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_第44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濘一下子被問住了，臉色通紅，自己的父親是四品，而對方是丞相，即使沈千夢是庶出，家世也比自己強過不少，自然不會在這方麵嫉妒。
至於容貌，饒是自己確實比沈千夢強上一些，都是豆蔻年華，又能相差多少？難不成要當著眾人的麵，強調自己很美？
老太太也不禁投來疑惑的目光，這碧柔所述，著實有些漏洞百出。
局麵急轉直下，沈濘心焦無比，對著沈千夢脫口而出：“你當然嫉妒！你是嫉妒我得到祖母的寵愛，而你卻在沈府沒有絲毫地位；你嫉妒我才情出眾，你卻在京城裏聲名狼籍！你心腸歹毒，不但嫉妒我，處處想著排擠我，連祖母都不放過，甚至專門寫詩辱罵！你這等賤人，什麽事兒幹不出來？”
說出這種話來，就是公開撕破臉了。這是沈濘的殺手鐧。她早已經與碧柔串通好，在沈千夢的房間裏藏下寫有辱罵老太太的詩句的紙張。
隻不過這件事太過重大，一旦有失，很可能讓自己也身陷其中。現在為了公主的請帖，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且不說這番話與赴宴的名額是否有關係，涉及老太太，一旦查證是真的，沈千夢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沒錯！”碧柔信誓旦旦地接口道：“我在小姐的身邊，見她整日念叨祖母如何不公，隻喜歡二房，對大房的子女不聞不問，還專門寫一些歪詩來發泄，特別是對祖母的汙蔑，簡直不堪入目！我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行徑，才去找沈濘小姐的！”
這番話兩個人已經演練了數十遍，配合起來天衣無縫。
沈千夢看著兩人一唱一合，心頭冷笑不已。事實上，碧柔鬼鬼祟祟地跑到自己的房間，將紙條塞到床下，以自己武功之高，豈會不知？自己隻不過是想看看她們到底能無恥到什麽程度。
看到沈千夢不說話，沈濘氣勢又長了一分，說道：“沈千夢，本來你我姐妹一場，單單對我不滿倒也罷了，隻不過事關祖母，我也不得不大義滅親！”
老太太勃然大怒。碧柔所述，其實部分是事實。身為母親，自然希望兩個兒子混得都好。如今老二比老大差這麽多，自然希望老大多多幫襯一下。
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不是當眾打自己的臉嗎？老太太盯著碧柔的臉說道：“你說的話可是真的？”
看著老太太陰沉的樣子，眾人都知道她動了真怒，碧柔也是心頭一凜，不過這個時候騎虎難下，硬著頭皮說道：“當然是真的，現在那些詩句還藏在她的閨房裏麵！馬上去搜，一定可以人贓並獲！”
眾人齊齊看向沈千夢，老太太更是臉色沉得要滴出水來。沈千夢知道到自己的房間去搜查一翻是不可避免的了，幸虧自己早有察覺，否則真的那這兩個人給算計了。
沈千夢不卑不亢地說道：“碧柔隻不過是一個丫鬟，僅憑她一麵之辭，但可以隨意汙蔑主子麽？我這個沈家的大小姐，未免太不值錢了些。”
“當然不是一麵之辭，搜查之後，如果證實碧柔所述是子虛烏有，自然會還你清白。沈千夢，你刻意拖延，莫不是心中有鬼吧？”沈濘咄咄逼人地說道。
沈濘雖然認為計劃天衣無縫，看到沈千夢如此氣定神閑，心中有些打鼓。剛才的話，其實也是為自己找一條退路。萬一計劃失敗了，自己可以將一切都推給碧柔！
老太太似乎默認了沈濘的話，作勢要起身，親自到沈千夢房中查探。對於有人敢於寫詩辱罵自己，自然是不能輕饒的。
沈千夢“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帶著哭腔說道：“祖母明鑒！我乃是沈家長孫女，對祖母您尊敬萬分，豈會有半分不敬之詞，如今受惡奴汙蔑，還請祖母主持公道，還我清白！”
盡管不喜歡老太太，但適當的示弱還是必須的。
“如果是丫鬟信口雌黃，當然饒不了她。”老太太說道。
活到這個歲數，自己的兒子又是堂堂的丞相，老太太已經快成了精，自然不會被人輕易煽動。隻不過現在居然有人要拿自己來做文章，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一方有這麽大的膽子。
沈千夢心中暗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楚楚可憐說道：“請祖母明查！孫女問心無愧，自然可以讓人將清查。可是孫女擔心，如果單獨對我的院子進行搜查，即使證實了我的清白，到時候府中還會有人捕風捉影，造謠生事！”
老太太眯著眼望向沈千夢，以前對這個庶出的長孫女沒有什麽印象，如今看到她臨危不亂的樣子，倒還頗有些心機。
“那你想怎麽辦？”老太太問道。
“孫女鬥膽建議，幾位孫女的內宅一並搜查，也彰顯您老人家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沈千夢說著，心中恨恨想到：沈濘啊沈濘，這是你自己找死的！
老太太陷入短暫的沉默。剛剛驟然聽到有人寫詩辱罵自己，自然是怒不可遏，現在稍稍冷靜了一些。
自己來的第一天，便要將幾個姑娘的內宅都搜查一遍，將沈府弄得雞飛狗跳，全府上下會怎麽看？自己雖然是祖母，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名聲的問題。
老太太很快說道：“這樣吧，既然是寧丫頭指認的你，就搜你們兩個好了。”她已經有些不耐煩，站起身來，便要親自去查。
沈千夢也不再說什麽，實際上，讓沈濘和自己一並被搜查正是她的目的。拉上所有的孫女，不過是獅子大開口罷了。
沈濘聽到也要搜查自己的房間，有些意外。不過想想自己也沒有做什麽虧心事，也沒有再反對。
眾人各懷鬼胎，一起向沈千夢的院子湧過去。碧柔則一馬當先，直奔主人的閨房。
沈千夢的房間格外清幽雅致，老太太走進門來，印像倒是不錯。起碼不像有些姑娘那樣，布置閨房時極盡奢華之能事，反而流於膚淺。
碧柔指著床塌說道：“小姐平日裏作汙蔑祖母的歪詩，寫到紙上，然後藏到這下麵！”
沈千夢看
著碧柔振振有詞的樣子，心中冷笑：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碧柔說道，將床板用力掀開，下麵除了一些包袱以外，還有一個中等大小的木箱，心頭大喜，這個木箱正是昨天自己親自放到這裏的！
裏麵自然都是向老太太潑髒水的詩，是沈濘模仿沈千夢的字跡書寫的。沈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仿八九成相似不成問題。
箱子沒有上鎖，碧柔將箱子搬了出來，輕輕打開蓋子，裏麵露出淩亂的紙，心中竊喜，急忙拿起一張，來不及細看便站起身來向著大家展示道：“請看，這便是小姐汙蔑祖母的證據！”
紙上的字很大，周圍的人都能夠看得清楚。與碧柔想象得不一樣，眾人並沒有義憤填膺的表現，反而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現場氣氛有些詭異。
碧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將紙拿回來看了一眼，登時大驚失色。
紙上的確是詩，而且也是沈千夢親手寫的，不過內容卻與碧柔說的截然相反，全部是讚美老太太的詩。
明明不是這樣的！碧柔慌忙俯下身，翻看箱子裏的紙條，全部都是讚美老太太的詩句！箱子裏的東西被人調了包！
沈千夢趁機上前一步，對著老太太說道：“祖母明鑒！孫女雖然與您見麵不多，但在府中時常聽到您的事跡，心下欽佩，常寫些詩句，這個奴婢卻含血噴人，以奴欺主，還請祖母還孫女清白！“
同時指著碧柔說道：“你這個賤人，身為我的奴婢，卻吃裏爬外，勾結她人來陷害主子，好大的狗膽！”
沈千夢刻意將“勾結”二字說得特別重，在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瞥了沈濘一眼，後者的臉已經變得白紙一般，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老太太將沈濘射過來淩厲的目光。碧柔固然不是善類，而沈濘剛才一口咬定沈千夢對自己不敬，與碧柔有沆瀣一氣的嫌疑。
沈濘腦袋裏電光火石般地閃過很多念頭，突然走上前來，“啪——”的一聲，給了碧柔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得自己的手都麻了，後者更是嘴角沁出血來。
“你這個搬弄是非的小人，居然汙蔑主子，連我都差點被人騙了！若不是今日大家親自查證還沈千夢姑娘清白，我們的姐妹情份都要被你這個賤人破壞了！”
沈千夢愕然，誰特麽跟你有姐妹情份了？心中倒是有些佩服，這沈濘翻臉比翻書書還快，表麵上文文靜靜的，其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沈濘轉頭對著沈千夢說道：“妹妹，實在對不住，我也是被奸人所惑，多有得罪，還請妹妹莫怪。”
“姐姐言重了。不過姐姐剛剛進這沈府才幾天，便被這小人蠱惑了去，著實需要提高警惕呀。”沈千夢不閑不淡地說道。
她的話裏充滿諷刺，沈濘卻仿佛沒有聽見般，轉頭對著老太太說道：“祖母，這個丫鬟在我們姐妹中間挑撥離間，還以您老人家為靶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孫女建議，一定要重重責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