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驚險

第八十六章 驚險(6000+)

東方珞衝著他微微一笑,“那二少爺可還記得,我放小翠走的時候,讓她帶了什麽話嗎?”

北郭銳目不斜視的對上那雙盈然的眸子,道:“姑娘曾讓小翠帶話,說如果雇傭她的人家裏正好也有一個吊斜風的病患,並且還捎帶著傷了臉上的皮膚的,姑娘給了十天的時間前來。若是超過期限,恕不招呼。”

北郭銳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暗暗心驚。

那個小翠與南宮侯府真的有聯係嗎沿?

東方珞轉向南宮淳,“昨日,時大夫來找上我的時候,說起南宮小姐的病來。連時大夫都疑惑,怎麽就那麽巧呢?南宮侯世子夫人可有解釋嗎?”

“東方珞,你這是想栽贓嗎?”說話的是南宮浩,“不過是事有湊巧而已。”

“是嗎?”東方珞冷笑,“那就隻能怪令妹倒黴了!我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錯過一個的。”

南宮淳低泣出聲,“為何要這般的狠心對我?紡”

東方珞從來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轉向北郭銳道:“二少爺可還記得小翠那假娘親和推波助瀾的一個尖嘴男?”

北郭銳點頭,“他們在姑娘揭穿了他們的陰謀後,就逃走了。”

東方珞道:“若是當時不逃,說不準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是這一逃,卻被他們的雇主殺人滅口了。”

“死了?”北郭銳難以置信的看著東方珞。

“是啊!死了!”東方珞抬手摸自己的小耳朵,“所以,究竟是誰狠心呢?”

北郭銳麵色一沉,“此事明顯是衝著姑娘而來,其用心就不單單是險惡了。”

“銳兒!”北郭侯世子夫人投過來嚴厲的一目。

東方珞了然,“南宮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不是東方珞不治,實在是心裏有陰影。各位,告辭!嬤嬤帶路吧!”

“東方珞,你今兒哪兒都不能去!”一直從旁觀看的李氏終於發威。

東方珞歎氣,總有些人拎不清。“如果我非走不可呢?”

“那你將不再是東方侯府的人!”李氏高昂著下巴,顯得不可一世。

就仿佛她是掌控世界的主宰,正藐視的看著腳下的螞蟻。

東方珞喃喃道:“我什麽時候是東方侯府的人了?再者說了,我是不是東方侯府的人,東方侯世子夫人能說了算了嗎?”

李氏擺擺手,“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世子回來的時候,侯爺就對你的事做了交代。若你是個冥頑不靈不服管束的,那就會開祠堂,從宗譜上劃掉你的名字,從此將你掃地出門。”

“好!”東方珞拍手,“我拭目以待!”

“你------”李氏顯然沒想到東方珞會是這般樂見其成的反應。若是正常的女子,不該害怕嗎?不該服軟求饒嗎?“你可知逐出宗祠是個什麽概念?”

北郭侯世子夫人道:“珞姑娘三思啊!要知道,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離開了家族的庇護,你將舉步維艱,甚至什麽都不是。”

東方珞淡然一笑,“不曾得到,又何來的失去?”

東方珞這樣,擺明了油鹽不進。

南宮淳就急了,衝到李氏麵前,“東方伯母,您快想辦法!你們說過讓我等著,等到了現在她又不給我治。你們讓我怎麽辦?”

南宮侯世子夫人上來拉扯她道:“淳兒,別急!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南宮淳甩了她的手,“還能有什麽辦法?這京城方圓五百裏乃至上千裏的名醫都請遍了,還是沒人能治。宮裏的太醫又請不動。娘,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這張臉毀了嗎?沒有了容貌,女兒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南宮侯世子夫人難掩心疼,“我的兒!她這麽擰,又何必求她?就算求了她,也未必能治好你啊!咱再讓你父親去太醫院求求!”

“不!不!”南宮淳急急的道,“她揚言能治好,就肯定有自己的辦法。當初,忠王府的三少差點兒讓花生米噎死,就是她給救過來的。昨日,北郭侯夫人明明已經沒有氣息了,她也給救過來了。”

東方珞看看天,一個侯府的人居然求不動太醫院的人,是不是說連老天都在幫她呢?

李氏黑了臉,“東方珞,你這樣不管不顧,就沒有考慮到你姐姐嗎?”

這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東方珞抬起的腳就又放了下來,看向李氏的目光就變得清冷一片。“敢問夫人,我姐姐東方瓔的親事已經退了嗎?”

“你知道?”李氏詫異,隨即一臉的幸災樂禍,“拜你所賜,瓔丫頭已經被退親了。這女子被退親一次,想要再說門好親事,怕就難了。”

東方珞扯動嘴角,“你算是說對了,姐姐之所以被退親,還真就是我的手筆。所以,我再次警告你!別再拿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人家來作踐我姐姐!來一次,我壞一次。”

李氏就覺得胃裏翻騰,一口老血差點兒噴了出去。得虧她的自製力好,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沒見過你這麽狠心的妹妹!毀壞親姐姐的姻緣,你這是想讓她一輩子嫁不出去嗎?”

“這就叫寧缺毋濫!”東方珞聳聳肩,“我姐姐的親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有那閑工夫,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兒女吧!你放心!我肯定會想辦法讓我姐姐嫁的很好的!”

“就憑你?”李氏嗤之以鼻。

“就憑我!”東方珞凜然道。

“我知道了!”南宮浩收起扇子,敲打著手心,“你昨天讓北郭兄帶話給我,說隻要一個人出麵,你就答應給淳兒診治。那個人,就是你姐姐,對不對?”

東方珞歎氣,“南宮少爺還真是後知後覺啊!”

說完,揚長而去。

滿堂已經等在馬車處。

東方珞就吩咐滿堂道:“我想去雲仙居用午飯。你回豐園說一聲,讓策叔到雲仙居跟我匯合。”

滿堂應聲離去。

東方珞這才告別了隗嬤嬤,上了馬車,離開了北郭侯府。

雖是侯府的馬車,卻遠沒有豐園的馬車來的寬敞和舒適。

東方珞沉默著,想著剛才的舌戰,多少還是有些餘悸的。

人都有爭強好勝的心,她也顯然不例外。

大話說了一堆,過後卻又有了隱隱的後悔。

畢竟,姐姐還在他們手裏。

他們真要拿姐姐做文章,她又能如何呢?

說白了,現在的她,金錢和權勢都是不占的。

東方珞抬手,揉著眉心,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

桃紅不解道:“剛剛那一戰,姑娘明明贏了,為何還是不開心?”

東方珞歎氣,“贏在口舌上,又怎麽能算真的贏呢?畢竟,現在兩邊的實力,他們是石頭,不過是雞蛋而已。”

“姑娘太悲觀了!”杏黃道,“現在,五爺是站在姑娘這邊的,北郭侯夫人也是站在姑娘這邊的。依奴婢看,遲早有一天,雞蛋是會變成鐵蛋的。”

“噗——”東方珞被這個比喻逗笑。

外麵馬蹄聲陣陣,東方珞忍不住的蹙眉。“越往橫四街走,不該越繁華嗎?”

桃紅和杏黃立馬警覺的對看一眼,外麵太靜了!

兩人幾乎在同時掀開馬車兩邊的窗簾,往外麵看去。

桃紅道:“馬車在往北走!”

杏黃道:“北郭侯府在城北,橫四街在南麵。”

東方珞的心裏咯噔一下,“馬車出城了嗎?”

桃紅道:“還在城內!車夫,停車!”

車子非但沒有停下,反而猛的加快。

車內的人沒有防備,東倒西歪的撞到了廂體上。

東方珞也撞了頭,有些吃疼,剛才還有些懵的腦子此刻反而清醒了。

車夫不是不認識路,而是故意的,或者是受人指使。

桃紅的那一聲令下,讓他有了警惕,意識到自己的行徑可能暴露了。那麽,就隻剩下一不做二不休了。

桃紅穩住身子,推開車門,抬掌就衝著車夫拍了過去。

車夫卻閃身躲過,居然是個練家子。

杏黃臉色大變,身手敏捷的將東方珞撲倒,“姑娘,小心!”

東方珞眼睜睜的看著一支利箭從杏黃的上方飛過,插在了她身後的車壁上。

東方珞大驚,若說車夫趕錯了方向,還是玩暗的。

那麽,這利箭射來,就是明目張膽的謀殺了。

“嗖嗖嗖”接連三支,杏黃抱著東方珞在車廂裏滾來滾去。然後隻聽悶哼一聲,一支箭插進了杏黃的肩頭。

東方珞“啊”的一聲慘叫。

馬車外,正與車夫過招的桃紅大急,關切的問:“姑娘!你沒事吧?”

東方珞不答話,不出聲,可以讓人誤以為死了。剛才的慘叫也不過是為這種假象造勢,以期暫時麻痹敵人,爭取時間。

東方珞抬手,用盡全力將頭頂沒在車壁上的箭拔下來。還好,在山裏十年,總算沒有長成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她把箭交給杏黃,小聲道:“射到馬身上,驚馬!”

杏黃蒼白著臉色,用未受傷的手接過,用盡全力,衝著馬屁股擲了出去。

馬吃疼,必然變得瘋狂。

麵對受驚的馬車,暗箭應該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這是東方珞唯一能想到的自救的方法。

馬車既然還沒有出城,一旦受驚,必然會驚動官府中的人吧!

當然,這一驚,車上的人也是討不著好的。

最先遭殃的便是桃紅和車夫,在車上站立不穩,隻能被迫跳車。

東方珞試圖爬出車廂,到車夫的位子上去控製馬,卻被硬生生的跌回車廂裏。

“姑娘!”杏黃有氣無力的喊,“一定要抓好了!”

東方珞

顫抖著聲音道:“杏黃!你會功夫,跳出去,應該沒事!你別管我了。”

杏黃道:“奴婢受傷,既然不能帶姑娘離開,就跟姑娘同生共死吧!”

這話聽在東方珞耳中,不禁鼻子一酸。

因著這份感動,心中那種對死的恐懼便沉寂了下來。

“好!”東方珞展露蒼白的笑顏。

隻是不知這一死,靈魂又該去向何處呢?

是回到現代嗎?

想到這種可能,渾身就都冷了下來。

這一鬆懈,整個的身體就被拋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下。

那種讓五髒六腑錯位的顛簸好像突然間就這麽停止了。

東方珞隻覺得天旋地轉,努力睜著眼睛看。

就算這個世界很苦,總好過那一世吧!所以,較比之下還是留戀的。

眼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杏仁形狀的眼睛盯著她看,墨黑如潭,仿佛要將她吸進去。

“我見過你的!”她的眼皮沉重無力,如同她的聲音,“我的婢女------”

最先醒來的是聽覺,樂聲悠揚。

仿佛是一縷陽光,帶著極強的穿透力,撥雲透霧,眼前現高山流水,鳥鳴蝶舞。

是古琴的聲音,她曾經聽到過的仙樂,在月照湖上。

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回到現代!

然後,嗅覺也跟著醒了。

香氣,隨著呼吸,浸透了四肢百骸。

莫非是回到了惠濟庵?

難不成那些想置她於死地的人是東方侯府的傑作?

不對!惠濟庵的香氣是極普通的,幾乎是四處可聞。

但是,這香氣,甜如蜜。

是蜜香!也就是沈香。

醫書有記載,此香可用來治愈外傷和緩解傷口的疼痛。

難怪她被馬車撞的傷痕累累,最先醒來的卻不是痛覺。

隻是那沈香異常的稀有,那麽能用此香的人就絕非等閑之輩了。

東方珞緩緩的睜開眼睛。

因眼睛睜開,扯疼了額頭上的傷。

抬手摸一下,綁了布條,看來是磕破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疤。

環顧四周,房間是一個隔間,被一個紅黑色的博古架隔斷。

除了一張榻,還有一張方桌,就擺在榻邊,上麵放著一個紫砂香爐,絲絲青煙冒出。

空氣裏除了沈香的味道,還有淡淡的墨香,那麽,這裏應該是書房了。

東方珞掙紮著起身,一動,才覺出周身的疼痛。

在與車廂的碰撞中,隻是有些軟組織損傷,沒有斷胳膊斷腿已經很好了。

走出隔間,的確是一個書房,比起淩五的那間要小得多。

書架桌椅也都是紅黑色。

書桌上有攤開的宣紙,顯示著主人是慣於練字的。

書房外,種著一片竹,長得鬱鬱蔥蔥的。

這種習慣於生長在南方的土壤裏的植物,沒想到在北方也可以長得這麽好。

東方珞循著琴聲往前走,過了小竹林,就是一座低矮的山坡。

坡頂一座八角亭,亭周有青石和翠鬆映襯。

東方珞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往上走。

昏迷前的那張俊顏,此刻的琴聲,是他吧!那個謫仙一般的男人。

琴聲戛然而止,寥落的掌聲響起。

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奴婢這就去看看,姑娘醒了嗎?”

想來是在亭子裏伺候的丫鬟,卻不見人從亭子裏出來,應該是亭子的另一邊走了。

就聽一個聲音道:“同樣的曲子,為何從他手下彈出,就比別人彈的好聽呢?”

東方珞已經到了亭前,乍聞男聲,顯然轉身已經來不急了。仔細聽來,這個聲音倒也不陌生。

就聽另一個聲音道:“王兄每年能邀請他去月照湖上一日遊,已經羨煞京城一眾人等了。就別再想那遭雷劈的事了。”

月照湖?王兄?那第一個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騰親王了。

想到自己曾經收了他五百兩銀子,真是不好麵對啊!

可是自己現在站在這裏,已是進退兩難。因為,坐在亭子最外麵的人已經看到了他。

隻見那人約莫二十多歲,一張方臉,濃眉大眼,皮膚黝黑。不似天生,倒像是飽經風霜的緣故。

對於她的出現,倒也不覺得意外,還安撫似的衝她笑了笑。

騰親王的聲音再次響起,“墨痕看什麽呢?你這次回來,可有什麽打算?”

發現東方珞的男子就扭過頭去,“墨痕隻想能夠留在京城,娶妻生子。至於是去吏部還是戶部,就聽上麵的吧!”

“你倒是看得開!”第二個聲音戲謔道。

他既然稱騰親王為王兄,想來應該

也是皇族中人了。

墨痕?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騰親王道:“他不看開也沒辦法,誰讓他是淩五手裏出來的人呢?所以,他去哪裏,就隻能看淩五的需要了。”

東方珞大吃一驚,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淩五的名號。

聽那意思,淩五要在官場上安插個人,居然是可以忽略上位者的。

也就難怪八門步軍統領對他禮遇有加了。

隻是這樣一個人,被她用來操心姐姐的親事,真的好嗎?

淩五,墨痕,將這兩個人聯係起來,東方珞禁不住“啊”的出聲,她知道這個墨痕是誰了。

梅墨痕,靈芝的未婚夫啊!

“風爺,你的小客人醒了!”梅墨痕說著,轉頭衝著東方珞笑。

東方珞心下突然憤憤,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的在鍾淩風麵前討論朝廷之事,就是欺負後者有口難言嗎?

騰親王的身影就出現在亭口,笑道:“喲!這不是小神醫嗎?”

東方珞麵色一紅,福身施禮,“東方珞見過王爺!”

騰親王的旁邊,就出現了另一個體型相似的身影,紫色長袍。頭戴碧玉簪,腰掛青色玉佩,自有一股子貴氣外泄。

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的年齡,笑起來有些隨意,沒有騰親王那般的矜持。

薄唇輕啟,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雇凶殺人,凶手中怎麽會有一個笨蛋將箭射到馬屁股上呢?一旦驚了馬,想要亂箭殺人可就難了。”

騰親王道:“東方珞,莫不是那凶手中有你的內應吧?趕緊給本王的祥弟解答一下,他都好奇死了。”

祥弟?果然是皇家子孫!

鍾淩風一個仙風道骨的人,怎麽會結交朝中權貴呢?

想到他,那個人便也出現在了亭口。

一身月白色棉布直裰,頭戴烏木簪,長身玉立的站在那兒。

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硬生生的將身邊的兩個王子比了下去。

燦若星子的眼睛看著她,竟給了她莫名的心安的感覺。

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就是這雙眼睛吧!

東方珞抿一下唇,“是我讓婢女將箭擲向馬的!”

四個大男人居高臨下,卻都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題外話——求訂閱!感謝lakala_yang2、誰曾許我天堂09、Xiyue51和lulu_1976的月票!感謝Xiyue51和誰曾許我天堂09的花花!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