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章 馳馬美人懷
緩緩姑娘今日的打扮倒是特別,一件紅色霞衣,襯得她肌膚勝雪,頭上的那支金步搖是之前沈夫人相贈,如今插在黑如瀑布的發絲間,搖曳生輝,更添光彩,和著那流波轉動含情脈脈的雙眼,著實是讓人心醉,神往。
相對於秦緩緩的妖豔動人,薑慕晴的打扮就素氣了許多,對比之下,甚至有些黯然失色。
簡單的鵝黃色裙衫,沒有過多的修飾,隻是在領口袖口,繡了幾株簡單的白梅,雖不妖豔動人,卻也淡雅別致。
白色的靴子上,繡的是神農草的花樣,同腰間的白色緞帶,如出一轍,不似尋常女兒家所喜歡的花鳥魚蟲。
至於發飾就更加的簡單了,隻是挽了尋常的發髻,插了一支素銀簪子,白皙麵龐上的雙眼,清澈靈動,仔細打量,令人傾心。如此看來這兩位姑娘倒是美得各有千秋了。
至於沈岸沅,一襲藍袍,玉發束冠,一幅謙謙公子多風流的模樣。
湘兒的打扮也算規矩,和尋常大戶人家的丫鬟沒有什麽兩樣。
“此次下山,定是要萬事小心的,你身子弱,不可以逞強。”沈夫人抓著秦緩緩的手一字一句的囑咐道。
看著娘親對別人家的女兒那樣親昵,薑慕晴的心裏稍有不悅。但是轉念一想,緩緩姑娘身子羸弱,又是受人之托寄養沈家,於情於理,母親都該麵麵俱到的,想到這裏,便也就不吃醋了。
一行人直到把沈夫人的囑咐背的滾瓜爛熟才得以出發。
雖然已經不是孩童的年紀,也對著長生山的地形了如指掌,但是下山之時仍需這神農草明目,隻是怪這山中的戾氣太重。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沈岸沅細心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秦緩緩,她身子弱,自然是不能過度勞累的。
“不如,我們在這裏歇歇吧,我去給你們找些果子,也好解解渴。”沈岸沅說道。
秦緩緩點點頭,倒是沒有推脫,看來她真的是累壞了,由著湘兒扶著坐在樹下,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這山中的果子可是美味的很呢,小時候,你便經常摘給我出,我還記得那次,因為貪玩差點變成無良的腹中餐。”薑慕晴笑著說,這山中自然滿滿的都是她同沈岸沅的回憶。
“緩緩,你還好吧。”薑慕晴看著秦緩緩的唇色似乎有些發白,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的,隻是這山路走得久了些,很久沒走這麽遠的路了,一時有些吃不消,我真是沒用,剛出門而已,便這麽掃興。”秦緩緩輕輕說道。
“怎麽盡是說這樣的話,今後可是不準這樣亂想的。”薑慕晴說道,帶著安慰還有斥責。
過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沈岸沅才捧著一大堆的果子回來來。
“沒辦法,大家將就一下。這個季節能吃的果子就隻有這個了。”沈岸沅說道,邊說,邊說邊把一顆奇醜無比的果子首先遞給了秦緩緩。
“沅說哥哥,你有些偏心啊!就隻顧著忙和緩緩姑娘,都把我和湘兒扔在一邊了。”薑慕晴打趣說道。
“你這丫頭,就算我也不讓你吃,你也不舍得餓壞了自己的身子的。”沈岸沅笑著說。
“總是開我的玩笑,我哪有你說的那麽糟糕,緩緩,你說,我有他說的那麽糟糕嗎?”薑慕晴急著讓秦緩緩站到這自己的這邊來。
“沒有,沒有,是他說的不對。”秦緩緩笑著回應薑慕晴。
“就是,你看,緩緩都說你說的不對了。”薑慕晴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叉著腰,衝著沈岸沅說道。
“你這樣的不聽話,早知道就不替你向娘親求情了,就應該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長生山上,整天讓你讀書,做女紅,可是又害怕你繡的野豬氣壞了娘親,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受罰,都沒有人替你求情。”沈岸沅故意說道。
薑慕晴扁了扁嘴,倒是覺得她的沅哥哥嘴上功夫愈發的厲害了。反正現在都已經出來了,說什麽她都不會回去的。
“緩緩,你再堅持一下,下了山以後,有沈家的驛站,我們就可以騎馬了。”薑慕晴說著說著,自己卻起先興奮了起來,騎馬確實是件頂痛快的事情,聽著耳邊的風呼嘯而過,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可是,你們都會騎馬嗎?我不會呀。”秦緩緩有些為難的看著她。也對,這秦姑娘文文弱弱的,怎麽可能會騎馬的。
“沒關係,下山,你與我同乘一匹便可。”沈岸沅幽幽的說道。
秦緩緩點了點頭,心裏大概是甜蜜的很吧,和喜歡的人同乘一匹馬,這大概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驛站中,沈岸沅選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轉身把手伸向秦緩緩,秦緩緩嬌羞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沈岸沅用力,攬客她的腰,秦緩緩便穩穩的靠在了上沈岸沅的懷中。
薑慕晴開始的時候覺得兩個人乘一匹馬沒什麽,如此場景,心中醋意翻滾,不由得揚了馬鞭,飛馳而去。
“這丫頭,騎馬的時候總是這樣大大咧咧的,沒深沒淺。湘兒,你跟上去看著她,不要受傷才好,不然回去
的話又要被責備了。”沈岸沅自然是沒有讀懂薑慕晴的心思,隻是以為她貪玩,才揚鞭而去。
自己倒是懷中抱著美人,不緊不慢地跟著。
“我真笨,連騎馬都不會,還要和你同乘一匹馬。”秦緩緩在路上和沈岸沅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
“其實騎馬很簡單的,但首先就要膽子大,你看這韁繩是一定要抓緊的,然後身子前傾,雙腿夾緊馬肚子。”沈岸沅不由自主地給秦緩緩講解起了騎馬要領,兩個人不由得靠得更近了。
“我還是太笨對不對,怎麽樣的都學不會。”秦緩緩的語氣裏倒是有一些撒嬌的成分在裏麵。
“其實姑娘家的,學不會騎馬也好,晴兒小時候像個假小子一樣,學騎馬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苦頭呢,到現在,左腿上的傷疤還清晰可見,那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時候有的,一直到現在了。我記得是我教的他騎馬,然後第一天騎馬的時候她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腿傷得很重,也不敢告訴爹爹和娘親,就那麽忍著,後來還是被奶娘發現了,給她上的藥呢。她當時還那很小,但是脾氣又很倔強,再怎麽疼就是不肯哭,倒是把奶娘心疼的一直掉眼淚呢。”沈岸沅絮絮叨叨的,講起了以前的事情。
“晴兒真幸福,從出生起,便有一個你這樣的哥哥陪著。”秦緩緩有些羨慕,也有些嫉妒。
“說來慚愧,我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大概晴兒身上所有的傷疤,都是因為我。小時候年幼無知,不知道長生山的險惡,帶著她,偷偷的摘了幾株神農草,便闖了這長生山。我年幼貪玩,跑去摘果子,把她一個人丟在樹下,那天,她差點被無良獸受傷了性命,幸虧阿福發現的及時,不然的話,你可能也看不到如今的晴兒了。”沈岸沅說這些故事的時候,倒是有些感慨萬千的意思。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又何必那麽介懷,想著晴兒大概都已經忘了,而你這個做哥哥的,倒是整天想著這些亂七八糟不吉利的事情,若是覺得虧欠她,待會到市集上,多買幾串糖葫蘆犒勞她不就好了嘛,相信這個是最得她心意了了。”秦緩緩說話的語氣很輕鬆,似乎是也想讓自己喜歡的人心情放輕鬆吧。
“緩緩姑娘說的極是,事情過去那麽久了,我卻總是介懷著,實在是不應該,今後,努力做到忘了便是了。”沈岸沅說道,不由得夾了一下馬肚,駿馬開始奔馳起來。
秦緩緩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緊緊的靠在沈岸沅的懷裏,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還是在假裝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