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入旋渦_第30章 羞辱

然而杜升和陳旬的對話還沒有完,接下來的話更是驚得陸雲蒸一身冷汗。

“杜升明日就請趙太醫過府一趟,還有一件事,杜升今日試探了桑榆。”

說道這裏,陳旬的聲音明顯的一沉,

“桑榆怎麽說?”

“桑榆對對王妃做的事,供認不諱,桑榆是借上次為王妃診治的機會,在王妃身上下了毒。然後用泡藥膳的方式,令毒深入王妃體內,如今王妃四肢百骸恐已全部被侵蝕,這種毒是一種寒氣,名為滿月。既每當月圓之夜,王妃就會被這種毒左右,寒氣入體,攪弄百骸,如萬蟻嗜骨,生不如死。而且,無藥可救。此毒從外邦引進,一般很少人知。桑榆研究多年,也隻是配製了這種毒的緩解之方,這種毒一旦種入人體內,無法根除,糾纏一生。”

聽到這裏,陸雲蒸已經是冷汗直冒,她才入這王府幾日,竟然被下了這麽重的毒,而且還無法根治。若不是偷聽到,還渾然不覺。想到這裏,陸雲蒸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桑榆還說了,一般人根本無法抵製這種毒,越到後麵,每次發病則會更加痛苦。她手裏的緩解之方,可以牽製住王妃,達到控製王妃的效果。若王爺不打算殺了王妃,倒是可以用這個來牽製住王妃。”

陸雲蒸一個踉蹌,腳一拐,就要重重的跌倒地上,千鈞一發之際,陸雲蒸伸出手撐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子。瞳孔卻是快要跳出眼眶,滿眼的不可置信,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些都是真實的,發生在她身邊的事情。

頓時,整個人像是掉入了旋渦之中,眩暈的找不到方向。除了恐懼和對未來的不知,便全是寒氣浸體,卻不是身體的寒。

陳旬點點頭,思索了一番,

“本王知道了,對了,養蠶坊那邊查的怎麽樣?”

“養蠶坊至今還沒有消息,而且也沒有發現什麽形跡可疑之人,看來這次宰相用的人十分嚴謹,不好對付。”

杜升如實稟報,陳旬點點頭,

“多加留意,先辦好明天的事情吧。”

後麵陳旬和杜升還說了什麽,陸雲蒸便完全沒有聽進去了,整個人已經懵掉,卻又不敢行動,隻能是挪到了一邊的樹下躲藏著,等陳旬和杜升談完話,走出房間,走遠,才一個人緩緩的站起身來。拖著沉重的身子,在偌大的王府裏兜兜轉轉,找不到方向。

腦袋裏一直回旋著陳旬和杜升的話,

中毒,無藥可治,月圓發作。對質,趙太醫,還有殺戮。

這是她從未經曆過的人生,但是卻因為一次替嫁,將她生生的拉了進去。

人性的醜惡和冷血,算計和陰謀,在一瞬間放得很大。大得她快喘不過氣來,而一想到明日的對質,陸雲蒸整個人更慌了。

想要走出王府,尋到門口去,卻突然的被包圍了。

“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涼薄的夜裏,小風乍起,一群侍從將陸雲蒸包圍,綠色的燈籠透著幽冷的光,為首的吳管家如是開口問道。

“回到我該回的地方。”

陸雲蒸這才回過神來,她這走走轉轉,不知過了多久。一定是她們發現她不在房間,出來逮人了。

“那讓我帶王妃回去吧”

吳管家冷靜的出聲,陸雲蒸點點頭,向前邁了幾步,一個踉蹌,就要倒地,吳管家趕緊上前

扶了一把,陸雲蒸手拽著吳管家的衣服,聲音清冷,

“你打算把我帶到哪裏去?”

吳管家指揮著兩個侍從扶著陸雲蒸,轉而平常的說道,

“王妃到了就知道了。”

結果陸雲蒸被直接帶到了陳旬的房間,剛一進門,吳管家便從後麵把門關上。房間裏頓時隻剩下陸雲蒸和背對著她站著的陳旬,

“剛才去哪兒了?”

陳旬沉著聲音轉過身來,滿眼的探究。

陸雲蒸想著聽到的事情,斷不可讓陳旬知道自己已經知道,於是昂起頭說道,

“準備去茅草屋,然後迷路了。”

陳旬一步步向陸雲蒸靠近,眼光在陸雲蒸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看來你還挺有自知自明,不過,本王說過,今天你侍奉本王。”

陸雲蒸一聽到這裏,頓時氣結,

“你,你還是不是人!”

她才那個,他竟然真的冷血到要她今天侍奉。

“本王是不是人,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著陳旬便往右側的椅子上一坐,對外喊了一聲,

“進來。”

立即便走進來兩個婢女,一人端著水盆,一人拿著毛巾。卻不是走向陳旬,而是走向了陸雲蒸,

“王妃,請問王爺浴足。”

端著水盆的婢女,將水盆就要遞給陸雲蒸,陸雲蒸看著陳旬坐在那裏得意的模樣,生生的咽下一口水,

“王妃,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拿毛巾的婢女遞上毛巾,但是語氣和眼神都是那麽冷淡。

陸雲蒸忍者氣,接過水和毛巾,胸腔起起伏伏。

“還不端過來”

陸雲蒸咬著牙走過去,將水盆往遞上一放,站起了身子,卻不想陳旬伸出了腳,

“脫鞋。”

頓時,陸雲蒸的脾氣就上來了,

“你自己不會脫啊”

一句話剛說完,兩個婢女便上前來,按住了陸雲蒸的肩膀,暗暗用著力,陸雲蒸頓時覺得兩肩疼痛起來。

“請王妃為王爺脫鞋”

兩個婢女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生生的壓下了陸雲蒸幾分,陸雲蒸回過看了兩眼婢女,再看了看陳旬,好漢不吃眼前虧,咬咬牙,蹲了下去。

陳旬得意的笑了,陸雲蒸扭著頭,伸出手,嫌棄的去給陳旬脫鞋,

“啊!你幹什麽”

刹那間,陳旬一腳,陸雲蒸被踢到了地上。頓時,身子某處便疼痛起來。

“看著本王,本王的腳可沒長眼睛!”

“你!”

不等陸雲蒸發泄,兩個婢女便扶了一把陸雲蒸,

“王妃,請再來一次”

陸雲蒸被迫的再次蹲在了陳旬跟前,生生呼出一口氣,忍,陸雲蒸忍住!

於是這才看著陳旬的長筒靴,咬牙脫去,一脫,便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陸雲蒸趕緊用手揚了揚,

“你嫌棄本王?”

誰知,陳旬的腳卻伸到了陸雲蒸的臉上,在陸雲蒸的臉上蹂躪著,

“姓陳的,你到底想怎麽樣!”

偏偏兩個婢女還堵住了陸雲蒸的後路,讓陸雲蒸退後不得,隻能這樣屈辱的忍受著這種低賤的對待。

頓時,陸雲蒸的眼眶冷了

起來。

“對,就是這個眼神,本王就喜歡看你這個眼神,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陸雲蒸狠狠的瞪了一眼陳旬,然後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一把將陳旬的腿給拉下來了,接著直接連襪子都沒有脫的,給按到了水裏。

頓時陳旬條件反射的抬起腳來,踢中了陸雲蒸,同時洗腳水灑了陸雲蒸一臉,陸雲蒸卻是跌坐在地,笑看著陳旬將腳縮回,估摸是燙著了,

“林芝!”

陳旬黑著臉,隨即對著兩個婢女道,

“把她按過來!”

兩個婢女直接動手,陸雲蒸剛要動,便覺得身下好像又在流血了,頓時,放棄了掙紮,讓兩個婢女給按到了陳旬的腿旁。

“按住她的頭。”

陳旬冷聲說道,兩個婢女死死的扣住陸雲蒸的鬧後門,結果,陳旬那濕漉漉的腳便伸過來了,直接碾在陸雲蒸的臉上。

“你,嗚嗚,你幹什麽”

難聞的氣息和霸道的腳力,加上濕了的白襪,狠狠的在陸雲蒸的臉上遊走,陸雲蒸擺動著頭避開,卻是被一次次按的更用力,不能擺動,嘴裏隻能模糊的發出破碎的聲音。

“嘔,嘔”

最後,直到陸雲蒸的鼻孔出血,陳旬才滿意的挪開了腳,頓時,陸雲蒸撲到一邊,連連嘔吐起來。

“自討苦吃”

陳旬卻是冷漠的開口,隨即,直接脫下白襪,穿上鞋子,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看住王妃,王妃不得出這個門。”

說罷,陳旬一甩長袖離開,陸雲蒸嘔得七葷八素的轉過身子看著陳旬揚長而去的背影,再抬頭看向兩個看守她的婢女。

陳旬這不是要她侍候她,而是要困住她。

可是,如果自己被困住,該怎麽和外麵聯係,明天那個趙太醫若是來了,當麵對質,林芝不敢想象。

可是這兩個婢女明顯不簡單,逃出這個門,一定不簡單。

更何況,逃出去了,怎麽出王府,怎麽和林芝取得聯係。一連串的事情,陸雲蒸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做任何準備的就進了這麽個旋渦裏來,現在除了等待和死磕,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反而,陳旬已經對她起疑,做的越多,錯的越多,更是容易讓陳旬懷疑。

陸雲蒸抬起手用衣袖,擦著臉上肮髒的水漬和氣味兒,腦海裏運轉不停。

以致於沒有察覺,身下的血已經染紅了衣褲。

半夜三更,桑榆沒好氣的再給陸雲蒸換了一次藥,並且,再次對陸雲蒸用了那蠱子香,陸雲蒸終於隨著意誌力削弱,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個婢女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梳洗的一切,一番打扮後,陸雲蒸以一身碧藍色的長裙被帶到了昨天她偷聽陳旬和杜升談話的地方。

“王妃,請吧”

兩個婢女在身後,一個婢女冷聲出口。

陸雲蒸咽咽口水,知道推開這扇門,裏麵就有那個所謂的趙太醫。該來的還是來了。

手指甲狠狠的戳著自己的手心,陸雲蒸咬咬牙,回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天空湛藍,鳥兒飛過,一排好景象。

這,也許是她最後看到這麽美的景象了。

定了定心神,陸雲蒸邁開了腳步。一步步朝著那扇門走去,走近,伸手,然後推開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