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陳栩的試探
“嗯,不過是用的你的錢,所以也沒什麽值得說的……”
我將口袋裏的無限卡掏出來,遞給陳栩。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一時衝動,用你的卡買了一整套P品牌的新品,一共花了兩萬二,你,你從我的工資裏麵,不對,從我墊付的住院費裏麵扣吧。”
我咬了咬牙,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坦白從寬。
片刻過去,陳栩也沒有將我手中的無限卡拿走。
我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胳膊,抬頭奇怪的看著他。
卻見麵前比之前稍微消瘦了一些的男人,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就這麽直接的忽略了我這麽大一個大活人。
他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拆了雙筷子,正不緊不慢的從飯盒中,挑選了自己喜歡吃的菜,一點點的往自己碗中布菜。
??
“你你你,忍一忍啊!”見自己幸虧是發現的早,陳栩還沒有把菜塞進自己的口中,連忙一把搶了他手中的筷子。
後怕的道:“你這人可真行,不是醫生囑咐過了嗎,現在還是暫時以流質食物和清淡的飲食為主。”
“太膩了。”陳栩無奈的推了推麵前的碗,妥協道。
我看看他那份雷打不動的小米粥,看起來不管是從分量還是香氣上,都有些差強人意。
也就能夠理解了陳栩的意思,但是理解歸理解,看看我自己酸甜具有的飯菜,還是不敢就這麽給陳栩先生吃了。
“要不……”
我棘手的搓了搓雙手,目光四下打量了一圈,最終停在了桌子上擺放著的蘋果上。
“要不我削一些蘋果給你吃吧!我削的小塊一點,你咀嚼的細致一些。好嗎?”
我用手指比量了一個小小的大小,示意自己就切成這個樣子的。
陳栩嫌棄的看了看蘋果,最終還是誒不過小米粥的摧殘,冷著臉答應了。
“那,那我就開始了。”
我尷尬的搓了搓手,從一邊找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開始將已經洗淨的蘋果,一點點細致的削起皮來。
學著曾經在電視上看見過的達人做的那樣,將水果刀躺倒,一點點的轉著圈削皮。
隻是理論雖然很充裕,但是實踐上還是有些小小的問題。
我看著被自己削的坑坑窪窪,不停斷掉的蘋果皮,以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的蘋果果肉。
最終的成果,看起來卻和一個稍微豐滿些的果核沒有太大差別。
我全程不敢看陳栩的表情,又後悔起自己之前說的大話來。
“這,這個蘋果不好,果肉太小了,我換一個大的好的給你!”
我將手裏的蘋果放在一邊,匆匆換了另外一個最大的,再次開始挑戰削皮。
隻是顯然這種細致的手藝,不是讓人一分鍾兩分鍾就能夠熟練掌握的,見到再一次斷掉的皮,我正暗自崩潰。
陳栩卻適時的伸手,從我手中接了過去。
“你可真笨啊,我來吧。”
“啊?你,你行麽,我跟你說哦,削蘋果皮可難了,真的可難了!”
我的聲音卻是越說越小,隨著
陳栩手中嫻熟的動作,和薄如蟬翼連成長長一條的蘋果皮,最終脫落下去。
“……人各有所長嘛。”
我小聲嘟囔了一聲,擦擦濕漉漉的手指,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的挫敗感又多了那麽一點點。
陳栩已經在極其短的時間裏,將蘋果切成了每一塊都和一個指節差不多大小的,均勻的塊狀裝在盤中。
“要吃嗎?”
他單手將盤子伸過來,上麵擺了兩根水果叉子。
“……謝謝。”
陳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看著我,眼睛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半晌,他才帶了一些遲疑的問我:“伊伊,你以前是從來沒有幹過這種小家務活的吧。”
我一驚,咽下口中清爽的蘋果塊,“沒有啊,我還是會做些……好吧,我確實從來沒有做家務活的機會,媽媽不讓我碰這些。”
“你媽媽應該很寶貝你吧?”
陳栩難得會有這樣問起我家裏事情的時候,甚至帶了些小小的‘婆媽’。
我點點頭,想起了那個雖然讓我焦慮到不行,但是卻一直那麽愛我的女人。
“是啊,她很愛我,恨不得讓我享受公主一樣的人生。”
陳栩卻是似有所料,完全沒有什麽驚奇的反應,他的眼睛垂著,比普通男人還要長一些的睫毛,就這麽垂著遮蓋住了他的眼睛。
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卻不知為何有些敏感的,莫名的感覺到他現在似乎有些低落的情緒。
“那你……”陳栩再次開了口,還是問我:“為什麽會進入紅燈區呢。”
我閉口不言,一時間病房內的氣氛就冷了下來。
這不是陳栩第一次有這樣的疑問了,在那個他救了我的夜晚,他也曾經同樣側麵的謹慎的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可那一次的他更像是,一個好心人在關心施救一個受難者。
然而現在……我不明白究竟是什麽發生了改變,但我深深的感覺到了這種改變。
陳栩對我似乎更加好奇,也更加的迫切了些。
他想要知道我的經曆,想要……看透我的內心。
這種感覺讓我隻覺得十分危險,就像是脫光了衣服站在磨砂的玻璃盒子中。
若隱若現,遊走在危險的邊緣。
我將手中的盤子還給他,將小米粥的蓋子打開,裏麵放了湯匙,捧著掌心給他。
“話這麽多,是不是不難受了?”我笑眯眯著一雙眼,“粥要涼了,你先趁熱喝掉。”
“……好。”
陳栩重新抬起眼,他看我的眼神帶了些探究,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幫他將病床按起來了些,給了他一個舒適的靠坐的角度,見陳栩動作自然而優雅的,一勺一勺的將盒中的粥送入口中。
吃相幹淨而溫雅,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聲音。
別說是一直被調侃的所謂‘吧唧嘴’的聲音了,就連勺子的磕碰聲,牙齒的打架聲都通通沒有。
我腦海中就回想起了豆子跟我說的,關於陳栩早年從社會最底層,一點點打拚上來,終於有了今天的往事。
卻隻覺得滿滿的違和感,有著這樣幹淨吃相的男人,絕對是有著很好的修養。
陳栩的行為舉止,是不是跟他過往的人設太不相像了?
就連初識陳栩的時候,他偶爾的流露出的匪氣與痞氣,都不是同那樣讓人厭惡的流裏流氣,地痞流氓出自一脈。
痞帥?
那樣狀態的陳栩,應該就是這個詞的解釋吧。
等到結束了這一頓晚餐,我收拾好了垃圾,終於發覺自己要麵對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問題。
不大的一間單人病房,陳栩的病床占據了絕對的中間,而陪床的我,無論將折疊床放在哪個位置,似乎都與他太過靠近了。
靠近的距離,似乎有些侵犯了互相的私人空間。
陳栩之前倒是還好,不論是在重症監護室裏的隔絕,還是他昏迷不醒時,可現在……
我有些為難,幹笑著盡量讓自己的臉上熱氣散的快一些,好不要讓臉上現出紅意來。
“那,今晚我就把床放在,放在靠窗的這邊吧。”
我將折疊床從陳栩的病床下麵的空間裏抽出,費勁的搬著正要展開,手腕處卻忽然被陳栩抓住了。
手掌的熱度,讓我頓時從頭到尾都想是炸了毛一樣,我抽抽手腕,不自在的道:“怎麽了?”
“窗戶那邊多少會有氣流,屋裏溫度又高,小心感冒。”
說這話的時候,陳栩一本正經的看著我,手裏卻始終沒有放開我的手腕。
“哦,那,那我就睡在左邊吧。”
我飛快的改了主意,答應著趁機一抽手腕,果然從陳栩的手中逃脫。
我將折疊床放在病床方便,鋪床的時間陳栩先去洗漱了。
我借機換了方便的睡衣,縮在被窩中,一邊聽著衛生間裏不斷傳來的水聲,一邊細細的在腦海中捋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卻越想越覺得糊塗,很快思路就纏成了一個沒有線頭的死結。
抬眼就看到了窗外,已經很黑了的深夜,天空上居然難得的有了一兩顆星點。
倒是不至於那麽的孤單,能夠在這樣一望無際的黑夜中,互相慰藉陪伴一些。
“我關燈了。”
陳栩出來揉著他還有些濕氣的黑發,肩膀上搭著一塊毛茸茸的大毛巾,估計是用來防止水弄濕身體的。
他身上有嚴重的傷,隻能夠簡單的洗漱一下,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才洗的頭發。
“嗯。”
聽到的應答,他抬手按了開關,瞬間病房裏就隻留下了床頭稍許的應急燈光,光亮昏黃而稀疏。
我仍然看著外麵漆黑的天空,隻聽到耳邊病床的地方,傳來一陣緩慢而帶著些艱難的響動。
“……需要我幫忙嗎?”
也是,陳栩現在雖然看著沒事人似得,可那天的傷口我是見了的,嚇人的不是一點點,怎麽可能完全像是普通人一樣自理呢。
陳栩還是上了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平了的關係,他的聲音有些悶:“幫忙什麽?幫我挑衣服嗎?”
……
“痛死你算了!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