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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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探出半個身子,看穿著服飾,像是北郭侯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
衝著這邊道:“大少爺,有一線希望咱也得試試啊!”
北郭鎮黑了臉,大步過來,一把將東方珠扯到一邊,“一邊呆著去!你添的什麽亂?”
然後又衝著東方珞道:“六------六小姐請!”
此情此景下,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盡。
於情於理,是該喊六妹的。可是這個小姨子,眼下卻是不被東方侯府認可的。這一點兒,從自己的妻子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東方珞就看了一眼東方珠青紫的臉色,在她恨恨的目光中,高昂著下巴,登上了馬車豐。
車廂裏倒是很寬敞,除了那個嬤嬤,還有一個蒼白著臉色手足無措的大丫鬟。
躺在馬車裏的婦人,五六十歲的年齡,一動不動。
東方珞跪到病人身邊,先過去摸脈,細弱的幾乎探測不到。
鼻息更是感覺不到。除了稍有體溫,竟然跟死了無二。
東方珞皺眉,看向那嬤嬤,“嬤嬤能告訴我侯夫人是因何發病的嗎?”
“這------”嬤嬤遲疑,臉色晦暗。
東方珞加重了語氣,“若是不知道病因,肯定要耽誤病情。侯夫人如何發病,難不成還有難言之隱?”
北郭銳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隗嬤嬤但說無妨!這個時候還遮什麽醜?”
東方珞道:“多謝北郭少爺配合!東方珞無意探測別人的隱私。嬤嬤,我來問,你來答吧!侯夫人可是在烈日下奔走過?”
隗嬤嬤忙不迭的點頭,“是!去鬆雲寺進香的時候,夫人非說走著心誠。所以,就不顧勸阻,攀爬了一段山路。”
東方珞道:“暈倒之前,可是受了什麽氣以致於氣怒攻心急速喘氣?”
隗嬤嬤再點頭,心中已是暗暗驚訝,“是!”
東方珞道:“侯夫人此症,東方珞能治。若是信得過我這個災星,就將人先抬進裕豐堂吧!馬車裏太熱!”
東方珞說完,出了馬車,杏黃連忙抬手將人扶了下去。
北郭銳滿臉抑製不住的驚喜,“六小姐真的有辦法?”
東方珞道:“令祖母若是有個什麽,北郭公子覺得是東方珞能擔得起的嗎?”
時闕華也是一臉的驚訝,“侯夫人明明已經無脈無息,用藥恐怕都無濟於事,珞姑娘真的有把握?”
東方珞敷衍的嗯了一聲,便往屋裏走,便吩咐滿堂道:“準備銀針!”
滿堂一臉的肅寧道:“姑娘放心!銀針小的一直都隨身攜帶。”
北郭銳就看向北郭鎮,“大哥!”
北郭鎮抿一下唇,“趕緊抬!”
那小姑娘雖然小,但說話卻有底氣。在眼下的情況,隻要有一線希望,都必須牢牢抓住。
北郭鎮率先跳上馬車,卻又吩咐想要跟著上車的北郭銳道:“咱還得兩手準備!你趕緊快馬加鞭進宮請太醫吧!”
幾個人七手八腳將北郭侯夫人抬進了裕豐堂。
東方珠橫眉冷掃了下四周,想要喝退人群,張了張嘴,顧忌到形象,到底沒有發作出來。雖不情願,還是跟了進去。
北郭侯夫人被放到了夥計值夜的榻上。
東方珞卻沒有急著施治,而是看向北郭鎮,“大少爺去鬆雲寺進香,寺裏的主持可是贈送了佛經?”
東方珠的聲音帶著譏誚響起,“你給淩五治病,收的是一座宅子。給忠王府的鍾少爺治病,收的是五百兩銀子。怎麽,這次改收佛經了嗎?”
東方珞淡淡的笑,“東方珞好歹在庵裏養了十年,已經被佛點化了。大少奶奶覺得這個理由可夠?”
喊的是大少奶奶,而不是堂姐,意在表明,你們不稀罕認我,我也不稀罕承認你們。
北郭鎮瞪了東方珠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六小姐,請趕緊為家祖母診治吧!”
東方珞道:“大少爺沒聽明白嗎?令祖母的病,需要一本佛經。”
“佛經?”北郭鎮呆住。
心裏泛起了嘀咕,治病需要佛經,真是聞所未聞啊!
難不成祖母這病,是在山裏撞了邪,所以才需要佛經來驅趕一下?
隗嬤嬤一拍大腿,“主持的確贈送了佛經,應該在世子夫人那裏。”
北郭鎮連忙派人去取。
先頭的馬車跑的快,是因為車上的人少。後麵的馬車因為負載重自然就跟不上了。
騎馬去取自然要比幹等來的快。
東方珞道:“有,就好!”
這才接了滿堂的銀針,開始診治。
一炷香的時間,經書取來,卻是一本《般若心經》。
東方珞也不翻開,隻是將書卷成了一個漏鬥形,然後扣在了侯夫人口鼻上,將口鼻完全罩住。
“這樣還如何喘氣?”東方珠大叫著衝到近前,“你這是要將祖母活活憋死嗎?這究竟是要救人還是殺人?”
東方珞看也不看她一眼,對滿堂道:“扶住經書!”
東方珠哪肯罷休,轉向北郭鎮,道:“夫君,快讓她助手!她這根本就是在瞎胡鬧,會害死人的。”
北郭鎮沒動,也沒說話,但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東方珞冷冷道:“請大少爺將這個聒噪的人給我拖出去!我治病,最煩人吵。煩躁則心亂,如何能治好病?”
北郭鎮陰著個臉,卻沒有行動。
真要拖出去,這夫妻情分還要不要?北郭侯府的臉麵還要不要?
“你敢!反了你了!”東方珠一下子跳腳。
她自小受的是大家閨秀的教養,知道怎樣維持自己端莊的形象。今天卻在東方珞的吆來喝去中,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東方珞冷冷的看著東方珠如此輕易被挑起的怒火,不禁暗暗好笑。
怒急攻心,心亂則百事可費。
東方珞沒有去接東方珠的話茬,而是看向策叔,“敢問策叔,五爺立這裕豐堂時,對於擾亂時大夫看診的無關人等,就聽之任之嗎?”
策叔就走到北郭鎮麵前,拱手道:“大少爺,本堂的規矩,為了病人的病情,大夫最大。所以,對於擾亂本堂的人,無論是朝堂權貴還是市井布衣,都是一律要打出去的。總之一句話,若是發生什麽過激的言行,都是對事不對人。”
警告在先,若是再發生什麽過激的行為,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北郭鎮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客隨主便!”
“沒天理了!”東方珠方寸大亂的直著嗓子尖叫,“你們怎麽能聽一個災星的擺布?夫君!忠言逆耳啊!再不阻止,這個災星會害死祖母的。”
策叔厲聲道:“杏黃,桃紅,還不將人給我打出去!”
策叔話音剛落,桃紅和杏黃就已經身手敏捷的架起東方珠,直奔門口而去。
頓時,場內一片寂靜,若說落針可聞,並不為過。
卻突然聽得叮嚀一聲,躺在榻上的北郭侯夫人,就在這時幽幽的醒轉了過來。
東方珞衝滿堂擺擺手,滿堂趕緊退到一邊。
隗嬤嬤趕緊撲到榻前,淚流滿麵,道:“主子,您可算醒了!這可真是嚇死老奴了。”
“小心銀針!”東方珞說著,將剛剛留置的銀針從北郭侯夫人身上一一取出,退到了一邊。
北郭侯夫人吐了口氣,這才發出聲來,“這是哪兒?”
“祖母!”北郭鎮也撲過去跪在榻前,“孫兒不孝,讓祖母受苦了。”
“母親!”伴隨著一聲哭喊,就有一個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急匆匆進來。
看年齡,不過四十歲,應該就是北郭侯府的世子夫人了。
論長相,卻比東方珠要漂亮的多。
北郭侯夫人咳嗽一聲,沙啞著聲音道:“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話能說到這個程度,證明是真的活過來了。
“祖母,您真的好了?”北郭鎮喜極而泣。
東方珞就接過滿堂手裏的水,遞了過去,“侯夫人剛醒過來,還是先喝點兒水吧!”
隗嬤嬤就趕緊扶著北郭侯夫人坐了起來,接了東方珞手裏的茶杯,送到了北郭侯夫人的嘴邊。
溫水入喉,頓時緩解了幹澀。
“這個丫頭我在哪裏見過!”北郭侯夫人飲完了水,瞪著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東方珞。
本來渾濁的眼眸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東方珞微微一笑,這個聲音她似乎也有些耳熟。福了福身子,道:“侯夫人若是端午節的時候去過惠濟庵,那麽,應該與東方珞有一麵之緣。”
那日在庵前對決,進香的人中,唯一站出來為她說話的就是北郭銳了。
而那個喝退北郭銳,不讓他多管閑事的人,就是眼前這個滿臉威嚴的北郭侯夫人吧!
北郭侯夫人剛剛平穩的呼吸有了短暫的紊亂,“你就是東方侯府的那個------”
“主子!”隗嬤嬤扶著侯夫人的手抖了抖,“正是東方侯府的六小姐救醒的主子呢!”
北郭侯夫人看向東方珞的目光就有了質疑。
就連世子夫人,都擦幹了眼淚,紅著眼睛審視東方珞。
東方珞淡淡的笑,“東方珞不管搶菩薩的功勞。是侯夫人虔心禮佛,佛祖才保佑侯夫人平安無事的。”
隗嬤嬤趕忙給北郭侯夫人講解了東方珞是如何救醒的她。
東方珞就走到時闕華身邊,“時大夫,這裏應該不需要我了。剩下的就交給您了。”
或者從裕豐堂開方子,或者等著北郭銳從宮裏請了太醫來,都與她無關了。
四大侯府息息相連,她既然是東方侯府
的棄女,也應該會遭其他侯府的人排斥吧!
剛才事急救人,北郭侯府沒的挑。
現在,人已經沒事了,也就難免惹嫌棄了。
東方珞抬腳往門口走,卻聽到身後傳來,“東方家的那個丫頭,你去哪裏?”
東方珞苦笑,她能理解,這是承認了她是東方家的人了嗎?“東方珞隻是怕自己災星的身份礙了侯夫人的眼,還是避出去的好。”
北郭侯夫人看著她,本是一個弱女子,如何對抗根基深種的東方侯府?
這原是別人家的事,本著“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原則,她是不想多管閑事的。
可是現在,這丫頭救下了她的一條命,她還能置身事外嗎?
看她,倔強的小臉揚著,縱使可以用恩人的身份挾持,卻又似乎對救人一事根本不在乎。
有著超出年齡的鎮靜,更有著細微的體貼之心。
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雖是親人,卻沒有誰想到她醒來後最需要的是一碗水。
北郭侯夫人神色微定,“老身不相信,一本佛經救了老身一命。你且講講,這是故弄的什麽玄虛?”
東方珞歎氣,“侯夫人剛剛醒轉,還是多休息的好!”
“好!”北郭侯夫人吐出一個字。
東方珞暗暗鬆了口氣,卻又旋即提了起來,隻因北郭侯夫人又補充了一句,“你得跟老身回去!直到老身完全康複,你不得離開!”
東方珞看著那張已經恢複了人色的臉,無容置疑深刻在額頭的皺紋裏。
心裏真是五味雜陳,她救了人,卻要遭人如此無禮的綁架,天地之間可還有道理可循?
策叔忙上前道:“老夫人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吧!要不讓時大夫先給老夫人把把脈?”
時闕華趕緊接話道:“珞姑娘剛剛正跟時某交代老夫人的病情呢!就算時某醫術有限,不是還有宮裏的太醫嗎?”
北郭鎮也從榻前起身,先是驚慌,再是驚喜,汗透了好幾次衣服,到此時心也鎮靜了下來。
“祖母,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二弟已經進宮請太醫了。”
北郭侯夫人擺擺手,“都別說了!我誰都不要,就非這丫頭不可!”
東方珞眨巴眼睛,這分明就是賴皮啊!老小孩,就是指這樣子的嗎?
可前世姨婆活到八十歲,也沒這樣不講理過呀!
世子夫人出聲道:“那就按母親的意思辦吧!煩請六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北郭侯府定然會以貴賓之禮款待六小姐的!”
“好!”東方珞很幹脆的應聲,“我的丫鬟和小廝都是使喚慣了的,還望貴府將住處安排的寬敞些。”
“姑娘!”策叔的下巴就掉了下來。
咱好歹找點兒小借口推辭一下啊!
這樣子直接,就不怕那北郭侯府是龍潭虎穴嗎?
關鍵的一點兒,她這樣子跟著去了,他怎麽去跟五爺交代啊?
在自己的地皮上,外麵還杵著八個武林高手,然後人卻被擄走了,五爺還能允許他看到明天的日出嗎?
想想,後背的汗毛就根根都豎了起來。
然後,又忍不住的埋怨。
這珞姑娘能不能學學其他嬌滴滴的小姐呀?
關鍵時候來個暈倒,把事情推給別人來解決不好嗎?
再不濟,一哭二鬧,死活不去,北郭侯府就算家大業大又如何?他們真敢搶人,他就正好有理由將人扭送官府。
但珞姑娘一個“好”字,已經捆綁住了他的手腳,現在,就算有力氣也無法施展了。
路就隻剩下了一條,便是去五爺那裏認罪伏法。
東方珞淡淡一笑,“我相信,北郭侯府不會跟東方侯府那般不講理的!我餓了!世子夫人可否先遣人回去準備午飯啊?”
北郭侯夫人臉上的冰霜瞬間解凍,大笑了起來,笑罷,說了兩個字,“回府!”
世子夫人和北郭鎮齊上前勸,都認為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再挪動比較好。
北郭侯夫人卻掙紮著起身,並且衝著東方珞伸出手,“珞丫頭,你來攙扶我!”
東方珞也不多話,立馬上前,跟隗嬤嬤一左一右將北郭侯夫人攙扶著往外走。
眾人從怔愣中回神,連忙跟了出去。
此刻,被桃紅和杏黃拖到外麵的東方珠正在烈日下暴曬。
就算氣的渾身顫抖,她也不敢衝進去。
因為站在門口的兩個虎背熊腰的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傳遞的信息是,隻要她一動,他們就會扭斷她的脖子。
她可是北郭侯府的大少奶奶!
將來很有可能是北郭侯府的世子夫人,乃至侯夫人。
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當她看到真正的北郭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就
有了一種透心涼的感覺。
那個災星,怎麽就將人救活了呢?
想起那本經書,莫非真的是菩薩顯靈?
那菩薩是不是糊塗了?怎麽能幫助一個災星成事呢?
東方珠忙不迭的迎上去,“祖母,你怎麽就好了呢?”話語脫口而出,折射出內心所想。
北郭侯夫人臉一拉,後麵的世子夫人就嗬斥上了,“混賬!你這叫說的人話嗎?”
東方珠的臉刷的就如死灰,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是她心裏的話,沒想要說出來呀!怎麽就說出來了呢?
肯定是被東方珞那個災星鬧的,就知道遇上她準沒好事。
北郭鎮則幹脆衝過去,一腳踹在她的小腿上,“還不趕緊給祖母賠罪!”
東方珠就順勢跪了下來,抬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祖母恕罪!孫媳不是那個意思!孫媳隻是太關心祖母了,看到祖母醒來,就高興的語無倫次了。祖母------”
北郭侯夫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被扶上了馬車。
東方珠癟癟嘴,怯生生的喊:“夫君------”很是希望北郭鎮能把她扶起來。
北郭鎮卻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向了自己的馬。
東方珠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世子夫人身邊的劉嬤嬤走了過來,將她扶了起來,“大少奶奶趕緊上馬車吧!老夫人這回到府中,少不得人伺候呢!”
東方珠看向北郭侯夫人的馬車,恰巧看到了東方珞鑽進馬車裏的背影。心裏咯噔一下,“那個災星,她------她要做什麽?”
劉嬤嬤道:“大少奶奶,世子夫人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她若是不等了,您要去擠丫鬟婆子的馬車嗎?”
東方珠再也顧不得其他,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活到二十歲,一直都是端莊賢淑的形象,今天算是把人丟到姥姥家了。
自己越是羞慚,心裏對東方珞就越是憤恨。
北郭侯府的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時闕華愣愣的站在那裏,問:“策先生,我們該如何跟五爺交代?”
隻有風熱熱的吹過,身邊哪還有策叔的影子。
一刻鍾後,策叔已經汗流浹背的站在了淩五的麵前。
淩五頭也不抬,眼看著賬本,淡淡的道:“說吧!你這跑死馬的架勢究竟發生了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兒?”
策叔咽了口唾沫,道:“珞姑娘,她------她------”
啪的一聲,賬本落在了桌子上,“小丫頭惹事了?”
策叔的心也跟著漏跳節拍,“珞姑娘被北郭侯府的人帶走了!”
淩五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沉聲道:“講!長話短說!”
策叔的臉上就汗如雨下,話的確很長,可要往短裏說,還得不漏重點,哪有那麽容易啊!
“珞姑娘讓北郭侯夫人起死回生,北郭侯夫人硬要帶走珞姑娘,珞姑娘就同意了。”
淩五一愣,然後身體緩緩落座,竟是輕輕的鬆了口氣。“從頭開始講!”
策叔在心裏苦笑,這是要短話長說了。不得不打起精神,從頭娓娓道來。
淩五靜靜的聽著,尾聲了,才來了一句,“你慌什麽?”
策叔的苦笑就掛在了臉上,當然是怕他雷霆震怒了。“屬下隻是怕北郭侯府的人會對珞姑娘不利,怕珞姑娘吃虧。”
淩五道:“別看她隻有你年齡的一半,倒比你鎮靜不止一倍。”
策叔道:“屬下是關心則亂!五爺,咱們要怎麽做?”
淩五手撫著下巴,“北郭侯夫人是抬著進的裕豐堂,然後站著出來的,裕豐堂周圍就沒人看見嗎?”
策叔剛剛還混沌的腦子立馬射進來一道陽光,“爺的意思是,北郭侯府此舉是在報恩?”
淩五道:“就算是小丫頭救了忠王府最重要的孫子一命,忠王府都沒有接小丫頭進府。那北郭侯夫人倒是個雷厲風行的!”
策叔道:“即便真是如此,那北郭侯府裏還有個東方珠呀!”
淩五重新拿起賬本,“小丫頭這是要徹底激怒東方侯府,就看東方侯府如何反應了。靜觀其變吧!”
策叔頷首,“就算東方珠想搗鬼,相信北郭二少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北郭銳?”淩五蹙眉,“關他什麽事?”
策叔道:“他跟珞姑娘認識啊!而且看上去很熟的樣子,這次就是他極力主張珞姑娘給他祖母治病的。”
賬本再次砸在了桌上,淩五高大的身軀就從書桌後移了出來,“頂多三日,將人給我接出來。”
策叔忙不迭的擦汗,“是!屬下這就去想辦法。”
“先陪我下棋吧!”淩五話一落,茁壯就從外麵跑進來,手腳麻利的擺好了棋盤。
策叔就叫
苦連連,他寧願去外麵烈日下紮馬步,也不想跟這主兒下棋好不好?
你輸了,他不高興,以為是你讓著他。
你贏了,他不知道高不高興,因為從來沒贏過。
策叔是真的很想知道,跟一個贏不了自己的人下棋,有意思嗎?
連輸五局之後,策叔的肚子終於出聲抗議。
淩五嫌棄的看了一眼,扔了棋子到棋盤上。
策叔知趣的決定自己領罰,“屬下這就去酒樓,將珞姑娘讓北郭侯夫人起死回生,並且被北郭侯府奉為座上賓的事,大肆宣揚一下。定然讓這個消息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石頭落進水裏,怎能不激起水花?”淩五扔下話,率先出了書房,往花園走去。
策叔的腦子裏想的卻不是水花,而是該如何把東方珞在三日之內從北郭侯府接出來。
此刻的北郭侯府,東方珞已經被安排到了鬆鶴居,北郭侯夫人的居所。
稍稍梳洗,吃食就端了上來。東方珞悶頭大吃,吃完了倒榻就睡。完全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
北郭侯夫人剛剛讓太醫請了脈,確定無大礙後,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待把東方珞甫進府寫的藥方給太醫看的時候,太醫是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
北郭銳忙問道:“張太醫,方子有問題嗎?”
張太醫道:“藥方很妙,完全對侯夫人的症狀。隻是這字也未免太醜了點兒。”
北郭銳湊過去瞅了兩眼,不禁咧嘴笑了起來,喃喃道:“這哪裏像女兒家的字呀!”
就著現成的紙筆,北郭銳連忙謄抄了一遍,然後吩咐下人去抓藥。
世子北郭邦親自將張太醫送了出去。
北郭侯夫人看了看長孫,又看了看他後麵的次孫北郭銳,招了招手,道:“銳兒!”
北郭銳連忙上前。
北郭侯夫人道:“事情呢,我也都清楚了。怎麽著,我也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了。告訴祖母,你怎麽就信了那珞丫頭能救祖母呢?”
北郭銳道:“那日在月照湖的湖心島上,如果沒有六小姐,忠王府的三少爺鍾徹必死無疑。孫兒當時是親眼所見。所以,孫兒就相信,她既然能有法子救治鍾徹,必然會有法子讓祖母醒過來。”
信任,需要理由嗎?
從第一次見麵,他就已經信了她。
北郭侯夫人擺擺手,隗嬤嬤上前道:“主子們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吧!老夫人要歇了!”
北郭鎮張了張嘴,看到世子夫人衝他搖了搖頭,最終沒有發出聲。同著北郭銳,跟在母親的身後退了出去。
隗嬤嬤扶著北郭侯夫人躺下。
北郭侯夫人問:“那個,還跪在外麵?”
“是!主子要讓她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