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殺伐果決
040、殺伐果決
沈從容吩咐連翹將沈花語關在柴房裏麵,自己飛快的跑到藥房替沈崇思施針。他稚嫩的臉上表情痛苦,即便在昏迷中,一雙小手還是緊緊的握著拳頭。
沈從容撩開他濕透了的頭發,發現沈崇思脖頸上並沒有勒痕,反倒是鼻口裏麵灌滿了汙泥,這恐怕才是差點致命的真正原因。
美眸微微半眯,沈從容眼底劃過一抹疑惑:難道真如沈花語所言,並不是她要害沈崇思?
手腳麻利的將沈崇思口鼻裏的汙泥清除幹淨,再給他喂下了保命丸,眼看著他一張小臉逐漸有了些血色,沈從容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身為靖遠侯府的嫡女,如今還掌著家,若是在靖遠侯爺歸來的時候,讓他知道自己連他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她方景瑜真是白借屍還魂了這一回了。
眼見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約莫著沈崇思也沒有什麽大礙,沈從容這才邁開步子走到了小倉庫的門前。
連翹方才受了驚嚇,如今雖在一個人門口守著,可心底卻是怕的厲害。以瞧見沈從容來了,忙不迭迎了上來,好似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她一般,“小姐,你來了?”
“嗯。”沈從容輕輕點頭,明眸忽閃,透過木板隔起來的大門能夠看見沈花語一個人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裏麵。一個人的害怕和打心底而來的恐懼,是最難掩飾的。
沈從容從她的流露出來的目光中,看見了極度的驚恐,不由側目,“把門打開。”
連翹如今算是緩過神來,才記起自家小姐武功超群,而且這竹裏苑四周都有暗衛把守。想著,膽子也大了起來,連忙將庫房的鎖打開,率先走了進去。
沈花語仿佛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身子顫了兩顫。抬眸之間,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臉上的防備和驚恐才少了一些。
她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再抬頭已然是平素的乖巧和安靜,“大姐姐,崇思沒事吧?”
沈從容定定的看了沈花語一眼,過往一幕幕飛快的在腦海裏麵閃過,“崇思在我這裏自然沒事,不過你有沒有事,我就不敢保證了。”
沈花語無奈的勾起嘴角,劃出一抹苦笑,“是,大姐姐不相信我是麽?”
沈從容向前邁了兩步,低頭看向沈花語的時候,周遭一股子冰冷的氣息瞬間從四麵八方聚攏了過來。那極低的氣壓如同一道道烏雲,瞬間將沈花語淹沒,壓迫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管大姐姐信不信,花語都是清白的。”沈花語底下腦袋,眸光迷蒙,聲音也變得悠遠了起來,“在靖遠侯府裏麵,以前是煙姨娘掌家。三姨娘好歹也有個兒子傍身,而大姐姐就更不用說了,即便是煙姨娘耍了些手段,可總歸也還有一個嫡女的身份在。還有太後娘娘替您操心婚事……整個侯府裏麵,就隻有我跟娘親如坐針氈,處處低人一等。萬事都要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誰。”
沈從容眉心一皺,臉上泛起了不悅,“你的這些傷心事,我沒有興趣聽。你隻需告訴我,秋月怎麽會死在靖遠侯府裏。”
沈花語收回目光,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我娘教導我處處低調,但凡事都要留個心眼。所以今個兒早上我本想去瞧二姐姐,卻發現方才死了的那個丫鬟鬼鬼祟祟的摸進了蓉苑。我心底疑惑,卻沒敢跟上去,隻是在蓉苑門口轉了轉。不多時,便瞧見蓉苑的兩個丫鬟抬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出來,扔到了荷花池邊上。我正打算去一探究竟,竟發現春花領著崇思到這荷花池邊上,還沒說兩句話,便將人給推了進去……”
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
連翹與沈從容兩人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滿滿的懷疑。
倒是沈花語臉上淒然一笑,“不怕大姐姐不相信,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不過花語所言句句屬實,如果大姐姐不信,待會隻等瞧便是了。”
沈從容如今是越發有些看不透沈花語和二姨娘這母女兩個了,她們隱忍低調,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按道理來說,侯爺不日歸來,如果三姨娘唯一的兒子死了,二姨娘身子又還健朗,要懷上身子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那沈花語救沈崇思又是為了什麽?
“你還知道些什麽?”沈從容腦筋轉的飛快,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從莫名出現的黑衣人,到突如其來的丫鬟。難不成今個兒早上方景書來訪的時候,秋月又偷偷折回來了?
“不瞞大姐姐,這些年煙姨娘掌家,可有些操勞的事情還是我娘親出麵。娘親為了替我尋一門好親,在外用銀子打通了不少關節。有些消息自然也靈通了些……”沈花語定定的看了沈從容一眼,沉沉的道,“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人送喜碟過來。爹,明天便能歸京!大姐姐聰慧如斯,應該能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靖遠侯爺明日便能回京?
沈從容一怔,看來送書信的人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辰呢。書信到家的時候,恐怕靖遠侯爺已經出發,正在歸京的路上了。
想到方才沈花語最後那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沈從容更是明白了幾分:看來早就有人得到了靖遠侯爺明日便要歸京的消息,所以才狗急跳牆,在今日便動了歪念頭,想要絕了他的後,再嫁禍到自己身上麽?
沈從容眸光淡淡,腦袋裏麵一派清明。
“連翹,帶三小姐去換一套衣裳。”沈從容轉身走出倉庫木門,帶起來的風將她裙裾拉的飛揚,眼角眉梢英氣勃發,臉上掛著殺伐果決的氣勢。嘴角那一抹冷意,更是瞧得人心底都打了顫。
煙姨娘,你處心積慮還害我,明個兒我便陪你演一場戲,看看誰會死的最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