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9章 雪中送炭

兩個護士聽說居然肯饒過他們,高興的就差手舞足蹈,而我也刮目相看了一回司耀景,居然我這麽廣闊的胸懷。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不用在這家醫院幹了,你們這低賤的素質配不上這高昂的工資。”

正想著私底下誇誇司耀景,還沒想完呢,他就已經開除了那兩個護士。

那個原先罵我的護士一聽說以後都不用工作了,急的懵了,一個勁的求司耀景別辭退她,說她如何如何需要這份工作。

而另一個跋扈一點的護士,顯然是身經百戰。

“你說開除我們就開除啊,你誰啊?”

凶狠的語氣,咄咄逼人的架勢一點也不比司耀景遜色。

司耀景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在看他拳頭緊握,如果對方是個男的,可能就要吃一記他的拳頭。

“我不是誰,我隻是這所醫院的前董事,這醫院是我閑聊中送給你們現任董事的,別的權利可能沒有,但這要開除個人我應該不用給任何人報備的。”

司耀景一副勢高權重,高高在上俯視著全部的語氣。

兩個護士見大勢以去,嚇的癱軟在地,而圍觀群眾似乎覺得看了場好戲,看完了也就散場了。

我此時才知道後怕,腿開始不爭氣的發軟,站都站不住,司耀景見狀,走上用他那碩大的身體抱住我。

“麻煩你下次不要這麽傻,罵不贏的時候你要讓我來幫你,而不是弱弱的站在角落。”

司耀景說完將我摟的更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我一遇到困難就有他的出現,為什麽他總能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幫我。

“耀景,今天謝謝你,沒有你可能我真的有理說不清。”

我也加大了力度和他相擁,這感覺就像回到了家,踏實,放心。

“好了,你們兩,還幹不幹正事了?”一旁的桀康真是受不了我們在他麵前卿卿我我,急於把他手中東西給我們後,好快速脫身。

“哦,對,喬安,你不用再去買飯,我讓桀康買來了。”

他接過桀康手中的塑料袋。

“都是你喜歡的,我還得回一趟公司,你多陪陪爸爸,過會我過來接你。”

說完,摸了摸我的頭發,轉身和桀康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一旁的小護士歡快的跑過來。

“楚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嗎?”

她那又花癡又八卦的模樣也是沒誰了,我點點頭告訴她那是我男朋友。

“哇,楚姐姐人美,男朋友也帥,不過另一個男生是誰啊?”

這話一出我就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麵是看著我和司耀景多麽多麽般配,其實是為了打聽桀康的生活狀態,比如是否還單身。

我懂她的意思卻又想著也不知道桀康和蕭蕭成沒成,萬一桀康責怪我給他亂物色女朋友怎麽辦,但這小妹妹又問了,那我也就隻能跳開話題了。

“對了小妹妹,你叫啥名字啊,現在忙不,要不和我一起上去吃個飯吧。”

小護士的確是心思單純,她沒有想著說也在故意回避她這個問題。

“我叫田恬,我朋友都叫我恬恬,楚姐姐也可以這麽叫我。”

恬恬就像個孩子一樣微笑著,那笑容的燦爛的笑容真的讓人覺得舒服,舒心。

“楚姐姐,我就不和你上去了,我這還要值班,讓別人看見了說我擅離職守可不好,我好不容易才要到這份工作。”

恬恬想必也是一個好護士,她也特別珍惜眼下的這份工作,我也不強求她,自己提著東西就上樓了。

到了父親病房,看見父親還是百看不厭的搜索著那張報紙的每一個字,明明早已經看完了,確依舊舍不得放棄搜尋消息。

“爸,來吃飯了。”我把飯盒往外拿。

“我女兒還沒死對不對?姑娘,你最近有看見我女兒嗎?”

父親傻傻的看著我,渴望我的回答能夠如他所想,如他所意。

我心疼啊,父親一輩子兢兢業業,沒做過任何敗壞道德的事,對家人,朋友,也是力所能及去關愛去幫助。

“你女兒當然還沒死,你女兒過的好好的呢?”我哽咽著回答著父親。“她讓你先吃飯,她最近好忙,說啊,讓你聽我的話,把自己養胖了,她就來看你了。”

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喂著智商還不如一個孩童的父親,眼淚隻能在眼眶裏打轉,我不能讓父親看著我哭。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認識我,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我的難受他一定可以感受到,我不能讓他心痛。

“來,我們吃一口。”

不厭其煩的重複著同一句話,同一個動作,雖然累但心裏特別有感覺,從來沒有這樣喂過父親,也沒這麽近距離的看他。

自記事以來,母親就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過,都是父親又房爹又當媽的把我拉扯大,後來家裏生意破產,哥哥生病,爸爸每天起早貪黑的掙錢,直到最後自己累病。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水。”

可能是喂的太快,父親被噎著了。我拿起桌上的水壺,給父親遞過去。

“你這手鐲哪裏來的?”遞水的時候,父親看到了我手上的玉鐲。

那是我記事起就戴在手上的,以前聽父親說起過,是母親一直的隨身物品,母親去世時把它摘下來送給了我做個念想。

不由得多想,父親已經拉著我的手拚命的往外扯那個鐲子。

“爸,你幹嘛呢?我疼。”看著手踝已經鮮紅,我吃痛的叫喊著。

“你這個壞女人,你把它還給我,這是我女兒的東西,你還給我。”父親的眼神似乎是要把我殺了才解氣。

我知道現在父親已經不認識我了,我也不能說去忤逆他,反抗他,隻能任由他往外扯。

看著父親瘋瘋傻傻的樣子,在看看手踝已經被扯破了皮,血肉都清晰可見,但這些痛都比不了作為一個女兒確隻能這樣看著父親,對於他的病情我顯然是愛莫能助。

我呆坐著,就那麽看著父親,狠狠的想扯出那個鐲子,感覺不到痛了,隻是突然心好寒。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命運是這個樣子,不希望說我有多麽多麽的富有,我隻是希望有個健全的家

,沒有給我健全的家,至少讓我有個健全的親人啊。

“爸,別扯了,你給你,我脫下來給你。”看著父親那麽痛苦的堅持想拽下我的鐲子,我倒寧願自己脫下來給他。

到衛生間將沐浴露倒在手踝上,希望通過沐浴露的潤滑度來滑下鐲子。

當沐浴露倒在手踝上的那一個我疼的簡直發不出聲了,再看看手肘縫的針口再向外緩緩淌著血,閉上眼睛一扯,手鐲拔出來了。

洗了把臉,用衛生紙將血擦幹,笑嘻嘻的走出去,看著父親期望的眼神,我將手鐲遞給他,他接過手鐲抱在胸前。

“這是我女兒的,我女兒喬安的,誰也別想拿走。”

說完居然嗚嗚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下床想下跪求我。

“你幫我找找喬安好不好,她肯定是被壞人抓走了,她感覺的到她還沒死,你幫我找找她,找找她。”

父親哭著喊著,這種場景我真的應付不來,我的心也疼,可是父親不知道,他在拚命的找我,而我明明就在他麵前。

他已經不認識他的女兒,他已經不認識楚喬安了,我已經不被任何人需要。

“好好好,我去幫你找,我現在就去。”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再這裏多呆一刻。要不然我會窒息而死。

急匆匆衝出房間,跑下樓,顧不得田恬跟我打招呼,一路狂跑出醫院。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隻知道自己累了,想停一下。

找了個靜密的地方坐下,回想著以前的種種,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了出來,我一個人哭的歇斯底裏。

除了哭我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麽,癡癡傻傻的父親,生死未卜的哥哥,肚子裏會慢慢長大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我怎麽能夠安排的過來。

我把腿踩上椅子,蜷縮著橫坐在椅子上,手上傷口的血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流,可我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我的腦袋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一件件占據了。

哭著哭著,我竟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又回到了兒時,有爸爸媽媽,有哥哥和我,我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在一起,我在追趕蝴蝶,哥哥在後麵跟著我,給我加油。

爸爸媽媽則微笑著在一旁讓我們小心別摔倒,我開心的追著趕著,可突然一輛失去平衡的車衝了過來。

我感覺我就要被車撞飛了,千鈞一發之際媽媽將我推開,自己躺在了車軲轆下。

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我不敢相信媽媽就這樣離開了我,我拚命的喊,我求媽媽可以醒過來,可媽媽已經不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

她將沾滿鮮血的手撫摸著我的臉,跟我說:“媽媽的……寶貝喬安,媽媽……不疼,媽媽……就是累了……”

“喬安,喬安,你怎麽了。”被一陣喊聲叫醒,睜開眼看著司耀景,才發現原來都隻是夢。

我撲到司耀景懷裏,渴望他能抱緊我一點。

“司耀景,我夢見媽媽了,她為了救我被車給撞了,可明明上一秒我們還那麽開心快樂的一起。”我哭著跟司耀景分享我這一個可怕的噩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