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他是流氓

路雁氣急反笑:“我現在在這裏,還不得多虧你!”說得咬牙切齒,眼尾上挑的明眸也迸發火焰的怒色。

薛峰扭頭,恬不知恥齜齜牙:“不用謝。”

他這麽無恥不要臉,路雁反而拿他沒轍,隻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來回提不起勁兒,嘴角抿緊,明亮的眸子瞪著他,閉口不言。

薛峰挑眉,雙手插兜晃悠著朝外走去,一旁的小哥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斜眼瞪過去:“要不給你搬個椅子慢慢看?”

那人腆著臉,嘿嘿直笑:“哥,隔壁皇海閣雅間早就備好了!”

“還算有點眼力見兒!”薛峰啐了他一口,餘光見路雁靜靜站在原地不動彈,執拗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我現在就要走!”

薛峰沒說話,路雁繼續道:“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薛峰。”淡棕色清潤的雙眼瞥向他,“我的事情,很重要。”

她拎緊身上的包,越過薛峰要走。擦肩而過的時候,薛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一個人,能去哪?”

“腳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路雁臉色冷漠,視線停留在他攥住她手腕的手掌,“鬆開!”

薛峰牙根咬得咯吱作響,媽的,就沒碰見過這麽棘手的女人,打不得、說不聽!偏偏他還就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孤單伶仃的上路。

真他媽邪了門!

“明天。”他丟下一句,鬆開對路雁的桎梏,“明天我帶你走。”他掉頭就走,意思很明顯:他話撂在這,聽不聽,由你。

“哎——”跟在後麵的男人欲言又止,轉頭看了看垂頭一言不發的路雁,長歎一聲,“美女,峰哥這人說一不二,跟他在一塊,絕對虧不了你!”

路雁麵無表情:“他是流氓。”

那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很怪異,略微尷尬的抓抓頭:“他就嘴上花花,平時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

潔身自好?路雁根本無法想象這個詞能和那個三句話不離葷段子的痞子掛上鉤。冷笑一聲,她沒看那人,徑直跟在薛峰後麵。

這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難伺候?裏外不是人的小兄弟哭笑不得,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皇海閣雅座足以容納數十人,僅有三人看上去頗為冷清,尤其是一個隻知道低頭顧著吃,另一個眉目清冷,更是一聲不吭。

那小青年倒是跟薛峰有一搭沒一搭說這話,路雁側耳聽著他們聊天,知道今天下午的小年輕叫五子,和薛峰也是交情匪淺。

“峰子,你還不打算回去?”五子撚著一粒花生扔進嘴裏,“你家老爺子幾乎都快把軍區大院給掀了。”

軍區大院?路雁眼珠子動了動,似乎薛峰的家庭背景也不一般?

“不回去,老爺子見我就飆血壓。”薛峰滿不在乎道,“我離老爺子遠點,他老還能長命百歲。”

五子還想勸說,薛峰朝他瞪了眼,頓時訥訥不敢言,明顯是受了薛家的委托,前來當說客。

路雁在一

旁充當透明人,全程不插話,饒是五子故意找她搭訕,也隻是含笑靜靜的看著他,硬是將五子瞅得心底發毛,訕笑不已。

“峰哥,你這是從哪找得妞?”五子壓低嗓音靠近薛峰,嘖嘖搖頭,“這氣場,太足!一般人根本壓不住。”

“滾一邊去!”薛峰踹了他一腳,抬頭看了下路雁的位置,眼神晦暗,濃眉緊鎖。

柔軟的浴巾拭去皮膚上膩劃的水珠,蒸騰的熱氣熏得路雁臉頰遍布紅暈、身心舒適,汲著酒店的棉布拖鞋,路雁用浴巾裹著上身,邊擦頭發邊往外走。

她身上大部分的衣物都被丟棄在火車站,隻剩小一部分的換洗,明天就要出發去西藏,路雁計劃著能省一套是一套,在酒店幹脆也就不換了。

“扣、扣”簡潔的兩聲敲門,路雁詫異,這麽晚誰還會找她?開了點門縫朝外看,男性寬厚的胸膛抵在門口:“開門。”嗓音低沉磁性,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

路雁很是幹脆的將門打開,薛峰長腿一跨而進,精神銳利的眸子微眯,輕佻的吹了聲口哨:“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他的視線大咧咧的落在白嫩豐滿的胸口,眼神揶揄。路雁強壓著穿外套的衝動,不肯示弱,冷笑嘲諷:“大晚上到我這來,就是為了耍流氓?”

薛峰往前踏了一步,兩人近得幾乎連呼吸吹拂的溫熱都能感受到,聲音喑啞:“我如果真想耍流氓的話,你以為你能反抗的了?”他抬手彈了彈路雁的耳珠,微弱的電流刺激的路雁心髒略微失措。

“不相信你試試看!”路雁咬緊牙,穩住失了秩序的心跳,抬手要推開他,薛峰反手扣住她手腕,將她整個人背過去抱在懷裏,口中還曖昧不清:“真香。”

路雁簡直渾身起了起皮疙瘩,翻腿直接踹向薛峰的雙腿之間,被他眼疾手快的避開:“臥槽,娘們下手也太毒!”

他猛地鬆手往前一鬆,路雁踉蹌著站穩:“再敢動手動腳,絕對讓你斷子絕孫!”

薛峰不屑的撇撇嘴,不顧路雁的冷臉,轉身坐在酒店柔軟潔白的雙上,雙手墊在腦後,往後一靠:“我們之間,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一下?”

路雁眼神微斂,側身避開薛峰犀利冷靜的眼神:“什麽意思?”

“別跟我裝傻。”薛峰嗤笑,雙腿翹起來回晃著,“你去西藏到底是為了什麽?”

路雁手指攥緊,剛欲開口,卻是被薛峰冷笑製止:“如果你現在還想著騙我,那我們之間就沒有合作的必要。”

他眼神陰冷高深:“沒有人能夠騙過我。”

路雁沉默片刻,慢慢抬起頭,淡棕色的瞳孔深邃清冷:“那我又該如何信任你?”

薛峰聳聳肩:“除了信任我,你別無選擇。”他單手支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在你決定勾引我、拉我下水之前,你就已經選擇了信任。”

說完這句,薛峰便不再開口。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默,隻剩彼此的呼吸,他們都在等,等彼此都妥協的契

機。

“如果你沒這個心思,我就算費盡手段勾引,你又怎麽會上鉤?”良久,路雁打破沉默,走到一旁落地窗前的沙發坐下,質疑警惕的眼神有些放軟。

這無疑是個信號,被薛峰敏銳的捕捉到:這個冷情理智、甚至可以說得上狡猾的女人終於選擇了初步信任。

“說吧!”他頷首催促,“你之前藏起來的那個鬼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那是個筆記本。”路雁從背包裏將破敗的筆記本掏出來,眼神複雜,走到薛峰麵前,低頭看著他:“之前的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她咬緊嘴唇,食指不自覺的來回摩挲著筆記本的硬殼:“你已經猜出來去西藏肯定會危險重重,你......現在還要去嗎?”

薛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讓我陪你去嗎?”

路雁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她不知道,理智告訴她,如果有薛峰跟她同行,那麽這一路她的安全會得到很大的保證;但是良知卻同樣清醒,她不應該將無辜的人拖下水。

“現在還需要廢話什麽?”薛峰瞧得出來她的猶豫,大手一揮拿過她手中的筆記本,“既然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把你知道的,都事無具細的告訴我。”

他略微嘲諷的斜睨著路雁:“先不說三個臭皮匠還頂得上一個諸葛亮!就你這腦袋瓜子,能想得出來什麽?也是無頭蒼蠅亂轉,兩眼一抹黑!”

莫名被戳到痛楚的路雁一陣憋屈,不甘心的反懟回去:“你怎麽就知道我想不出來?”

薛峰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她因為情緒波動而起伏越發明顯的胸部:“很簡單,胸大無腦。”

“你——”路雁氣急敗壞,恨不能將這個口無遮攔的流氓嘴巴給縫起來,“你還想不想知道?不想看就出去!”她虎著臉,滿臉通紅的瞪著薛峰,倒是頗有三分人比花嬌的意味。

“想、想、想!”薛峰敷衍的點點頭,將筆記本攤開,上麵滿是密密麻麻的字跡,還有一些月份,濃眉皺緊:“這都是什麽?”

筆記本上的字跡頗為稚嫩,可以看出來記錄的人明顯文化程度不高,甚至還有不少錯別字。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紙張已經泛黃,散發著一股黴味。

“這些似乎都是......”薛峰眯著眼,一目十行的將筆記本上的內容過濾一遍,語氣有些遲疑,“人名?”

“不全是。”路雁指著筆記本上一連串的數字,“還有一些莫名奇妙的數字,不知道代表什麽意思。”

薛峰將筆記本合上,狐疑的看著路雁:“這筆記本你從哪裏來的?”

路雁麵不改色:“我在路上撿的。”

薛峰靜靜的看著她,忽然掀起一抹猙獰的笑意:“你他媽怎麽不說這是拾破爛的賬本呢?”

她明顯不願意多說的態度,薛峰也懶得逼她,接連將筆記本從頭到尾翻了好幾遍,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覺得這些東西都代表著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