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_第33章 笑容更甚
葉氏哥哥見人已經帶到，便向葉氏告辭。
而葉氏讓兩位嬤嬤押著沈千夢進了馬車。
沈晚整張臉眉飛色揚，似春日裏豔麗海棠，光華亮麗。
“沈千夢，你也有今日。”沈晚嘴角勾起冷笑，端坐在沈千夢對麵，一朝得意，好似整個人都被光華裹滿。
沈千夢不欲作答，她向來不喜逞口舌之力，這種事，要用行動打臉，才叫痛快。
見沈千夢把頭轉向別處，沈晚笑容更甚，行為也更加放肆。
她挪到沈千夢身邊來，斜眼望向她，抬手用食指勾住她尖尖的下巴：“沈千夢，你還真是淡定，我最討厭你這幅如雲淡然的模樣，真讓人生惡。你大抵不知，此事過後，世上再無沈千夢這人。”
沈晚說這些，便想從沈千夢臉上看到慌張，若沈千夢能求饒那便更好，可沈千夢仍舊是一副寡淡如秋日金菊的模樣，讓她的自尊心大受打擊。
頓時氣道：“你怎的還是這幅麵孔！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要死了？你難道不跪下來求我，求我娘放過你？”
沈千夢諷刺一笑：“求饒有用嗎？”
若葉氏再這輛馬車上，她還會演戲讓葉氏放鬆警惕，可葉氏不在，偌大的馬車上，之餘她與沈晚二人。
她做戲給傻子看有意思？
沈晚不成想沈千夢會這般回答，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伸出手指，哆嗦的指著沈千夢：“你簡直是！簡直是……”
她已經不知該用什麽詞來沈千夢這番與常人有異的態度。
“小姐，已經到吏部侍郎府門前了。”沈晚的貼身婢女春蘭小心的提醒一句。
她怕沈晚在吏部侍郎府門前做出不智的事情來。
沈晚對著沈千夢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她倒要看看，沈千夢在絕境中，是否還能保持如此漠然的態度。
葉氏被夏香攙扶著下了馬車，讓下人輕扣大門。
吏部侍郎府中的張管家應聲開門，瞧見他們，疑惑問道：“不知來此的是哪位夫人，可有什麽事？”
夏香吐字如珠，語句輕快：“我家夫人是沈丞相之妻，來府上是有要緊之事。”
管家聽聞是沈丞相夫人，笑容凝固在臉上，立馬換成肅然的神情：“你們先等等，我進去通報。”
說完，重重的關上大門。
葉氏氣急。
她身為丞相夫人，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這吏部侍郎並不是什麽大官，卻簡在帝心，所以才這般拿譜，再氣又能如何？
半響，大門重新打開，吏部侍郎和他夫人趙氏同時出現在門前。
吏部侍郎還好，眉目間隻是有些冷寒，而趙氏雙目冷剮，迸射出激烈的恨意，恨不得撲上來飲葉氏之血，吃葉氏隻肉。
葉氏也不是什麽好脾氣之人，更重要的是，沈丞相的官位比吏部侍郎高了不知一星半點，她根本不用怕吏部侍郎。
“你來做什麽？”趙氏沒好臉色的道。
葉氏麵無表情：“我來澄清一件事，澄清完了之後我便離開。”
趙氏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再言語。
葉氏手一揮，讓兩位嬤嬤把沈千夢給押上來。
葉氏高聲道，使街邊路過的百姓歐能聽見她的言語。
“對於坊間傳言我女兒與劉貴書信來往之事，我有話要說。”葉氏伸手指向沈千夢，“是沈千夢用晚兒的名義，騙劉貴做出這等事，最後好把書信翻出來，使我晚兒身敗名裂。”
吏部尚書卻是不信。
他緩緩開口，麵色不怒自威：“你說沈千夢用自身的名義來陷害沈晚？嗬，這種事騙騙三歲稚童還行，來騙我們，也是，你不覺得謊言太過於低劣？”
葉氏冷眸一挑：“我說的句句屬實，再則，劉貴並未對沈千夢造成實質性的玷汙，一切都是她高聲叫出來的非禮，非禮沒非禮還很難說。假設她把劉貴耍得團團轉，在劉貴還未近身時便大喊非禮，也極有可能。”
這事讓吏部侍郎和趙氏同時眉頭一皺。
他們死去的獨子一直背負著非禮良家女子而上吊自殺的罪名，最痛苦的莫過於他們。
每次聽聞別人把自家獨子稱呼為——浪蕩子。
吏部侍郎的心一陣陣抽痛。
聽葉氏這麽解釋，自家兒子便不用背著浪蕩子的名頭，還可以把一切事情推到沈千夢身上，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陷害自家兒子，又陷害沈晚。
這主意，好似十分不錯。
最主要的是，能為逝去的劉貴洗清浪蕩子這個稱呼。
這一瞬間，吏部侍郎心中百轉千回。
最終，他還是決定為自家兒子洗清那個稱呼。
“沒想到沈千夢居然如此無恥，定下這個惡毒的局來陷害眾人。我一定稟明聖上嗎，還我兒一個清白！”吏部尚書聲音悲慟。
葉氏便知道吏部尚書會選擇此路，也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也不曾想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庶女，會如此狠毒，還害的我的晚兒背負著罵名。”
沈千夢看他們二人做戲，那模樣情深意切，仿佛真有那麽回事似的。
“你們二人，三言兩語便定下我的罪行？”沈千夢麵帶譏諷。
葉氏睥睨她一眼：“住嘴，你犯下如此惡事，這裏哪兒還有你說話的份？”
沈千夢仰天大笑，使路邊所有百姓的目光都集中於她身上：“夫人，你說我模仿二妹的筆跡，可這十幾年來，你可有為我請過以為女夫子？而二妹的夫子卻是京中以才女聞名的女夫子，教得二妹一手飄逸的字體，我一個未曾受過先生指教的庶女如何模仿？”
葉氏深知以沈千夢的性子，定會反抗，一切說早就暗藏於心。
沈千夢這番說辭並未令她神色有顯著變化，葉氏仍是那副端莊態度：“如今專做模仿書信的人那麽多，你定是拿了一封晚兒的筆跡，找人模仿的。
而且，劉貴的死，也跟你有關係，是你買通了監牢裏的獄卒，殺了劉貴。”
不得不說葉氏真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早就猜到沈千夢會尋她話中的錯誤，已經把話處理得滴水不漏。
沈千夢隻是笑。
笑容似冬日寒風，蝕骨的冷意侵蝕著葉氏。
葉氏心中一驚，難道沈千夢有翻盤的手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已經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怎麽可能讓沈千夢這個十幾歲的女子尋到錯誤。
為了早點給這件事蓋棺定論，葉氏招來站在一旁的男人。
男人名叫曾三，便是葉氏哥哥招來那位指認沈千夢的男子。
葉氏端得一聲好氣派，在眾人麵前穩如泰山：“曾三，你說說，當日沈千夢是如何叫你買凶殺人的？”
曾三繪聲繪色的描素當日申請夢身穿什麽衣服，又說出什麽話，做出什麽神態，無一例外都十分詳細。
這些他早就跟葉氏對好口供，滴水不漏。
葉氏看向沈千夢：“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沈千夢譏諷看著曾三：“時隔這麽久，你居然細節方麵全都記得，難不成你有過目不忘？”
曾三臉上有短暫的尷尬：“這不是，看得仔細嘛。”
“那我出多少錢銀子讓你幫我殺了劉貴？”
“一千兩。”
葉氏不想沈千夢繼續問下去，再從話語中挑出錯來，適時打斷：“沈千夢，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沈千夢悠然一笑，笑容似池塘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徐徐綻放，清麗無雙。
“自是有的。”沈千夢目光灼灼的望向葉氏，“夫人，你似乎是忘了，我銀兩和首飾現在全都在你那呢，請別人模仿字跡要錢吧？買通曾三要一千兩，我哪兒來這麽多銀兩？”
葉氏心中咯噔一下，臉色晦暗難明。
是她疏忽了。
見葉氏不答話，沈千夢語氣重了重：“不知母親能否給我個解釋？”
葉氏張嘴呐呐半天，終究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圍觀的百姓又不是蠢豬。人群中不知是誰先把手中的雞蛋砸想葉氏，高聲道：“肯定是這女人想解救自己女兒用沈家大小姐來當替罪羔羊，我可是聽說沈家大小姐長期吃殘羹冷飯，營養不了，氣血不足，昨日麵色慘白的去醫館呢。”
“就是啊，處處被嫡母苛待的庶女，哪有這麽多銀兩去買凶殺人。”
人群中傳出替沈千夢說話的聲音。
有人開頭後，所有一切都變得簡單得多。
不管是雞蛋還是爛菜葉，或是地上的石子，都往葉氏扔去，一邊扔還一邊咒罵：“真是個賤女人，居然如此對待家中的庶女，還想拿家中庶女替自家女兒頂缸，真不要臉。”
世界上的人向來同情弱者。
而沈千夢在他們眼中，便是弱者。
並且，昨日沈千夢麵色慘白去醫館的消息已經流傳甚廣，平民百姓傳播謠言的速度十分迅速。
迅速得丞相府沒有聽到一點風聲，而大街上已經人盡皆知。
沈千夢勾唇一笑，她那一碗血放得不虧。
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找了兩個地痞混混在裏麵推波助瀾。
那二人，果真對得起自己給他們的銀子。
不一會，葉氏華服上沾滿泥土和臭雞蛋爛菜葉，百姓咒罵仍不絕於耳。
葉氏躲在兩個丫鬟身後，怒吼道：“大膽，一群刁民，我可是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難道就可以目無王法，隨便推出一個替死羔羊來頂罪？”百姓看熱鬧不嫌事大。
而吏部尚書和趙氏看到這幅模樣，早早的便關上門，他們可不想被爛菜葉所波及。
葉氏手忙腳亂的用帕子擋住自己的臉，快步走到馬車上，吩咐車夫：“快走。”
說完，葉氏掀開珠簾的一角，用心有餘悸的目光看向外麵叫叫囔囔的百姓。
在馬車裏，還能聽到他們的咒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