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章 虛偽

所有人看向這個挺著大肚腩油光滿麵的男人,等著陸譽的回答。

就連陸譽身旁的鍾菱雨,也是心裏一緊,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這個答案。

陸譽端起酒杯和男人晃了晃,眼中的神色也不分明,“吳總說笑了,目前對我而言,事業第一,其他以後再作打算。”

那個被稱作吳總的男人,訕笑一聲,“陸總不愧是陸華的掌舵人,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上進心,我們這些老人家都自愧不如了!”

眾人也跟著吳總附和著,追捧著陸譽,沒有人注意到鍾菱雨眼中的尷尬之色,此刻的她隻能強顏歡笑。

不得不說,陸譽的話驚到了夏安。她還以為鍾菱雨當初對陸譽那般勢在必得,這五年裏她早就如願以償了,卻原來,是一廂情願?

真是諷刺啊!

“安安,你心裏有沒有很爽的感覺?陸譽可是當麵拒絕了鍾菱雨,雖然沒有直說,但這個圈子裏的人,誰還聽不懂這樣的話?”齊瑾之幸災樂禍的話也的確進了夏安的心裏。

就算此刻的夏安心裏有多高興,她不能表現出來。夏安隻是淡淡的開口,似是毫不在意的說,“他們如何,可跟我沒有半分關係。”

“阿譽,過來了。”司燁南的一句話,讓夏安不禁蹙眉,怎麽就這麽巧?

而走過來的陸譽也聽到了剛剛夏安的話,臉上疏離客套的笑容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鬱之色。

“燁南,祝賀你取得這麽大的成就!”依偎在陸譽身旁的鍾菱雨柔柔的一句話,讓夏安卻感到一陣惡寒。

齊瑾之最是看不慣鍾菱雨惺惺作態的模樣,上前冷嘲熱諷道,“鍾菱雨,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收起你虛偽的麵孔!”

鍾菱雨此時淚眼婆娑地走向前,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瑾之,你……怎麽這麽說呢?我是真心的啊!”

夏安不禁撫額,果然,鍾菱雨你的演技已經登峰造極了,可是瑾之又哪裏是她的對手?

不等夏安出言,司燁南上前一步,擋在齊瑾之麵前,“真是不好意思,瑾之她心直口快,我替她道歉。”

鍾菱雨乖巧的點點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司燁南!現在你也幫著她是麽?”齊瑾之一把推開司燁南,怒氣衝衝地吼著,扭頭就走。

夏安看到司燁南臉上的無奈,還有陸譽眼中的怒火,連忙上前跟著齊瑾之。

司燁南滿懷歉意的看向鍾菱雨,“瑾之她做得不對的地方,鍾小姐你多多包涵。”

鍾菱雨釋然一笑,“沒關係的燁南,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罷,鍾菱雨環上陸譽的手臂,想要得到一點安慰。

轉眼之間,鍾菱雨眼中的笑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怨念。

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向著她們,替她們道歉?既然你們無情,那就不要怪我奪取屬於我的!

目光悄然瞥過一旁沙發上不起眼的包,之後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談笑風生。

“瑾之?還在生氣呢?”夏安笑眯眯地靠在圍欄旁,瑟瑟的冷風吹在身上。

齊瑾之眺望圍欄外的空地上,賭氣道,“我哪裏敢生氣?還有你啊,我可是為你好,也不幫我說句話!”

夏安撲哧一笑,齊瑾之瞪過來,夏安立刻收起笑容。

“你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對付鍾菱雨這種人,不聲不響才是最好的辦法,否則,你是鬥不過她的!”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

“她身邊可是有陸譽,我們可什麽依仗都沒有!”

齊瑾之此刻聽出夏安話裏的低沉之氣,“安安,我也不是不明白,

但我就是看不慣燁南為她說話!我真怕,他會成為第二個陸譽……”

明明當初陸譽對夏安的好,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順利地在一起時,陸譽的態度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因為鍾菱雨麽?誰也不知道。

齊瑾之的話讓夏安一個激靈,伸手撫向她的背,“瑾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五年前的事再重演的!”

齊瑾之投去一個安心的目光,也憂心地看著現在站在她身前,信誓旦旦要保護她的夏安。

五年前,若不是鍾菱雨的出現,夏安也不會心灰意冷。若不是鍾菱雨的手段瞞騙了所有人,夏安也不會失蹤五年。

冷意漸漸上身,夏安和齊瑾之回到內廳,仿佛剛才那一瞬的悸動不曾有過。

“瑾之,我去補個妝。”夏安將齊瑾之帶到司燁南麵前,識趣地離開了。

剛打開水龍頭的夏安,看著嘩嘩地流水,思緒萬千,剛才齊瑾之的話讓她更加不敢大意。

“砰。”一聲關門的聲音,打斷了夏安的思緒。

來人站在鏡子前,如若無人地補著妝。

“夏安,你現在長進不少啊,麵對阿譽時你都能處變不驚了。”鍾菱雨感歎著。

夏安背過身,不想看見鍾菱雨那張惹人厭的臉。

不疾不徐地反擊,“可是你倒是沒有一點進步,五年了,你還是沒有得到陸譽,嘖嘖,我可真替你感到悲哀!”夏安毫不留情的話語,好像沒有激起鍾菱雨的怒火。

“你說,這樺市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你怎麽就抓著陸譽不放,你怎麽就這麽死皮賴臉呢?”

鍾菱雨的突然變了臉色,出言嘲諷道,“夏安你可別忘了,你以前是怎樣對阿譽死纏爛打的!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說我?”

夏安拿起餐巾紙,踱步到一旁,輕笑出聲,“資格?我和陸譽青梅竹馬十幾年,你說我有什麽資格?”

鍾菱雨你終於要露出真麵目了,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呢?

而此時的夏安,沒有注意到鍾菱雨在她背後做的小動作。

夏安擦擦手,將紙巾揉成一團,“雖然陸譽他不愛我,但我依舊能夠站在他身邊。而你現在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陸譽,卻是我夏安不要的!”

夏安將紙團扔進垃圾桶,“就像這樣,是被我丟棄的,你卻視若珍寶。鍾菱雨,你的品味,也不過如此!”

夏安回到水池旁,拎起包向門外走去。

很奇怪鍾菱雨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任何反駁。夏安隻以為她是氣到難以言喻,心情舒暢地離開了。

鍾菱雨看著夏安離去的身影,定睛在夏安的包包上,露出一絲冷笑。

夏安,你以為我認輸了麽?

從那天聽到他們說你回來的消息之後,我就一直在準備著,可沒有想到你對阿譽的影響有這麽大。

不過,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放手的!

“安安!怎麽這麽慢,我等你好久了!”夏安剛一出門,就看見齊瑾之走來。

夏安心裏一鬆,看這樣子剛才的不愉快應當是解決了。

齊瑾之拉著夏安到剛才坐的席位上,陸譽和司燁南兩人飲酒聊天,陸譽臉上卻始終不見笑意。

夏安來了之後,更覺得氣氛有些不自在,按照現在的情況,夏安是萬萬不願和陸譽同坐一處的,但到底不想讓司燁南太過為難。

齊瑾之拉著夏安說著悄悄話,也不管不顧陸譽他們。

“安安,你回來的事,晴姨知道麽?”

齊瑾之口中的晴姨,就是夏安的母親薛晴。

夏氏破產後,

夏安的父親夏毅遠心疾發作過世,夏安又忽然失蹤,隻剩下薛晴一人孤苦無依。

幸好齊瑾之時而去探望,也就不顯得那麽孤獨了。

夏安眸光黯淡下來了,“她還不知道。”

“安安,這些年晴姨也很不容易,雖然她嘴上沒說,但我能看出來,她很想你。她若是知道你回來了,也一定會很高興的!”齊瑾之想要努力勸說夏安。?

夏安欣慰的笑了笑,“謝謝你瑾之,這些年辛苦了。等我的事辦完了,我會去見媽媽的,我隻希望這些瑣碎的事不要給她造成困擾!”

?齊瑾之卻是不敢在開口了,她隱隱地感覺夏安要做的事,很不好,一定和鍾家有關,或許,還有陸譽……但是齊瑾之現在不想過於追究,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坐的久了,齊瑾之拉著司燁南去後院散散心,夏安有些懶倦,借口不去了。

夏安嘴裏噙著紅酒,手上不斷地轉動酒杯。

“怎麽?不敢麵對過去,甚至,不敢麵對自己的母親。夏安,你在怕什麽?”陸譽似是不經意的嘲諷,卻滿臉都是寒冷的譏誚。

夏安手一頓,放下了酒杯,盡量不讓陸譽看出一絲破綻。

從來,陸譽都是那個能夠看透她的人。

“該怕的不應該是我,而是當初對不起我的人!”夏安慢慢地堅定,還有一絲恨意。

陸譽看到夏安臉上的決絕,臉色又冷了幾分,“什麽意思?”

嗬,真會裝!

夏安壓下心底的冷意,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就是字麵意思,陸總該不會不明白吧?”

陸譽謔地起身,逼近夏安,“把話說清楚!”

夏安躲開陸譽的步步緊逼,滿心的嘲笑,“陸總自己做過的事,還需要我來幫你回憶麽?還有……”

“阿譽,我很累了,送我回去吧。”這時鍾菱雨突然出現,打斷了夏安接下來要說的話。

陸譽掩下眸中的怒意,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夏安,“去跟燁南說一聲。”帶著鍾菱雨離開了。

夏安注視著他們的身影,鍾菱雨,不知道是真巧還是你怕了,怕我說出什麽?

也對,如果陸譽知道了你的一切是多麽虛偽,他還會在你身邊麽?

鍾菱雨,我也一定會讓你嚐嚐被最愛的人嫌惡的痛苦,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慢慢來還,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燁南,安安真的變了很多。”齊瑾之感慨道。

司燁南略一沉吟,眸中說不清的複雜,“別想那麽多了,不過瑾之,以後在鍾菱雨麵前還是收斂點。無論怎樣,在阿譽麵前你是討不到好處的!”

“燁南,以前我沒有保護好安安,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安安,即便是陸譽!”齊瑾之信誓旦旦地向司燁南說著。

司燁南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齊瑾之現在聽不進去他的想法。

也難怪,在所有人眼裏,陸譽都對不起夏安,但是沒有人看到他為夏安的付出。

陸譽從來就是一個不願張揚的人,他做的所有事,都瞞著他們。

唉,誰知道這一次誰得誰失呢?

大約九點多,夏安準備開車離開。

夏安保證到家後第一時間告訴齊瑾之,她這才放心讓夏安一個人走。?

夏安的車剛到了小區的大門,看到一輛邁巴赫停在門口,開著車頭燈,有些刺眼。?

車上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即使在黑夜中也顯得那樣清晰,挺拔。?

夏安遠遠望去,看不真切,下車後才看清,那男人慢步向夏安走來,赫然是陸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