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83章 糾纏不休

“就在前幾天,天快黑了,我去山上割草回來,經過他家門口的時候不經意聽到說話聲,吳爺爺摔東西說牛再不好就宰了吃肉,前前後後花了一兩多銀子吃藥都沒好,簡直比祖宗都難伺候。然後吳叔說再吃一頓試試,這麽多銀子可不能白瞎了,再不行拉到縣城上賣了,要是碰到哪個不長眼的沒準就買走了,就是少虧點也行啊……”薑楓努力回想著那天聽到的話,然後講出來,越說回憶的越清晰,正詳細的描述著,突然被人打斷。

“你少給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家的牛一直都好好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這麽胡編亂造也不怕遭天譴!”吳誌的爹一聽眼珠子都紅了,如果不是有人攔著就跳過來要動手了,氣喘如牛的吼道:“不要這麽叫我,我可擔不起!哪天你哥哥回來以為我們欺負你可就性命難保了,我這把年紀也想多活幾年呢。”

他的話讓薑楓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慘白的臉色襯得她兩頰的血絲格外的明顯,紅的像是沁了血一般,牙齒在下唇咬出一排深深的印痕,這次她並沒有退縮,使勁抿了一下幹涸的唇,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繼續道:“然後吳爺爺說我看這牛怕是熬不到去縣城上了,再之後我走了就不知道了……”

薑楓有些沮喪,如果她那個時候不走的那麽快,能再聽一點也許就能幫上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出來也沒有人信。但是聽了她的話的葉靜客卻眼前一亮,剛還想怎麽查呢,現在就有了頭緒,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啊。

“我是不知道葉家給了你什麽好處才跑出來給我潑髒水,你全憑借這張嘴拿不出證據可沒法讓人信服,紅口白牙誰不會說?我還說是葉家故意弄死我家牛呢,我說了,證據就是我家牛死在了你們葉家,那你們是不是現在就得把銀子賠給我?”吳三懶要比他爹鎮定的多,吃定了薑楓沒有證據,不能拿他怎麽樣,開

始扯起了皮!

“要證據是嗎?好,去找獸醫!廢話也不要再多說了,到時候自有結果。”葉靜客斬釘截鐵的開口道,再說下去就是浪費口水了,還不如趕緊去把牛給剖解了,越拖越不好,她也厭煩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像個鸚鵡一樣把這幾句話翻來覆去的說。

“你說去就去?你算老幾啊!”旁邊的吳雄又開始說起了風涼話。

“我也覺得靜客這丫頭說的對,咱們在這裏不管說多少都沒用,不如找懂行的人瞧瞧。出了這事你們也都沒心思下地了,不如現在就走,早點去早點回來,趕緊把事情了了才是真的。”葉誌宗截了吳雄的話茬,說完又抬頭看看葉靜楷和溫氏,倆人趕忙點頭,葉誌宗微微頷首,看著吳三懶,臉色一肅,“她們把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牛現在就拉到縣城上,你若是不願意去就在村裏等消息,你放心,如果真是她們的錯,八兩銀子一個子都不會少你的,但如果真的像薑家姑娘說的那樣,那你得好好的給我們葉家一個交代,否則以後指不定誰都想在她們娘幾個頭上踩幾腳,知學病了,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沒糊塗!”

老爺子說完,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葉家最有分量的人都這麽說了,那就是拍板了,人家提出的找獸醫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畢竟是八兩銀子呢,任誰都不會稀裏糊塗的拿出來。

吳三懶僵硬了一下,終於還是將目光從薑楓的身上移開,陰著臉點點頭。

談好了這個,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明朗了,葉靜楷去找村裏的毛驢車過來拉牛,吳三懶則麵色不虞的跟幾個相熟的吳家男人說著什麽,葉靜客拉著薑楓說了好一通謝謝,說的薑楓都不好意思了,她很久沒有跟人有這麽親密的接觸,還是不怎麽自在,不過在葉靜客麵前也沒有初見時候的冷漠,直到現在她的心髒還在“撲通撲通”的跳,雖然今天聽了不少難聽的話,

但卻跟葉靜客更親近了,果然站出來是對的。

“折騰吧,使勁折騰吧,這個家早晚得敗在你們手裏!”等到葉誌宗走了,馮氏恨恨的扔下這一句話走了,葉靜月跟在她後麵,進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葉靜客和她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葉靜月翹起一邊的嘴角,做了個去死的口型,葉靜客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裏給葉靜月又記了一筆,現在還不能拿她怎麽樣,去爹那裏告一狀,攢著,等醒了以後給自己報仇。

剛才的話溫氏都聽到了,到現在也不知道葉靜客為什麽非要去找獸醫,有些擔心,葉靜客安慰她,“娘,死要死的明白,萬一去了一趟還咱們清白呢,不試試怎麽能知道。”

溫氏一聽死啊死的就頭暈,不過覺得小女兒說的沒錯,也就不說什麽了,伸手摸摸葉靜客的頭,明明回來全是糟心的事情,但是心裏卻比在路上的時候安定不少,這幾個孩子啊,真是長大了,發生什麽事情都衝到前麵頂著,尤其是靜客,今天一點都不怵這場麵,比她這個當娘的好太多了,她的小女兒真的變得厲害了。

鳳棲村離青雲縣城不遠不近,走著得一個多時辰,平日裏村裏人如果不帶東西去縣城都走著,若是去縣城賣個什麽東西就坐毛驢車,來回兩個銅板的車資,今天沒得選擇了,一頭牛就把毛驢車給占了個滿滿當當,除了趕車的大爺都得走著。

葉家這邊除了兄妹幾個,葉知禮和幾個叔叔輩分的跟過來了,葉知禮悶著頭走也不說話,剛才在院子裏一群人吵翻天都沒有見他人影,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走著走著,葉靜客發現個有意思的現象,車的左邊是葉家的人,右邊是吳家的人,一點都不相互摻和,這也不是刻意的,自然而然就這樣,可見平日裏這樣都習慣了,話說兩個姓氏住在這裏那麽久竟然沒有完全融合,不知道是不是當初隔閡太深的緣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