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吻戲
34、吻戲
今天下午是唐佩在室內的最後一場戲。
駱修雲前來辭行準備領兵返國,唐佩在自己住的地方設私宴寬帶他。
他們拍戲的地方,也從前幾天那個寬闊的大堂,換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院中。
因為是在邊關,即便是公主,住的地方也比較樸素。實際上這已經是長期飽受敵軍騷擾的邊城,能找到的最好的地方。
筱公主是安國臣民們心中真正的女神,縱然她英武豪邁不輸男兒,可將士們卻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駱修雲到的時候,酒宴已經開始。
筱公主獨自靜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一些精致的小菜和,一大壇光是揭開泥封,酒香便已彌漫整個房間的美酒。
房間並不大,建在一個小小的湖泊旁邊,房中除了桌椅之外,便是一個堆放著不少文件的架子,以及在這間房中,唯一看起來華貴一些的,一張可供人小憩的貴妃榻。
這裏本是筱公主平日處理事務的書房,涼爽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入,撩動筱公主那一身柔軟的紅衣。
她一頭如雲的烏黑長發難得梳成了嫵媚動人的流雲髻,明珠垂於額前,點翠揚在髻上,雙耳小巧的耳垂上,兩點血淚一樣的紅珠讓駱修雲怔在了原地。
此情此景,仿佛他們初見之時,筱公主邀駱修雲笑談狂飲,兩人眼中都隻能看見對彼此的欣賞,再無其他。
“駱元帥。”唐佩早已入戲,雖然換上了一身紅裝,但豪邁灑脫不減。她站起來一揚手,已經屏退了下人,親自為兩人各斟了一杯酒。
“元帥這一別,就此相隔關山萬裏,再見恐是無期。”唐佩端起兩杯酒,一步步穩穩走到了穿著一身藍袍,英俊迷人到了極致的賀子耀麵前,將小巧的酒杯強行塞入了他的手中,淺笑盈盈地說道:“這一杯酒,祝元帥一路順風。”
賀子耀看著唐佩的眼睛,仰首爽快無比地喝幹了那杯酒。
唐佩陪飲了一杯。
為了達到最好的拍攝效果,戲中他們喝的道具酒也是真酒。唐佩酒量還行,但這可不是平常女人喜歡的紅酒,而是真正的白酒。她即便不會不勝酒力,但一整杯白酒下肚,臉頰飛紅,看起來嬌豔極了。
“第二杯酒。”唐佩沒有停頓,很快又為兩人斟滿了第二杯酒,同樣遞給了賀子耀,嫣然笑道:“多謝元帥千裏馳援之恩。”
酒到杯幹,第三杯酒很快滿上。
“第三杯……”唐佩卻頓在了這裏。
她此時臉頰緋紅一片,微微低下了頭,額前明珠輕輕晃動著,看起來真有三分醉意,三分嬌羞。
就連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昊焱和陸子墨,都看得有些怔住了。
唐佩入戲快,秦昊焱一直都知道,但是演到這份上,連他都不得不感慨一聲,有些人,大概真的是天才吧。
“回京之後,我將與丞相之子成親。”唐佩突然抬起了頭,她的臉上看不出悲喜,但目光中水色一片,聲音竟已有些哽咽,“第三杯酒,便當是我請元帥的喜酒。願元帥也能早日得遇良伴,琴瑟和鳴……”
“咚咚”兩聲輕響,白瓷做的小巧酒杯跌落在了木製的地板上。
酒水灑落一地,仿佛替筱公主流出了未盡的淚水。
賀子耀俯身一把將唐佩抱了起來。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所有對懷中女子的欣賞,都在聽到她即將嫁為人婦,即將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時候,化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驅使著他衝動地做出了這樣的事。
唐佩卻是微微一驚,劇本上可不是這樣寫的,這個時候,駱修雲應該飲盡杯中酒,然後一句不說,轉身離開,留下自己看著他的背影,傷感之後,揮慧劍斬情絲,從此又是那個無堅不摧的戰國公主了。
秦昊焱自然也發現了賀子耀沒有按照劇情來,但他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喊“哢”。
現場的氛圍實在太好,好到讓他都忍不住想看看,這兩個在演戲都都頗有天分的人,究竟能夠演出怎樣動人的劇情來。
沒有等來導演的喊“哢”,唐佩遲疑了一秒鍾,便很快重新讓自己投入被賀子耀改掉的劇情中去。
筱公主是何等人物,敢愛敢恨,殺伐果決。
她隻怔了一怔,便伸手主動攬在了賀子耀的肩上,將頭輕輕抵靠在了他寬厚的肩上。
再沒有人說話,直到賀子耀將懷中的唐佩,溫柔地放到了貴妃榻上,俯身吻了下去。
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幕,兩個在烽火連城中認識,兩個彼此欣賞相互吸引的男女,終於在臨別之前,沒能克製住噴薄的愛意,纏綿在了一起。
“哢!”秦昊焱高聲道。
他麵前的小屏幕上的畫麵就此定格,賀子耀垂下的頭發擋住了他和唐佩的臉,讓人看不清楚他們是不是在接吻
但越是這樣的畫麵,越是引人遐想。
“很好。”秦昊焱又道,“這一幕改得非常好。”
一直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切的陸子墨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當然也看過了《戰歌》的劇本,楚君鉞讓他跟著唐佩,本就有讓他替唐佩擋下娛樂圈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意思。
這樣曖昧的鏡頭,別人是浮想聯翩了,他卻沒把握,楚少會怎樣看。就算是借位,隻怕他家boss也會黑幾天臉吧。
在秦昊焱喊了“哢”之後,唐佩已經推開賀子耀坐了起來。
她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臨時改戲這種事,她雖然沒有經曆過,但好歹跟著唐菲菲跑過好些片場,也算是見識過。
賀子耀並沒有看她,唐佩也沒說話,隻是坐起來的時候,她的手背下意識地從唇上一擦而過。
剛才所有人大概都以為他們在借位,可是……
“賀先生。”見周圍工作人員已經忙忙碌碌開始準備下一場戲了,秦昊焱也沒在注意他們這邊,唐佩從貴妃榻上走了下來,淡淡笑著看向賀子耀,客客氣氣問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