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陷(下)
第十六章 深陷 下
正當曉涵煩惱的時候，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突然刮起一陣暴風雪。
“攻擊來了。”鴻的身邊浮現一個白色的光罩，將雪花擋在外麵，曉涵放出耀眼的火光將靠近她周圍的雪花融化。隨後而來的是第二波的攻擊，一朵朵雪花在風的加持下，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冰錐……
為了擺脫這一次攻擊，鴻和曉涵的魔力都消耗了不少，雖然周圍樹立著一個個冰錐，但是鴻和曉涵絲毫沒有想去融化它們的想法，直接調整起自己體內的魔力來。
過了一段時間，鴻感覺恢複了一部分後，淡淡地看著曉涵說：“如果估計的沒錯，它再次發動的間隔是兩個小時，我們平安撐到救援的機會不大。你有什麽想問的都可以問，問完就試著將幻晶弓引爆吧。”
“鴻學姐，你知道我的過去，快告訴我吧。”
“4年前，那時你跟幾個朋友一起在山中練習著魔法，你們互相叫著小光，小羽，小軒，小辰之類的。不過，我隻是遠遠地看了幾眼，察覺到一個天賦4級高階的女子接近，而且你們看上去與她很熟悉，所以我就離開了，後麵才漸漸和你們認識。”
“那也就是說，我在大災變之前就會魔法的，其次，羽和軒應該有好友名字中的字，不過，還是很難找，最後那個女子那時就已經4級高階，馬上就要成神，真是厲害啊。跟我們有什麽比較親密的關係嗎？”曉涵低頭思索著，突然抬起頭看向鴻。
“她是你的姐妹。”鴻十分肯定地說。
“根據什麽？我……”
鴻同樣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當時雖然偽裝成一個男孩的樣子，但我還是看出了你當時的相貌，那時，你就和現在的相貌一模一樣，她當時也是和你差不多的樣子。”
“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從一開始就不是男生。”曉涵就像是楚門突然發現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假的一樣震驚。
“你當時修行魔法沒多久，一直以為自己是男性，其實那隻是別人為你設下的魔法偽裝，為你設下的變身魔法，而且按照這個魔法的影響程度，你大概至少有十年都是依靠著這個魔法作為男**。為什麽一定要在意這些，你就是你，你的靈魂是自由的，不要被外界的觀點所束縛。”
鴻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一般驚醒了曉涵。“謝謝。那你也是我的姐姐嗎？難道當時不是雙胞胎而是三胞胎嗎？”
“當然不是。也許隻是單純的相像吧。”鴻完全一副冰山臉無所謂的樣子。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不是這樣。算了，也不說那些，她願意說就說，不願意就算了。反正真正生死——我怎麽想到這裏了，不要亂想，會活下來的。如果能取出那個的話。】曉涵看向恢複常態冰山臉的鴻：“其實我有神器，但是我根本無法將它取出來，所以就開始的時候就沒有說。”
“你取不出來？”鴻臉色微紅，“閉上你的眼睛，放開你的心靈，我會幫你取出來。”
“知道了。”曉涵雖然不知道鴻要幹什麽，不過還是配合著閉上了眼睛。
“一會你會看到一些東西，不用在意，把它當成幻覺就好了。”
一個柔軟的物體附在了曉涵的嘴上，一隻舌頭有些生疏地伸了進來，撬開了曉涵的牙齒，和曉涵進行著魔力的交流。
這次曉涵的眼前浮現一張張圖片，【她的記憶嗎？不敢想象。】靈魂深處一陣陣快感襲來，但曉涵用意誌暫時抗衡住，專心致誌地體會鴻心中的痛苦。
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裏，麵前潔白的小手臂上布滿了傷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臉上流動著，這時，門打開了，金黃的光芒很是刺眼，身軀顫抖著，仿佛門外來的是天敵一樣。
前方是一個深邃的洞穴，裏麵漆黑一片，從裏麵噴湧而出的混亂魔力流一縷從臉上刮過，勾起一陣疼痛，但身體主人卻沒有表達對痛的感受，曉涵知道絕對不能進入裏麵，但在身後有序的魔力的推動下，還是被退了進去。
入眼一片鮮紅，不知道多少魔法師死在了腳下，鮮紅的長槍，有一種讓曉涵暈眩的感覺，【如果隻是想想血就暈，那你也太失敗了。】似乎已經漠然了，視角上移，望向鐵籠外的某個魔法師。
……
由於無法看到臉，曉涵不知道她是什麽表情，但她知道這一切她都不應該承受。
……我是回憶結束的分割線……
“你還要發愣多久。”明明隻是陳述句的語氣，但曉涵卻覺得這七個字像劍一般，令她有種被刺穿的感覺。
曉涵立馬就睜開雙眼，然後就看到一道柔和且強烈的光芒，照理說，突然在散發強光的物品前睜開眼睛會有所不適，但曉涵現在卻沒有這種感覺，隻是覺得這股光芒是那麽的自然。在光芒深處是有著兩個槍尖的長槍，上端呈灰黑色，下端亮白色，感覺上有些違和，但將兩端聯係在一起的魔紋卻證明著它們應當是屬於一個整體。
“這就是那把神器。”曉涵表示上一次沒有仔細觀察過這把神器，這次想仔細看看，仔細摸摸。
“沒錯。雖然隻是仿製品，但也是一個低等神器。”鴻將手中的長槍抵到曉涵麵前，“需要借用了你的魔力來試著擊破陣眼的聖寶石。”
曉涵這才發現自己的魔力少了很多。“沒關係，能脫困就好了，讓我摸一下它。”
說著，曉涵摸起了有些光滑的槍身，感受過它強大的威力，實在不敢相信這隻是低等神器，而且如果它是仿製品，那真品。“仿製品？那真品……”
“真品次元匙最後出現的一次，就是在帝王暗肆掠的時期，星協的邪神所持有。這把仿製品沒有那麽強的力量，上麵還表明了作為仿製次元匙的通用名稱——陰陽槍。隻是將光和暗兩者的力量通過魔紋糅合在一起，可惜徒具其形不具其神。力量融合的很好，威力卻沒有多大的加強。”鴻說著，將一個金色的小圓盾扔給了曉涵，“等會我會用我這把槍打開一個缺口，你就用這麵盾牌來抵抗衝擊波。”
曉涵用天賦感知了一下手中的盾牌，看著上麵全是將魔力轉化為魔力因子的魔法陣：“挺不錯的盾牌。”
“等一下兩者對抗的威力很大。小心點”鴻將陰陽槍放到了中心位置上，然後開始在往陰陽槍中灌注魔力。
在曉涵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股巨大的魔力團被不斷地壓縮。神器顫動著，仿佛在哀鳴一般。濃鬱的魔力將光明和黑暗的力量緊緊地壓縮在一起，就像是將一個超過盒子體積的物品塞進盒子裏一樣，鴻的魔力充當的就是盒子的角色，而光和暗的魔力扮演的則是那個能將盒子撐爆的東西。
“準備好。”曉涵深吸一口氣，平穩自己的情緒，將魔力灌注入盾牌之中。
“破裂吧。”鴻揮動陰陽槍，狠狠地撞擊在封印魔法上。陰陽槍中的全部魔力都因為這次碰撞而變得活躍起來。
光和暗的魔力因為緊緊挨在一起，直接發生劇烈反應，產生的能量推動著還沒反應的光暗魔力還有鴻的魔力向一個方向噴湧，雖然有一部分在空中就因為向四處散落而流失，但大部分的魔力和能量都朝著漂浮在上空的藍色五角寶石。
像炮擊，更像是洪流，攜帶著不斷被轉化為魔力的魔力因子，如同咆哮的雄獅，如同出鞘的利劍，咆哮著，嘶吼著，劃破封鎖的空間，撞擊在上方的六芒星陣上。
隻是對抗了一小會，上方的六芒星陣就出現了裂痕，過了一會就支離破碎，消失掉了。藍色五角寶石上也有著裂痕，不過，在周圍魔力因子的幫助下，慢慢愈合著。
此時，本應該進入傳送陣的兩人被魔力衝擊帶來的四濺魔力整的焦頭爛額。說起來很久的樣子，但也就在1秒鍾的時間裏，無差別擴散的魔力就撞進在首當其衝的鴻和曉涵前方的金盾上，隻是相持了一秒不到，就在魔力流中就化為碎片，伴隨著魔力流飄向遠方。
但它還是為曉涵和鴻的準備下一個護盾魔法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曉涵幾乎傾盡全力構建的黑色護盾在和魔力流接觸的瞬間就化為烏有。
“絕對防禦。”一對潔白的翅膀在前方合攏，潔白色的光芒在翅膀上流動，鴻以自己的翅膀為護盾，擋在了看上去幾乎不可阻擋的魔力洪流前。
曉涵驚訝的目光下，鴻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進入了一個溫暖，安寧的世界，曉涵有一種幸福滿足之感覺。
還沒等曉涵反應過來，這種幸福的感覺就被破壞掉了。羽毛向四周飄落，像是一片片雪花，從空中飄落，形成一幅淒美的圖畫，鴻靜靜地倒在地上，羽毛四散零落，就像是曉涵在夢裏見過的那樣。
“你怎麽樣？沒事吧。”雖然沒有在鴻的身上看到什麽傷口，但是翅膀上稀稀落落的羽毛可以看出她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鴻口中吐出白色霧氣。“你還有多少魔力？”
“還有一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過這暴亂的魔力，支持到那裏傳送陣那裏。說起來，你是怎麽回事？一點魔力都沒有了。”曉涵環顧四周，發現原本近在咫尺，卻因為魔力流的衝擊而遠離的傳送陣，不由得一陣失落，藍色的五角寶石在緩緩地修複，六芒星陣也有恢複的跡象。
“天使的翅膀是魔力儲存最多的位置，也是魔力轉化以及釋放的重要位置，一旦受到較大的傷害，魔力就會很快的流逝。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曉涵似乎能從她冰山的臉上看見釋然，“這次爆炸衝擊雖然聲勢浩大，可是，在地麵上是很難發覺我們的位置。特別是在這片光禿禿的雪地。”
【決不能死在這裏。】曉涵堅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如果開啟傳送陣的話，在這片魔力暴亂區域裏，我們會出現在哪裏？”
“本來是終點是風雪之城的傳送陣，由於這片魔力混亂的區域和沒有屏蔽幹擾的魔力，要傳送到準確位置有點難。不過，隻需要你過去，傳送你的話，在沒有封印魔法的封鎖下，較為安全的離開。”鴻看著曉涵難過的眼神，不舍的眼神和堅定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沒落的神色。【當年你沒有救我離開魔窟也是這個心情吧，真好呢，她也會像你一樣好好活下來的。】
“一定能兩個一起的離開的。如果沒有你，我也沒辦法突破封印魔法啊。不要說封印魔法是你觸發之類的話，如果我知道聖寶石那麽珍貴，也會想你那樣激動，再說，我沒提醒你有寶物的話，我們早就離開了。”曉涵將鴻背在背上。
“沒用的，傳送陣在之前受到了四散魔力流的影響，屏蔽幹擾的魔法護罩已經被打破了，現在隻能允許一個人通過，不要想著將我扔進去，沒有魔力和體力的我無法在傳送中保持平衡，很可能被空間亂流攪碎。”鴻一本正經地看著曉涵，眼中流著喜悅和悲傷的淚水。【為什麽都是被女性所救？為什麽見到她們拚盡一切地想要拯救自己就有一種心動的感覺？難道我真的是百合？】
“閉嘴！”【如果將整個身體都當成魔力儲存空間，將皮膚作為魔力因子的吸收裝置，神經係統作為轉化場所，應該能更快更多地產生儲存魔力，就算是‘定型’大成，這樣小小的改變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我可是被特殊的育魔和儲魔的身體，被稱作移動魔力的。產生魔力完全是小菜一碟。”曉涵深呼吸一次，然後開始吸收周圍的魔力。
“啊~~”曉涵如同野獸一般開始咆哮。因為不斷經過的冰係魔力因子侵蝕著曉涵的皮膚，帶來的是皮膚的霜凍，冰冷的感覺。超額工作的神經係統則不斷向大腦傳輸著灼熱的信息，提醒著大腦它已經超負荷工作了。但曉涵沒空去管那些，不斷地重複著，三個步驟，吸收魔力因子，轉化為魔力，儲存在身體裏，全身上下都在高速工作著，曉涵有一絲缺氧的感覺，視線有所昏花。
動彈不得的鴻淚流滿麵，眼睛緊緊地盯著曉涵，看著曉涵周圍的魔力因子像是漩渦一樣，不斷灌入她的體內，完全被她的行為所震驚。“你在幹什麽！再這樣強行吸收周圍魔力，你的身體會崩潰的。”
“崩潰不是還有時間的嗎？到時候再治療就好了”曉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不夠，快，更快一點，馬上就能達到傳送陣那裏，但魔力還不夠。神經係統轉化速度太低，那麽加上血液呢？】曉涵不顧全身已經在哀鳴的信號，開始將吸收的魔力因子直接在全身中血管中轉化著，直接送到最近的位置儲存起來。
每一個細胞都在抗議，特別是皮膚和咽喉。由於氧氣的缺乏，曉涵的視線有些模糊起來，伴隨著耳鳴幻聽等的症狀。痛，痛，痛。大部分細胞都在想大腦發送著這一信息，對於不斷操控著過載身體的大腦也有些吃不消了。
【忽略，忽略，忽略。】曉涵隻能主動去放棄大腦的在正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些信息處理，比如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溫覺，痛覺等等。雖然曉涵已經嚐試去放棄溫覺和痛覺，但那些像爆炸一般產生的信息還是不斷地衝擊著她的大腦。
【冷，熱，痛。】這三個字已經在曉涵的腦中重複了千萬遍，以至於她無法停下來思考，到最後曉涵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般抱起動彈不得的鴻踏入了傳送陣之中。
算了，今天先更這麽多吧。剩下的明天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