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的線索

第十一章 意外的線索

確定行程之後開始分頭準備,大海跟鶴翔去技術科領裝備,由於這次行動所麵對的局麵沒有一個具象的了解,所以裝備帶的格外繁雜,強攻型武器就很多,還有各式手持探測儀,刑鬆和祖龍去後勤科領了生活帳篷、給養物資、重裝作戰套裝和三台改裝路虎一台多功能移動作戰車。

猴子一直在搜集有關這種陶罐的信息,偽造各種證件,因為在官方的記錄中壓根兒就不存在神秘所這支隊伍。

司馬韻一去了技術科二隊,讓梁國提供一份完善的陶罐和張成人皮的報告,因為羅文點名讓梁國親自做鑒定,搞得梁國在研究室裏甩開京腔大罵。

至於始作俑者的羅文則是拿著猴子給的資料做對比分析,但手頭的數據和資料沒有一項能明確指出方向的,隻能從最東北端開始向南推移,進行地毯式搜索,將可能性極高的幾個地方作為首要目標,最後索性直奔大海的老家,黑龍江大興安嶺。

三天後四台車離開了神秘所的駐地,一路北上直奔哈爾濱,高速路上四隊的通話耳機就沒清靜過,大海興奮地唱了一道的東北二人轉,總共就會那麽幾句還複讀機似的循環,實在沒新意了就哼哼流行歌曲,然後再返回頭來借著唱二人轉。

這對於其他隊員簡直是種摧殘,可限於紀律沒人敢關掉耳機,羅文又不管,就由得他撒歡。大海駕駛的多功能移動作戰車是一台經過改裝的裝甲車,車身尾部加長了三米,分兩層,上層是猴子的控製台,裏麵一台超級計算機同時分屏控製鷹眼衛星、協助探測儀、波頻處理器等等設備。

下層主要囤積裝備和補給,這車的操縱非常繁瑣,隻有部隊出身的大海能駕馭,一般人看一眼駕駛室就要頭暈目眩,各種按鈕開關數十種,好像進了飛機的駕駛艙。

十月份的哈爾濱空氣已經轉涼,低溫的空氣被吸進肺葉,給大腦帶來了一絲絲爽快,秋風帶走了金褐色的樹葉,隻有光禿禿的樹枝還守候在路旁。

東北平原像是一張鋪開的地毯,放眼望去一馬平川的金黃,遠處的農民還在為玉米杆打捆,儲備著冬季家畜的口糧,目及之所依舊向遠處延展,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透過路虎的天窗,感覺天空壓得很低,真怕伸手撫摸雲彩時不慎將雨水抖落。

四隊在哈爾濱做了一天休整,晚上大海毛遂自薦帶著大家逛了逛中央大街,然後看了場俄羅斯大腿舞,興奮的猴子站在桌子衝著俄羅斯姑娘們狼叫,引得其中一個姑娘衝猴子拋了個媚眼,要不是大海攔著那晚猴子指不定飄到哪去了。喝興奮的鶴翔跟著二百多人一起,用塑料杯子跟著節奏不停地瘋狂敲打桌麵,那響聲震得人耳朵生疼,卻嗨的二五八萬似的。

第二天中午打點行裝直奔大興安嶺,東北人熱情,這在大海家裏體現的淋漓盡致,四隊的隊員也嚐到了東北特產“悶倒驢”的厲害,羅文酒量不濟自然不提,沒事兒就愛喝兩口的鶴翔和猴子可是結實的嚐到了厲害。

這酒是本地自釀的小燒酒,每年秋收後小作坊用當年最好的糧食,由老師傅親手燒出來的,沒有正規的廠家生產,但是隻要酒精度數夠了,都叫“悶倒驢”,所以味道也好壞不均。

大海家的悶倒驢確是省裏出名的好酒,勁衝,辣口,而且上頭,但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一點不難受,所以特別受本地人歡迎。

水滸中有酒叫“三碗不過崗”這悶倒驢也不遑多讓,四兩為大限,哪怕多一錢都讓你當場醉倒。當年酒家將剛打好的一碗酒放到桌旁,轉身回屋取婆娘炒的菜,不料這麽會的功夫一頭老驢聞著酒香而來,須臾間就舔飲了這碗,哪知道這酒才一入驢腹,這老驢子就醉倒在地,而後鼾聲大作,大醉不起,才有了這“悶倒驢”的名字。

大海家是地道的東北農村,大海回家在屯子裏算是大事,左鄰右舍老少爺們都擠到屋子裏問長問短,都知道大海在部隊裏當大幹部,一回家好幾台吉普車塞到家門口,可給大海他媽露了大臉,鄰居幫襯著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著過年吃肉的自養豬卻受了苦,沒看見貼春聯自己命就沒了。

羅文和祖龍的筷子就沒停過,東北醬骨、野雞燉蘑菇、大豐收、溜肉段、地三鮮,就著悶倒驢吃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就在微醉未飽的時候,一盆酸菜白肉燉粉條就端上了桌

。雪白的白肉中的油脂都被逼進了湯中,切得大塊的血腸讓湯汁微微泛紅,黃綠色的酸菜被小火煨的軟爛卻又爽脆,抄起筷子,酸菜白肉血腸裹著粉條,一古腦塞進嘴裏,那去了油膩的白肉,那香氣逼人的血腸,那爽口解膩的酸菜,那彈牙十足的粉條,這混合後的味道在口腔間來回激蕩刺激著味蕾,一口咽下暖心暖胃,鼻窪鬢角瞬間逼出熱汗,就上一小口白酒,呼出一口熱氣,還沒等緩過神來,勺子又不由自主的伸向盆中,配上點辣椒油喝上一小口酸菜湯,酸辣的味道頂向額頭,一瞬間眼睛都覺得更加開明,坐在燒的暖熱的東北火炕之上,那滋味,沒經曆過的人永遠無法想象。

就在眾人推杯換盞之際,羅文在火炕最暖熱的位置上沉沉的睡去。

四隊本來應該落腳的地方後勤科都安排妥當,可這下大海他媽說什麽也不讓走,而且包括羅文在內都天天惦記著酸菜燉白肉,各色東北農家菜輪番上陣,更別說貪杯的猴子和鶴翔,最後大家頭一次默契的把臨時作戰所改到了大海家。

大海家四間大瓦房寬敞明亮,一個不大的小院子收拾的幹淨整潔,院子裏散養的雞鴨鵝狗相處的和諧的緊,韻一沒事兒的時候就抓一把玉米去喂喂它們,鶴翔和猴子第一次來東北農村,看什麽都新鮮,拉著大海問東問西的,一會去開手扶拖拉機,一會跟著海大爺去冬捕,玩的不亦樂乎。

可轉眼兩周的時間就過去了,四隊通過各種渠道對陶罐進行線索收集,在技術科哈爾濱站的幫助下卻一無所獲,大到省博物館的曆史研究專家,小到省內各小文化站站長村主任,他們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卻都沒有官方的記載。

不過還是驚喜的發現這種陶罐確實是黑龍江本地的,有少數的老人有印象,說是小時候偶爾能見到,但要問道來曆卻一無所知。這讓羅文他們不禁感到著急,猴子對本市的異常能量波動進行不間斷檢測和分析,也沒有符合立地太歲的波動,如此一來每天笑容也少了。

看著這幫孩子每天愁眉苦臉,大海又不讓問,海大娘就跟著心疼,這天天沒亮就偷偷打發海大爺出去,自己也一大早去趕集,想給這幫孩子包頓餃子吃,羅文他們從市裏回來的時候正趕上海大娘和麵,於是又都七手八腳的幫忙。

不過除了司馬韻一以外,這幫小子全是幫倒忙的料,一個個餃子捏的大的大小的小,露餡的露餡,肉少的肉少,尤其是猴子、邢鬆和羅文,這三個人是徹頭徹尾在所裏長大的,就知道吃食堂,連吃方便麵都不會煮,幹脆就是添亂的,要不是海大娘最後返工,當晚差點就吃了肉餡湯。

餃子剛上桌,海大爺就從門口進來了,手裏提著個陶罐子,扯著脖子喊道:“小兔崽子們,算你們有口福!看給你們帶回什麽了?”

說著將陶罐子放到了飯桌中間,得意的說道:“知道這是啥不?嘿嘿,你們肯定猜不著,這是我剛從地裏摳出來的六十年陳釀悶倒驢!咋說來的?窖藏!知道我跟老李頭白話多長時間才讓給我這一罐子麽,這老死頭子越來越摳,好像我不給他錢兒似的。待會兒你們嚐嚐這酒!那啥,韻一丫頭也得來上一盅,比茅台五糧液都好喝,誰都不好使!”

海大爺看著這幫小兔崽子直勾勾的看著這酒罐子,得意的尾巴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點上一袋旱煙,吧嗒吧嗒的抽著,心想:這幫小兔崽子,讓你們長長見識。

祖龍目不轉睛的盯著酒罐子說道:“文兒。。”

猴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酒罐子驚道:“像!簡直一模一樣!”

韻一也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大海媽呀一聲,掏出槍就對著酒罐子打開了保險,嚇的海大爺一屁股坐在地上。

羅文趕緊讓猴子取來梁國的檢驗報告,用微型檢測儀一絲不苟的進行對比,自己點上一顆煙也目不轉睛的端詳,過了好半天猴子才轉過頭來看著羅文說:“羅隊,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七!”

羅文扔掉煙頭,從身後掏出三槍管的左輪槍,示意猴子回到車裏用檢測儀監視,韻一把大海的父母送到了另一間房子裏。

等耳機裏傳來猴子準備完畢的聲音後,羅文小心翼翼的撕開酒罐的蠟封,一瞬間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彌漫到整個房間,每個人的眼睛都微微閉合,都又不敢怠慢的看著酒罐,羅文問道:“猴子?”

“檢測儀沒有反應”

羅文撕掉蠟封,望向罐內。

由於窖藏年頭久了,酒的顏色黃中帶綠,罐底略有雜質,酒香四溢,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看來不過就是一罐普通的陳釀,羅文收了槍端詳著這裝酒的陶罐,除了海大爺的指紋以外再沒有別的指紋,看來最起碼三十年不曾有人動過。

羅文讓大海請回了海大爺,羅文遞給海大爺一根煙,海大爺擺了擺手抽起了旱煙袋,羅文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問道:“大爺,這罐子哪來的?”

海大爺一臉不理解的看著羅文:“老李頭子家挖的啊!”

“老李頭子?”

“悶倒驢都是他們家釀的啊,院子裏有點老酒,輕易誰也不讓動,這不尋思你們這幫兔崽子這兩天不高興,你大娘讓我上老李頭子家摳一罐子,給你們解解饞,這咋地了?還動刀動槍。”海大爺顯得有點不高興。

大海趕緊說:“爸啊,這罐子吧。。咋說呢,跟一件殺人案有關,案發現場就留了這麽個罐子,一模一樣,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這個罐子來的。”

海大爺眼睛瞪的老大,驚道:“啥玩意兒?殺人?不可能,老李頭都八十多了,自己殺隻雞都費勁呢,不可能!”

羅文接著說:“我們沒說這位李大爺殺人,隻是這罐子很有可能跟凶手有關,所以您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這位李大爺。”

海大爺想了想說:“那成吧,明早我帶你們去,我就不信這老李頭這熊貨還敢殺人了。”

羅文猶豫了一下,但是沒張口,這頓飯吃得很無味,那罐子酒誰也沒心情喝,隻有猴子睡覺前來了一小盅,裹在舌尖來回轉動,然後閉著一隻眼睛嘬著牙花子心想:這酒可真夠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