。
也許是怕說出答案來,讓對方失望。
還有很多也許,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還是他們。這就足夠了。
來到居堯山下,唐青朝四周的林木中掃了一眼,便和劉文亮徑直進去了。
這是唐青第三次走進八卦四小陣,路線他都已經深深刻在腦子裏了。如果把這四小陣裏幾個固定的坐標點連起來的話,像個北鬥七星的形狀。
片刻後,二人來到了山寨大門前,已經有焦讚和項寧在等候了。
“哈哈,先生果然是高人,竟然這麽快就能通過八卦陣。”焦讚稱讚道。
“先生裏麵請,我們大哥和二哥已經在裏麵恭候二位了。”項寧往裏麵引路。
羅山寨的大廳,其實也不大,就跟衙門大堂差不多。進入大廳後,中間已經擺好了酒席,是有好幾個方桌拚湊而成的,酒席上好多山賊都麵帶各種表情的打量著他倆。
而坐在大廳中央的,想必就是曹汜了,皮膚是古銅色,一身腱子肉,想必是練橫練功夫的人吧。而他旁邊不遠,作者一個圓臉的白淨中年男子,胡須略長,麵容帶有儒雅之氣,又不失英氣,猜的沒錯的話就是郭修了。
“想必這位就是我三弟和四弟說的先生了,先生怎麽稱呼?”曹汜起身迎了上來。
唐青拱手說道:“大當家的,久仰久仰,我叫唐老虎,很俗氣的名字。這位是我兄弟,叫劉,額……”
“劉大卯。”劉文亮胡謅了一個名字。
“哈哈……兩位的名字真是一點也不俗氣,來來,趕快入座。”曹汜的位子在中間,他讓唐青坐在了自己旁邊。唐青的旁邊是劉文亮,依次為郭修、焦讚、項寧,其他的都是普通的小嘍囉。
入座的時候,郭修等人對唐青拱手施了施禮,唐青也一一回禮。
“來!我們為新來的兄弟幹一碗!”曹汜舉起一個大瓷碗高呼。
“來喝喝喝……”嘍囉們都開始暢飲起來。
酒過三巡後,曹汜問道:“唐老弟,你除了精通八卦之外,還有別的什麽手段?”
唐青知道,這是來摸自己底了,既不能讓他小瞧自己,又不能把自己的家底全都亮出來。於是說道:“在下會一些粗淺的功夫,另外結交了一些修行的隱士,學了一點華而不實的法術而以。”
“哦?法術?”郭修眼睛一亮,他一直以來對神仙異術都非常感興趣,如果沒有落草為寇,他一定會出家當道士去。
“唐哥,來讓我們開開眼界!”項寧一聲吆喝,底下好多嘍囉都跟著起哄。
“讓我們看看什麽是法術……”
“對對,我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些呢……”
曹汜見唐青有些猶豫,便說道:“既然兄弟們都想開開眼界,唐老弟就不要自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