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借勢

第六十六章 借勢

月嬋和白衣少年誰也沒有看到,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曲江之上突然多了好些船隻。

西北方向,幾匹快馬奔馳而來,馬上騎士不住揮舞著鞭子,神情也有些焦急,竟是不管不顧的朝月嬋直衝過來。

“我送出的東西,從來不收回。”白衣少年笑了一下,揚手就要扔那塊玉佩。

這是什麽人啊?

月嬋一看這種情況,趕緊伸手把玉佩撈住,大聲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好好的東西說扔就扔,趕緊收起來……”

說話間,月嬋把玉佩扔到少年手上,轉身就走。

少年苦笑搖頭,把玉佩收起,才要追上月嬋說句話,哪知道抬頭間,就見一匹黑馬朝月嬋身上撞去。

少年瞬間瞪圓了眼睛,渾身直冒冷汗,心裏一陣驚一陣懼。

“小心……”幾乎想也沒想,少年一個飛躍,右手攔住月嬋的腰部,手上用力,把她帶了出去。

事出突然,兩個人都是驚慌失措的,這麽一借力,少年猛的向後倒去,他手還攔在月嬋腰上,把月嬋也拉的倒了下去。

那匹馬高高躍起,從兩個人旁邊跳過。

馬上騎士穿著一身藏青騎裝,頭發一絲不亂的用黑玉冠束起,他一拉韁繩把馬製住,從馬上回過頭來向後看去。

就見白衣少年躺倒在草地上,月嬋和他臉對臉,就這麽靜靜爬在他身上。

騎士皺起眉頭,猛的跳了下來,幾步走到月嬋身旁,聲音冰冷的說道:“沒事就起來吧。少裝死……”

月嬋這個心啊,冷的什麽似的,她剛才確實嚇著了,爬到少年身上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反而被騎士這麽冷冷的一句給驚醒過來,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拉拉身上的衣服,抬頭朝騎士看過去。

這一看,月嬋頓時驚異起來,那個騎士二十來歲的年紀。身形高大,長的俊美非常,最關鍵的是一臉的冰寒之色,站在他旁邊,就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凍起來了。

月嬋打量騎士。騎士也在打量月嬋,看了月嬋好一會兒,竟然什麽話都沒有說。一揮衣袖,冷哼一聲,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騎馬而去。

月嬋這個氣結啊,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他騎馬差點撞到人。連聲道歉的話都沒有,倒搞的反而像別人不對似的。

這時候,白衣少年也站了起來,對月嬋一笑,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猛然間,月嬋就像是從冰天雪地的冬天進入到百花齊放的春天,一時間,冰火兩重天啊。

看看白衣少年,再想想剛才的騎士,月嬋搖搖頭。心說這個少年笑容溫潤,言行有禮,和那個騎士的冷絕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本並不打算理會白衣少年的。可剛剛人家救了自己一命,月嬋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朝白衣少年微蹲行了個禮:“我沒事,謝謝你了!”

少年一笑,對月嬋一抱拳:“既然沒事,我也放心了,那我先告辭了。”

說著話,少年轉身離去,才走了沒幾步路,又回頭對月嬋笑了笑:“孟小姐,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記住,我叫霍思成……”

一句話說完,少年負手而去,隻留一個白色身影。

月嬋笑了笑,倒感覺剛才的事情跟做夢似的,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不但認識了個美絕的少年,更經曆了一番生死,人生際遇真是奇特啊。

笑過了,月嬋回身走了幾步,就看到站在草地上像泥胎木雕一樣的畫眉。

伸手在畫眉眼前晃了兩下,月嬋一笑:“畫眉,回魂了……”

“哇……”一聲哭喊,畫眉回神的時候,猛的抱住月嬋:“小姐,你沒事吧,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人了。”

說著話,畫眉啐了一聲,大罵道:“什麽東西,真當這天下全是他們家的了,騎著馬到處跑,也不看有人沒人就往上撞,要是撞到我家小姐,看我跟你沒完,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畫眉這一通的罵啊,隻聽的月嬋耳邊嗡嗡作響,實在受不住了,趕緊製止她:“畫眉,行了,我不是沒事嗎,罵那麽難聽做甚?剛才那人怕是有急事的吧,他應該也不想撞人的,再者說了,剛才人家不是還下馬詢問了一番嗎?”

話是這麽說沒假,可月嬋心裏對那人還是很抱怨的,有那麽詢問人的嗎?哦,隻問一句沒什麽就得了,到最後還冷哼一聲,留下一個不屑的背影,這人得多冷豔高貴啊,得,你自己冷豔高貴也就算了,幹嘛在別人麵前擺譜。

“我就是看不慣那人。”畫眉握握拳頭,一臉的憤恨:“不定是仗著什麽勢呢,看他那個樣子,就像是別人欠他多少錢似的。”

得,畫眉小姑奶奶又嘮叨上了,月嬋無奈,隻好拽著她往前走,想找些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兩個人又走以樹下的時候,卻聽得一陣馬蹄聲響起,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薑彤一馬當先跑了回來,而她身後跟著孟皓宇,清寧竟然跑了第三,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

很快,薑彤下馬,把馬交到一旁侯著的小廝手中,走到月嬋身邊,笑道:“等急了吧,我就想著你一個人孤單,隻玩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薑彤上下打量月嬋一番,大聲道:“抽個時間我要教你騎馬,省的以後出來玩你總掉單。”

這倒是個好主意,月嬋笑著點頭:“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可纏上你了,我要是學不會騎馬,總是不會放你的。”

薑彤一笑:“行,改天我就教你騎術。”

她們兩個人說話間,其餘人也都回來了,月嬋忙著讓幾個丫頭弄了涼茶。又把點心果品擺了出來,招呼幾個人坐下吃東西。

薑彤拿了一塊綠豆糕放到嘴裏,一邊吃一邊道:“今兒天氣不錯,玩的也痛快,等我回來之後再找你們玩,唉,可惜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月嬋一驚,問道:“怎麽?你要走很長時間?”

點了點頭,薑彤臉上出現一絲哀怨:“可不是嗎,我家師傅說我放養的時間夠長了。從今之後要收心,跟他好好學習,還說我家三師兄也要回山,讓我回去認認人呢,我就知道。隻要我一回去再想下山就是千難萬難了。”

說著話,薑彤往身旁薑墨身上一靠,撅嘴道:“哥。碰到好玩的東西可要給妹妹留一份,還有好吃的東西你也別全吃光,記得給妹妹捎過去,另外。長安城有什麽新鮮事,你也要告訴我一聲。不然的話……”

薑彤一臉威脅的看著薑墨,薑墨這人一臉的好脾氣,連連應聲說好。

月嬋才想要好好問問薑彤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的師傅又是什麽人,這時候卻聽到江上一陣喧嘩,扭過頭一看,江上出現了好些的船隻,每條船上都站了人,一條最中間的巨船上站的那個人就是剛才差點撞到她的騎士。

再仔細一瞧,從江上冒出好多的腦袋來。每個腦袋都是濕淋淋的,正在江心部位對騎士匯報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月嬋有些疑惑,這曲江畔難道出了事情?

不光月嬋注意這情形了。薑彤幾個人也注意到了,薑墨看到那個騎士之後。眉頭緊擰,不解道:“他怎麽來了?”

薑彤臉上也有些疑惑:“誰知道呢?”

那個周承恩瞧了薑彤一眼:“彤妹,三爺如何來了?你消息最靈通,心裏沒個準嗎?”

三爺?

月嬋更加疑惑不解,仔細的回想那個騎士的容貌長相,越想越覺得熟悉。

如刀削般的麵龐,飛揚的濃眉,一雙冷漠之極的桃花眼,還有那薄薄的似乎無情的嘴唇,這一切,怎麽那樣熟悉呢?

在腦海裏尋找關於這人的記憶,月嬋猛然間想了起來。

這個騎士,稱為三爺的人,莫不是就是當朝三王爺,天辰帝的第三子,孔皇後的親生兒子不成?

是了,他和天辰帝相貌真的很相似呢,應該就是三王爺了吧。

一想到這個人就是三王爺的可能性,月嬋倒是不再對人家不滿了,三王爺就是冷情冷性的人,他能夠下馬問問自己有沒有被撞傷已經很難能可貴了,想要人家萬般安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難許多。

“誰知道他在幹嘛?”薑彤這時候撇了撇嘴:“他那樣一個冰人,誰敢靠近,你要是不怕被凍壞,你就去問問。”

說著話,薑彤還推了推周承恩,意思是讓周承恩過去打聽一番。

周承恩這邊渾身直打冷戰,連連擺手:“彤妹,你就饒了我吧,你不知道,三爺每次見了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倒是對你還好一點,你都不敢去,再借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的。”

聽這兩個人的對話,月嬋越發認定了那人就是三王爺了,不然,以薑彤和周承恩的身份,還能有什麽樣的人能讓他們稱爺的。

可是,三王爺出現在這裏到底是幹什麽?

又仔細看著,月嬋瞧著,那些人似乎是想從江裏撈上什麽東西來,可惜的是,這麽長時間了,都在做無用功,再看三王爺一臉急色,江底的東西應該是極重要的吧。

三王爺啊,月嬋心裏仔細的思量打算著,要想在孟家好好生活,不再做老太太和劉梅爭鬥的棋子,不用在夾縫裏討生活,再者,以後不用被家族犧牲掉來換取利益的話,就必須要有強大的靠山。

這個三王爺可是以後的皇帝呢,要是能夠借他勢的話,非但不用擔心被人利用,反而可以因為他的關係而保證一輩子的平安。

左右權衡,月嬋打定了主意,要借這次事件靠上三王爺,與其擔驚受怕,擔心被許多人利用,倒不如被三王爺一個人利用的好。

再有,這個三王爺的性子月嬋還是了解的,他雖然為人冰冷,有時候也不擇手段,可是,到底還算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自己如果替他做些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

咬牙握拳,月嬋暗下決心,為了孟家不至於被抄家,為了孟皓宇的生命安全著想,她也得靠上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