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笛音(三)
第九十三章 再見
來到他宮殿的宮牆邊上，見此時四周沒人，我爬上石頭，看向牆裏麵……
他在草地上練習射箭。他以十次為一輪，除非十次都正中靶心，否則就不休息，一直射擊，直到全部射中為止。我看他射了五輪，每一輪至少有八、九次正中靶心，有一兩次偏離靶心就一點點的距離，在我看來是正中把心，可是他似乎不滿意，有些喪氣，不停地重複著，任憑汗水流滿臉頰……
“爺，你命中率已經如此之高，比其他阿哥都強，您就先歇息一會兒吧，過一會兒再練。”他的貼身隨從站在旁邊勸說，可惜人家不領情，依舊看著把心說道，“你站開一點兒，別站在我旁邊礙手礙腳的，我今天非要十發十中不可，否則決不休息。”說完就射出了一箭，正中把心，他繼續。
我笑笑，不錯嘛，有毅力。
見他又射了一輪，最後一箭射出去，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跳了起來，“耶！”同時狠狠地彈了一下手指，宣布道答案，“十發十中！”
看著他滿臉燦爛的歡喜，我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走，我們去休息。”他向竹從走來。
我猶豫了一會兒，向他打招呼，“十三阿哥……”
他豁然抬首看著我，那表情，要多驚訝都有多驚訝。
遲疑幾秒，他走了過來，“我說未來的九嫂，你就快成親了，怎麽還往這裏跑？”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怒瞪著他，“誰是你未來的九嫂？你再亂叫我扁死你。”
“怎麽？都要成親了還不認賬？皇阿瑪馬上就下旨了，你也該定下心來好好地準備準備，準備做你的新娘子了，怎麽還到處亂跑，萬一讓人看到了，到時候你要怎麽解釋？”
“我解釋什麽？皇上還沒下旨呢，我現在還是自由身，誰管得著我去哪兒？！再說，誰告訴你我會成為九福晉的，壓根就不可能的事兒。”
“嗬！”他冷冷一笑，“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能扭轉乾坤不成？”
“我何必扭轉乾坤？八阿哥說了，皇上覺得我這個九福晉不合適，所以要另找人選，現在正在挑著呢，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可能成為九福晉的。現在你可以開門了吧，我站在這裏這麽久，都快烤焦啦。”
他一陣無語，猶豫著不說話。
我把臉一板，“你再不開門，我就從這宮牆上跳下去了。”
“你……”他抬頭瞪我幾秒鍾，終究無奈，“淳福，去開門。”
我樂滋滋地跳下石頭，跑向小門。
他已經坐在竹子下的石頭上了，背對著不理我。
我饒到他麵前，可憐兮兮的，“十三阿哥，我口渴了。”
他抬起頭來，一臉莫名奇妙，“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口渴關我什麽事兒？”
“我不管，反正我要白開水，不要茶水，我還要水果，你可以讓你的奴才幫我去拿。”
他不甘不願地斜我一眼，“淳福……”
“是，奴才這就去。”
我樂嗬嗬的。
他低頭喝了幾口茶，轉身指著我命令說，“我要去練箭去了，你坐在這兒，不許過來打擾我。”
我保證地點點頭。
他起身走了。
整個中午，他都在練習他的十發十中，我就坐下竹子下麵一直看著他，看他時而欣喜時而歎氣，時而拉弓時而沉思，雖是千篇一律的動作，可我卻百看不厭，就那麽一直看著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從來沒有此刻這麽寧靜甜蜜。當然，有時看他練的時間太長，我會強迫他停下來休息，他總氣惱地瞪著我，“說了不許來打擾我。”我每次都說，“你的不許對我是例外，我要成為你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他目瞪口呆，我拖著他就走。
“喝水！”我遞杯子過他。
他接過，“謝謝！”
喝完後我又倒了一杯給他，他又接過，喝完，把杯子還給我，“多謝，不要了。”
“哦，好。”我把被子放一旁。
“你看你，滿頭大汗，我給你擦擦。”我掏出手絹，開始幫他擦汗。
他僵硬了身體，看著我，等我擦完，他便轉開身，隨意拿起一本書，“我要看書了，不許說話。”
我隻好不說話。
可沒看兩頁，他又站起來練箭去了。
時間不經意溜走，眼看太陽已經下山，而他又練了好久了，我再一次把他拖到竹子下麵坐著休息，削了一個蘋果塞給他，他依舊不服氣地
瞪了我一眼，卻還是放進了嘴裏。
我笑了，眼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他停下咬蘋果的動作，抬頭看著我，點點頭，“你找得到路嗎？”
“找得……”到字還沒出來的時候，我就聰明地改了口，“找不到。”
他明顯知道我在撒謊，沒好氣地瞪著我，“那你怎麽來的？”
我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裏了。”
“那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不要，我要你送我回去。”
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郭絡羅薰齊兒姑娘，客人要有客人的禮貌。”
我眨眨眼，學他的語氣，“十三阿哥，主人要有主人的風度。”
“……”他語塞，暗自生了一會兒悶氣，終究還是妥協，“還不快走。”說著就率先往小門走去。
我笑容滿麵的跟了上去，與他並肩，邊走邊嘀咕，“十三阿哥，我剛才跟你說了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嘛，你不聽。看，在大太陽底下曬那麽
久，臉都變黑了，小心醜了未來沒人要。”
被白了一眼後，我還是不放棄對他的繼續教育，“有一句話叫勞逸結合，這樣才有效率，才會事半功倍。”
“……”
“晚上用熟雞蛋敷臉，可以防止皮膚曬傷。”
“……”
我拉著他的袖子，“啞巴，說話！”
他很無奈，“郭羅絡薰齊兒小姐，我發現你真的很閑耶，你都沒事情做嗎？要不要我幫你找點兒事情做做？”
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搞定呀。“好呀，不如你教我吹笛子，這樣我就有事可做了。”
“你學笛子做什麽？”
“玩啊。”
“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其實是阿瑪要我學笛子的，可沒人教我。”
“你阿瑪沒給你請師傅？”
“請了，可那個師傅太醜，我看不下去，所以還是跟你學，你比較帥嘛，而且你吹得比他好聽多了。”
他一陣無語，“八哥不是更帥，而且他也會吹笛子，他還是你姐夫。”言下之意，我可以跟八阿哥學。
我嘟嘟嘴，“在我心中，沒有人能超過你，你是全世界最帥的，我就要跟你學。”
他耳邊爬上紅暈，板著臉瞪著我，“郭絡羅薰齊兒，你知不知羞？”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
他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我追上去，“十三阿哥，你要不要教我？”
他不出聲。
“好哥哥，十三阿哥，十三殿下，帥哥，胤祥，教教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
他停下腳步，“因為你是一個大麻煩，教了你之後更麻煩，我呢，已經很麻煩了，所以不想再惹麻煩。”
我舉手發誓，“我保證不給你再添麻煩。”
“嗬嗬，如果你不讓我教，這才叫真正不給我添麻煩。”
我瞪著他，“不教就不教。”我甩袖走人。
或許是怕我迷路，他還是跟了上來。
見我一直氣嘟嘟的，他說，“好吧好吧，等我有時間了教你。”
“真的？”我眉開眼笑地看著他。
“真是個大麻煩。”他不理會我，徑直往前走。
我笑嘻嘻地追上他，與他並肩。
此時晚霞的光彩照耀在我們身上，讓人心不自覺地變得溫暖和狹意，我用心感受著這份感覺，不知不覺中開始哼歌，“春天的黃昏，請你陪我到夢中的水鄉，讓揮動的手在薄霧中飄蕩……”
不知唱到哪兒，突然聽他說，“不送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就完負氣而去。
“喂喂……”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怎麽我唱歌也惹他生氣了？想了想歌曲，難道是那家夥想必是害羞了。
想到這個可能，我心情大好，向那個背影大喊，“十三阿哥，咱們明天再見。記得多幫我準備一些水果和糕點，謝謝。”
其實這些主要是為他準備的。他練箭那麽久，不吃些東西怎麽行？我現在住在宜妃那兒，實在不適合動用別人的東西，所以隻好勞煩他自己準備，如果皇宮是我家，我決定搬一大堆東西去找他。
聽到我的聲音，他更加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