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3章 死也不放手
“你們大學的最後一個春節，小離就回來請我們偷偷的幫忙籌辦婚禮，房子和村子都是他親自設計出錢請我們幫忙辦的，他說你喜歡這樣的家，他就給你這樣的家。房子的每一個地方，每一樣擺設都是他通過視頻一點一點的教我們弄的，白天他怕你發現，就晚上弄，一弄就是一整夜，我們白天可以休息，可他得硬撐著上班、陪你。”
“每次看到他累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時，我們都勸他先休息，可他說要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不能出一點差錯，這是你一輩子的事，不能給你留下一點的遺憾，他要你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再苦再累他都沒說過一句，還高興得像個孩子，他想給你驚喜，什麽都不能讓你知道，她說你驚喜的樣子是他最大的回報。”
“你離開的前一晚，他還打電話來再三跟我們確認有沒有什麽疏漏，我們聽他的語氣不知道多開心。他當時說，第二天你們就去領證，然後回家給你這個最大的驚喜，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隻是誰也沒想到，你先給了他一個驚喜。他醒來後發現你不在，發瘋似的找你，學校，公司，家裏，朋友那裏，每個地方他都一遍一遍的找，一連十天，不吃不喝，仍舊一無所獲，當他回到這裏，就是這座他專門為你們建的小樓時就倒下了。”
“他說，沒有了你，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當時差點就那樣去了，哀默大於心死，他空洞的眼神我現在想想都心疼。要不是可兒說，她說你在看著他，如果他死了，你也會立即死掉的，小離眼裏這才有點神色。”
“我當時不知道有多氣，你到底做了什麽，讓這樣好的一個孩子自己都快死了心裏想的還是你，你到底何德何能，又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一個愛你的人。小初，雖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是這件事上我也是怪你的，你不該那樣傷害小離。”
“這些年，就因為可兒的那句你在看著他，所以他努力讓自己站得更高，讓你看得更清楚，不管多苦多累一直堅持著，傷了病了也不停下。小初啊，這樣愛你的一個人你怎麽就忍心傷他呢，即使你不愛了，即使你要離開，也別這樣不聲不響，你這不是在拿刀挖小離的心嗎。”
“現在，小離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問你有沒有回來，知不知道你在哪，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小初啊，你真的好狠心，你不要小離了，就連媽媽和這個家也不要了，我每天以淚洗麵，想著是不是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麽，才會讓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傷人的事。”
“你也別怪你陶叔叔生氣，換做是我，我絕不會僅僅隻是生氣的，自己的兒子為了你差點沒命，可你竟然幾年後和另外一個男人回來，這怎麽不生氣。你感情的事媽媽不管，可做人咱得有良心，小初啊，咱得講良心。”
最初聽著早已泣不成聲，她以為僅僅是心傷，卻沒想到會再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她
的阿離，怎麽就這麽傻，“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最初在陳莉的懷裏放聲大哭，最後累了在那張床上睡了過去，上麵有陶離的氣息，每次陶離回來都會在這裏休息，最初也睡了一個幾年來最好的一覺。
陶明德拿著電話，接通後兩邊都是異常的安靜，最後還是陶明德先開了口，“小離啊，小初回來了，隻是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男人，你——放手吧。”
陶離聽著電話裏的聲音，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除非我死。”扔下一切，開著車揚塵遠去，留下一群莫名的人。
最初醒來時，沒想到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驚得從床上起來，什麽都來不及做就準備離開，陳莉追著出來，萬分不舍，“小初，再多陪陪媽媽不好嗎？你就真的不願再見小離一麵，哪怕當麵告訴他你的心意也不行嗎？”
最初板開陳莉拉著自己的手，搖搖頭，隱去眼裏的痛，“媽媽，我以後會再回來看你的。你替我跟阿離道個歉吧。”她不能見陶離，見了就再也狠不下心了。
“小初，陶叔叔就問你一句，小離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真的不等他嗎？”陶明德心裏對最初的愛不比最強這個親身父親少，可自己的兒子差點沒命，他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他的問話帶著絲絲懇求，他真的不希望兩個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分開。
最初看著陶明德本就黝黑的皮膚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更加的蒼老，兩鬢早已斑白，這些都是自己害的吧。對著陶明德，最初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陶叔叔，我不能等阿離了，請你幫我告訴他忘了我甚至恨我都可以，隻是別再愛我了，如果將來有那樣的機會，我會用餘生來贖罪。”如果那一天到來後她還活著，她願意用一切來求得救贖。
最初的態度這樣堅決，他再勸也是無義，“唉，罷了，罷了，一切都是緣啊。”陶明德的背有些彎曲，歎息著回了屋。
最初咽下喉嚨裏的哽咽，忍住奪眶而出的淚，“媽媽，黃阿姨，可兒，我走了，保重。”
“姐姐？”
“小初，照顧好自己啊。”
“小初，你是要氣死我嗎？我說了那樣多你一點也沒聽進去？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陳莉哭著想去拉回最初，被黃芳阻止。
“陳姐姐，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考慮，別為難她了。”
坐在車上，最初再也忍不住眼淚掉落，催著孫瑉浩開車，看著車後漸漸遠去的所有，她的心也慢慢的變得空蕩蕩的，淚就這樣隨風滑落。
“把車窗關上吧，天涼這樣吹會感冒的，”孫瑉浩關心的提醒著。
最初沒有理會，她需要這樣的涼風，吹走她心裏的痛，吹幹臉上的淚，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
“他就是你大學時說的青梅竹馬
的戀人嗎？你愛他嗎？為什麽要離開？”他很早就想問了，可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他以為是她不愛了，或是對方不愛了，可這次陪她回來看到的似乎並不是這樣。
“愛，很愛，愛到可以為他放棄一切，甚至放棄他。可如果我愛他的代價是他的生命，我寧願不愛，至少隻是我愛了。可是怎麽辦，我們都愛了，他愛我超過一切，我卻用他對我的愛一次次的傷害他，嗬，還有比我更壞的人嗎。”最初自嘲的說著，這樣說出來似乎心裏會好受一點。
“你怎麽知道你的愛要他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不會是你擔心太多了嗎？”
“我就是知道了，沒有原因的清楚知道，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和他無憂無慮的一起度過僅有的時間；可我又慶幸知道，這樣我就可以將一切扼殺在搖籃，讓他平安健康過一生。”
“人生沒有如果，隻有結果，知道了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我自己也不行。我在等，等那一天的到來，老天憐憫讓我繼續活著的話我會用剩下的所有時間去彌補我對阿離的傷害，不管他怎樣對我都沒關係，這是我欠他的 ，幾輩子都還不完。”
孫瑉浩始終不能理解最初的想法，對未知的事太過絕對，可他又不知該怎樣勸解，隻能保持沉默，希望有一天她能夠自己想通吧。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還是自私的希望她不要想通， 這樣兩人就不會再在一起，而他也會有機會了。
車在路上緩慢的行駛著，最初閉著眼感受涼風吹拂，狂亂的心得到安寧。迎麵而來的車呼嘯而過，孫瑉浩微蹙眉峰，沒太在意。
陶離將車速開到了最高，在路上疾馳，喇叭的轟鳴一聲接一聲響起，他像是聽不到一般，突然將刹車狠狠的踩下，拖出一條長長的擦痕，剛剛一晃而過的人影他不會看錯，絕對不會錯，快速的調轉車頭，急追而去。
油門已經踩到了底，他覺得還是太慢，一直尋找著剛剛的那輛車，直到它出現在自己眼裏時，死寂的心開始複活，“真的是她。”這是一種怎樣的喜悅，雙手忍不住的顫抖，往旁打著方向，橫欄在孫瑉浩車前，從車上下來，就那樣站著，讓燈光一閃一閃的在自己身後，為他襯托出一種縹緲和不真實。
遠遠的看著自己想了三年，一千多個日月的人，她安靜的睡顏還是如記憶中的一樣美好，他不敢上前，怕將這份美好破壞，他怕眼前的是一場夢境。
孫瑉浩被陶離的突然舉動驚得急踩刹車，堪堪在他身前停住，生氣的下車看到陶離時吃了一驚，他怎麽也想不到天王巨星會攔住自己的車，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最初被突然的刹車驚醒，當睜開眼看到車外的人時，心跳漏了一拍，還來不及想任何事情，就被他額頭上的傷吸引，快速下車來到他身前，擔憂的問著，“阿離，額頭怎麽流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