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得寸進尺

第七十四章 得寸進尺

次日,衛良娣等人來請安時,楚瑤敏感地察覺到了孫語蓉有些神情鬱鬱,衛裳和宋嫣然兩人,雖然與前兩日無甚不同,但仔細觀察,卻也能發現她們的心不在焉。

比如,楚瑤在跟她們說話時,她們的反應總是比平時慢了一拍。

楚瑤猜測,她們表現的這麽明顯,極有可能是故意表演給她看的,好讓她對她們起產生同情心,從而將太子讓給她們?

楚瑤被自己的這個猜測給雷到了。

因為除此之外,她還真想不到她們向自己這個天敵示弱的理由。

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們心裏,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太子妃看在眼裏呢!

嗬嗬,自己沒那個本事抓住男人的心,就想要求別人退讓,她們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們以為自己是誰?再說,她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她們真以為自己是那種賢惠過頭的蠢女人嗎?

楚瑤沒時間跟她們玩心計、玩計謀,隻是不鹹不淡地跟她們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們退下了。

然而三人卻沒有立時退下,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楚瑤淡定地端起了茶杯,想要送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孫語蓉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一咬牙跪在楚瑤麵前,眉宇間滿是堅毅。

“你這是做什麽?”楚瑤眯起眼睛,心中的怒火開始升騰。

好個不知好歹的小婦,非要把她惹怒才甘心嗎?

孫語蓉跪伏在地上,以額頭抵住手背,泣道:“妾身求太子妃成全。”

衛裳和宋嫣然對視一眼,也跪了下來。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她們卻用自己的行動支持了孫語蓉。

楚瑤被她們氣笑了,也果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幾乎都直不起腰來了,卻讓衛裳三人心裏暗自打鼓。

但是,衛裳她們又想到,昨日太子妃已經退了一步,今日何妨再退一步?

看太子妃也不是什麽小氣善妒之人,就應該早早安排她們侍寢,而不是讓她們厚著臉皮自己提出來。何況,她們求的又不多,隻要一個月分給她們三、五天的,她們就心滿意足了。

她們又不是真的要跟太子妃爭寵,太子妃沒必要對她們如此戒備!

楚瑤笑完了,結果紫槐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笑出來的眼淚,麵對三人略顯疑惑和不滿地表情,冷笑一聲,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古人誠不欺我!本宮現在才真正了解,什麽叫做得寸進尺!”

衛裳聞言不由微蹙了下眉頭,忍了忍沒有忍住,便一臉誠懇地對楚瑤說道:“太子妃這話,妾身不敢苟同。妾身被陛下賜給太子殿下,唯一的作用,就是盡心盡力地伺候太子,好讓太子早日開枝散葉。如果太子妃一直霸占著太子不放,妾身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何況,太子愛重太子妃,即便妾身侍寢,也動搖不了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所以,太子妃很不必擔憂妾身奪寵。妾身所求不多,隻要太子妃每個月能勻出一兩天來給妾身,妾身就感激不盡了。”

宋嫣然也溫柔的附和道:“衛姐姐的話,也是妾身的心裏話。妾身無意與太子妃爭寵,隻是想要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求太子妃成全。”

說話,三個人齊齊給楚瑤叩首。

她們雖然是在求楚瑤,可在楚瑤看來,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逼迫。

見到她們無恥的模樣,楚瑤反倒平靜下來,既然太子親自拒絕都不能讓她們知難而退,那她便是舌燦蓮花,也不會讓她們打消心底的想法,於是也不跟她們囉嗦了,便漫不經心地問道:“若是本宮不想成全你們,你們又待如何?”

三人聞言不由一怔,都沒想到太子妃竟然將話攤開來說了,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衛裳身為太子嬪妾之首,也為了維護妾侍的利益,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便直起身子,毫不退讓地看著楚瑤道:“如果太子妃不成全我們,妾身也無話可說,畢竟您才是妻,我們是妾。妾身也並非一定要分太子妃的寵,隻是怕太後和皇後娘娘怪罪,這才厚顏相求。如果太子妃容不下妾身,那妾身隻好稟報太後娘娘,允許妾身削發為尼,去庵堂了卻殘生,也免得妾身礙了太子妃的眼。”

宋嫣然和孫語蓉心有戚戚焉,臉上不由露出傷心決絕之色。

楚瑤聞言冷笑一聲,逼迫不成,就想用太後和皇後來壓製她嗎?

休想!

若是她這次退讓了,她們以後就更不把她這個太子妃放在眼裏了。最重要的是,無論齊燁碰不碰她們,恐怕都得在兩人之間劃上了一條裂痕,這是她絕對不能忍受的。

她本來是想跟她們和平相處,雖然不能將男人分給她們,但是讓她們富貴一生還是可以做到的,就算她們想另行嫁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她心裏的想法,也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人家根本不領情。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這麽想出家那就去吧,本宮也不攔著你們,京城郊外的庵堂即便沒有三四十個,十個八個還是有的,總有你們棲身的地方,白嵐,送客!”

“三位娘娘請吧!”白嵐早就對她們看不上眼了,現在聽到太子妃的話,實在是覺得大快人心,連帶著對太子妃也看著順眼了一些。

衛裳癱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孫語蓉和宋嫣然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一副被被雷擊到的表情,整個人都懵了。

太子妃她怎麽敢?!

她難道就不顧忌自己的名聲嗎?難道她一點都不怕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怪罪?不止如此,就算是太後娘娘和賢妃娘娘恐怕也不會放過她吧!

三人楞住了,怎麽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白嵐連聲催促,她們才如夢初醒,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這麽算了。”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衛裳首先開口說道。

孫語蓉也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看太子妃也不過是色厲內荏,想要嚇退我們罷了,好讓我們知難而退,衛姐姐,我看,不如你進宮一趟,給太後娘娘說道說道,也免得她不把我們當回事。”

衛裳冷聲道:“你說得容易,我們現在不比往日了,想要出府,根本逃不開太子妃的視線,我哪有機會進宮啊?”

宋嫣然卻抿唇笑道:“我卻不信衛姐姐身邊沒有太後的眼線,隻要能將消息傳遞給太後,太後娘娘必定會宣姐姐進宮,到時候就是太子妃想阻攔也阻攔不了。”

衛裳在心裏冷哼,她們說的這些她心裏都清楚,但是,她卻不願意這兩個人也白白占她的便宜,便道:“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怎能成事?隻有我們姐妹三人同心協力,才能打壓下太子妃的囂張氣焰。所以,孫妹妹和宋妹妹也要出一份力才行。”

孫語蓉爽快道:“衛姐姐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宋嫣然點了點頭,她父親可是都察院左副都禦使,母親更是出身安遠侯府,大不了她讓父親派出親信禦史,彈劾一下太子妃,再讓母親在勳貴的夫人間散播一下太子妃的惡跡,相信不出一天,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太子妃善妒且不容人了。

不過,宋嫣然轉眼又想到,太子妃畢竟是皇上親自選中的,若是父親彈劾了太子妃,怕是會引起陛下不快,對父親的仕途有礙,而且,她又是太子嬪妾,即便父親彈劾了太子妃,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隻是會覺得他以權謀私。

這件事行不通,算了,還是看看再說吧!

衛裳三人離開之後,楚瑤就將她們拋在腦後了。

讓人尋來了太子府右長史周順。

周順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太監,模樣長得有些憨厚,並不像其他太監那般陰柔,聲音也不尖刻,還總是一副笑眯眯地樣子,倒是讓人生不出惡感來。

楚瑤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最重要的是,齊燁已經說過,周順值得信任,她便沒有保留的將自己製造香皂的方法交給了他,甚至就連以後的推廣,她都有了一些想法,也一並寫下來交給周長史了,讓他去操作。

她是個商務小白,專業東西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運作比較好,當然,她畢竟生活在二十一實際,眼界寬,見識廣,在香皂的推廣上,也寫了幾個小點子,不管將來用不用得上,她總算是盡了一份自己的心力。

而周順早已從太子那裏得到了命令,所以,對於太子妃的要求都一一應允。

周順一直在管理著他太子府的庶務,也有一定的經濟頭腦,聽到太子妃的計劃之後,眼中頻頻露出精光。

他已經察覺到了,太子妃並非隻是因為好玩瞎折騰,她是真得想要賺錢,而且,香皂製造計劃成功以後,極有可能成為一隻下金蛋的母雞,這對太子將來的大業,十分重要。

就是為了這一點,他也不應該馬虎。

他本來地這個拖自家殿下後腿的太子妃,也沒多大好感,但是現在見到太子妃為了太子殫精竭慮賺錢的樣子,心裏對她也認同了一些,也不枉太子為了她付出了這麽多。

將東西交給周順後,楚瑤立刻覺得輕鬆了一些,她以後隻會想一些賺錢的點子,或者“發明”一些東西,至於實際操作,還是讓專業人員去做吧!

楚瑤放下了一件心事,頓時胃口大開,吃嘛嘛香。

她還找到機會給齊燁通了幾句話,又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後,隻覺得神清氣爽。

下午的時候,賞賞花,看看書,喝喝茶,小日子十分悠閑自在。卻不知道,宮裏的那些後妃娘娘們,卻因為她的行為,起了各樣的心思。

慈寧宮。

衛太後聽完從太子府裏傳來的消息,不由歎了一口氣,道:“裳兒還是操之過急了。”

她的心腹周嬤嬤聞言不由笑道:“衛良娣畢竟還年輕,太後您以後慢慢調教就是了。”

“也隻能這樣了。”衛太後點了點頭。

衛家的孫女裏,也隻有衛裳資質不錯,其他人就算是進了太子府,恐怕也隻能成為宮鬥的犧牲品,也沒有什麽作為。所以,她將衛家將來的榮耀都壓在了衛裳身上了。

隨即,衛太後臉色一冷,慈眉善目的麵目變得有些淩厲起來,“這太子妃也是個不知趣的。哀家也知道她是新婚燕爾,小夫妻蜜裏調油,恩愛非常,但是,如果她因此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那就不應該了。看來,哀家得提醒提醒她,也免得她恃寵而驕,想要獨占椒房。”

周嬤嬤附和道:“太後說的極是。新婦初嫁,感情正好,難免都會有這種想法,卻不知,這隻是暫時的假象而已。不過十天半個月,丈夫必然冷落她,轉而寵幸她人。太子妃既然看不清楚,太後娘娘仁慈,讓她早點認清現實也好。”

“哀家就是這麽想的。”衛太後聞言臉色和緩下來,歎息道:“希望太子妃不要認為是哀家故意打壓她,浪費了哀家的一片苦心。”

“看太子妃也不像是個糊塗的,必是被太子的專寵蒙蔽了眼睛,才做出此等糊塗事來,相信經過太後的提醒,她必定會對太後娘娘感恩戴德。”周嬤嬤笑道。

“感恩戴德不敢當,隻要她不對哀家心生怨氣,哀家就滿足了。”衛太後笑眯眯地說道。

“來人,傳哀家懿旨,哀家最近身體略感不適,命太子妃為哀家抄寫佛經祈福三天。為表誠心,太子妃這三日內必須進行齋戒。”

齋戒,沐浴更衣、不飲酒,不吃葷。最重要的是,不能與丈夫同寢。

也就是說,楚瑤這三天內,都不能跟太子同房了。這明顯就是在給衛裳等人製造機會。

吳皇後知道衛太後這邊的動作後,不由冷笑一聲,但也沒什麽動作。她對太子妃也不甚滿意,讓太後出麵敲打敲打她也好。

如果太子妃知道好歹,就該知道,隻有向她這個皇後臣服,以她馬首是瞻,才能在這後宮中立足。

柳貴妃知道這個消息後,不由略感趣味地挑了挑眉。

她沒想到這個太子妃也蠻有個性的,竟然想將太子嬪妾送去出嫁?真是好大的膽子。隻是不知道她這種個性,還能在保持多久。

賢妃娘娘聞言,臉色卻沒什麽變化。

她是順王齊煊的養母,她一開始也沒什麽野心,隻想著太子殿下登基是必然的,就想這麽不冷不淡地過一輩子。

可沒想到,太子殿子不知為何突然惹惱了陛下,讓陛下開始對他心冷,轉而扶持起順王來了,而且最近對順王也頗有種用,就連那些朝中的大臣們,也有不少轉投了順王,這讓她的野心也開始漸漸蘇醒。

她讓自己的侄女給太子做妾,一開始沒想那麽多,也隻是想給自己在宮裏找個助力而已,現在想來,或許還有可利用之處。

如果她能得到太子歡心,她也樂見其成。

所以,她對於太後敲打楚瑤的行為,也很支持。

而其他的嬪妃基本上都是閑得無聊看熱鬧而已,她們都想看看,這未來的太子妃究竟會有什麽手段。

太後懿旨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整個太子府都沐浴在橘黃色的夕陽裏。

楚瑤站在正院中,接旨後,神色卻沒有其他人想象的那般難堪,反而平靜地讓人心驚,這讓慈寧宮裏的傳旨太監不由有些失望。

他可是接到了太後的命令,要好好的奚落一下太子妃,最好能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棒打落水狗的滋味可是最妙了,他隻要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太子妃頭頂上作威作福,就覺得心中無比刺激和爽快。

所以,當傳旨太監看到楚瑤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後,心中就不太舒服了,便用他那尖細的聲音,趾高氣昂地說道:“太子妃,您可要認真抄經,為太後祈福。不然,那佛經抄了也白抄,到時候還得重新抄,多不劃算,您說是不是啊?”

傳旨太監不怕得罪太子妃,因為他是慈寧宮裏的太監,便是皇後娘娘也得給三分臉麵,何況區區一個太子妃呢!

然而,他卻不知道,楚瑤絕對不是那種按理出牌的人。

所以,當楚瑤讓人強硬地將他請出去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甚至破口大罵道:“太子妃,你好大的膽子,我代表的是太後,你這是以下犯上,我一定要稟報太後娘娘,讓太後替我主持公道,你就等著被懲罰吧!”

楚瑤卻隻是挑了挑眉頭,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得很,本宮等著呢!”

傳旨太監一臉陰毒地看著楚瑤,自從他在慈寧宮當值後,還沒受過這等侮辱,等他回去之後,必定……

還沒等他將心裏惡毒的想法捋清楚,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冷冷地聲音說道:“來人,將這個膽敢冒犯太子妃的賤婢扔出去喂狗!”

傳旨太監心中一驚,轉過身去一看,正好看到一身杏黃色太子服的俊美男人,正麵無表情地緩緩向他走來,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越過他直接走到太子妃麵前,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輕輕握住了太子妃的手。

當傳旨太監被人架住往外走的時候,他方如夢初醒,驚恐地掙紮起來,“太子殿下,您不能這麽對奴婢,奴婢可是太後的人……嗚嗚……”

接著,他的嘴巴便被人給堵住了。

跟著傳旨太監一同來頒旨的兩個小跟班太監,見狀不由瑟瑟發抖,嚇得直接跪在地上給太子叩頭請求饒命。

“你們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麽說吧?”齊燁居高臨下淡淡地問道。

兩個小太監看到希望,不由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婢就說,張公公無意冒犯了太子殿下,被殿下身邊的侍衛誤殺了,太子殿下震怒,就處死了那名侍衛為張公公報了仇。”

他們說完後,身上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聽到對他們來講,宛如天籟的聲音,道:“你們回去複命吧!別讓本王聽見有任何關於太子妃不好的言論傳出,否則,張太監便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兩個小太監連忙發誓表忠心,得到太子允許後,然後如蒙大赦一般的走了。

他們離開之後,齊燁便問楚瑤道:“沒受到驚嚇吧?”

楚瑤輕輕搖頭,輕哼一聲道:“早就料到了,隻是沒想到這懲罰來的這麽快而已,對了,你殺了太後的人,難道就不怕太後怪罪嗎?”

齊燁攬著楚瑤的腰往屋子裏走,“我隻是誤殺了她一個賤婢,她又能拿我如何?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了。”

“倒是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太後為什麽突然派人來打你的臉?莫非是那衛氏搞的鬼?”

兩人走到了西側間,正對麵靠牆的地方是齊燁的那張寶座,南窗下是一張羅漢床,齊燁坐在羅漢床上,將楚瑤拉到自己腿上坐著,摩挲著她的纖腰,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楚瑤沒注意他的動作,用手指勾起她胸前的一縷頭發,一邊把玩,一邊點點頭說道:“她們沒有勾引到你,賊心不死,便逼迫我安排她們侍寢,甚至還拿出太後和皇後壓我。我當然不肯同意,她們就吵著要出嫁做尼姑,我順水推舟就同意了。沒想到,竟然惹來太後的教訓和懲罰。她們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覺得我比她們厚道多了,至少我沒對她們又是逼迫又是威脅的,她們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竟然搬出太後來教訓我,哼,真當我這個太子妃好欺負是不是?”

齊燁眼中的冷光轉瞬即逝,緩聲道:“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如果你不嫁給我,或許……”

“少胡說!”楚瑤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她不喜歡聽他說這種話,“你做的已經夠好了。自從嫁給你那天起,我便已經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了,我都不計較,你又計較什麽?何況,你又沒被她們占到便宜,她們願意蹦躂就蹦躂吧!我才不在乎。”

說罷,又柳眉倒豎地問道:“難道你現在才覺得,娶我很麻煩,所以後悔了嗎?”

齊燁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他伸出舌頭添了添楚瑤的手掌心,令楚瑤渾身一個哆嗦,反射性地將手拿了回來。

“你說呢?”齊燁的聲音變得喑啞起來,他在楚瑤耳邊嗬了一口氣,輕輕舔舐她的耳垂,啞聲問道:“你覺得本王是那種容易後悔的人嗎,嗯?”

楚瑤的小耳朵頓時變得又熱又紅,心髒也開始不爭氣地砰砰亂跳,有些慌亂地說道:“這我怎麽會知道?你快閃開,別在這裏撩撥我,我還要齋戒,為太後抄佛經呢!”

齊燁卻對此充耳不聞,他的唇從她的耳朵一直親到那張讓他百嚐不厭的紅唇上,一邊輾轉糾纏,一邊含糊說道:“別管她,今天已經晚了,等明天再開始抄寫佛經不遲。我昨晚就已經曠了一天了,後麵三天也無法親熱,你今天是不是應該加倍補償我?”

說罷,也不等楚瑤回答,就再次堵死了她的唇,大手也開始熟門熟路地解她的衣衫。

楚瑤輕喘,臉色潮紅,杏眸中一片氤氳,貝齒輕咬紅唇,不想讓自己發出那種羞人的聲音來,畢竟這裏是外間的羅漢塌,而不是他們的臥室的拔步床上。再說一會兒就是吃晚飯的時間了,紫槐等人隨時都有可能進來,萬一被撞見了,那她得多尷尬啊!

齊燁發覺了楚瑤的不專心,他的唇一路向下,啃噬著她優美的頸項,一直手懲罰似地捏了捏她的小屁股,而另一隻手已經從她已經散開的衣衫裏爬了進去,正在她的身上作亂。

“別……別在這裏……”楚瑤趁著腦子還算清醒,強忍著身上的快感地說道。

“沒關係,不會有人進來的。”齊燁輕笑一聲,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麵對著自己,大手已經探到了她的裙子底下。

“不……不行!”楚瑤掙紮著推拒他的手,“我們去臥室!”

齊燁卻強硬地捉住她作亂的小手,用溫柔的語氣誘哄道:“乖,我會讓你快樂的。”

就在楚瑤失神的一瞬間,兩人終於融為一體。

鴛鴦交頸,shuiru交融,淡淡地喘息在西側間裏悄悄地響了起來,不由讓外麵站著的人紅了臉頰。

紫槐是想來問問何時傳飯的,而是剛走到西側間的門口,還未掀開簾子,便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曖昧聲音,臉色一熱,轉身悄然離開了,並且吩咐了眾人不要打擾,又讓廚房裏先熱著飯菜,等會兒再傳飯。

楚瑤這裏兩情相悅,鴛鴦交頸,衛良娣那裏卻也是意氣風發,喜氣洋洋,眾丫鬟婆子都齊齊上前來給衛良娣道喜。

太後娘娘派了小太監來給她傳旨了,讓囑咐她好好伺候太子殿下,並賜下一堆賞賜。

衛良娣向那個小太監打聽過了,太後娘娘讓太子妃齋戒三日,為太後抄佛經祈福,也就是說,太子妃這三天內都不能伺候太子,這明顯是在給她製造機會啊,如果她抓不住,也太對不起太後娘娘的苦心安排了。

她可是太子良娣,太子妃之下第一人,何況,這次又是太後娘娘的命令,於情於理,太子殿下今晚都該召她侍寢。

所以,自從接旨之後,衛良娣就開始讓人打掃她們的院子,然後找出自己最美麗的衣服,沐浴更衣,既期待又羞澀地靜候太子殿下的到來。

然而,她從酉時(17—18點)一直等到亥時(21—22點),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她甚至連茶都喝了兩壺了,卻依舊沒有等到太子殿下的身影。

衛裳實在等不下去了,便派人去太子妃那裏看探個究竟,她懷疑太子殿下是被太子妃給纏住了。

果然,等她派出的人回來之後,卻告訴她,太子和太子妃已經歇下了,氣得衛裳將滿桌子的飯菜都扔了。

衛裳覺得自己對太子妃已經忍無可忍了,自己不能侍寢,竟然還要霸占著太子爺,這已經不是善妒可以形容的了,這是根本就是囂張霸道,不把她和太後娘娘放在眼裏。

衛裳生了半天的氣,才氣鼓鼓的睡下,她心裏下定決心,今天就算了,若是明天,太子妃還是這麽霸占住太子,她一定會再向太後娘娘告她一狀的。

第二日,衛良娣去向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收到了兩枚同情的眼神。

昨天發生的事情,孫語蓉和宋嫣然絕對不可能不知道,說不定她們心裏正在幸災樂禍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想到這裏,衛裳心情不由更加鬱鬱,心裏也更加嫉恨太子妃了。

然而,當她們到了鸞鳴軒的時候,卻被守門的婆子告知,太子妃因為要齋戒,為太後抄經祈福,所以這三天不見外人,免了三位娘娘的請安。

衛裳聽聞此言,心裏才算好受了一些,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她真是太心急了,太子妃今天才會齋戒,也就是說,太子殿下今天才會真正的召她侍寢嘍!

孫語蓉和宋嫣然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和嫉妒,但她們也隻能強壓心中的酸澀,笑容滿麵地恭喜衛裳,但是一想到,後麵兩天或許就輪到自己了,她們的心裏便也充滿了期待。

然而,到了晚上,衛裳竟又重複了昨晚等待的過程,直到三更天,她也沒有見到太子的身影。

她本以為太子殿下又被太子妃纏住了,心中還想著,若是太子妃又纏住了太子,她便豁出臉皮搶也要把太子搶過來。然而,等派人去打探究竟,回來後卻被告知,太子殿下在他自己的寢宮裏獨自休息了。

衛裳宛如受到極大的打擊,整個人都失魂落魄起來——

太子殿下竟然寧願獨自休息,也不願意讓她們侍寢,難道她們就那麽入不了他的眼嗎?

難道她進入太子府,隻是為了獨守空閨嗎?

她的抱負、她的野心、太後的看重、母親的期盼,都在她腦海裏交織著,讓她頭疼欲裂。

不,她不甘心!

除了容貌差了些許,她哪一方麵比太子妃差了?

憑什麽太子隻看得上她,卻看不上自己?

太後說的對,她實在太著急了,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她現在去插足隻是自取其辱罷了,等太子對太子妃的新鮮感過去了,不怕找不到侍寢的機會。

三天齋戒很快就過去了,楚瑤也終於解禁了。

這一天正是八月十四,早上起床後,楚瑤便衝著太陽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心裏說不出的輕快。

這三天簡直是憋死她了。

她可是無肉不歡的人,偏偏一點肉都沒沾,整天抄寫那些枯澀的經文,真是沒趣極了。

明天便是中秋節了。

除了早上要去宮裏請安之外,晚上還要參加宮廷裏的中秋宴。

楚瑤有些慶幸自己不是住在宮裏,否則,她也必須像衛良娣等人一樣天天向皇後、太後晨昏定省,這對喜歡睡懶覺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但是,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楚瑤有種預感,明日必不會太過平順。尤其是太後那裏,少不了得挨頓罵了。

幸好今天有件高興的事情,讓她將那些煩心事都拋諸腦後了。

楚瑤剛用過早飯,周順就來報喜說,那種新式香皂,已經製造出來了。

說著,就笑眯眯地指揮身後的兩個捧著托盤的小太監走上前來來,跪倒她麵前,高舉托盤讓她查看,然後親自掀開了托盤上的紅綢布。

楚瑤剛聽到消息時,就楞住了,現在親眼見到眼前的兩個托盤上,陳列著八塊各式各樣的香皂時,杏眼中不由溢滿了驚喜。

香皂的形狀基本上都是圓形的、方形的、橢圓形的,顏色卻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白都有,香味也有檀香、茉莉香、百合香、蘭花香、桂花香、薄荷香、玉蘭香、玫瑰香等等,雖然藥皂什麽的還沒有製作出來,隻是這些東西,就讓楚瑤喜不自勝了。

她真沒想到,他們竟然做的那麽好,比她想象中好多了,而且,正好在八月十五前做好,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楚瑤一高興,就重重打賞了眾人。

然後,她就迫不及待地用新造出來的香皂洗了熱水澡,效果十分不錯,比她以前用的香胰子強多了。

而且成本也低,定價也不會跟高,再加上這香皂不是一次性的產物,可以用很長時間。重要的是,大興朝國力蒸蒸日上,近幾年又沒有什麽天災,就是一般的百姓人家也能用得起。

再說,香皂也可以製作成高、中、低三檔,完全不愁銷路。

下午,齊燁回府後,楚瑤便獻寶似的,將香皂成品依次拿給齊燁看,眼神晶亮地看著他,一副求誇獎,求表揚的小模樣,得瑟地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怪楚瑤這麽幼稚,誰讓齊燁之前不把她的話放在心裏,還認為她是胡亂折騰,讓她心裏一直憋著一股氣,現在齊燁看到了成品,可就沒話可說了吧!

齊燁失笑搖頭,寵溺地摸了摸她臉,就拿起一塊橢圓形的紫色香皂,湊近輕輕嗅了嗅,一股清幽的蘭花香撲鼻而來,再仔細一看,香皂上的圖案可不就是蘭花嗎,而且旁邊還有八個小字“蘭之猗猗,揚揚其香”,十分雅致,想來會受到那些才女和閨秀們喜歡,果然是別具匠心。

齊燁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幾分打算,再看向正期待地看著他的小嬌妻,心中一暖,便將手中的香皂放下,將她摟進自己懷裏,緊地抱著她沒有說話。

他已經知道,楚瑤想要賺錢是為了什麽了。

他很開心,不是因為她將來會給自己帶來財富,而是她對他的這份心意,這對他來講才是彌足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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