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毅然前往
第三十六章 毅然前往
既然知道青色大蛟不會主動攻擊,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昆侖派一次次派人進入洞府門口的廣場探察石碑。既然是洞府,那總有開啟的方法,他們認為關鍵就在那塊石碑上。經過反複探察,破譯碑文的進展等同於無,甚至連碑到底是什麽石材都沒摸透,但他們的研究終於還是有了成果。他們在石碑頂端發現了一個插槽樣的東西。
昆侖派家大業大,能夠調動的子弟也足夠多,其他方麵的研究也取得過一些成績。比如,辰水玉符。到底是誰在昆侖藏寶庫的角落裏捯飭出了辰水玉符已不可考,但辰水玉符的銘文和懸河洞府的石碑上的銘文卻肯定是同出一源。昆侖派的長老尹惠江曾經帶著辰水玉符到懸河洞府,將玉符插進了石碑頂端的插槽裏,結果以石碑為中心的陣法被瞬間激活了。尹惠江雖然是陣法和破解謎題的大師,但如此複雜的陣法也從所未見,他沒能打開洞府,卻記錄下了整個陣法的這部分變化。這事情發生在十八年前。可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不知道為什麽,整個修真界紛紛得知辰水玉符和懸河洞府有關。昆侖派一直在追查到底消息是怎麽走漏的,卻一直沒什麽結果。
經過十八年的衝刺研究,昆侖派對於破解懸河洞府小有成算。他們本來準備召集正道同仁們共襄盛舉,也好群策群力地打開懸河洞府。隻要能打開,昆侖作為主持者,自然能從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各門各派還要承昆侖的情,也讓昆侖的地位能越發穩固。可沒想到的是,在昆侖還沒決定到底邀請哪些人、如何邀請的時候,消息又一次走漏了。和十八年前一樣,傳出去的消息模模糊糊的,隻是一條很簡單的:雲夢澤將有重寶現世。可這麽一來,昆侖派變得極為被動。之前如果遍發邀請,那是他們的風度,而現在,忽然就變成了不得已而為之,甚至還很有一些要用修行同仁當炮灰的意思——一定有人會這麽想的。神州大地,哪裏都不缺以最大的惡意來推測別人的家夥,修行界也是如此。
於是,昆侖派決定還是先觀望一下比較好。他們原本準備讓尹惠江帶著辰水玉符,在各門派分散行動的時候自顧自地帶著本門弟子去開洞府。其他門派看到就看到,反正大家都在,又不好明搶的。到時候他們再讓其他門派參與,那麵子裏子就又都有了。
這算盤打得是很響,可沒想到被來曆不明的邪修破壞得幹幹淨淨。對方對昆侖派,對正道諸多門派的動靜了如指掌,顯然是經過了相當長時間的準備。而聯想到十八年前的消息走漏,對方的陰謀至少醞釀了十八年。對修行者來說,十八年不算是多長的時間,可還是可以做好多事情的。現在,昆侖派的行動完全被人看破,掌握破陣方法的尹惠江長老身死,局麵他們已經控製不住了。對方要麽有人在陣法上有更高造詣,要麽索性已經掌握了昆侖派的全部研究成果,並且有一個足夠有力的執行者。現在,大家的目標不得不轉為,如何不讓對方打開懸江洞府。
“和進入雲夢澤的人聯係上了沒有?”看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視頻,聶信打了個電話給張翼軫。
張翼軫的聲音有些沉悶:“還沒有。木恩剛才發來消息,他已經和九因堂的人照了麵,進入雲夢澤了。如果順利,今天下午就應該有消息了。”
“好。那我等你消息。”聶信沒多說什麽就掛斷了電話。而張翼軫則從聶信的冷峻和漠然中,察覺出一絲別的什麽來。這絕不是無動於衷,而是一種毅然決然,將所有的後果都考慮清楚了的寂靜。張翼軫此刻毫不懷疑,一旦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來,聶信一定會直奔雲夢澤,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聶信提著全部行裝來到了雁蕩坊市。背包裏除了靈炎擊之外,還有一些野外生存用品:望遠鏡、照相機、指南針、水壺、戰術折刀以及折疊的炊具、飲水過濾器一應俱全。包裏還塞了一些壓縮餅幹和藥物。聶信是修行者,但現在的境界還沒有完全脫離普通人的範疇,這些東西說不定就用上了。
昨天拿到的200萬,他全部兌換成了靈石。然後在坊市內的幾個鋪子走了一圈,就花掉了小半,修行者需要的藥材實在是太貴了。那套繡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能夠隔絕靈力波動的鬥篷是聶信唯一覺得比較劃算的東西,也要1000靈石。聶信用100靈石又添置了一個小小的乾坤袋,專門存放剩下的靈石。雖說不見得用得上,但萬一在雲夢澤需要和別人交換些什麽呢?至於死了讓人繳獲,那完全不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
當他向孟先生提出要借一些符咒的時候,孟先生什麽都沒說,默默從櫃台下麵取出一整包符咒,足足有四十卷兩千四百張,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他手書製作的符咒,威力比起同級符咒大了三成有餘;有一部分是聶信現在還沒有能力製作的中級符咒,甚至還有一卷聶信隻能勉強操控的高級符咒:“血焰狂龍符”。孟先生似乎早就料到了聶信想做什麽,但他卻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沒有鼓勵,也沒有勸說,隻是揚了揚手,讓聶信離開。其他學徒都在鋪子裏,呆在坊市裏,消息雖然不比那些能直通高層的家夥快,卻大致及時。看著聶信這番舉動,其他人都驚呆了。他們的修為比聶信高,對家族未必有多親切但畢竟有著那份眷戀,揮之不去,可現在,做出了決定的居然是這個修為最弱的家夥。
經過老楊的鋪子,聶信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說了一聲。老楊輕輕搖了搖頭,像是在感歎人的同情心與執念,還有那不知所以的大無畏的決心真是再可笑不過的東西。他奪過了聶信別在背包上的水壺,灌了整整一壺最上等的陳釀“照夜白”,又讓聶信將輕侯劍交給他,用滾熱的“浮滔”酒澆灌了一遍。輕侯劍仿佛很享受這美酒的滋味,劍身嗡嗡作響,浮現出淡淡的白光。老楊將劍交還給聶信的時候,說道:“拿著,這家夥會記得這味道的。”
這些認識了不久的家夥,並不像坊市裏的其他人那樣,嘲笑他一個氣動中期的家夥不自量力,而是默默地支持著他縱容著他。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明白,一個人,要敢於去死,才真正有勇氣活下去。
而在觀瀾閣的頂樓,一個老者默默地看著聶信走過這一路,整頓了一下背包,走向了坊市的出口,絕不回頭。
“他真的要去雲夢澤?他是傻瓜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老者身邊響起。
“你懂什麽?他要是死了,自然不值得什麽。他要是能活下來,我就會幫他一把。修行界多少年都沒出過那麽有血性有膽子的人了,你現在十四歲,靈息初期,算的上天才了吧?你敢去直麵修士麽?差著至少3階,逃還來不及吧?修行修行,都把膽子修沒了,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老者極為不滿地說。
“哼!”少年對老者的這番評斷很是不滿,但對修行界沒膽子這個問題,還真反駁不出什麽。
“第三隊人馬準備好了沒有?一天了。”老者很是不滿。
老者身後躬身侍立的兩名屬下戰戰兢兢地說:“已經準備出發了,就等溫先生到來就可以走。”
“溫大頭那麽慢?不等他了。我去。”老者揮了揮手,說:“我不比溫大頭差吧?好多年不動手了,去看看現在的邪修們是什麽水準。”
“老主人!”兩名屬下大驚失色。可老者主意已定,說:“就這麽定了。我換身衣服就出發。”
老者隨即換上溫和的口氣,對身邊的少年說:“阿保,你守著家裏,別讓你姐姐擔心。”
少年嚴肅地回答:“遵命。”
聶信剛剛走出坊市,將背包放進出租車的後座,張翼軫就出現了。
“你真的要去?”張翼軫問道。
“這不是廢話嘛。”聶信無奈地說:“我先過去,路上還有幾個小時,如果有好消息最好,如果沒有,我也該到了。”
張翼軫歎了口氣,苦笑著說:“不用等那麽久,已經有壞消息了。木恩進入雲夢澤沒多久,就遇上敵人伏擊,還好他挺能打的,讓他跑了出來。立刻就給我發消息了。3個出入口,裏麵肯定都有敵人潛伏。外麵和雲夢澤裏麵的聯係完全斷絕了。我從來沒像現在這麽希望中國移動的信號真的能無處不在。”
“木恩沒事吧?”聶信問道。
“受了點傷,小意思。他現在在九因堂的據點治療。九因堂人手少,沒來得及派人進去看過,也不知道井玉堂是不是將消息傳到了。之前還進去過幾批人,現在看起來,恐怕都凶多吉少吧。木恩還是第一個跑出來的。”
聶信歎了口氣:“那你是什麽意思?搭我的車子去看木恩?”
張翼軫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去。我好歹比你強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