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試探
第八十六章 試探
太子妃懷孕可是個天大的消息啊！說不定她肚子裏就是這個國家將來的繼承人，讓人想不重視都不行。
皇帝當然非常歡喜，自己看重的繼承人有了嫡子，這無疑讓他的登基之路順暢了許多。而且，就算是為了皇家添丁進口，就足以讓他高興了。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他們齊家的子嗣向來不豐，他的嬪妃即便比不上父皇，但也不少了。這麽多年下來，也僅僅隻有五男二女，所以，他非常喜歡看到皇家有子嗣降生。
本來他就對太子妃減了幾分惡感，現在則更加滿意了幾分。他一高興，就命人給太子妃送了很多賞賜過來，各類補品數不勝數。
皇後自然也歡喜，雖然不太滿意皇帝親自選的太子妃，也嫉妒太子維護這個媳婦勝過自己，但是如果她肚子爭氣，一舉生下皇孫，這太子的位子可就更加穩固了。
就算是為了太子，她也要讓太子妃平平安安的生下皇孫。於是，皇後立刻指派了經驗豐富的接產嬤嬤去了太子府，讓她們務必照顧好太子妃。
隻有太後心情很複雜。
太後對皇太子不甚滿意，但是太子畢竟是她的孫子，她不可能一點也不在意。太子妃有孕，她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惜，想到太子妃跟她之間僵硬的關係，想到衛良娣還在太子妃手底下夾著尾巴做人，她她就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了。
皇家添丁進口很重要，但是，她希望這這些子嗣最好是由他們衛家的女兒生下來，隻有如此，她才會真正的高興。
但是，無論如何，太子妃有孕，她也不能沒有表示，便按照慣例賜下了東西給太子妃。
還有各處宮妃也打發人送了東西過來。
京城裏的勳貴之家，也不由都轉起了心思。
尤其是那些已經投靠了順王的人家，不由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沒想到太子妃這麽給力，竟然這麽快就懷孕了，若是一舉得男，這還得了？陛下怕是會更加看重太子了，任憑順王有徽州的財神爺做後盾，也蹦躂不起來。他們現在改投太子還來不來得及？
至於太子一派的人，聽到太子妃懷孕，簡直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更加堅定地站在太子一方。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子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甚至，天順帝知道太子妃有孕後，還專門給太子放了三天假，讓他在家裏好好陪陪太子妃。
太子這三天一直陪著太子妃，幾乎一步都沒有離開，事事親力親為，足以看出，他對這個孩子是多麽的看重。
皇後送來的兩個待產嬤嬤最是有經驗不過，對於女子懷孕期間的禁忌一清二楚。
比如在飲食方麵，就得選擇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不能吃肥膩、幹炸之物，也不能過甜、鹹、辛辣的食物，甚至不能吃的太飽，也不能長期空腹，這可真是要了楚瑤的老命了。
不過，為了寶寶的健康，她即便再難受，也隻能忍下了。
最重要的是，頭三個月必須禁**。
所以，當皇後送來的崔嬤嬤見太子依舊跟太子妃同房時，不由大驚失色，立即上前阻止，就算引得太子麵露不悅，也硬著頭皮，勸解太子。
太子雖然認真的聽了這些懷孕期間的禁忌，但是，他卻依舊與太子妃同房了，隻不過是純蓋被聊天而已。
崔嬤嬤無奈，對此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雖然是皇後賜下來的，但是也不敢在太子和太子妃跟前拿大，倚老賣老。作為皇後身邊的老人兒，她還是比較了解太子的心性和手段的。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照顧好太子妃和她肚子裏的皇孫，就算完成任務了。至於其他的事情，還是等她觀察一番再說吧！
然而，觀察幾天之後，她卻看出了太子妃的不妥之處。
要知道，別說是在皇室了，就算是大戶人家，主母懷孕後，男、女主人也都會分房而居，甚至，主母在懷孕期間，身為身子不便，還要為男主人準備後暖床的丫鬟，總不能讓男主人一直憋著吧！
可是，據她這幾天的觀察，卻發現，太子妃根本沒有為太子準備暖床丫鬟的跡象，甚至連提都沒提過。
她不由就對太子妃的行為有些看不過眼了，暗想，皇後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
身為太子妃，卻連這一點都不懂，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就算是太子不好意思提，作為妻子，難道不應該識趣一點，主動為丈夫張羅好嗎？若是等到太子親口詢問的時候就晚了。
崔嬤嬤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提醒一下太子妃，免得她被太子厭棄還不自知，也順便完成皇後娘娘交代給她的人物。
因為她來太子府之前，皇後也曾經對她說過，讓她勸解一下太子妃，她已經有了子嗣，就別總是霸占著太子了。
當然，對於女人之間的戰爭，作為皇後，她了解的很。所以，在太子妃肚子裏的胎兒還沒有坐穩之前，她是不會賜下美人的，萬一害了她的大孫子，她真是哭都沒處哭去。
皇後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兒子，但是，她又不想便宜了衛良娣和孫良媛，所以，等太子妃肚子裏的胎兒坐穩之後，她自然會賜下美婢給太子暖床，太子妃即便不樂意，恐怕也沒理由拒絕。
這一天，天氣甚好，太陽高照，隻是溫度依舊有些冷。
楚瑤身上穿著略顯寬鬆的衣服，腳上穿著毛茸茸的棉拖，身上所有的佩環首飾都摘掉了。屋子裏易碎、尖銳的物品也被撤掉，地上鋪上了華美厚重的羊絨地毯，一眾人等無論做事還是說話，都小心翼翼，不敢高聲喧嘩，生怕驚到太子妃肚子裏的皇孫。
要知道這頭三個月最是敏感，稍微為不注意就有可能流產。萬一出了事情，誰都擔待不起！
齊燁三天假期用完，早就上朝去了，楚瑤用過了早飯，懶洋洋地看著丫鬟們輕手輕腳的收拾東西。
她懷孕之後，就免了衛良娣等人的請安。一來，見了她們十分影響自己的心情；二來，誰知道她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麽令人後悔的事情來，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三來，她不想給她們一個勾引太子的機會。
雖說，她十分相信太子的自製力，但是，她卻不想用此來考驗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就算自製力強，也經不起她們鍥而不舍的撩撥，萬一中招了，她哭都來不及。她可不想以後後悔！
說她陰謀論也好，說她疑神疑鬼也罷，反正，她就是要將一切危險因子都扼殺在搖籃裏。
誰管衛良娣她們怎麽想？
就算不滿又如何？她們還能對她這個太子妃如何？
楚瑤一點也不憐憫他她們。她若是憐憫了她們，誰來憐憫她？
男人是絕對不能讓的！
誰來給她搶人，誰就是她的階級敵人，管她是什麽身份！
“太子妃，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崔嬤嬤見楚瑤暫且無事，便略顯猶豫地開口道。
“崔嬤嬤是母後身邊的老嬤嬤了，來到本宮身邊也一直盡心盡力，若非有你，本宮還不知會如何手忙腳亂呢！我拿嬤嬤不當外人，嬤嬤對本宮也不要見外才是，又什麽話就直說吧！”
楚瑤半倚在羅漢塌上的靠墊上，腿上蓋著一條貂皮褥子，她雖不施粉黛，然而一顰一笑卻皆是風華，溫和笑著的模樣，既美麗大方，又不失尊貴，整個人身上還帶著一種養尊處優的雍容氣度，任誰見了都得讚個“好”字，讓人覺得似乎沒有人比她更有太子妃氣度了。
然而，崔嬤嬤卻知道，這隻是太子妃的外在表相而已。
崔嬤嬤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按說太子妃的事情，身為奴婢本不該去管。但是，奴婢卻是受皇後娘娘所托，前來照顧太子妃和小皇孫，事關皇家子嗣，自然容不得半點閃失。因此，有些時候，奴婢不得不鬥膽給太子妃說幾句心裏話，便是太子妃要怪罪奴婢，奴婢也不得不為之。”
“隻要崔嬤嬤本意是為本宮好，本宮亦不是那等小氣之人，因為兩句話就怪罪於你，你直說便是。”楚瑤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那奴婢鬥膽就說了。”崔嬤嬤聞言不由放鬆了幾分，對著麵色溫和的太子妃道：“太子妃應該也知道，女人懷孕期間不可與男人同房。”
楚瑤點了點頭，道：“本宮自然知道，可本宮與太子並未行夫妻之禮。”
“這便是奴婢要說的了。”崔嬤嬤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跟您不同，殿下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是憋的時間太久，怕是對身體不利，甚至還會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說到這裏，崔嬤嬤停了下來，偷瞄了一下太子妃的表情，發現她隻是垂著眸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心中突然有些忐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太子妃語氣淡淡地說道：“所以，你想讓本宮怎麽樣？讓衛良娣她們侍寢嗎？”
崔嬤嬤摸不準太子妃的想法，臉上的表情就有些訕訕的，說道：“太子妃不一定要讓衛良娣侍寢，太子妃如果不放心別人的話，可以將身邊的丫鬟開臉給太子做通房，反正她們身份低賤，再灌了避子湯，將來也不至於對太子妃造成威脅。”
楚瑤對崔嬤嬤的話倒是有點意外，她本以為，她是來給皇後身邊的丫鬟拉皮條的，沒想到，她推薦的竟然是自己身邊的丫鬟。莫非，她們有誰對太子偶想法？
楚瑤看了看自己的四個大丫鬟紫槐、紫楓、紫竹、紫杉。
紫槐和紫楓是她慣用的人，聰明能幹，而且也比較和她心意。此時聽到這些話，忙惶恐地跪在地上，向楚瑤磕頭道：“太子妃殿下，奴婢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奴婢萬萬不敢對太子殿下有此妄想！請太子妃明察！”
楚瑤自認看人還是比較準的，她們說沒說謊，也能看出一二。見兩人不似說謊的樣子，楚瑤倒是放了一半心。
接著，她又看向紫竹和紫杉，這兩人一直都比較低調，都是少言寡語的類型，以前楚瑤還沒注意，現在仔細觀察她們一番，卻發現，她們長相其實都是十分俏麗，尤其是紫竹，是她們四人中最漂亮的，但是，她的打扮也是最低調，最素淡的，平時又愛悶不吭聲，總讓人忽略了她，甚至不愛往楚瑤身邊湊。
然而，她越是如此，楚瑤越覺得心中警惕。
“紫竹，紫杉，你們心裏是如何想的？”楚瑤此時已經能夠喜怒不形於色了，除非她想要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語氣十分溫和無害。
其實，她們沒有一開始就表忠心，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但是，楚瑤想聽她們自己親口說出想法。
“你們也不用害怕，大膽的說出來。”楚瑤見兩人都很猶豫，顯然有所顧忌，便誘哄她們道：“本宮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讓衛良娣她們侍寢，確實有本宮的私心。因為，她們都是陛下親自冊封的良娣和良媛，讓本宮不得不忌憚、防備。如果是你們的話，本宮就不用擔心了，至少，你們是本宮的人，定然不會吃裏扒外，對不對？”
紫竹和紫杉聽出太子妃話裏隱含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讓她們侍寢，她們對視一眼，均發現了對方眼中的狂喜，不由齊齊叩頭道：“奴婢會永遠效忠於太子妃，絕不背叛！”
原來她們還真對太子有想法。
楚瑤雖然心裏覺得她們對子有想法，但真正聽到時，還是覺得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其實，仔細想想這並不難理解。
畢竟，太子殿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進一步就是九五之尊，又年輕英俊，富有魅力。她們身為太子妃的侍婢，又經常見到他。見太子對太子妃那麽溫柔，她們又是女子懷春的年紀，自信又有幾分姿色，自然便動了心思。
她們本來就是太子府的人，也見識過太子冷血殘忍的手段。但是，因為太子愛重太子妃，愛屋及烏，對她們這些侍婢也不像以前那般冷漠，她們又見到了太子與太子妃恩愛無比，自然羨慕非常，甚至憧憬著想要擁有這樣的感情。使得她們漸漸忘卻了太子冷血時的形象，反而讓這個溫柔專情的太子形象印在了心裏。
隻可惜，太子的眼裏隻有太子妃，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她們隻能黯然傷神。
當太子妃懷孕之後，她們便感覺到，自己的機會可能來了。便一改往日的低調，盡可能地在太子妃麵前刷存在感。
如今，她們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她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楚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她以前沒有注意，現在想想，確實發現了她們有些問題。
比如，她們平時不怎麽愛往她跟前湊，跟個隱形人似的，但是，每當太子回來時，她們卻比誰都勤快，忙前忙後的，十分盡心；
比如，晚上值夜時，她們總是特別勤快。有一次，他們完事用水時，她們甚至還想留下來伺候太子洗澡。可惜，楚瑤護食，將人給攆出去了。當時，她也沒有多想，隻以為她們也是盡忠職守，沒想到她們在那時就有了心思；
比如，齊燁早朝時，總是她們搶在前麵伺候太子更衣。
楚瑤那時候睡得迷迷糊糊，便是看見了，早上醒來也會忘記。根本沒去想為什麽明明是她的丫鬟卻去伺候太子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她隻盯著外麵的人了，卻沒有提防身邊的人。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崔嬤嬤，你說讓紫竹和紫杉給太子侍寢如何？”不可否認，楚瑤現在十分生氣，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是，她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不過，越是壓抑，當她爆發出來時，後果就越嚴重。
崔嬤嬤十分欣慰地說道：“太子妃看著辦就好。”
她覺得自己或許是看錯了，就像太子妃自己說的那樣，她隻是忌憚衛良娣等人而已，並非有意霸占太子，不然，太子妃也不會這麽爽快就抬舉了身邊兩個丫鬟。
“紫竹、紫杉，你們先退下去收拾一下，這幾天本宮就會安排你們侍寢。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太子，萬一惹惱了太子，就是本宮也救不了你們。”楚瑤說道。
“是，奴婢謝太子妃恩典！”兩人沒有聽出楚瑤話裏的玄機，隻知道欣喜的叩頭道。
“對了，這是皇莊裏剛下來的蘋果，據說是一種新品種，最是甜美不過了，除了太子府，別處都沒有，你們一人一個拿去吃吧！”
楚瑤讓紫槐端了一個托盤過來，上麵放了兩顆紅透的大蘋果，隻看賣相就十分可喜，而且，還散發著一股蘋果獨有的香甜味道，極為誘人。
就是她們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蘋果，不由心生喜愛。
最重要的是，一般新娘嫁人的時候，都會捧一個蘋果，意味著平平安安。太子妃這是在抬舉她們啊！
兩人再次感激地拜謝了太子妃，拿著蘋果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見她們離開後，崔嬤嬤道：“太子妃何必如此抬舉她們？不過區區一個丫頭罷了。便是伺候了太子又如何，身份低賤，終究上不了台麵。”
楚瑤但笑不語，她正期待著看場好戲呢！
－－－－－－題外話－－－－－－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