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1章 亂入的故事
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回家了吧,從嫁進南宮家的那天起,我就似乎與這裏的一切隔絕了。
因為身份卑微,他們連婚姻嫁娶中的習俗“回門”都不讓,硬是怕我玷汙了他們南宮家的大名。
推開房門,一陣黴味撲麵而來,我捂住鼻子,打開了房門的的燈。
昏黃的燈光下,我似乎看見了爸爸,哥哥,我,我們三個盤腿而坐,我總是喜歡讓他們兩個當我的觀眾,也總喜歡重複的表演著我在學校學的那蹩腳的舞蹈。
腳步跟隨著目光,將整個的房間看了一遍,其實房間很小,簡單的兩室一廳,我卻花了很久的時間 。
這裏的每一樣東西似乎與我都有很深的感情,簡陋的家具,已經快損壞的電器對我來說他們都彌足珍貴,他們都記載了我所有快樂的回憶。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是妮子阿姨。她沒了原先的那種開朗,反而用一種抱歉的眼神看著我。
“喬安,你看天色都這麽晚了,你家裏啊也都這麽久沒人住了,今天就到阿姨那裏住吧,住妮子的房間,你們以前不也老膩在一塊。”
我不知道阿姨為什麽要讓我去她家住,可她說的是沒錯,這麽晚了,這裏的衛生根本拿不下,況且我現在也有傷,也不方便活動,所幸就答應了吧。
“行,阿姨,過會我就過去。”
妮子阿姨見我答應了,臉上的愁雲瞬間散開了。
“誒,好勒,我先就去多弄幾個菜,你啊,好久都沒到這裏來了。”
說完妮子阿姨開心的走了,關上房門,發現那股子黴味還是沒消,把窗戶打開,想著讓空氣把這股味道衝淡。
我就這樣在這麽一個窄窄的房間裏,一直的反複查看。
打開那台老掉牙的電視機,已經沒有任何的電視劇可看了,他已經壞了,20多年了,它是該退休了。
所幸的是哥哥的那台電腦還擺在那,記得當初為了給哥哥湊錢買這台電腦,我可是你少受太陽曬。
哥哥電腦的密碼是我的生日,應該說我們家全部有密碼的東西都得以我的生日做標準,這是我給他們一直以來灌輸的思想。
電腦裏全是哥哥讀大學的時候所做的一些課件文章,還有就是我們全家人的一些照片。
翻閱著每一張照片,幾乎每一張我都記得是什麽場景什麽情況下照的,那個時候家裏窮,我根本沒有手機,所以能照的機會多,每一次照相我都非常珍惜。
看著其中的一張照片思考良久,這張照片中哥哥托舉著我,我像個快樂的天使,天真無邪的笑容是不是從那次以後就不在有過。
又不爭氣的哭了,不知道是傷心的哭還是溫暖的哭,我是多麽想回到過去,在這裏居住的日子才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可都說,你之所以想回到過去,是因為你現下的生活比不過從前。
人真的是複雜的動物,那時候總覺得自己好窮,自己怎麽
住那麽破的房子,而現在生活變得稍稍寬裕,卻發現原先的那段日子才是最好過的。
我是個感性的人,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變的理性,可以不用帶那麽多的感情去生活,可也是父親告訴我,人要帶人心去生活,不能事事都那麽冷血。
這些話都還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的飯桌上父親才把這句話講給我聽,可今天確天差地別的和他不再是一條戰線的人。
想著這些往事每每能讓我忘乎所以,能讓我隔絕外界的一切幹擾。
直到我晃過神來,才發現妮子阿姨已經敲了好久的門。把眼淚擦幹去開門。
“喬安,我這手都要敲爛了,還以為你這又回去了呢。”妮子阿姨笑嗬嗬的說著。
印象中妮子阿姨就是個喜歡笑的人,以前研妮時常會跟我談起她媽媽。
妮子阿姨是一個多麽風流的人物啊,可自從她遇到了研妮的爸爸,就一心隻為研妮爸爸考慮。
研妮的爸爸是來這座城市寫生遇到的妮子阿姨,那個時候的妮子阿姨每天都是花枝招展的,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們心中的性感女郎,也不知道是多少女人們心中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當初研妮的爸爸在一個聚會場所結實了妮子阿姨,便不顧一切的追求著她,當時可不止他一人狂追,而且無論是相貌還是各方麵條件他都不算是各追求者中的突出者。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確讓妮子阿姨願意給他做無名無分的女人,願意給他生無名無分的孩子。
在妮子阿姨懷孕之後,研妮的爸爸就告訴妮子阿姨說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說他是一個流浪畫家,他有一個夢想就是將這世間的美景都畫盡。
研妮的爸爸走的時候,妮子阿姨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她苦求過他不要離開她,可是對於男人來講似乎江山永遠大於美人。
那個時候我還小,每次研妮跟我說這些我都隻是同情她,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
現在想來真的是造物弄人,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妮子阿姨,當初也是他信誓旦旦說完照顧他們母女一輩子,可結果了,這是多麽可笑的謊言啊。
緩過神,又聽見妮子阿姨一直在那說著什麽。仔細聽,發現都是些可回答可不回答的廢話。
“阿姨,肚子餓了。”正巧肚子也餓了,也是想著好久沒見研妮了,快去見見她。
“誒,好勒,飯菜都做好了,走,上我屋去。”妮子阿姨拉著我的手,還是像以前那樣,她走前麵,我跟在後麵。
到了她家,依舊沒什麽變化,家具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多添置兩件,隻是發現燈光變亮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總感覺有一層灰籠罩在上麵。
“阿姨,妮子呢?”我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見研妮的身影。
“妮子啊,妮子去他爸爸那裏去了。都好久了。”
聽著妮子阿姨這麽一說,才意識到,研妮以前跟我說過,她有一個夢想就是當一個畫家,她要把中國所有
的山川河流都展現在世人的眼前,以前我總說她是遺傳了她爸爸的基因,才會那麽喜歡畫畫。
“阿姨,走多久了啊?”我坐在沙發上仰頭問道。
“走了有好幾年了,和當初你嫁人的時間差不多。”妮子阿姨也坐下來,似乎要與我長談一段。
“你嫁人後不久,妮子的爸爸就回來了,當時的確是一家人團聚了一段時間,可不想那段時間也成了我們最後的團圓。”
妮子阿姨的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聲音也也開始變的嗚嗚咽咽。
起初我不明白妮子阿姨為什麽會這麽說,直到她把那個故事講給了我聽。
我嫁入南宮家後不久,研妮的爸爸就回來了,名義是來看妮子阿姨,其實是想來看看那個他從未謀麵的孩子。
妮子的爸爸可能從未想過,研妮也會那麽喜愛畫畫,那麽喜愛自由,所以當他麵對著這麽一個繼承了自己所有優缺點的孩子的時候,他決定帶她走。
妮子阿姨十月懷胎生下研妮,又養育了研妮20多年,但凡有點良知的,都不忍心帶著自己打一出生就對她沒盡過父親義務的女兒離開。
所以剛開始的研妮是反抗的,雖然妮子阿姨一直以來對研妮也不是很好,其實也不是不好,就是對研妮比較嚴厲,所以讓研妮一直以為母親把對父親的恨全加到了她身上。
可不曾想到,研妮的爸爸為了帶她走比年輕時追妮子阿姨還上心。
不得不說,研妮的爸爸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畫家,這一點對研妮來講就是一個誘惑力非常大的優點。
再加上研妮爸爸透出來的果敢與追求,也正是研妮所向往的那種自由,所以她父親見了她不超過兩次,她就已經開始對這個之前一直名存實亡的爸爸改變了態度。
妮子阿姨書讀的不多,所以一直以來不能給予研妮想要的那種思想附和,所以研妮的家庭導讀一直以來都是空缺的。
而這次研妮爸爸的出現,剛好填補了那個那個空缺,就像一個孩子體會到了那種可以有個人心底裏與你有著一樣的想法,而那個人是你最親近的人的時候,就會有種莫名的追隨感。
最終妮子阿姨還是沒能守住女兒,就像她當初沒能守住研妮的爸爸一樣,妮子阿姨對於研妮來講僅僅隻是母親,而她爸爸不僅僅隻是親人,更是心靈的碰撞者。
研妮的爸爸在臨走時把他這20多年來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妮子阿姨,他可能是覺得欠這個女人的,但沒辦法,他生來就不是困頓在盒子裏的人。
他們去了珠穆朗瑪峰,研妮說她要把那最高處的中國畫給全天下的人看。
可是珠穆朗瑪峰真的有那麽容易就登上嗎?就算登上了要想在那裏活著回來也是件那麽不容易的事。
妮子阿姨苦苦哀求研妮的爸爸,不要帶研妮去那麽危險的地方,20多年了,她不能失去女兒。
可研妮的爸爸又怎麽會去理會在他得到後卻發現那麽沒有內涵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