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關工作
我是第五個麵試的，進了會議室，我很是擔心坐下。今天我穿的很保守，為了給人家一個好印象，我還化了淡妝，因為我有點近視，所以我特意去配了一副眼鏡，這樣也能假裝有點文化的樣子，也好提高被錄取的機會。
“經理好！”我說話時笑不露齒，目不斜視，雙腿緊並，這樣也能顯得我淑女一些。
“嗯，你好，你叫朋曉琪？”
“是的，經理，我高中畢業，以前在一家國營工廠給廠長當過秘書，後來幹過推銷員，業務員，還做過生意。”哈哈哈，我使勁地吹噓了一番。
“原來你有工作經驗啊，很好，那，公關你做過嗎？”
“公關？經理，您說的是公關小姐嗎？”我詫異地問，其實這公關做什麽我是知道的，不過我還是假裝不知道，不是要淑女一些嗎，如果知道公關小姐是做什麽的，就不是淑女了！
他聽後笑了笑，也沒解釋，翻了翻我的簡曆後說：“你結過婚啊？”
“是的，結婚兩個月，前夫把我打跑了，說我不溫柔！”我又撒謊，可是不撒謊也不行，難道，我還能說是前夫嫌棄我沒有處女膜？這事好說不好聽啊。
“哈哈哈，你真有個性，說話也這麽有意思，那麽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說你為什麽要來這裏當秘書？”
“以前經常在外地出差，跑了很多地方，現在30歲了，我便想回來在老家找個有前途的工廠，踏踏實實地生活，工資待遇還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就行了。”
“嗯。。。。。。”他又看了看我的簡曆，然後說：“這樣吧，你先回去等電話，若是被錄取，我們會給你打電話的”
“哎”我答應著慢步走出了辦公室。
兩天後我便接到了這家工廠的通知，說我被錄取了，下周一就可以上班，我聽到後很是興奮，晚上買了一隻烤雞又小小地慶祝了一下。
要去當秘書，形象自然要更好一些，我趁著沒有上班，去做了頭發，把我的長頭發做成了披肩發，還染成了流行的淡黃色，變成了一個黃毛丫頭。做完頭發照著鏡子仔細地看了看，還別說，又年輕了好幾歲，那個理發師還說我才20歲呢，哈哈哈，盡管他說的很假，不過挺受聽。
到了周一，我自信滿滿的也來到了寫字樓。到了公司的辦公室，是一個小姑娘接待的我，我和她說明情況後，她自己介紹說她叫趙霞。這小姑娘很熱情，她給我辦手續時說：“朋姐，你真幸運，來麵試的20個人中有15個大學生，結果都被淘汰了。”
“是嗎？”
“嗯，這15個大女大學生，有兩個還是國內名牌大學畢業呢？”
“哦。。。。。。”我聽後沒多說，她給我辦好手續，便領著我去了我的辦公桌。
我這個辦公桌和其他人的不同，緊靠廠長的辦公室，辦公桌也大，上麵還有兩台電腦，
“朋姐，這兩台電腦，一台聯網，一台不聯網，以後公司的賬目文件都要放在不聯網的那台電腦裏，還有以後。。。。。。”小姑娘和我說了好多工作上要注意的問題。
“小霞，走，中午咱們吃飯去。”人家那麽照顧我，我自然要請客的，於是我讓她叫了辦公室裏的其他同事，我們五個人也不多，我請她們去酒店吃了頓飯。
連著兩天，我在辦公室就是打掃衛生，沒事了就坐在電腦桌邊趁領導不在偷著上網，也沒啥事。到了第三天，小霞便帶我去了郊區的工廠。
“朋姐，你這周先來工廠這邊轉轉看看，了解一下工廠的產品情況，這樣對你以後的工作有幫助。”
“哎，謝謝啊，你真好。”
“不客氣，姐，你看這是打磨車間，這是包裝車間，這是。。。。。。”她不厭其煩地領著我到處看了看，給我介紹。等我走到加工車間時，我忽然發現有個人很是麵熟，等我走近了這才看清，原來在車床邊工作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前夫。。。。。。
當我和他對眼時，他愣了，我們都沒有說話，等我走遠了，又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他和別人說話的樣子，準是在討論我。
我前夫以前可是個小混混，我和他結婚時，他雖然找了工作，不過我猜他那是糊弄我的，現在他在這裏幹車床工，
難道真的變好了？變老實，懂事了？我很是不解。
“姐，你怎麽了？”中午我請小霞吃飯時，光想著前夫的事情竟然忘了吃飯。
“哦，嘻嘻，我剛才走神了。”
“姐，想什麽呢？那麽認真。”
“想我以後怎麽做好秘書工作啊？”我撒了謊。
她說：“姐，不用擔心，你這個秘書還不是特別累，活也不多，就是以後經常會出差，出去後你就要跟著總經理，做做記錄，記一下日程，接待來訪的客戶，簽合同等等。”
“啊？還要簽合同啊，我不懂怎麽辦？”
“沒事，我可以幫你的。”
“哎，好！來，小霞吃菜”
“哎。。。。。。”
我自從回到老家，好像一切變得那麽順利，麵試打敗了很多大學生，進了一個大工廠，還遇到了一個好姐妹，在他的幫助下，我很快就熟悉了業務，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遇到了我再也不想見到的前夫，不過這個問題後來也解決了，等我第二個周去工廠時，他便消失不見了。哈哈哈，走吧？我眼不見心不煩，當時他為了一片小薄肉，那麽虐待我，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多虧你辭職早，要不然真沒你好果子吃。前夫走後我高興了好幾天，有種報了仇一樣的感覺。
從那以後，我更是順風順水，我幫著總經理拿下了好幾個大合同，讓工廠賺了很多錢，總經理對我也是照顧的很，雖然我成了他暗地裏的情婦，不過我們之間有經理和秘書這層關係，即便是他老婆懷疑，那也抓不到我們什麽證據，我在這一年裏也是樂於享受。總經理這人很好，姓劉，他雖然好色可是他從不強求，對女人也是體貼溫柔，我和他上床是我自己主動的，那時他還不好意思呢，哈哈哈。
有了舒服的工作，我的生活也平穩了好多，可是好景不長，賺了錢的劉經理，後來聽別人忽悠，他把賺到的錢投到了一處在建的高層頂酒樓上，入了股。他原本想以後等這個酒店建成開業後，他能做大股東賺錢，可是後來大酒店建了一半，承包商捐款跑了，結果他賠進去的錢一分也沒要回來。這些錢可不是小數目，好幾千萬的！結果他因為資金中斷，工廠堅持了半年後，銀行也中斷了給他的貸款，於是他便破產了。
錢沒了，老婆也走了，工廠大部分人都離開了他。本來我也要離開的，可是後來他有很多事務需要我和他一起去辦，他的失敗的原因我也最清楚，也知道他在資金被套的情況下也努力挽救過工廠，可是，他的工廠規模太大，工人太多，雖然市裏的領導也曾出麵協調貸款的事情，可是他的工廠最後還是沒堅持住，銀行不給貸款還不是主要破產原因，因為很多大客戶都取消了和他的訂單，這個是最致命的。
做完最後事情，我和他來到辦公室，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他空著兩手走了進來，我問：“你不去收拾嗎？”
“工廠房子都沒了，還收拾啥！”他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的一片狼藉的辦公室，發愣。這時我才發現隻是過了七天，他竟然老了很多，頭發白了不少，他胡子又沒刮，如果他穿的再破一些，就是一個乞丐了。
我站起身說：“就是去辦公室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啊。”
“哪裏還有我自己的東西，工廠都沒了，我還要那些破東西幹嘛？手續都辦完了，你走吧。”
他比我大十歲，原先是個很帥氣很有男人味的男人，他雖然好色，可是他對女人不強求，也不會耍手段，這也是我一直跟著他的原因。他有魅力有能力，不過當時在成功的光環裏，榮譽和虛榮心衝昏了他的頭腦。我彎腰抱起自己的東西站在他麵前，看著他無神的樣子笑了笑。
“我都這麽慘了，你還笑，走吧，都走吧！”
他說完起身要走，我跑到他前麵擋著說：“你讓我走，我才不呢，還欠我三個月的工資呢。”
“哦，這事我忘了，別人都發了兩個月的工資，就你沒發，可是琪琪，真是對不住了！”他聽我要錢，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真的沒錢了！”
“那不行，我可是個非常愛財的女人，你不給我，我不走。”
“好吧，我帶你去銀行提錢。”
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他現在有沒有錢我還能不知道？就他那些破事，早讓我打聽明白了。
他說完我也沒說話，抱著自己的東西去了他的辦公室，開始翻找，他走進來說：“琪琪，別找了，那些東西不值錢！”
“怎麽不值錢，你還有很多好書的，快來找啊。”其實我是在撒謊，我哪裏是來找他的東西，而是在找他辦公室裏有沒有關於我的資料，我這是在老家上班，我可不想有人進來後翻出一些，我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
“好吧”他找了個大紙箱開始找他喜歡的東西。
也許他擔心我跟著他要錢不走，他找完了自己的東西又對我說：“琪琪，你走吧，我真沒錢了。”
“怎麽沒錢了，你不是在農村還有兩間破房子嗎？你把它給我頂工資不就行了。”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笑著看他。
“我去琪琪！你不會這麽財迷吧，那幾間房子都不能住人了，你還要了幹嘛，地皮也不值錢。”
我聽後笑著說：“走吧”
“去哪？”
“去你老家啊，工廠和辦公室就要被查封了，你不去那裏去那？”
“我想去找我姐，然後向她借點錢，再租個房子，然後再去找份工作，工廠沒了，我還要活下去了的”
“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要跳樓自殺呢！”
“我去，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才不會自殺呢，男人要能屈能伸，方為真丈夫。。。。。。”
“哈哈哈，走吧，你老婆都走了，你還真丈夫呢！現在你是離婚男人和我一樣，變成離異的了，哈哈哈，現在我們倆平等了！”
“哎，是啊，不過琪琪，你非要去我老家，難道你真想要兩套房子？”
“去了再說”
我和他出了辦公室，辦公室隨後被人查封了，叫了出租車我們一起回了他的老家。
“原來這麽破敗啊！”我站在他老家門口傻了，看了他的農村的老房子，我這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老房子了？這裏有四間土坯房，房頂都塌了，門窗也沒有了，進去後還飛出一大群麻雀，到處是荒草。
“琪琪，這回你知道了吧，你還要來，這房子現在是我唯一的財產，人家法院來看了都不要，你還要？就是賣地皮，也就能賣個一兩千塊錢，還不夠你半月的工資呢。”
“我去！你現在啥都沒有，還瞧不起這這點小錢？如果你現在有一千塊錢，你也不用向你姐借錢了。”
“對呀，哈哈哈，你說的是。”他說後把我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然後非常認真地說：“琪琪，我現在隻有這破房子了，你不會想和我一起生活吧？”
“怎麽，不可以嗎？我離了婚，你也離了婚？而且你還占有了我那麽長時間，還想拋棄我？沒那麽容易，我。。。。。。”
我還沒說完，他忽然一下抱緊了我，用頭不停的蹭著我的頭說：“謝謝你，謝謝你琪琪！”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估計是快被我感動哭了。
“你謝我幹什麽？”
“琪琪，謝謝你救我一命，其實我早想去自殺了，是你剛才的話，讓我感覺還有活下去的必要，真的，謝謝你！”他說的應該是心裏話，因為他哭了，哭的很傷心。。。。。。
一個人在無助絕望的時候，周圍的人，考慮的是他們自己的利益，哪裏還能在乎他的死活，就是他的親人，現在也怕他去借錢，如果在乎他的話，那麽現在陪著他的應該是他的親人了！他的情況我都知道，所以他想自殺，在辦公樓那會我就看出來了，我帶他來這裏就是要提醒他不要去死，最少還有一個，知道痛他的人。
其實我對他也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情，現在我對他是一種同情，因為我們剛一接觸便是金錢和肉體的交易，在這種情況下哪裏還會產生愛情？我照顧他隻不過不想他去自殺罷了。
當然，這些心裏的話不能說出來，為了安慰他，我違心地說：“孫哥，工廠金錢榮譽都沒有了，你還有我，放心吧，你不會餓死的！”，
“琪琪——”好家夥，他聽後竟然如同女人一樣嚎啕大哭。
“乖，不哭！來吧，咱們回我的小窩去，我那裏的房子可比你這裏的房子好多了，以後在這裏重新翻蓋一下，也算有個自己的家。”
“哎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